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伯格的話音一落,圍住他們的黑衣人齊刷刷的掏出槍,黑黢黢的洞口直對着他們,穆亦寒就這麽坐着,頭微揚起,一臉的平靜:“這就打算對我們動手?”夏子言側過頭看了眼穆亦寒,像他這樣的人,在這裏哪怕不言不語都自成一副畫。伯格聽這話,笑的有幾分狂妄:“京城的穆少爺,你在我這偏僻的小海島怕是不太管用呢。”

他許是認為穆亦寒的話是在逞穆家的威風吧,但根據夏子言對穆亦寒的了解,他從不是個放空話耍狠的人。果不其然,下一秒伯格他們就被偷襲了。易行手上拿槍站在他們身後,腳上利索的踹翻了兩個。嘴裏叼着抹痞笑:“爺還在這呢,哪能讓你們瞎嘚瑟。”

他出手的猝不及防,那群黑衣人有片刻失愣,穆亦寒和夏子言二話不說,抓住機會直接從窗戶跳下去。黑衣人們下意識朝窗口湧去,伯格面色難看的轉向易行要抓他,易行直接開了兩槍,回身快速穿梭在走廊,要趕下去和穆亦寒他們彙合。

這裏的騷動很快驚動了貿易所的人,穆亦寒他們人少,目标小,逃離了貿易所。而伯格他們烏拉拉的一大群人,被交易所扣下來一大半。伯格暴躁的一拳砸向牆,惡狠狠的盯着交易所的負責人說:“這次騷動還有一幫人跑了,我現在帶人去追,這些人留下來跟你處理損失。”負責人嘴巴動了動,剛想說些什麽,被伯格的一記眼神吓退了。

易行緊随其後跟着穆亦寒他們出了貿易所,伯格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穆亦寒的人明天才能到,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此時的他們真的有些棘手了。夏子言詢問了一下穆亦寒的意見:“我們接下來怎麽走?”

穆亦寒跳上停放在門口的車,嘴角的笑漫不經心:“去不遠處的原始森林。”夏子言幾乎是瞬間明白了穆亦寒的想法,拉着易行跳上車。在車上簡單的跟易行解釋:“伯格能這麽光明正大的抓我們,說明他在海島上的勢力很大。這島上雖然魚龍混雜,但大家都喜歡明哲保身,不太可能庇護我們。因此我們去島上酒店旅店之類的地方落腳并不安全,反而是原始林裏,地理環境複雜,伯格的人想找到我們也很困難。”

易行也是名特種兵,自然一說就懂,他正色道:“原始林環境都摸不清,我們應當抓緊時間做些準備。”穆亦寒開着車,車速快的近乎橫沖直撞,抽空回了句:“車裏我準備了槍支子彈,待會在前面停車,你們抓緊買幾頂睡袋、吃的,然後我們進原始林,動作一定要快,伯格不是傻子,要追上我們很快的。”

夏子言和易行點點頭,說話間車停了,他們火速買好東西,剛上車就在身後街道隐約看見好幾輛車駛來。穆亦寒發動車直向原始林開去。

到了森林區邊緣,三個人就棄了車,一進林裏,層層的濃霧包裹他們,周邊的溫度瞬間降了好幾度。易行搓了搓胳膊往前走着抱怨道:“這地方溫度變化太大了,咱們這進去容易,出來可就不容易。”

夏子言安慰他道:“沒事,熬過這一夜,明天就好。”穆亦寒在一邊看了夏子言一眼,涼涼道:“之前是這樣,但我們進了林裏,我的人要找到我們也不容易了。”夏子言和易行如出一轍的回頭愣愣的看穆亦寒,對方接收到他們的訊號,輕描淡寫的解釋道:“原始林這麽大,手機定位在林裏也會受幹擾,所以他們找我們挺麻煩,當然伯格他們找我們也很麻煩。

在易行的哀嚎聲以及身後一大波淩亂的腳步聲裏,他們還是進了原始林中。一望無際的樹遮天蔽日,路基本都覆蓋上厚厚的落葉,霧氣濃重阻礙了前方的視線。他們小心的移動,也不深入林中,只在外圍區徘徊。時不時有吐着信子的毒蛇出沒,夏子言憑着特種兵的素質輕松能夠搞定,但他也沒大意,像這樣的林中,未知的危險有很多。

走了些路,确定一時半會伯格找不到他們,穆亦寒他們尋了處古樹根。坐着休息。勞累這麽久,終于能歇會,易行大咧咧的靠着樹根問道:“穆亦寒,這李熾跟你有多大怨啊,值得他這麽冒險出手治你于死地?”

夏子言一直在島上,不知道這事和李熾有關,聞言他也沖穆亦寒投去疑惑的目光。穆亦寒靠在樹的另一側,目光投在前方,平靜的說:“他這麽急躁動手,是怕我回到京城沖他動手。冒險掐死日後的大患,不是合算的買賣嗎?”夏子言忍不住問道:“這事是李熾做的?”

