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三個心動鏡頭
彈幕定格在原溫初自信張揚的臉龐, 觀衆們看得只覺得心潮澎湃, 段禾豐覺得原溫初誇開口, 但是觀衆卻覺得這樣才帶感。
“說得對!幹嘛找大佬做靠山,自己做個大佬不爽麽!初崽你放心,我們一定送你做大佬!”
“吃的就是這一口強強麽。你別怕, 錢我們有, 人……要麽你栽培栽培陳實那個小可憐兒?我瞧着他不錯,他兇起來, 應該也挺吓人的……”
“上面的別強人所難啊哈哈哈,陳實瞧着身子骨還是有點弱,要不然拖着顧小狗去滬上,我看他一個打十個不成問題,他兇神惡煞起來就是個小門神,你們忘了那次有人找孔太麻煩,他出手多帥了?”
“他打戲賊棒!”
“顧铮行還有打戲?我回頭補補去。”
彈幕太多, 原溫初參與港城小姐評選的時候當評委的時候,都是直接關閉彈幕的。
等到段禾豐走後, 她手指托腮,坐在那裏出神,側臉從鼻梁到嘴唇的弧度都讓人欲罷不能, 具體表現為顧铮行看着看着, 他就又忍不住想要走過去親一口。
她肩膀上還披着皮草, 眼下那皮草不知不覺地滑落在地上。
顧铮行走過去撿起來, 上頭還有她身上溫度, 他想要給她披上,手指不慎觸碰到她胸口。
少年臉頰一下紅透了,他的手指居然還下意識地往後蜷縮了一下。
然後又反應過來。
他花癡什麽呀,原溫初是他女朋友。
少年又傻笑了,他每每想到這一點,都覺得心裏頭極美。
而原溫初則是看着少年彈了一下的手指,她擡起頭看着他,她眼波向暗處生,好似暗香盈滿一室,她伸出手按住他手掌,抓住的那一下,她甚至覺得這少年身體都抖了一下。
外頭黃昏日光悠長,休息室裏頭的少年,皮鞋在地毯上頭摩擦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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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穿得正式的西裝,穿幾次習慣了也沒有那麽別扭了,西裝褲下是筆直纖細的長腿,長腿窄胯,卻有寬肩蜂腰,少年的面孔,臉頰之上,透着細碎的情緒,發絲都被汗洇濕透着亮光。
他湊近她臉龐,他黑沉沉的瞳眸裏頭的緊張她看得出來,她勾了勾手指,問他。
“你喜歡我穿洋裝還是旗袍?”
顧小狗老實說實話。
“都喜歡。”
只要是原溫初,穿什麽他都喜歡,他貼近她的身體,挺括西裝穿在他身上,從裏到外都是筆直挺括的。
眼前的原溫初肌膚似雪,她站起身,率先從這暧昧的氛圍之中抽身而出。
她珍視眼前的少年,珍視他心意,所以她也需認真。
換句話說,其實原溫初,被他靠得太近,她心上,也會有火光燃起。
她怕的不是這少年忍不住,是她沒忍住。
把他吞了。
……
車上兩個人皆沉默,顧铮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旗袍外頭,原溫初低下頭,卻聽見顧铮行問她。
“你在想什麽?”
原溫初被他問得有些錯愕,她說。
“什麽都沒想。”
顧铮行卻難得反駁她。
“不。你放空的時候不是這樣。你方才的眼神,裏頭有什麽東西閃過,我想知道那是什麽。”
他刨根問底,原溫初坐在他身旁,她低聲說道。
“那是你。”
“我剛才說謊了,你問我在想什麽的時候,我不是什麽都沒想,我在想你。”
顧铮行握着方向盤,他還勉強能夠維持心中冷靜,對面的女孩兒,聲音一點點的,滲透在他心底,她的聲音,不柔和,聽在他耳中,卻比任何溫言軟語都甜蜜,他聽見原溫初說道。
“你剛才湊過來的時候,我想你怎麽那麽熱,可我後來才發現,并不是你身上帶來的熱氣,而是我的一顆心因為你而滾燙起來。”
平常都是顧铮行說好聽的話。連他自己都習慣了。
可是眼下原溫初說了動聽話,他卻覺得飄忽忽跟做夢似的,他把車停在路邊上,真的,他怕自己開不好車。原溫初坐在車上,聽見這少年小心翼翼的問她。
“這是什麽意思?”
“是不是表示……你也喜歡我?”
