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夏子言的眼睛向房間四處掃了掃,沒看見易行,像是知道他在找誰,穆亦寒坐在床邊看着他:“易行走了,你們隊裏有事,他趕回去了。”
夏子言這才正眼看了看穆亦寒,他抓住了穆亦寒剛才話裏的重點,易行回軍隊了,那代表他沒事,還能繼續他的夢想。至于自己,就這樣吧。
穆亦寒見夏子言醒過來半天不說話,以為他還很難受,難得關心的問了句:“你要喝點水嗎?”夏子言似乎也有些詫異,輕輕搖了搖頭,又合上了眼睛。
穆亦寒也不和生病的人計較,見狀微微一笑,站起來走出了房間。他臉上的笑雖轉瞬即逝,卻帶着些許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
房間裏的夏子言內心如一團亂麻,他沒有什麽睡一覺就失憶的梗。相反他現在清楚地記得,在他昏過去之前,已經答應了做穆亦寒的情人。他甚至很肯定,穆亦寒一定不會忘了他的話,等過幾天,穆亦寒定會和他提那件事。
夏子言迷茫了,從小到大他雖然沒和女孩談過戀愛,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同性戀,而且他也不願依附任何人生活。他頭一次感到無比的後悔,如果一開始他沒有多事的管一下穆亦寒,怎會有如今這麽多事。
夏子言從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作為特種兵再大的苦他都吃過。但這次他感覺不一樣了,穆亦寒讓他離開軍隊,他很難過不假,但他可以忍受。可是讓他無法忍受的是穆亦寒這個人,準确來說,是穆亦寒對自己的逼迫,這讓夏子言有種深深地無奈感。
就好像,他明知道眼前是一片深淵,他還是被逼着往下跳。他不跳又能怎麽辦呢,難不成要把易行他們一起拽下去?穆亦寒這個人太複雜了,他那麽擅長猜度人心,只言片語便能直擊要害。
腦子裏昏昏沉沉,夏子言越想越覺得冰冷。半響,他心裏暗暗下了決定。他睜開眼看了看桌子,他的手機還在桌子上,穆亦寒沒有拿走。夏子言艱難的坐起身拿過手機,打電話給易行。
電話鈴聲剛響了幾聲就被接起,易行焦急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是阿言嗎?你醒了嗎?怎麽樣了?”夏子言不自覺得笑了笑,很溫暖的感覺啊,他輕聲回話:“是我,沒什麽事了,你怎麽樣,隊裏出事了?”
聽見夏子言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還算正常,易行也就放心多了,他大大咧咧的說:“隊裏沒多大事,有個代號黑翼的特種老兵可能出問題了,昨晚隊裏召人回去排查,你別管了,你和穆亦寒那人渣打算怎麽辦?”
夏子言握着手機的手顫了顫,閉了閉眼,心裏雖有了決斷,但他不知該怎麽說。而易行見他就不說話,在電話那邊難得嘆了口氣,把昨晚他和穆亦寒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告訴夏子言了。
末了,易行斷斷續續的說:“阿言,其實…是這樣的,我覺着吧,那人渣的話也有一丢丢道理…阿言,你這麽多年一直心裏有層殼……你和穆亦寒,這也可能是種機緣,你…不然和他先這麽着吧……你要真不願意,沒什麽的,他威脅不了你,不用顧忌爺。”
易行這麽一大串話直接砸的夏子言不知該作何反應,他下意識的嗯了聲,然後就說自己好好想想。電話挂斷後,夏子言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剛才易行的那番話讓他莫名有種輕松感。
其實就算易行不說,夏子言心底也有了類似的決斷。而現在他似乎更能接受自己的決定了。頭還暈着,夏子言也就不繼續想,躺下睡了。
夏子言不知道的是,二樓隔壁的房間裏,穆亦寒一絲不漏的聽完了夏子言和易行的整段對話。他在夏子言所在房間的桌子隐蔽部位裝了最新型的納米竊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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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子言睡下後,穆亦寒悠閑地翹着腿結束了竊聽。穆亦寒心情很是不錯,他有預感,夏子言妥協了,獵物即将到手的感覺讓穆亦寒很是愉悅。既然獵物要到手了,接下來就要對他好一些,好好安撫,穆亦寒心想道。
夏子言在穆家躺了兩天,期間穆亦寒除了來看他吃過兩次飯,就沒再出現。這倒是給了夏子言很大安靜的空間。
這天中午,夏子言靠在床上和易行打電話,他身體好的差不多了,讓易行不用擔心了。電話剛放下,穆亦寒就推門而入了,手上端着午飯。
看着他把午飯放下,沒有如同之前兩次那樣放下就走,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夏子言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他不說話,默默吃飯,等着穆亦寒先開口。
果不其然,待他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穆亦寒開口了:“你好些了嗎?”夏子言擦擦嘴唇,聲音平靜的回答:“基本上全好了,我今天也打算離開了。”
“是嗎?”穆亦寒挑起眉,單手支起下巴,“小言言答應過我的事,沒忘吧?”夏子言看了看穆亦寒,臉上沒什麽表情:“你放心,我沒忘。但是,穆亦寒,和我好好地談一下吧。”
