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過完發情期的維奧在床上緩了好幾天才有精神起床管孩子，這幾天，寶寶就差把育兒室拆了，沒有父母關注他，他就處在很狂躁的狀态，又叫又鬧，那那和育兒保姆機器人怎麽哄他都沒用，也不好好吃東西，結果只好喂他吃營養片，他以前都是好吃好喝，所以第一次嘗試營養片，他受不了那個味道，哭了很久，不過他父母都沒精力來哄他，那那只好放了以前維奧哄他睡覺的視頻給他看，他這才稍稍緩了緩，不再鬧騰了。
維奧雖然精神不足，但狀态很不錯，把兒子從頭到尾教育了一遍，讓他要學會獨立玩耍吃飯和睡覺，已經會說一些話的寶寶馬上就反駁了他，大聲叫：“不要！不要！你讨厭！”
聲音尖銳得讓維奧發懵。
等戴爾曼回到住處，維奧馬上就當着寶寶的面朝戴爾曼告兒子的狀了，他繪聲繪色講了寶寶如何拒絕他的場面，寶寶大概沒想到他母親會這麽無恥，會給他父親告狀，他整個人都有些懵，只好乖乖站在那裏，睜着和維奧特別相像的大大的眼睛，又委屈又無措，嘴唇動着，叫維奧：“母親……”
戴爾曼失笑，但還要做出嚴肅的表情來，他摟着維奧的肩膀，又伸手一個胳膊就把寶寶抱了起來，親了親他的額頭，說：“為什麽不好好愛你母親呢？”
寶寶癟了癟嘴，要哭了，又憋着，維奧從戴爾曼的手上把兒子抱回懷裏，低頭親他的臉蛋，說：“乖乖，只是幾天而已，以後就一直陪着你了。你要理解我和戴爾曼有時候有別的事，不能一直守着你，對嗎？”
寶寶看維奧的态度軟化了，就又嘚瑟起來，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不應。
維奧看他變乖了，也就把他放到兒童地毯上去，自己也坐在他旁邊陪他玩。
維奧覺得看着孩子真累，這幾年都絕不要孩子了。
寶寶在沒有父母的情況下待了幾天，現在就絕不願意自己一個人睡覺了，要是維奧要把他放回育兒室睡覺，他就哭，維奧沒辦法了，只得把他放在自己和戴爾曼的床上，只要是在父母的床上，他馬上就能收住眼淚，變得乖乖的。
維奧無奈了，朝戴爾曼吐槽兒子：“你看看他，非要和我們睡。”
戴爾曼也很無奈，只好在床的一邊設置了一個欄杆，讓寶寶睡在欄杆邊，這樣就能哄着維奧睡在自己懷裏，睡着了被轉移到邊上的寶寶也不至于鬧來鬧去了。
維奧生怕會把寶寶擠到了，不敢亂動，只伸手把戴爾曼的腰抱住，埋在他的懷裏乖乖睡覺。
戴爾曼作為alpha，其實沒維奧這麽多睡眠，不過為了陪伴維奧，他有時候甚至會在床上處理工作，然後把維奧摟在懷裏，讓他在自己懷裏睡覺。
戴爾曼的胳膊繞過維奧，為寶寶拉了拉小毯子，又親了親維奧的額頭，問他：“身體好些了嗎？”
維奧将臉往他的懷裏埋，不讓他看自己紅了的臉，低低回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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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爾曼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問了一句：“覺得有發情期好嗎？”
這個可是alpha可以公然請假的一個時期，連皇帝都不能責怪他們，維奧說：“但是要等到明年才能再有了。”
戴爾曼失笑，“要是一年有幾次，你身體可受不了。”
維奧也笑了，在他的懷裏拱了拱，說：“要是那樣的話，寶寶恐怕要恨上我們了。我覺得他真是太粘人了。要是他玩玩具，我沒在旁邊，他馬上就要叫我。”
戴爾曼道：“他還小，沒有安全感，等再大一些，進了學校，有很多同齡的玩伴，就會好些。”
維奧也覺得自己很黏戴爾曼，每天在家都在期盼戴爾曼可以早點回來陪他，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這樣的狀态不太對勁，他太依賴戴爾曼了。
