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晚的北京城少了白天的喧鬧,多了幾分沉寂,穆家現在的氛圍也是如此。一天下來,易行旁敲側擊從長官那裏得知他們去M國的計劃屬于高級機密,軍區裏除非少校以上的級別,否則不可能知道。對于軍區的機密管理易行還是有信心的,他随即找出了區裏少校級別以上人的名單。
等穆亦寒他們回到穆家時,易行就把消息告訴了他們,詢問他們那邊如何。穆亦寒的眉間顯露些疲憊,揉了揉眉心:“京城裏那些真正的豪門就那幾個,在這些人當中只有陳家的次子陳航是少校,吳家的吳川是中校,其餘人都不夠格。”
蘇沉然接過話:“陳家和我們交好,吳家和我們沒有利益沖突,而且我和亦寒今天拜訪過這兩家。陳航要和一個世家女孩訂婚了,估計不會在這時候上趕着找事,吳川一直在邊境執行任務待了有小半年了,也不會是他。”
易行聽得直冒火:“說來說去,這兩個都不是,那誰是?區裏少校以上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誰和誰勾結啊。再說了,那人綁阿言幹什麽,綁你們倆不是好處大得多。”
穆亦寒坐直了身體,腦中一亮,他仿佛抓住了什麽:“誰和誰勾結?對的,背後這人不一定要是軍區裏的人,這個人很可能是和軍區裏的人有合作。一個豪門能交易的最有可能是錢和權,作為一個少校級別以上的人,不缺權,錢也不會缺。但卻最容易被錢打動。那麽……”
“等等,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缺錢還最容易被錢打動。這不矛盾嗎?”易行皺着眉問。蘇沉然笑了笑跟他說:“能做到少校級別的人自然不會窮,但除了那些豪門子弟,別的像普通家裏摸爬滾打上來的人,雖然有錢卻不會有很多錢,因為他們要權,要給自己鋪路。向上爬可是一件很費錢的事,對于這樣的人來說,錢最容易打動他們。”
易行明白的點點頭,穆亦寒做了結論,擲地有聲的說:“所以,我們要換個方向查,把名單裏的豪門子弟剔除,針對剩下的人,重點查查他們最近的財産狀況。”
名單裏的人數不少,查起來也需要兩三日的時間。在京城的穆亦寒等人緊鑼密鼓的偵查消息,遠在南域海島的夏子言心裏也有了打算。這些天夏子言觀察過了,別墅大門和他房門前的保镖是二十四小時值守,後院也有八個保镖,四個一班,每隔六個小時交一次班。
他被允許活動的範圍延伸約為八百多米,這棟別墅附近來往人不多,将他帶來的人肯定是不願他過多接觸外人。因此八百米外一定是接近人多的貿易場所了。夏子言對海島有些了解知道島上有三個大的貿易所,和十幾個小黑市。
這就好辦了,有貿易所就可以交換東西,送他出島也不是難事。關鍵在于怎麽離開別墅。夏子言凝眉想了片刻,看了看房間,有了對策。“轟——”的一聲房間裏傳來巨響,門口的兩個保镖趕緊推開門一看,床被側翻在地,房間裏壓根沒有夏子言的身影了。他們趕緊湊近床查看,夏子言突然從床的另一側跳出來,保镖下意識以為他要襲擊,都擺好了防禦姿勢。
結果夏子言只是笑眯眯的說了句:“你們這床質量不行,床都這樣了,我怎麽休息呢。”保镖簡直無言以對,這時從樓下又沖進來四個保镖,手上持槍,領頭的那個見此場景刻板的說:“夏先生,我們會馬上派人送新床,請夏先生在房內安心等待。”
夏子言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好的,麻煩你們快點了,我待會想休息。沒事你們不如先出去?”一幹保镖沉默着出去了,待他們走後夏子言估算了下,從他制造動靜到樓下保镖上來,大約是兩分鐘,很是迅速。
他知道房間裏有攝像頭,剛才他故意弄這一出,讓人誤以為他要逃,用來試探從監控裏發現他的舉動到趕過來要多久。這個時間很短,必須要延長一會時間,他才更有把握出去。
他在的房間設施配套齊全,有一個內置淋浴室。夏子言盯着淋浴室有了主意。于是乎下午的時候,監控室裏坐着的人,就看見夏子言拿着衣服進了淋浴室,過了片刻浴室門又被他打開,似乎是喊保镖進來,監控室的人沒當回事,繼續看。
夏子言穿着白色浴袍,和保镖說着什麽,随後保镖進浴室裏查看,門被帶上了。五分鐘過去了,監控室的人起初以為可能是浴室水出了問題,十分鐘過去了,保镖還沒出來,他們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沖到二樓上房間裏一看,保镖被打暈在浴室,夏子言早已不見!
