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渌水淨素月,月明白鷺飛
未央宮中氣氛有些微妙,皇後兩個貼身女官不合,晴天随便找了一個理由,将漪瀾放出了宮,“她既不再想和明月有什麽關系了,将漪瀾放回他身邊,也許是最好的選擇。”晴天這樣想着。
晴天看着眼前的桃花扇,回憶起了自己的父親,父親在程玉姬的追殺之下都可以死裏逃生,沒道理回了奚府,卻被人下了毒,唯一的可能是他那日聽見我們的談話,他愧疚,他傷害了他最疼愛的女兒,在他女兒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卻趕她走;他怕女兒為難,在兩難之間選擇,所以他選擇了死亡,死了以後就可以看到母親。晴天想到這裏眼淚奪眶而出。辰慈盡收眼底,他以為她在想明月。
辰慈夜夜宿在未央宮中,緊緊的擁懷裏的人。今夜,辰慈警惕的感受到後面有人,那人在窗杦外站了很久,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臉,但能聽見他悲傷的眼,辰慈佯裝睡着,一動不動,緊緊的護着眼前的人。他有時候也懷疑自己了,是不是自己造成了這個結局,明明他們兩個那麽相愛,不對,他給過明月機會了,他将完好無缺的晴天送給他,而他卻将她弄的傷痕累累,他不會放棄了,不可能。辰慈越擁越緊。
朝中要求辰慈充實後宮的呼聲越發高漲,因為皇後嫁給皇帝這麽久,并無所出。辰慈頂着朝臣的壓力,将這些聲音壓了下去,今日注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以往的這個時候辰慈已經到了未央宮中,可今日卻遲遲未見他的身影,一個小太監匆匆趕來,晴天聞聲,眉頭一緊,向大殿趕去。
大殿上,辰慈與群臣僵持不下,冷的如寒冬臘月,群臣死谏。晴天也不知為何這些老臣會對她有這麽大意見,一聲“皇後娘娘駕到,”打破了朝堂上的寂靜,一身黃袍縱容華貴,鳳凰展翅六面鑲玉金步搖搖搖晃晃更顯儀态萬千,要說風華絕代也不為過。她一步一步走了上去,甩過鳳袍,大氣的說道:“因何廢後?”那聲音不像是問,更像是說。
大殿無一人敢言,片刻之後,一人出列說道:“妖女魅惑君主,殘忍無道,歷侍二帝颠覆朝綱,請皇上廢後!”
“臣附議!”
“臣附議!”
一時間,群臣附議,辰慈看着晴天,嘴角上揚,臉上的愁緒盡做煙雲。
晴天走到辰慈面前,吻了下去,道:“到底是他娶的我,還是你們娶的我?可到現在為止我還是皇後呢!來人!辱罵皇後,出言不馴,将這大不敬之人拖出去,斬。”
“皇上!”群臣看着辰慈,希望他能阻止這妖妃,但辰慈無動于衷,看着這人被拖出大殿,叫苦連天。
“後宮幹政,牝雞司晨,更無所出,皇上,這些就算不做追究,可這妖女是青樓出身,事關皇家清白,老臣們不得不管啊!”
晴天心下一緊,但是整理了自己的思緒,道:“老頭兒,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黃,滿嘴謊話,欺君之罪,如何算法?”
“皇上,臣有一人證,”他示意了一下将人帶了上了,晴天一眼便認了出來,那人正是紛紛,也是後來成了程玉言的女人的鹂妃。
紛紛看了眼朝堂上的皇後娘娘,埋下了頭,那老頭兒咄咄逼人的問道:“她是不是相思樓的的明月姑娘?”
“是,”紛紛頭也沒擡的回答道。
那老頭聽到了滿意的回答,又恭敬的對着辰慈,道:“此事關乎皇家名族,不能就這麽放過此妖女啊!”
晴天勾起嘴角笑道:“真正禍亂朝綱的是你吧?你罪有三,其一,大不敬,污蔑皇後,欺瞞皇上。;其二,你随随便便帶個民女就來面聖,天子之顏是這種随随便便的人就能看的嗎?其三,當初跟随皇上出征倒是見過這個女子,這不是程氏家主的鹂妃嗎?可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如何在青樓見過我?你找個通敵賣國的人來指證當朝皇後,是想通敵賣國還是想謀反!”
那老頭兒聽見此翻話,雙腿跪下,“皇上!臣絕無此意啊!”
此時,辰慈看完了戲,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道:“有無此意不能聽你片面之詞,葉太尉對皇後不敬,貶去廬州,再小楊将軍随同,時刻監察葉太尉動向,如有圖謀不軌之心,立馬收押。”
未央宮中,辰慈擁着晴天道:“大膽妖女,竟敢魅惑君主!”
晴天道:“那你廢了我啊?”晴天在辰慈懷中,閉着眼睛,感受着辰慈的心跳。
“如果你是妖女,我願意做你的昏君。”辰慈寵溺的對晴天說道。
“你早就知道了?”辰慈問道。
晴天久久未應,卻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辰慈看着眼前的人,輕撫着她的青絲,吻着她的嘴角。
他知道,先前被晴天處死的人,便是先前程玉姬的內奸,也是她父親的黨派,朝中他的黨羽甚多,奚相死後,就是他的主心骨,他緊咬着廬州不放,向接手廬州,成為下一個程氏,辰慈不能動他,只有她這個妖後來做,而葉太尉卻是明貶實升,又派了小楊将軍保護,廬州剛剛收回來,很難處理,只有讓葉太尉,辰慈才會放心,人雖是迂腐了點,卻是忠心耿耿的老臣,對江山社稷也是功臣,兩件事情迎刃而解,他看着晴天這樣想着。
晴天緩緩走進昏暗的牢房,她要親自見皇後娘娘,才肯說出一切,晴天看着眼前的紛紛,遍體鱗傷,她絲毫沒有察覺晴天的到訪,獄卒将一盆冰涼的冷水的潑了過去,紛紛驚醒,在獄中,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眼前的人到來,紛紛露出一起驚喜。
晴天道:“你的主子是誰?”
