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個同伴施暴的情況下,什麽也沒有做,還給了他顆糖,這就是你們誇贊的善良嗎?”

當然,持有這樣觀點的人并不算多,更多看過直播的人開始出言反駁。

“哪裏什麽都沒有做,不是出聲制止了嗎?如果她真的像你們說得那樣懦弱,一開始就應該躲開不出聲啊,她是傻子嗎,不怕被打的嗎?”

“我希望一些沒有看過直播的人還是親自去看看錄像,有自己的判斷力,不要被別人帶了節奏。小樹并不是一開始就把這件事情輕易放下了,她是在确定過先出手的人不是莫希之後,才沒有再說什麽。”

“有些人很可笑,明明是自己說的,大家對善惡的劃分太過于标簽化,不是做了惡事就是為惡。那你怎麽就這麽确定莫希就是你口中的惡人呢?是他主動打人的嗎?他有用一些容易致殘致傷的工具嗎?就不能是被那兩個人欺負然後忿然反擊嗎?”

“水樹小天使說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一樣。而且容我提醒大家一句,莫希的官方介紹只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據傳曾偷盜別人用于上交的錢財,咬傷院長,打傷同伴,兇狠冷漠,使得孤兒院衆人恐懼’,看到‘據傳’這兩個字了嗎?”

“就是,別人的傳言難道就是事實嗎?你們一點自己的判斷力都沒有嗎?還好意思說我家水樹小姐姐。”

後面來來回回的争論還有許多,席君和的手指僵硬在這裏,喉結微微動了動。他許久沒有關注過《夢中秀》的輿論反饋,沒有想過,大家的評論居然是這樣的。

這些話看起來這麽情真意切!雖然他在成長的過程中,沒有聽到過別人對他說過哪怕一句類似的話。雖然他并不能确定,這些人是因為喜歡秦水樹所以才盡力找理由反駁,還是因為這就是他們內心的想法,所以才支持秦水樹。

但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依然感動又感激。

有些人就像上天賜給你的禮物,遇見她,連運氣都會變好。

他沒有再去看他們後面的争辯,只是把評論區拉到一天之前,截了不少把秦水樹誇得天花亂墜的話發給了她。

秦水樹此時正在全息游戲廳裏跟大家一起玩游戲,她不太能适應這種方式,所以總是跑了沒兩步就無緣無故的黑屏死亡,被玩急眼了的一衆人怒罵只會送人頭,于是只好乖乖在旁邊玩單機探險模式,玩了幾盤就沒了興致。

手機在這個時候輕輕震動了一下,秦水樹挑了挑眉,轉身就跟大家告別,“我今天玩游戲手感不好,還是回去看書了,你們接着玩吧。”

大家齊齊地發出幾聲輕笑,周語琴強忍着笑意點了點頭,“好好,你手感不好,等你哪天覺得自己手感好的時候再跟我們一起玩。”

“我真的是手感不好。”她強調了一遍,神情哀怨,惹得大家又忍不住笑了一陣,這才離開。

回到房間之後,她才拿出手機,然後就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我只是随口一說,你還真的發來了。”

“嗯。”他很快回複,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字。

“都一點多了,早點睡啊夜貓子。”

席君和垂着眸子望着屏幕,看到消息眼睛就跟着亮了亮,然後又打了個“好”字發了過去。

“在房間裏走個兩圈然後再睡。”

“好。”

“那早點睡吧。”

“晚安。”

“我現在晚安不了啊,按照我的生物鐘來說,這時候你該說早安才對。”

“早安。”

“還真說啊?”

“嗯。”

“好了好了,你去睡吧。”

“明天見。”

“[揮手]。”

“再見。”

秦水樹看着這長長一段聊天記錄有些無奈,“叫你去睡了你就別回我了呀?”

他理所當然地又回了一句:“為什麽?”

“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沒法結束了。”

“在你那兒結束,不行嗎?”