穆亦寒頗有興致的示意他道:“你說。”夏子言坐直了身體:“首先,我們都是男人,即使我答應做你所謂的情人,你也不能向對待女人那樣對我。”穆亦寒點點頭,“繼續。”
夏子言接着說:“我們倆沒有所謂的感情,所以你不能強迫我做什麽…”夏子言說到這兒,聲音有些微微發虛,穆亦寒看着他悄悄泛紅的耳朵,故意拉長聲音問他:“不能強迫你做什麽呢,小言言~”
夏子言瞪了他一眼,明知故問!沒有理他,夏子言接着補充:“最後一點,我需要尊重,我不是誰的東西,我是人,需要尊重。當然我也會尊重你。“
穆亦寒換了只手撐着下巴,一派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那麽到我說了,首先,我不會把你當女人;其次,我會尊重你,但是情人之間正常的事你不能覺得我在強迫你,比如這樣…”
話音剛落,穆亦寒兩步跨到夏子言床邊,頭一低,在夏子言臉上偷了個香。夏子言被他的驟然接近弄得猝不及防,下意識就推他,讓他坐遠點。
穆亦寒不退反進,直接把人困在臂彎間,低頭在他耳邊說:“最後,你待會就可以回軍隊繼續做你的特種兵,但是,你的假期必須回我這裏。”
夏子言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還能回軍隊,他驚訝的微張嘴巴看着穆亦寒:“回…軍隊?真的?”穆亦寒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不想回去,我也不介意。”“不!我要回去。”夏子言條件反射的說。
然後驚覺自己反應似乎有點激動,他藏在黑發裏的耳朵更紅了,強裝鎮定的眼睛亂瞟。穆亦寒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以前只覺得這人很清傲,怎麽沒發現這人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看破不戳破,穆亦寒起身朝夏子言伸出手:“那麽,小言言,相處愉快哦。”夏子言停了一小會兒,伸出手和他相握:“相處愉快。”
穆亦寒松開手朝門外走:“我還有些公事處理,你随意就好,小言言。”夏子言點點頭,随之有皺了皺眉:“能別這麽喊我嗎?”很奇怪的感覺,後半句夏子言沒說出來。
穆亦寒燦爛一笑,故作思考的說:“唔~不行。”然後潇灑的關上門走人。夏子言氣悶,無奈的同時竟然覺得穆亦寒剛才那一笑很是撩人,怕也是有毒。
下午夏子言就離開穆家,回了軍隊。也是從那天之後,夏子言和穆亦寒開始了長達一年維持至今的情人關系。
飄散的記憶被現實拉回,穆家真是大啊,那麽大,那麽冰冷。穆亦寒就這麽随意的坐在沙發上,吊頂的水晶燈将他的臉一半放在夏子言眼前,一半藏在陰影裏。
穆亦寒總是這麽随意,這麽漫不經心,無論過去多久,他依舊喜歡那麽随意的幹預別人的,準确來說,是夏子言的人生。
夏子言慘白着臉,指甲狠狠地掐在手掌心,努力不讓聲音發顫,他問:“為什麽,穆亦寒,我哪裏做錯了!你一年前就說過,會給我尊重的!”
穆亦寒輕笑一聲,扭頭看着沙發邊的夏子言,整張臉都暴露在空氣中。與一年前相比,他的臉上此刻多了些形于色的薄怒。他似乎很苦惱的問:“那你呢,我的情人總想着怎麽拒絕我,躲避我,我也很苦惱啊。”
夏子言咬牙切齒,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那是因為你沒有給我尊重!”穆亦寒伸手拉過他,不顧夏子言的掙紮說:“我不尊重你嗎?我只是做情人之間的事,是你失約,從沒有接納我。”
說到最後,穆亦寒箍在夏子言腰上的手也有些收緊,心裏也動了怒。“所以呢,你就用同樣的方式報複我?”夏子言的嘴角扯出嘲諷的弧度,整個人似乎心如死灰。
穆亦寒摸了摸夏子言不自知的有些發紅的眼角,心下嘆了口氣,真是個要強的人啊,再難過也不肯向我有一絲一毫的示弱。“小東西,真是倔強的要死。我有說過再把你弄出軍隊嗎?”
夏子言沒計較他的稱呼,一仰頭看他:“你不是這個意思嗎?你一向不就愛這樣嗎。”穆亦寒沒好氣的說:“不是。這次是你們軍隊要我幫忙做件事,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你是要留下來和我配合的。”
夏子言腦袋差點沒反應過來,狐疑的看着他說:“真是這樣?軍隊竟然能請得動你做事?”穆亦寒聞言應了聲:“當然請不動,但是抵不過總司令親自下令啊。”頗有些無奈的感覺。
夏子言竟覺得有些好笑,又想到自己剛才近乎失控的樣子,猛然發現自己被穆亦寒抱在懷裏很久了。想起身,又想起穆亦寒剛剛說的話,似乎是有些道理,一時也沒好掙紮,竟難得乖乖讓穆亦寒抱在懷裏。
穆亦寒見懷裏的人除了剛開始動了動就不動了,相處一年,他也知道夏子言的心思,唇角一揚,當然不會錯過這大好機會。一低頭,狠狠吻住了夏子言。
夏子言又想掙紮,穆亦寒退出口,啞着聲說了句:“別拒絕我,小言言。”說完又吻了上去。
他的聲音略沙啞而蠱惑人心,夏子言本想推拒的手,不知怎的漸漸滑落至穆亦寒腰間,最後也不知怎地輕輕環住穆亦寒的腰。
穆亦寒受到鼓勵加深了吻,夏子言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被抱到床上時,夏子言神志不清的想,果然,這個人就會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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