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日子依然在繼續,今天誰娶親了,明天誰去世了,輪回依舊,也沒有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有什麽耽擱。
漢武帝忙着削弱窦氏家族的勢力,他不想一直被控制在那無窮盡的力量下;順便,漢武帝開始培育自己的力量,比如他開始重用衛青,開始組建所謂禦林軍。忘了一件事,衛青心心念念的姐姐,不過是平陽府裏的衛子夫。說來也是巧,冥冥之中他們擦肩而過,冥冥之中訴說往事的時候,重疊的部分這麽相似。當然穿越而來的衛子夫,又怎會不知道衛青是誰?只是将這故事打造地更圓滿一些,讓別人質疑的部分,少一些罷了。別人,自然指的平陽和劉徹。
衛青的功夫和能力,一向有劉徹的認可,尤其這出神入化的馴馬的功夫。劉徹就是喜歡有些呆傻卻實力超群的衛青,他喜歡這樣熱血勇敢的少年,自己既然坐在這位置上統籌一切,自然更想要看到馳騁的人,為自己保護疆土的人。
除此之外,漢武帝向歌郡國招募有才能之人,從底層民間出身的人也有機會居于廟堂,為劉徹出謀劃策。尤其是,在他看來,只有嘗遍人間的疾苦,看清人家這百般,才能真正做到為百姓而執政。劉徹就是想做一個清君,為他們奉命的好人。
劉徹的這一系列想法有模有樣的進行着,出乎意料的是,窦太後甚至沒有什麽阻撓,擺擺手讓劉徹自己鬧騰去了。她不相信,這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能有什麽大作為。她繼續她的垂簾聽政,繼續過自己的清平安樂日子,繼續縱容同姓同胞們為非作歹。
可惜這邊平陽公主和衛子夫的日子,就沒這麽好過了。衛子夫如今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與之前那般溫柔又可愛的模樣,截然相反。安分守己又一言不發,只是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其他的便也不再多問,即使平陽有什麽話說,她也裝做聽不到的樣子。對于衛子夫來說,她的确是偏執了一點,那不如就真正,奴婢是奴婢,公主是公主吧。
平陽公主似乎有些後悔了?怎麽這樣的結果是這樣!
她本以為,衛子夫的放棄,兩人可以回歸到一開始小姐妹的模樣,簡簡單單,沒有一點雜質的那種,主仆又似姐妹,偶爾還可以打趣玩笑。可是結果呢?換來一個冷冷冰冰的衛子夫,像是沒有靈魂一樣,冷冷清清的模樣,甚至還裝作聽不到她的聲音。平陽公主很生氣,她好久沒有這樣生氣了。這一個小丫鬟,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魔力。只是,好像也不能怪她,這一切畢竟是平陽做出的選擇。
于是相顧無言的兩人,真是把冬天的寒冷,演的出神入化。
平陽不想刻意去找她談,衛子夫也不在她眼前礙着,這好幾天的光景,愣是沒見着面。這樣下去,好像不太對,于是平陽還是找了個借口,找來了衛子夫。其實平陽也不是那種有事沒事就出門逛的人,只是強行和衛子夫說要視察集市光景,簡單收拾收拾,着上男裝就出門了。平陽既是微服,除了衛子夫,也就還帶了一個武夫,單石。單石是偶然有一次路上被平陽救下了,便一心為平陽服務。事實證明,單石的武功,真的很高。
單石擅長在隐蔽處保護主子,事實上也就她和衛子夫一同,出現在路上。這一下,招攬了無數發光的眼神。平陽雖是男裝,卻也掩蓋不了與身俱來的貴族氣質,以及那絕色的外表,更何況還有一個衛子夫。衛子夫依然是女裝,簡單又高冷的模樣。着實吸引了很大的目光,清清冷冷卻又高傲的衛子夫,這時候卻讓平陽有一些說不上來的不滿。
“夫人,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裝作夫妻出門是在府裏就說好了的,雖然衛子夫有反駁,卻是沒有什麽用。這時候突然的一句“夫人”,着實讓她的心裏一震,有一些什麽東西在流動,暖暖膩膩的。微紅着臉不知道該回什麽,便低着頭,幽幽地點了一下。
其實平陽就是有些不滿路上那些人的眼神,像是自己的寶貝被別人觊觎了。而衛子夫的心理更是微妙,不懂平陽公主這一出又鬧的什麽鬼。