一大幫人傻了眼,亂成一鍋粥,火速在四周找夏子言。而此時的夏子言快速往前跑,他估計自己只能拖延十分鐘左右就會被發現,他需要在十分鐘內趕至交易所躲起來。那個保镖身上只有一把槍和一盒備用子彈,都被他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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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用這盒子彈進行交易,他現在跑出了約有一公裏,遇見的人明顯多了很多,人群中有M國人,有Y國人,還有中國人。在這裏的人除了當地人,其餘的都不會是什麽普通人,見到夏子言略顯匆促的穿梭在街道中,沒有人好奇。
越來越密集的人群漸漸阻礙了夏子言的行進速度,他抽空回頭看了一眼,別墅裏的人追了上來,在身後幾百米處,暫時還沒看見他。意識到跑下去不是辦法,他瞄了眼旁邊一個賣衣服的店,一閃身進去。店主很熱情的迎上來,問他要什麽。
夏子言急促的拿了一身女裝,又從模特身上扒了頂假發。店主都被他驚到了,目瞪口呆的看夏子言進試衣間換衣服。等人出來,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店主又被驚到了。夏子言個子高,又瘦,穿了身白色的長裙遮住了自己修長筆直的腿。他戴了黑色長發,五官本就清俊好看,頭發一修飾更顯得美麗脫俗。乍一看活脫脫一個大美女,甚至讓店主一度懷疑剛才進去的是個男人嗎?
夏子言現在可沒空管店主的心理活動,他褪下手上的手表給店主說:“我出門急沒帶錢,這個表值不少錢你可以賣了,門口的傘我也拿走了。”後半句他是邊走邊說的,拿了門口的藍色太陽傘就匆匆消失在人流中。呆愣的店主呆愣的看着手中的名表,再次呆愣……
喬裝打扮了一下,夏子言仍是不敢掉以輕心,盡量走在人潮密集的地方。他把槍放在了剛才從店裏一并拿出來的包裏,撐開傘遮住大半身形,保持冷靜,不疾不徐的朝交易所方向走。
之前他估算錯了一點,交易所換了地址,不在來的路上。他現在一時也摸不準交易所所在,四下打量着正考慮要不要找人打聽打聽。視線裏來了一批耀眼的人,在他的正前方一行人走來。最前面的人有一頭金發,五官是一種西方式的好看,穿着件粉襯衫,品味和謝澤那家夥一樣的……獨特。
異國他鄉還能見到和謝澤一樣騷包的人,夏子言多看了兩眼。沒想到那人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忽的往他這一倒,他條件反射的往後一退。好了,那人順勢倒在地上,“哎呦”了聲,嘴裏蹦出半調子中文:“泥為森麽撞我?”
夏子言感到好笑,這是外國版碰瓷?他雙手抱胸笑着說:“我個女的不至于把你撞地上吧。”那人爬起來,笑得燦爛:“不至于不至于,是泥的美麗撞…倒了窩。你們國家有個詞,叫森麽,森麽魂倒了…”
呵呵了,原來是外國版搭讪,夏子言才知道自己還能讓個外國人神魂颠倒。沒時間和他在這浪費時間,夏子言不理他直接往前走,沒想到那個外國人不依不饒,跟在他身後開始自報家門,末了問了句:“你叫什麽名字,中國姑娘?”
這外國人叫艾森,來這裏換一顆寶石的。看着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很是顯眼。夏子言怕他引來別墅的保镖,深吸一口氣,笑的燦爛對艾森說:“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們到邊上慢慢說好不好。”被夏子言的笑迷了眼,艾森不住的點頭跟着他進了條偏僻的街道。
十分鐘後,從艾森口裏得知交易所在靠近西南面的紅水區,夏子言微笑的利落的敲暈了艾森和他的手下,開始趕去紅水區。在島上拖得越久,對他越是不利。
已是接近六月的天氣了,京城的空氣裏多了些許熱氣。穆家精心修剪的院裏開着各色的花,入眼的綠驅散些空氣裏的燥。穆亦寒他們查到一些線索,客廳裏,穆亦寒坐在沙發北側,易行坐在對面,旁邊坐着蘇沉然正在說查出的線索。
“這兩天我們排查了所有人,有三個人比較可疑,一個是何運升,他的級別一個月前剛晉升為中校,還有一個叫王演,兩個月前據說是鋪了路,但好像出了些差錯,沒弄成。這最後一個…”蘇沉然頓了頓,看了看易行說,“最後一個是前些天剛回國的前國家上将徐懷。”
易行一臉的不相信嚷道:“他是前任上将啊,現在已将退休了。前些天才回國,還是我和阿言負責接的。他應該接觸不到這個計劃啊。”蘇沉然摸了摸他的手,安撫道:“只是懷疑,但是阿行你應該知道,一般退休的上将都是六十多歲,徐上将才五十多歲就退休了,這也有些奇怪。”
易行知道這個道理,但還是嘟囔了句:“他提前退休了,難不成跟他合作的人不幫他更進一層,反倒讓他退休?”一直在旁邊喝茶的穆亦寒放下茶杯,勾起了一點笑,一字一頓的開口:“就是要幫他提前退休,這個人我猜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估計下一章就能解密啦,然後要加快節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