第32章 10-3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下, 唐蜜伸手去拿, 看一眼,是葉子雪。

“那個灰色外套就是老師的老公嗎?啊好帥, 發出老母豬的尖叫!”

徐鋒低頭看她, “誰的信息?”

“我的學生。”唐蜜正在回複葉子雪的信息。

“那個白少寧?”他的聲音低低的。

“不是。”唐蜜把手機放回桌上,仰着腦袋看他, “你怎麽認識他?”

“我不可以認識?”

“哥哥,他會跆拳道。”唐蜜笑吟吟的, “我打算這個學期開始學跆拳道!”

他嗤笑, “你恐怕連站都站不好。”

唐蜜背對着他,戳着手,“你怎麽知道?簡直是神機妙算。”不忿的語氣。

“我是大學跆拳道冠軍。”他說。

“你騙我。”從未見過他打跆拳道。

她正要走開,他單只手把她帶回來, 側着身子叫她翻了個倒空翻, 她“啊”一聲尖叫,聲音還沒落地, 他已經穩穩把她捧在手裏。

唐蜜驚魂未定, 愣愣看着他。

他抱住她, 把她散下的頭發撥至耳後, “我有沒有騙你?還是你對我了解太少。”他深深的看她。

唐蜜沒聽出言外之意, 此時此刻,她對他的崇拜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哥哥,你太棒了!以後我也可以倒空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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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恐怕得學十年!”他忍不住還是要揶揄她。

唐蜜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問:“教練是男的嗎?”

“嗯!”

“白少寧也是教練之一?”

“差不多。”唐蜜說:“他已經到黑帶級別, 平時也教學員。”

“是嗎?”他手順着她的臉下滑,慢慢握住了她的手,又問一遍,“今晚我不可以留下嗎?”

她沒有發覺,還在激動,“今晚?不可以哦。”

唐蜜說:“這是單人間,哥哥留下的話,我會被學校通報批評的。但是我可以明天去申請一間家庭房。”

“不必了。”徐鋒松開了她的手,“搬來搬去太累了。”

他接了個電話,結束通話就與唐蜜說:“我得走了。”

她站在門口看他。他突然就不願意走了。這段時間她都不回來,他知道自己不習慣,只是拒絕承認。可是她倒是很習慣沒有他的日子,果然她靠着回憶裏的哥哥也可以過得很好,他開始打擊自己。

“你額頭傷口好了嗎?”

“早就好了,”她撥開劉海,“一點疤痕都沒有。我還是很漂亮。”

“好,那我走了。”他看着她笑,“今天跳得很不錯。”

唐蜜看他走下樓,又跑到窗口看他走遠,貪婪的看着他,他高高的身子被月光拉長了,走路的背影看起來也那麽帥氣,可是很快他就消失了。

她倒在床上,想着他很快就睡着。

徐鋒走在夜色裏,走很久才見到汽車,拉開車門,一眼看到了放在車座位上的花束。

這個季節都沒有薰衣草,今天找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店主和他說是空運的,多收了他幾倍錢,結果還是沒有送出去。

他忽的嘲笑了自己一聲,車子開出去。

帶着花束回家,徐玉恒目光不忿的看他:“你為什麽有花花?”

徐鋒懶得告訴他為什麽。因為一旦回答了第一個為什麽,接下去還會有第無數個為什麽等着他。

“是別人送你的嗎?”徐玉恒窮追不舍,“又或者是你送給別人的?”

“都不是。”徐鋒被他纏得沒辦法,“我放在家裏的。”

徐玉恒想了想,立即會意,“唐蜜這個周末就回來。”他眼睛一閃,“哦,你是買來送給唐蜜的嗎?”

徐鋒沒有否認,他把花拿進了房間,插在了花瓶裏。

徐玉恒跟着他走進了房間裏,說:“哥哥,你不是說你不會喜歡唐蜜?”

徐鋒想把他趕出去。“好像是說過。”

“那你又偷偷摸摸送她花?”

他解開外套丢一旁,不甚在意,“我用得着偷偷摸摸?”

“不是偷偷摸摸這是什麽?”徐玉恒指着那束花。

“閉上你嘴。”徐鋒說,“出去,趁我還沒有揍你之前。”

徐玉恒和飛飛對視了一眼,低聲說:“你不許送花給唐蜜。”

“哦,為什麽?”他簡直要被這臭小子氣笑。

“因為我送過唐蜜花了。”

“什麽時候?”

“第一次見面。”徐玉恒說,“我問她flower是什麽。”

“滾出去。”

徐鋒洗了個澡出來,下樓,看到徐玉恒蹲着個小身子坐在院子裏,對着青棗樹發呆,顯得有些哀傷。

他走過去,踢了踢他,“還不去學習?”

“你就知道讓我去學習。”

“不然你想幹什麽?”

“哥哥,我有一個煩惱。”徐玉恒憂愁的說,“有個女孩說她喜歡我,你怎麽看?”

徐鋒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有些恍惚,他總記得徐玉恒昨天還是個被他抱在手裏的小嬰兒,他是他帶大的,從國外到國內,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眼皮底下,他自認為很了解他,有時候他覺得他更像是自己的兒子,但是在不知不覺中,他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他佯裝鎮定,“沒怎麽看。”看着弟弟稚氣的小臉,他補上一句,“你長大了,自己學習處理。不要傷害別人,也不要傷害自己。”

“哥哥,有沒有人喜歡過你?”