“不行。”秦水樹斷然拒絕,“我比較喜歡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聊天記錄的最後一條。”

“但我不喜歡。”

秦水樹“啧”了一聲,“這人真是……”

在争論了好幾頁之後,還是以席君和發的一個表情作為了這次聊天的終結。秦水樹突然覺得他們兩個都幼稚得不行,居然為這種事在這裏争論不休。

又覺得……有點好笑。

大約是因為心情還不錯,第二日進入《夢中秀》之後,她一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導致在一天結束大家都躺在了床上之後,黎詩忍不住開口問道:“小樹,有發生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嗎?你今天一天都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我平常也挺愛笑的啊。”

“對了,昨天你跟莫希到底為什麽一起回來啊。”昨天夜深人靜的,她不太好問,所以沒有多說,但這并不代表她就不好奇。

“莫希?”秦水樹還沒有回答,就有一個女孩忍不住叫嚷起來,“天啦,小樹你跟他一起走?是不是他威脅你給他錢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我明天盡量粗長一點

☆、018

秦水樹眉頭微蹙,“沒有,只是一起走了一段,你們別大驚小怪了。”

她不太想跟這些人争論什麽是非善惡,只是一語帶過,只是那個女孩看樣子并不想放棄這個話題,語氣嫌棄道:“為什麽還要把這樣的人留在孤兒院啊,反正他又會偷又會搶,離開孤兒院也能活得好好的,現在好了,我們來養活他,他還要來欺負我們。”

孤兒院裏能出去賺錢的孩子總有一種驕傲,認為是自己的努力養活了更小的那些孩子們,于是在平日裏會有一些不自覺的優越感。

秦水樹平靜道:“那他有欺負過你嗎?”

“有啊。”她肯定地點了點頭。

秦水樹擡起眼,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說辭。

“上次不小心遇到,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吓得我手上的餅幹都掉到地上了,匆匆忙忙就跑了,都來不及撿。”

“嗤。”餘錦笑了一聲,“這算什麽欺負啊?”

黎詩也表示贊同,“對啊,至少這個算不上吧。”

“那是我跑得快,如果我當時留在那兒,他肯定會動手打我的。”女孩縮了縮脖子,眼底帶着真切的恐懼。

秦水樹笑了笑,并沒有出口替莫希辯駁。這樣很好,如果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你,那就讓所有人都恐懼你,不管選哪一種方式,只要能保護好自己,她都沒有異議。

“你就是太膽小了好不好,誰知道人家有沒有注意到你啊!”

她們又調笑了幾句,便漸漸有了睡意,夜談會就這樣寥寥幾句收場,只是彈幕上卻熱鬧得厲害,一言一語不知道比他們激烈了多少倍。一部分人在争論她的行為到底應不應該,一部分人在議論莫希到底算不算一個無可救藥的惡毒小孩。

秦水樹抽空瞥了兩眼,到沒有多少驚訝的意思,這些争議早在她當初把那顆糖放在莫希手心裏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

她埋頭大睡,預備在這件事上繼續我行我素。

一個能得到大多數人喜愛的人,不應該太過關注觀衆每個細枝末節的想法,她應該有自己的堅持,還應該有點無傷大雅的小毛病,太過完美的人只會讓大家産生距離感,他們欽佩你,卻并不一定會喜愛你寵愛你。

即使最終觀衆斷言她做錯了選擇,最多也不過說她聖母而已,并不是什麽嚴重的指責。再說,她可比這些不知人間疾苦的觀衆們要了解這個環境多了,有着那樣目光的男孩,她決然不會相信他會無惡不作。

她再次遇到莫希的時候,是院長破天荒把大家聚集到一起,向他們宣布,最近有一戶人家預備過來收養一個孩子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到,幾乎是所有的孩子都在一瞬間露出了驚喜的目光,唯有他,沉默地低着頭,沒有對這番話做出任何反應。

她們一席人一起往回走,周語琴剛才那一點喜悅散盡,看起來沮喪極了,“真是的,說話也說不清楚,害得我白高興了一場。”

黎詩疑惑地歪了歪頭,“怎麽白高興一場了。”

