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次不正經

浮生界靈植極為珍貴,脈絡受損向來是大事,更何況是人故意為之。

聽祁昭說完,魏老皺眉,甚至都沒來得及多想祁昭修複脈絡的能力,眼裏當即見了怒氣。

“他怎麽敢?!”

他了解祁昭的秉性,不會懷疑他話語裏的真實性,越想越覺着生氣:“這事待會兒我就和林淼說,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完了!”

祁昭抿唇站在那邊,魏老看着他,覺着還是自己的小徒弟省心,神色緩和下來:“你先回植木堂等我,記得好好休息,煩心的事就莫要想了,有我呢。”

此時後面的長老們已經各自選擇好了弟子,剩下的人無論失望與否都只能離開,四周除了植靈殿的人以外已經沒什麽人。

祁昭點了點頭,拱手行禮後轉過身,剛下了兩個臺階,突然聽着魏老喚了他一聲。

祁昭回頭。

魏老看着他,眼神帶着關切:“有些東西,能藏就盡量藏着吧,護好自己。”

祁昭眼神暖起來,彎起眼睛說了聲好,出了植靈殿。

……

木華街外此時的人也不多了。

渡聞站在那邊百無聊賴等着,見祁昭出來,興奮的朝他招了招手:“祁昭昭,這邊,恭喜你呀。”

“你已經知道了?”

“荒蕪之城渡半仙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渡聞說,剛說完,便被邊上的人掀了底,“小神棍,明明這個時候城裏幾乎都知道了。”

渡聞怒視他一眼,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笑着在祁昭肩膀拍了一下:“祁昭昭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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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昭看着他的笑,心裏卻忍不住朝另一個方向想了過去。

既然他的事情晚景城幾乎都知道了……那謝慎是不是也聽說了呢?

人總是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表現出自己優秀的一面的。

也許是祁昭想這些時候的表情太沒有收斂,渡聞摸着下巴:“祁昭昭,想什麽呢?”

祁昭回神,若無其事搖了搖頭,從他懷裏将蛇紋木接了過來,說:“我現在要去植木堂拿點書,你們有什麽打算麽?”

“我和奸商是第一次到晚景城,想四處看看,你先去吧,回頭我們再去城主府找你啊。”

“好。”

祁昭應下,看着他們背影消失後,慢慢朝植木堂走去。

來之前已經想好了要帶什麽書,祁昭沒花多長時間便把書找好抱了下來,坐到了角落的藤椅邊看書邊等魏老。

結果魏老沒回來,先來的是白垣。

他手裏抱着一盆渡靈期柴胡草,滿臉陰郁在桌後站定,植靈殿階位考核除了一階時是當場渡靈,後面的階位都會提前抽取靈植,留三日時間與靈植培養信任度,再到植靈殿渡靈。

很明顯白垣的進展并不順利,柴胡草的枝葉從頭到尾都未曾舒展開分毫。

祁昭心裏已經基本确定青藤葉的事情是白垣做的,對他反感到了極點,自然不會理他,徑自低頭看書。

這麽過了一會兒,白垣神情越來越煩躁,瞥了一眼角落裏看書的祁昭,眼裏怒氣和嫉妒一閃而過,猛地揮手。

“咔嚓——”

祁昭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猛地擡頭,看到白垣身邊的一盆尋常定風草已經被他揮到了地上,陶瓷花盆碎了一地,沾着泥土的根莖都露了出來。

“你做什麽?”

祁昭心疼的要死,急忙上前蹲下小心将碎瓷片撥開,發現定風草根莖未受到傷害後才松了口氣,尋了一個空花盆将它重新安置下來。

白垣陰沉着臉,冷笑道:“一盆沒有靈力的定風草,我想摔就摔了,與你何幹?”

祁昭覺得這人簡直無藥可救,他心裏生氣,說話自然不會好聽:“就你這般模樣,柴胡草不願與你親近也是正常,白垣,我看你的路也就要走到盡頭了。”

這話正戳中白垣痛處,白垣怒火中燒,從邊上撿了碎瓷片便朝着祁昭扔了過去,祁昭也沒想到他能做出如此幼稚的舉動,來不及躲,下意識動用了靈力,他身邊繞着的草木一動,瞬間在他面前形成一道藤蔓牆,将瓷片擋在了外面。

白垣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靈植師确實可以操縱草木,但一來需要草木親和他,二來要在靈力操縱範圍內。

他身為三階靈植師也不過最多同時操縱五株草木而已,而祁昭不過是一階靈植師,方才受他操縱的卻已經有十幾株。

植木堂的草木不是他從小養起的都能如此,如若是他一直養着的呢?