兩人往醉香樓的方向走着,還沒到門口,路上便出現了狗血的劇情。衛子夫一直認為只有書中有強搶婦女的行為,誰知真的在這街上看到了。三五個大漢圍着一個看起來很瘦弱的少女,病态的蒼白。而周邊的大漢們,臉上都是猥瑣的表情。他們的中間,站着一個穿着華麗衣服的男子,說實話,衛子夫還沒見過這麽醜的人。
“我說過了,跟着我保你富貴,又為何做這般逞強呢?”華服男子一臉不屑地看着女子,嘴裏不住地冒犯,他手下的人,也是蠢蠢欲動。
少女并未說話,只是眼神尖銳地不肯屈服,還帶着,絕望。衛子夫看了一眼平陽公主,發現她的臉色也很冷峻。給了一些銀子,讓圍觀中一個看起來老實的人,帶着自己的腰牌去找長安令,随即便沖出了僵持。
“我倒是不知,原來天子腳下,也有強搶婦女的行為。”穿着男裝的平陽莫名的就有一種盛氣淩人的感覺。氣場太強,也是有些震懾到群衆。可惜,那名華服男子卻并未有什麽反應。
“呵,這長安,也不過我的一個家,我在家裏找美女怎麽了?小子,別學人家救什麽美,打聽打聽清楚我是誰吧!我窦武的名字,可是響當當的!”這一臉高傲的表情和不屑的眼神,真的是沒把平陽放在眼裏。
窦武,是魏其侯窦嬰的表侄,算來算去和窦太後也是有這麽些許的關系吧。一個這麽遠親的人,就膽敢在這天子腳下幹這檔子事,平陽自是不肯放過。手一擡一示意,便招來了單石,沒用多長時間,這狗仗人勢的大漢們都倒下了,剩下一個窦武,滿臉漲紅,生氣憤怒。
“好啊你,你是真不知道我是誰麽!我姓窦!你居然敢這樣打我的人!”
“讓開讓開,長安令到!”
窦武的話說到一半,便被一群急匆匆的人給打斷了,或者更準确的說,是一群侍衛,為首的正是平陽派去找長安令的那名男子。
“我說長安令啊,你來的正好,這事你得管管吧?這人打傷了我這麽多護衛,該怎麽辦!”窦武也是不知羞愧,惡人先告狀,倒是絲毫不提自己強搶民女的事。
長安令的頭上,汗都冒了,那男子給她看的腰牌,正是平陽長公主的那一塊,算來算去,窦武和窦氏也是千百公裏的差距,而平陽,可是正宗的大漢長公主啊!更何況,窦武在這一帶的作風早就想收拾收拾了,只是對于這身後的實力有些忌憚罷了。現在好了,公主在這,也就不用再害怕什麽了。
“臣長安令參辛拜見平陽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辛跪下的時候,身後跟着的士卒們和圍觀的群衆也紛紛落下膝,單剩下窦武一人,眼神恍惚,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害怕。
“臣...臣窦武,參...參見平陽公主!”磕磕絆絆地說出話,然後嘴裏碎碎念叨着求饒。
既然已被長安令暴露了身份,平陽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今本宮來此,恰好遇上爾等強搶婦女,更是威逼利誘,鑒暫無多餘傷亡事項,先暫押于長安令府衙,待長安令将窦武所犯之罪調查清楚後,按大漢律法處理!”
“臣遵命。”
數日前,劉徹便下過一道口谕,聲稱大漢平陽長公主有權代替朕處理簡單瑣事,雖後宮不得幹政,但平陽公主在外,可有特權。其效力與朕相同。
這一下,誰敢說個不?這可是皇帝的旨意啊!雖說朝廷還有一半控制在窦家,可這直接對窦氏的打擊,正是皇帝可以脫離窦氏管理的一種先行啊!
平陽沒有做多久留,按照自己原本的行程,繼續在醉香樓用了餐,再悠哉悠哉地回府。衛子夫好像是真正見識了平陽的魄力,那一種天生與之俱來的霸氣和傲氣,讓衛子夫有些沉淪。平陽公主難得深入人間,體會這外邊的小食,給了衛子夫很大的喜悅呀,看着她的臉色就知道了。前世衛子夫可真是愛死了吃,最大的享受就是賴死在一家好吃的店裏,不用計較時間,不用計較金錢,只顧安心吃就行。
“子夫喜歡這家店的菜麽?”還是沒有忍住,平陽公主說到底還是想和衛子夫好好相處,就是一開始的那種,舒服的感覺。
“好吃!又酥又香的!”衛子夫一邊吧唧嘴,一邊回答平陽的問題,沒有前幾日的拘束了,淡淡的甜意。
平陽就這樣看着她,也不說話,好像這樣就能飽了一樣。見到吃的衛子夫果真是不太客氣了,一邊讓平陽吃,一邊停不下自己的嘴,直到吃的鼓鼓的肚子才回了府。
衛子夫很滿足,只是第二天,她不知道的驚喜,還在等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懶癌犯了 我也很絕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