“現在人收養.孩子,哪會收養我們這麽大的。”周語琴越發悶悶不樂。

的确,這幾年來,一共就只有兩戶人家來孤兒院收養過孩子,都是收養的那些年齡最小,來孤兒院時間最短的人,哪有他們這些已經懂事的孩子的份。

“收養我們不是更好嗎?我們能幫忙洗衣做飯幹家務,什麽都行的。”黎詩心底也明白了過來,整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尤風雪瞥了她一眼,“因為養不熟。”

“可是如果我被收養了,我一定會對我的爸爸媽媽很好,很孝順他們,把他們當成親生父母看待的。”黎詩忿忿不平。

“那你以後親生父母找回來了,要帶你走,你怎麽辦?你會留在養父母身邊嗎?”

“我……”黎詩咬了咬唇,“那收養了更小的孩子,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選擇親生父母啊?”

尤風雪沒有繼續回答,只是嗤笑了一聲,惹得黎詩氣呼呼地鼓起了臉,“你這是什麽表情啊,難道你就能保證會留在養父母身邊嗎?”

尤風雪目光微微閃爍,點了點頭,“能。”

黎詩絲毫不相信,轉過身去尋求認同,“語琴,到時候你會跟親生父母走嗎?”

周語琴一臉掙紮,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如果他們哭着跟我道歉,說當初抛棄我不是故意的,我大概……就會原諒他們了吧。”

黎詩頓時得意洋洋地擡了擡下巴,“那餘錦你呢?”

“我要看具體的情況,現在說不準。”

“但是你的親生父母既然找來了,已經說明他們很想念你,很希望你跟他們回去了。”

“我不知道,你這麽說,那我……”

她還沒說完,黎詩就勝利般的叫嚷了起來,“看吧,我就說一般人都會這麽選擇的,當然,某些人她就不是一般人,冷漠無情。”

尤風雪一言不發,只是直直地朝秦水樹望了過來。黎詩看到她的目光,也跟着望了過來。

秦水樹微微一笑,“我應該會留在養父母身邊吧。”

“為什麽?”黎詩大喊了一聲,一臉的不可思議。

“如果親生父母家境優越,生活幸福,而且有了新的孩子,那我就沒有必要再去打擾。人都是感情動物,十幾年感情的空白是沒有辦法彌補的,而且對于我的養父母,他們辛辛苦苦地把我養大,給我那麽多關心和愛,付出了時間、金錢和情感,最後卻什麽都得不到,我會覺得很心疼。我感受過被親人抛棄的滋味,知道那有多麽難受,不希望這樣的滋味讓他們也感受一次。”

秦水樹為什麽會不知不覺地成為了女生團體裏的領導者呢,因為她是那麽的與衆不同,這種與衆不同,除了她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感受得到。

她不疾不徐地表達着自己的見解的時候,總是散發着一種迷人的光芒,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被她說服了。

黎詩沉默了片刻,還是堅持着問了一句,“那如果你親生父母生活很貧困,也沒有別的孩子呢?你心疼你的養父母,那就不心疼親生父母嗎?”

“詩詩,我不知道你們怎麽想,但對我而言,感情是講究先來後到的,在我最需要父母關愛的時候,他們不在我身邊,後來再來彌補已經沒有用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犯的錯都能彌補的,不管怎麽樣,他們當初抛棄了我,這是事實,不是嗎?”

“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他們,每周抽固定的時間去看他們,回報他們的生育之恩。”說到這裏,她強調了一點,“當然,這些是建立在我養父母也把我當親女兒看待的基礎上。他們給我多少愛,我就會回報多少愛,這一點,不會因為他們跟我有沒有血緣關系而改變。”

她早就看清了這一點,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關系是一定能把你跟另外一些人牽連在一起的,血緣關系也一樣。

尤風雪得到了強有力的支援,臉上的表情和緩了幾分,語氣卻越發譏諷,“一群傻子,父母毫不留情地抛棄了你們,十幾年來不聞不問,然後等他們想起來的時候,過來假惺惺地掉幾滴眼淚,你們就都原諒他們了。這樣還真是劃算,到時候我也生個孩子,把他往孤兒院裏一扔,等他十幾歲了再找回來,平白無故多了個孩子養老,還不花一分錢養育費,多爽啊。”