……這人不能留。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腦海的一瞬間,白垣眯了眯眼睛,雙手背到身後,全身靈力凝在其下,做出了攻擊的姿态。

“祁昭昭,小心他。”

四周草木齊齊開了口。

祁昭也察覺到了白垣的惡意,防備看着他,白垣并沒有把現在的他放在眼裏,待掌心靈力凝到濃郁時,剛準備動手,背後突然響起一聲怒喝。

“白垣,你這是要做什麽?!”

白垣掌心靈力頓時消失,朝後看了看,眼神一慌。

門口站着林老,正怒氣沖沖看着他,而更讓白垣惶恐的是他背後,植靈殿幾乎所有長老都到了,還有……晚景城十三衛。

長相一模一樣的十三人上前,将他圍在了裏面,白垣一驚:“長老,這是何意?”

“蓄意損傷渡靈期草木脈絡是什麽罪,你心裏難道不清楚?”

林長老失望看着他,最初魏舟木與他說這事的時候,他還不信,不信有人能修複草木脈絡,更不信……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能做出這種事來。

可之後一檢查,那株青藤葉的脈絡确實有被人為損傷的痕跡,根據傷痕算算時間,那時候只有白垣接觸過它。

“林長老,我不能平白無故受冤枉。”白垣語氣卻很平靜。

“青藤葉脈絡受損,可有誰親眼見到是我做的?而且若是他受損,祁昭此時早已被反噬,怎麽可能渡靈成功?而且青藤葉還蘊靈五成,這不是笑話麽?”

林長老一滞。

确實沒人親眼看到過,而祁昭的脈絡修複能力他答應過魏舟木不說出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見他們不說話,白垣眼底浮現出幾分得意之色,這樣的神色還未持續多久,便被外面一聲淡淡的聲音打斷了。

“有些事,你做了,自然會有人看到。”

屋子裏的人齊齊朝門口看去,謝慎緩步走進來,眉目冷冽,邊上跟着謝清。

衆人拱手:“謝城主。”

謝慎應了一聲,朝謝清看了一眼,後者會意,微笑着走上前:“因着植靈殿階位晉考是大事,城主特意在植靈殿四周都設了鏡畫石,城主府在其中發現了些有趣的事,請諸位長老一看。”

說着,他拿出一塊透明的石頭,放在中間木桌上,探進一縷靈力,石頭很快亮起來,在牆上映出了鏡像。

正是白垣将青藤葉放上測試臺時的畫面,很清晰,将白垣故意用靈力撕碎青藤葉脈絡時的動作和眼裏的狠毒徹徹底底顯了出來。

畫面到這裏戛然而止。

謝清收回鏡畫石:“這事發生的突然,為防引起變故,城主府便将那盆脈絡受損的青藤葉換了,還好沒出事。”

這話就是在說謊了。

祁昭下意識擡頭朝謝慎看過去,謝慎正巧也在看着他,二人視線相對,謝慎目光柔和,緩緩勾起一抹笑。

祁昭的心突然就那麽定下了。

在場衆人神情都不大好看,齊齊看向白垣。

白垣的臉色早在謝清将鏡畫石拿出來時便變得煞白一片,現在被他們看着,眼神驚慌,嘴唇嗫嚅着,卻因為慌亂什麽都說不出來。

不過這時候也沒有人願意再聽他說話,十三衛伸手敲在白垣脖頸将他打昏,迅速退了出去,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

半晌,還是謝清先出了聲。

“林長老,白垣擅自損壞靈植血脈,行徑惡劣前所未聞,這樣的人晚景城是萬萬不能留了,您這邊打算如何處置?”

林長老面露羞愧,低頭想了很久,低聲開了口:“這次的事,是我管教不周,麻煩城主府了,至于白垣,靈植師階位木牌收回,血脈也……”

畢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他有些不忍,閉了閉眼,艱難的說:“也就毀了吧。”

靈植師階位廢除,血脈損毀,再被趕出給予他庇護的晚景城。

從前白垣奚落旁人是廢人,如今風水輪流轉,半點讓人可憐不起來。

事情塵埃落定。

林長老面色疲憊,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到最後卻只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出了門。

植靈殿的人跟着他走了出去,四周很快靜了下來,祁昭猶豫了下,擡步走到謝慎面前,喚了一聲:“謝慎。”

謝慎低低應了一聲,眼裏帶着笑:“你今天的事,我聽說了,很厲害。”

大概是他們二人間的氣氛太旖旎,謝清在旁邊看着眼疼,很識趣的先行退了出去。

祁昭沒注意到他,依舊站在那邊笑眯眯看着謝慎,見狀,謝慎眼神更加柔軟,說:“走吧。”

“嗯?”

“你努力了這麽久,我覺得是值得獎勵一下的,所以就準備了禮物,不想去看看麽?”

祁昭眼睛微微發亮:“要。”

謝慎便笑了,将他懷裏的書接過來,轉過身。

“那就,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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