穆亦寒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夏子言就靠在他旁邊,他伸出手摸着夏子言的後腦勺,“怎麽,不相信是他?”夏子言歪了歪頭把腦袋解救出來,頓頓道:“沒什麽不相信,就是有些意外,他沖你來的。”穆亦寒沒回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很快天就黑了,原始林裏樹太高太大,陽光照不進來,天黑得早,氣溫下降的更多,幾個人穿的都不多,這時都覺得很冷。他們草草吃了些面包,沒生火,怕引來伯格那些人。

由于太冷了,易行早些年執行任務時,底子虧空過一次,比起夏子言和穆亦寒要更怕冷些。此時他已經凍得嘴唇有些發青,夏子言見狀打算晚上和易行睡一起,給他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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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穆亦寒一聽堅決反對:“不行,我不許你和他睡。”夏子言有些惱火了:“你沒看見他多冷啊,怎麽就不行!”穆亦寒冷着臉:“你是我情人,有你這麽上趕着給別人睡的嗎?”

夏子言一聽簡直要炸毛:“你說的是什麽話,什麽睡不睡,我就是給他取暖。”一邊凍得發抖的易行眼看着這兩個人要鬧翻,腦袋極清醒的說:“這樣吧,阿言你把你的睡袋和外套給我,我自己睡,你去跟穆亦寒擠擠。”

“不行!”

“行!”

夏子言瞪了穆亦寒一眼,再次強調:“我不行。”易行這次反倒跟穆亦寒一個立場了,他把夏子言往穆亦寒那裏推:“你去擠擠吧,我都凍壞了,我要一個人睡,得為我家阿然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呢。”

這邊夏子言還想掙紮,那邊易行已經麻利的卷走了夏子言的睡袋,潇灑的留了句晚安,自顧自的到一旁鑽進睡袋裏休息了。視線不自在的飄在四周就是不肯朝穆亦寒看過去,對方也不在意,只是強硬的扣住夏子言的手腕,将他拖進了睡袋裏。

夏子言下意識要揮開,穆亦寒盯着他道:“你是想在外面凍一晚嗎?”“那也比跟你待一起強。”忿忿的回了句。只聽穆亦寒慢條斯理道:“可你和我待了一年了。”

“你!”夏子言氣急,瞪了穆亦寒一眼。他的眼睛本就生的大而亮,此時在月光的掩映下更是顯得熠熠生輝,直瞪得穆亦寒心癢癢的。知道夏子言吃軟不吃硬,他放柔了聲音道:“好了小言言,和我将就一晚吧,我好幾天沒睡踏實了。”

“你睡不睡踏實跟我有什麽關系?”話雖是這麽說,但聽了明知穆亦寒很有可能只是哄騙他的話,夏子言還是心裏莫名一軟,帶着點不知名的雀躍,半推半就的和穆亦寒躺到一個睡袋裏。

因為是單人睡袋,兩個人躺的有些擠,夏子言幾乎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了穆亦寒身上。他的側臉貼着穆亦寒的胸膛,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挪了挪腦袋。他這一動,穆亦寒說話了:“你這幾天過得怎麽樣?”

夏子言能感覺到聲音經過胸膛發出産生的震動,他張了張口答道:“還好,被帶過來後,一直照顧的挺好,除了不能走遠。”他猶豫了下,還是支支吾吾的吐出兩個字:“你呢?”

其實夏子言想問的是,你呢,過得好嘛?有沒有為我擔憂過?他也不知為何想問這些。穆亦寒的聲音也是頓了頓傳來:“過得不太好,有些…想你。”最後的兩個字輕不可聞,卻偏偏輕飄飄的落在夏子言心尖上,一陣酥麻。他的耳朵驀的飛紅一片,天太黑,穆亦寒沒看見。

說完那句話後,穆亦寒心裏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突然很想知道夏子言有沒有想他,于是他問道:“你想我嗎?”

“什麽?沒聽清。”

穆亦寒不說話了,安靜片刻後,一個悶悶的聲音從他的肩頭處傳出“似乎也有些想你。”夏子言的聲音柔柔的,微弱的,夾雜着些羞澀。穆亦寒渾身一陣,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他就只是覺得有一種滿足和喜悅像要溢滿心裏。這一刻他有一種無比的滿足與征服的快感。

他身上的夏子言說完這句話後,就緊緊閉上了眼。心裏砰砰作響,混着穆亦寒咚咚的心跳聲。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只是穆亦寒摟在夏子言腰上的手緊了緊,夏子言也沒掙紮,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趴在穆亦寒身上,閉着眼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睡覺。

這一夜,兩句想念,讓這兩個人的心裏有什麽東西快要生根發芽。沒愛過的人從不知道愛是什麽模樣,他們只是道聽途說着別人的愛情,想象着自己愛的模樣。等到某一天愛真的來了,或許都沒注意到,都不覺得,原來這,也算愛上啦……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是不是突然感覺這兩人還挺純情的,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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