“你想幹嘛。”徐鋒冷不丁瞪他一眼。最痛恨這小子要挖他私生活的模樣。

“我問問。”徐玉恒說,“有了前車之鑒,我也許可以運籌帷幄。”

“少在我面前賣弄文采。”

徐玉恒嗤一聲,“你聽不懂的就說別人在賣弄文采,也許只是你自己學藝不精!假洋鬼子,你就只會懂英文,唐詩不會,宋詞不懂,聽的中文歌裏只認識周傑倫,我至少還認識周星馳。”

徐鋒覺得自己與弟弟的代溝已經日益明顯,無力與他再聊天,轉身走了。

他聽到弟弟在身後好心的告訴他:“哥哥,我知道有人喜歡過你。”

“……是唐蜜。”他故意說得很低聲。

徐鋒回頭看他一眼,他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情。

反正這個夜裏挺難過的。她真的喜歡過嗎?

隔天,周日,他起床回公司裏加班。

還未到上班時間,他看到林琳正在和幾個年輕的女職員圍在一起玩笑嬉鬧。

他平日對她們不感興趣,小女生的世界他從來都無法理解,畢竟他時常連唐蜜這個大女孩的世界都理解不了。她們可以花一個小時化妝,花兩個小時做面膜,再花三個小時淘寶。

但是今日他有事相求,于是特意走過去,輕咳一聲。

林琳從手機裏擡起頭來,驚訝道:“啊,徐總,你今天怎麽這麽早?需要我給你沖咖啡嗎?”

“不需要。”他輕敲她桌子說,“把你昨天錄的視頻發給我。”

“啊?”林琳慢慢反應過來,“OK!”

接着,她目送徐總偉岸的身姿優雅的走開了。

林琳與一旁的安容對視了一眼,忽然默契的一笑。看來,有人好像不經意洩露了心思哩。

過一會,他收到了林琳發來的視頻。

林琳進來送咖啡的時候,看到他正在看手機視頻,他的手拿着車鑰匙扣的印章貼在臉頰。

那車鑰匙扣裏有一個小圓形的照片。

事實上,她已經留意過這個鑰匙扣很久了,但她不知道那照片到底是誰。

放下咖啡之後,她特意看了一眼,哦,那好像是婚慶紀念品。

鑰匙扣印章裏面有小小的照片,照片裏是徐鋒和唐蜜。他們坐在薰衣草的花卉亭下,往前是花海,照片是從身後捕捉的,他側過頭去親吻她的耳朵。

那麽溫柔的徐總,果然只能在照片裏才能見到。

林琳走時說:“啊,徐總,你的鑰匙扣好漂亮啊,是什麽時候拍的照片?”

他記得挺久了,拍了婚紗照後,唐蜜強迫他把照片扣在鑰匙扣裏,他當場拒絕了,她隔天又給他扣上去了,再解開,她還是再扣。

再然後,他就放棄抵抗了,甚至慢慢習慣。

習慣可真是可怕。他想。

當天夜裏,他特意提早回了家裏。

徐玉恒咚咚咚跑出來告訴他,“哥哥,唐蜜今天下午來過了。”

他笑了下,他知道她今天回來,所以他也推了應酬。

“可是唐蜜只給我帶了炸雞翅,待了一下就走了诶。”

他頓時皺眉,“去哪了?”

“唐蜜說要回學校備課。”

“是嗎。”他站在上卧室的樓梯口,頓時覺得上樓毫無意義。

“哥哥,你是不是不開心?”

他懶得理他。

“哥哥,唐蜜說她下周末還來看我。”

他沉默的上樓。

徐玉恒忽然憂傷,不知為什麽,他覺得哥哥今天看起來突然有些可憐。

“哥哥,我要告訴你一個事情,其實唐蜜真的說過她喜歡你,她親口和我說的。”

他垂下眼眸,是,她喜歡過,她也喜歡過別人,她的筆記本裏都有一個暗戀的男人。

徐鋒走上了樓。

徐玉恒在外頭拍門,他沒搭理他,倒下就睡覺了。

徐玉恒想,哥哥怎麽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憂傷。嗚。他想哭。

周一上班,大家紛紛覺得徐總像是吃了炸.藥一般。

林龐急人所急,得知他自從小嫂子開學之後,最近總是獨守空房。于是約會他外出尋開心喝酒去。

到了上次的酒吧,今天是個男歌手駐唱,是大學時代經常聽的一首,熟悉的旋律響起,他立刻就哼出了“oh,it's such a shame for us to part…”

讀書的時候沒覺得這首歌曲好聽。

“唱得不錯。”他坐下時說。

“喲,你戀愛了。”林龐說。他記得他以前從不欣賞風花雪月,他只知道工作算錢,偶爾還如會計般精打細算公司開支,他是那麽瑣碎世俗的一個人,如今也懂得欣賞英文戀曲。

“你有病?”徐鋒瞥他一眼。

“The scientist,這歌不就是專門寫給你們這種怪咖的麽?‘就算你是那高智商的科學怪人,偶爾也對愛情感覺束手無策’。來自百度百科。”

徐鋒側臉對着他。

“不管你心裏想着什麽東西,經融危機或是海嘯風暴,最能抓住男人心的還是當你喜歡上一個女人時的感覺。”林龐拿着手機說,“這是主唱在臉書上面寫的。”

徐鋒說:“你真有病。”

可是第二天,他又去聽了一個夜晚的《the scientist》。

第三天夜晚又去了,并寫了點歌單給歌手,他想聽這首歌。至于為什麽,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

他只是沒想到,随着時光的流逝,他竟然也會漸漸愛上這首歌。像愛上了一個人。

作者:oh,It's such a shame for us to part.

哦,我們這樣的分別真叫人遺憾。

或者是

哦,這是一件多麽遺憾的事,我們竟然就這樣分開了。

哈,都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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