紛紛撇過頭,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晴天又開口道:“你知道,我只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晴天起身便走。
紛紛立馬叫道:“等等!”
晴天并未轉身,紛紛嘴角勾起一抹奸笑,說道:“其實我的任務是……”她的耳朵裏跑出兩只黑色的蠱蟲,背上七個點成北鬥七星排列,一只鑽進了晴天體內,晴天只覺得有些刺痛,并沒有在意,而獄卒來報:“她已經斷氣了。”
晴天想不明白,這牢中無論如何她也是無法自盡的,為何她既有能力自盡,卻要等到現在,那麽她是如何自己的?
晚上辰慈擁着晴天入睡,越發覺得不正常,晴天渾身發燙,神智不清,宮中整夜不眠,辰慈宣太醫院會診,卻沒有絲毫線索,明月連夜趕去宮中,辰慈吩咐道:“召你明月閣神醫。”
神醫開始,晴天的身體就像烙鐵一樣燒的滾燙。神醫愁眉不展,對辰慈和明月說道:“皇後娘娘中的七星蠱蟲,此蟲成雙而生,噬血而生,邊疆之人的聖母從小種在雙耳之中,共生一體,蠱蟲一般是休眠狀态,到了産卵期,聖母必須以命喚醒它們,來祭祀神靈,聖母的身體也可以永不腐爛,如果聖母自己不喚醒,蠱蟲自己蘇醒,聖母便會灰飛煙滅,中蠱之人七天是極限,一天一過,蠱蟲身上的七星點由白變紅,在皇後娘娘體內的是只公蟲,母蟲現在産卵期,公蟲得到足夠的營養後,便去尋找産卵的母蟲,提供營養,母蟲一定在皇後娘娘附近。”
“到底怎麽才能救她?”明月看着渾身通紅的晴天,問道。
“這個……閣主,”神醫吞吞吐吐。
“說!”明月命令道。
“需要皇後娘娘心意相通之人,以血為媒介将母蟲引入自己身體,當公蟲感應到母蟲有足夠的營養,自然就會出來了,可母蟲需要的營養很大,很有可能就在身體中産卵,繁衍後代,那時,那具身體就是養具了啊!而且皇上乃是一國之君,國不可一日無君啊!”神醫跪着分析着當下的情況。
“引母蟲出來,殺了母蟲不行嗎。”明月問道。
“殺了母蟲,公蟲也不會出來啊。”神醫回答道。
辰慈看着眼前的晴天,拿着匕首正想劃開手臂,被明月一把奪了過去,他走向晴天,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他劃開手臂,鮮血順着座椅在地上蔓延開來,空氣中散打着陣陣血腥味,衆人屏息凝視,卻未見絲毫動靜,辰慈松了一口氣,明月失敗了,那是不是可以說明晴天已經不愛他了,他并不是和晴天心意相通之人。
晴天皺着眉,夢中一紅袍女子站在城牆上,看着城牆下的愛人,毫無怨言的從城牆一躍而下,晴天努力的想看清他的臉,終于讓她看清了,是明月!
辰慈奪過明月的匕首,剛想劃下去,地上鮮紅的血液中出現了一只黑色的蟲子,背上排列着七星,辰慈此刻像是堕入寒淵,原來到現在她還是只是愛他啊。
那黑色的蟲子順着血跡一直爬到進了明月的傷口,進入到了明月體內。明月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只是刺痛了一下,他走到晴天床邊,欲言又止,眼中是疼惜,是告別。他對辰慈說道:“不要告訴她。”
他現在得身體是母蟲的養具,七日之後就是他的死期,現在得晴天還是不知道的好,希望她能一直和他在一起,至少還能有一個人替我照顧她。倒是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将她除掉。
兩日後,晴天體內的蠱蟲從她的額間爬了出來,還好有驚無險,太醫讓她好好調理就是,晴天腦子裏一片模糊,問道:“這今天我怎麽了?”
聽風道:“娘娘去監牢感染了風寒,發燒了幾日,所幸現在娘娘并無大礙。”
晴天将信将疑,不再追究,只覺得的腦袋疼,但是那個夢,很真實,難道那真的只是個夢嗎?
明月閣的神醫圍着明天轉了兩日,卻是毫無頭緒,好在明月的體質比晴天好些,母蟲也沒有公蟲那麽剛烈。
“好玩,有趣,皇後原來還是愛明月啊,還以為這一次能把皇帝給除了呢,我看明月還能護她多久呢?”
漪瀾負傷而來,到晴天面前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在暈倒前拿出當初晴天還給明月的桃花扇,留下最後的話:“救救明月閣主!”
晴天拿着折扇,鋪面而來是一股硫磺硝石味,晴天皺着眉,這味道很熟悉,旁邊還有一張紙條:“只身前來。”
她的目标是我,晴天退下了所有人,收拾了東西,換成小太監模樣,這樣子還是辰慈教的呢!悄悄溜了出去,她騎着踏燕,一路奔向了浮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