少年連這句話都問得極輕,他眼眸低垂,長長睫羽都在顫,濃密如扇,那姿态足可以打動人。
原溫初卻答得極篤定。
“對。不知道以後如何,但是我現在喜歡你。”
顧铮行忽略了前半句,他也聽不清前半句,腦海裏頭只回蕩後頭半句,像是塵世裏迸發開巨大歡喜,少年恨不得大聲告訴這世上所有人他的興奮得意,又恨不得打開車門出去在港城街道上跑兩圈。
但是最後他只是用力地抱緊她,他又小心又忐忑,卻端端正正說道。
“在這世上,我最喜歡你。”
不說二話。
不毀心意。
原溫初看着他鮮亮臉龐,她伸出手,慢慢地反手擁住他,本總是順杆子往上爬的顧铮行,卻沒有更進一步,他的眼只盯着她臉頰與額頭,少年身上是真的熱氣滾滾,他脫掉外套的白襯衫幹幹淨淨,他湊近她耳畔,他說。
“我知道我的以後如何。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
十八九歲,少年無所畏懼,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響亮,因為他相信自己做得到。
……
原溫初在顧铮行面前冷靜,走回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心跳得極快。
網站她的心動區,更新了第三個視頻,誰點開都忍不住尖叫一聲捂臉,顧铮行表白那麽熱烈,誰不心動誰才是鐵石心腸,沒誰扛得住。
原溫初也不成。
少年熱情似火,成了她心上一道光。
她走回去的半道上,撞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學生,他站在她的辦公室外頭,垂頭喪氣,只穿了件單衣,瞧着跟霜打的茄子沒區別。
他聽見原溫初的腳步聲,擡起頭來,吸了吸鼻子,聲音裏頭帶了幾分懇求。
“講師……原先生,我能,我能同你談談麽?”
“我不知道找誰,只能來找你。”
是殷則虛。
本來張揚舞爪的殷家二少爺,這個從沒一天認真聽講的纨绔,眼下可憐巴巴地站在那裏,感覺他渾身上下都似是被水澆透過一遍,整個人都擰巴幹癟。
其實殷惜已經給他辦理了退學,他已經不再是法華學院的學生。
但是原溫初好歹教過他兩天課,瞧着這小子垂頭喪氣,她想了想,讓他進了辦公室。
“說什麽?”
殷則虛本來一進辦公室就不自在,但是眼下他卻覺得原溫初的辦公室幾乎是全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他偷偷看了一眼原溫初,才低聲說道。
“我想讓……讓原講師你替我跟阿惜求情。那些事情我真的做不來的……我壓力好大,我阿媽盯着我,生怕我有個好歹,我都不敢告訴她,我天天見的是什麽,我怕我媽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我大哥,大哥不是出事了麽。我阿爸身體也差。我不上學,天天做事,可是我真的不是那塊料。”
少年吸了吸鼻子。
“阿惜很負責任,他講會教我,但是我真的學不來。他帶我去家裏的場子,讓那些人喊我少爺,可是他們跟那些舞廳裏頭的笑眯眯的人不一樣,他們真的會殺人的!我真的怕,我一直都在做噩夢,原講師,你知不知道,原來欠人錢的,真的要當人的面,一根根把手指頭剁下來……”
“我真的不成。我只想吃喝玩樂,我只想安穩度日,我不想像大哥那樣奔波忙碌出車禍,我真的不想,我也不能瞎搞……殷家我真的搞不定。”
他這段日子大概是吓得狠,見到原溫初宛若倒豆子,嘩啦啦把心裏頭的話全都倒出來。
原溫初知道殷則虛是纨绔。
他前世今生都是這等不成器的樣子,打磨也打磨不成好料,不過——殷惜跟上一世采取的手段不太一樣?
上一次他是冷眼旁觀殷則虛把殷家折騰得一塌糊塗,然後再出來收拾殘局。
這一次,殷惜的速度幾乎加快了,而且他似是想要逼得殷則虛主動退出?
這倒黴孩子吓得不輕,想來也是他的安排。
原溫初看着可憐巴巴的殷家二少,她冷靜地問他。
“你不做,誰接手?”
殷則虛說出那個名字連猶豫都沒有。
“不是有阿惜麽?他為何要推我出來,他什麽都能做好。我們只要坐享其成,沒有必要勞苦自食其力。”
原溫初盯着他看,他看着眼前的講師宛若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他才結結巴巴地說道。
“他……應當不會謀奪我家的財産的吧?縱然他想要謀奪,我家這情況,我做什麽也攔不住他呀,我……我若老老實實,總不能趕盡殺絕吧?”
他倒是看得開。
原溫初站起身,她看着這個慌張不安的少年,正巧瞧着時間該到晚上,陳實也該跟着鄭堯興見世面了,她說道。
“你怕什麽,帶我看看。”
殷則虛哆嗦得像是一只風雨裏頭瑟瑟發抖的小鹌鹑,他說道。
“這……這也沒必要吧?真的挺血腥,那些人都是些朝不保夕的亡命徒,有的更是欠了一屁股債,那可是地下……地下……盤口,不是原講師你該去的地方……而且原講師你拿什麽……拿什麽做籌碼啊。”
殷家的盤口,隐秘生意,的确要有人鎮得住場子。港城幾張賭牌是開設盤口資格入場券,殷家拿了一張,這件事情,原溫初還是後世才知道。
她眼眨也不眨,冷靜說道。
“我當然有我的籌碼。你不是怕麽,我去瞧瞧,你怕什麽。你怕,我不怕。”
她也好奇,盤下馬場的是不是殷惜。
如果是如此,她好像明白,殷惜是如何一步步發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