“你……”黎詩的眼眶頓時就紅了,大顆大顆的眼淚接連不斷地往下掉,她聲音哽咽着,“你才被父母抛棄,像你這樣的人,我是你父母我也抛棄你,以後也永永遠遠不會再來找你。”

說完這些話,她揉着眼睛大聲痛哭着朝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尤風雪皺了皺鼻子,“說不過我就只會哭,愛哭鬼。”

還真是……熟悉的場景。這兩個人怎麽總是互相不對付呢,都已經換了一個世界還是這樣。

觀看直播的觀衆頓時覺得被塞了一個頗為深度的問答題,此時正興奮地闡述着自己的觀點。

“怎麽辦,我感覺聽小樹說什麽都覺得好對,只想瘋狂點頭說是是是是是是是是,對的就是這樣。”

“就是啊,社會總是要求我們要遵守孝道,但是一個‘孝’字就束縛了很多東西,父母慈愛我們才能孝順啊,感情都是相互的,憑什麽他們能抛棄孩子幾十年,後悔了又無條件地把她從養父母身邊的帶走。”

“我倒覺得不應該這麽偏激,血緣的羁絆是誰都改變不了的,養父母再好也比不上親生父母。當然,我支持他們給收養自己孩子的家庭支付一定的養育費。”

“看到秦水樹這樣感覺很開心,感覺從第二個世界開始,她的形象逐漸豐滿了起來,我并不覺得她偏激,她的每一個決定都有自己的原因,大家不理解,也請不要抨擊。”

這個世界其實不如大家看到的那樣平和喜樂,總有很多情緒,很多想法,隐藏在大家心底,等待着某個機會迸發出來。

秦水樹自覺把黎詩小寶貝弄哭也有自己的原因,只能無奈地跟過去勸解,溫聲細語地說了好久,才讓她平靜下來,抽抽搭搭地跟着她往回走。

“你不是說如果被收養要做一個懂事的孩子嗎?這樣哭哭啼啼的,養父母會不喜歡哦。”

“哪裏有什麽養父母啊。”她甕聲甕氣的,垂着頭,一路踢着腳邊的小石子。

秦水樹但笑不語。

雖然大家都一致覺得這次的收養跟他們無關,她卻剛好觀點相反,以前是以前,既然《夢中秀》還在直播中,那總歸是會給他們一定的希望,讓他們為了這個寶貴的機會努力争取,看看他們這些費盡力氣才能好好活着的人,一旦遇到一個難得的機會,又會做出怎樣的決定。這樣,戲才會好看。

剛走了沒幾步,她看到了一個熟悉而瘦弱的身影,他蹲在牆角邊,低着頭,拿着棍子一下一下地戳進地裏。秦水樹突然覺得好奇,轉過身笑盈盈道:“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要做。”

“什麽事啊?”黎詩擡起頭來,眼底還帶着些未散的水霧。

秦水樹笑着揪了揪她的臉蛋,“暫時保密。”

作者有話要說: (づ ̄3 ̄)づ~

☆、019

黎詩有些不開心,嘟囔了幾句,還是獨自回去了。秦水樹剛剛走到莫希身後,就見他猛地回過頭,目光兇狠地望了過來,手裏的樹枝捏得很緊,似乎下一秒就要出手攻擊。

秦水樹被他的反應吓了一跳,然後忍不住樂了,“警惕性還是這麽好,怎麽,怕我偷襲啊?”

莫希身體瞬間放松下來,轉過身去繼續挖着什麽。

秦水樹蹲在他身邊,疑惑地歪了歪頭,“挖什麽呢,寶藏嗎?”

莫希沒有回答,她也并不怎麽在意,安安靜靜地看他挖坑,也挺有意思。莫希偷偷地側過頭瞄了她一眼,又瞄她一眼,機械性地繼續手裏的動作,東一下西一下地戳到八百裏外去了。

“喂,挖歪了,想什麽呢?”秦水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便感覺到他整個身子都跟着微微一顫。

他幹脆停下了動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臉。

“我來挖吧。”秦水樹嫌他挖的慢,伸出手把那根樹枝從他手裏抽了出來,掌心與他的手背輕輕相觸,留下溫熱的觸覺。

“要挖多深啊,你什麽時候埋的,确定沒有記錯位置嗎?”

“……沒有。”莫希又悄悄看了一眼她的側臉。

秦水樹挖了沒多久,就隐隐約約看到了泥土下亮晶晶的玻璃,看上去是個瓶子的模樣,她把枯枝扔開,直接用手小心翼翼地抹開玻璃瓶表面的泥土,手指一暈,反而更加看不清裏面裝得是什麽。

這是她頭一次遇見這樣一個行事讓她猜不到後續的npc,內心的好奇越發旺盛,這個npc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呢,他是節目組用來測試什麽的呢?

看看他們是不是偏聽偏信,因為幾句流言否定一個人的全部?還是看他們能不能用愛感化一個暴戾的小孩?

這個世界的價值觀可不是這樣。

在這裏,大家對于犯罪、違法、作惡、違反社會道德之類的事忍耐度極低,在他們的法律裏,五歲以上、七十歲以下的人,都處于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年紀。一旦違法犯紀,就會視情節嚴重進行坐牢、拘留、罰款等相應的處罰。

在她的記憶裏,六七年前曾發生過一起兒童謀殺案,兇手是一個六歲的男孩,他故意誘騙同學前往高樓,然後将其推下,使其死亡,被判以十二年有期徒刑。不僅最青春的那段年月都會在牢獄裏度過,而且就算出獄,也會留下永久的檔案,對以後的工作生活造成持續而永久的影響。

正因為這個世界犯罪的代價太大,相應的,犯罪率也難得的低下。至少在這件事上,她非常欣賞這個沒有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世界。

這裏的人有時候很仁慈,有時候又格外殘忍,他們不相信什麽教化感悟,也不相信什麽年少無知,有時候你一時沖動行差踏錯,也許就是一輩子的污點,永遠無法抹去。

像莫希這樣的孩子,如果那些傳聞都是事實,那麽對于觀衆而言,他也就屬于那種可以任憑他陷在泥潭裏,不需要任何人去拉上一把的孩子了。

“裏面裝的是什麽啊,可以讓我知道嗎?”她把那個泥黃色的瓶子遞到了莫希手裏,眨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問道,“我們一起去洗一洗好不好。”

莫希盯着手裏的玻璃瓶沉默了片刻,重新把它遞還給了秦水樹,“你喜歡就送你吧。”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好像只是随手扔掉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

“真的嗎?”秦水樹瞬間有一種自己拿到了任務物品的錯覺,倒是一點都不客氣,輕輕笑了笑,小跑幾步追上了莫希,“我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東西呢。不過,你真的不要跟我一起去洗個手嗎,手上那麽髒。”

莫希的腳步慢了下來,神情似乎在猶豫。

“走了走了。”她搞怪般的拉住了莫希的手,把手裏的玻璃瓶放在他手心裏使勁地蹭了蹭。莫希微微皺了皺眉,看着自己被蹭了滿手的泥巴,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有彈幕被吓得瑟瑟發抖,“天啦,小樹可不可以快點回去,我一看到她和莫希交流整顆心就七上八下的,十分害怕她被打。”

“是啊,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晚我就在擔心了。”

“按照小樹之前的表現,她并不是那種沒有眼力勁的人啊,為什麽現在能這麽随意的跟一個根本就不熟的男生開玩笑啊,而且這個男生還是個小惡霸。”

秦水樹擡手的時候不小心看到這些彈幕,反而被惹起了興致,變本加厲地伸出手指在他臉上輕輕一抹,然後滿足地壞笑起來,“哈哈,你都成小花貓了,準備就這樣回去嗎。”

莫希臉色越發冷淡起來,有些煩躁地朝後退了半步,“我自己去洗。”

“诶,不喜歡跟我呆在一起嗎?”她有些疑惑,“既然表現得這麽讨厭我的樣子,幹嘛還要把東西送我啊。”

“沒有讨厭你。”他立馬反駁了一句,然後低下了頭,“別跟我走在一起,小心被看到。”

秦水樹愣了愣,笑靥如花,“你怕別人因為你而讨厭我啊。”

莫希垂着眸子,沒有回答。

“好吧,既然是你的好意,那我就不勉強你了,不過,今天晚上院牆邊見。”

“做什麽?”他驚疑地擡起了頭。

她揮了揮手裏的玻璃瓶,“畢竟收到了禮物不是嗎?我也要回禮啊。”

秦水樹獨自一人去水龍頭邊洗幹淨了瓶子,拉起自己的衣擺把它擦幹,然後輕輕晃了晃。整瓶的幸運星被裝得滿滿當當的,搖晃起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很普通的東西。幸運星是用五顏六色的塑料軟管做的,并不是那種漂亮的彩紙,反面可以寫上自己的心願,所以即使拆開,也沒辦法窺探到他的那些過去和他的心情。

算了,反正任務物品已經拿到手了,總能觸發後續劇情。即使這東西觸發不了,她主動觸發不就好了。

回到房間裏之後,她手裏的一瓶幸運星幾乎吸引了所有女孩的目光,她們驚疑又歆羨,紛紛詢問這東西是怎麽弄來的。

秦水樹絲毫沒有隐瞞,漫不經心道:“莫希送的。”

“啊?”“你說誰?”“什麽?”

畫面似乎被按了暫停,所有人都一臉驚愕地望着她。

“他……他為什麽要送這個給你啊,這難道是他親手折的嗎?他喜歡你嗎?”許久之後,周語琴率先反應過來。

“我不知道啊,他給我我就要了。”秦水樹爬上自己的床,把玻璃瓶放在了枕邊,然後躺在床上翻着一本從張瑤那兒借來的雜志。

“什麽叫給你你就要了。”黎詩踩着下鋪的邊緣探頭上來,“喂,你說清楚啊,你剛才不跟我一起回來,就是去見他了對不對,你們倆的關系什麽時候發展成現在這樣了,他是不是在追你啊,如果你不同意他會不會動手打人啊?”

“好了。”秦水樹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我跟他就說過兩次話,想什麽呢。再說了,我們才多大啊,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現在十幾歲的小孩就開始陷入到愛情的沼澤裏了?

“切,我們孤兒院裏有很多對情侶好不好。”她微微皺眉,真真切切地替她擔憂着,“你別再跟莫希有什麽接觸了好不好,萬一以後他真的黏上了你,甩也甩不開的……”

秦水樹原本不怎麽想跟她們談論莫希的事,只是黎詩用這種為她好的語氣把這種話說出來,她就覺得自己總該為莫希解釋一下,看在黎詩是真的把她當朋友的份上。

作者有話要說: 想養貓扔了1個地雷

☆、020

“詩詩,下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你要不要一起去。”

“啊?”黎詩瞪大了雙眼,“為……為什麽要我去啊。”

“在對一個人的認知上面,每個人總該有自己的判斷力,如果你對一個人的看法通通都是從別人那裏得到的話,豈不是顯得很愚蠢很盲從嗎?”她語氣平淡,目光依舊落在書頁上。

黎詩撅了撅嘴,從床沿跳了下去,“不過是随口提醒你兩句,弄得這麽認真嚴肅做什麽?”

秦水樹看了過來,眼神就跟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妹妹似的,“那你到底要不要去啊。跟孤兒院小霸王打好了關系,以後誰都不敢欺負你了,這樣也不錯啊。”

“我才不去呢。”她偏頭哼了一聲,“你愛去就去吧,反正我不管你了,以後你被他欺負了,也不要來找我哭哦。”

秦水樹笑着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夜已深,她出了門,朝他們第一次認識的那個院牆角落裏走去,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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