他擡起頭來看戴爾曼，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黏你了，會給你造成很多困擾。”
戴爾曼的大手輕柔地拂過他的背，然後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我愛你，當然希望你可以黏我，會時刻想着我。”
維奧感動地拉住他的手緊緊扣住，說：“我也愛你。”
戴爾曼把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又說：“但我也希望你可以開心，即使沒有我在你身邊，你也可以開心。你有其他喜歡的事可以做，有其他朋友可以交流，你要遇到很多人，知道很多事，這樣，心裏才能更篤定，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你都不會無措，我希望你可以這樣堅定地活着。”
維奧年紀還小，因為戴爾曼這話，他愣了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低聲回答他，“好。”
飛船在兩個月後到了白鷺洲，在白鷺洲的外圍空間站時，戴爾曼就帶着維奧和寶寶還有家當下了飛船，登上了來接他們的家裏的飛船。
因為上将也要在這裏換皇帝陛下特派前來迎接他的飛船，這種軍用飛船是不允許進入白鷺洲星系範圍的。
維奧和戴爾曼在一起處得久了，遇到陌生人要比以前大方一些，會和一起回白鷺洲的omega打招呼。
李夫人親自随飛船前來迎接了戴爾曼和維奧，不過他們不是去白鷺洲主星，白鷺洲主星白鷺宮事皇宮所在，并不是誰都能去，要前去，維奧可能暫時無法通過申請。
所以他們直接到了帝國軍校所在的星球安頓。
李夫人常年和一幹貴族家的夫人打交道，姿态端莊而雍容，在飛船裏和維奧一接觸，就擁抱了維奧。
她比維奧還稍稍矮一點，很親切地吻了維奧的面頰，道：“你真是個漂亮的小天使。”
維奧害羞地笑了，李夫人又把寶寶抱起來，寶寶接觸到李夫人，李夫人的信息素氣息很柔和，寶寶一點也不抵觸被她抱，相反很興奮，随着戴爾曼的教導叫她“奶奶。”
李夫人因為他這一聲呼喚，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在帝國軍校旁邊的一座別墅裏安頓了下來，維奧被李夫人帶着辦了一個定居下來的宴會，招待了拉蘇瑞和拉蘇瑞的幾位同僚以及他們的夫人孩子。
戴爾曼本來擔心維奧沒有辦法做這件事，勸她的母親道：“維奧年紀還小，可能還沒有辦法做這件事，您到時候帶着他才好，他在陌生人面前很害羞。”
李夫人很豪邁地道：“只有幾個人而已，沒問題。”
維奧很努力才克服了社交恐懼，和幾位omega或者beta夫人在一起待了半天聊天和吃水果點心。
好在大家都很照顧他，告訴他這裏的情況，并說以後有什麽活動都會帶着他。
宴會完了，客人都走了，維奧還專門去向李夫人道了謝，感謝她帶着自己認識其他人。
李夫人笑着握着他的手，說：“你就是我的孩子，作為你的媽媽，照顧你是應該的。”
因為擔心維奧難以融入新地方的生活，而戴爾曼剛入職，工作很忙，他只好懇求了李夫人待在他家裏陪伴維奧一段時間。
李夫人道：“只能到你父親出差回來，不然他可能會來找你發火。”
戴爾曼道：“好，父親出差回來，他來這裏接你回家，正好也就認識一下維奧和寶寶。”
維奧在背後忐忑地詢問戴爾曼：“這樣不會太麻煩媽媽嗎？”
戴爾曼道：“沒關系，只是很短的時間而已。”
有李夫人帶着，維奧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大約适應了新環境的生活，知道可以去哪裏逛逛，可以去哪裏喝下午茶，去哪裏看博物館，有時候也會去聽音樂會，如此一來，時間過得很快。
因為維奧是在紫玉鄉申請的公民身份，他的出生地也被登記在了紫玉鄉，維奧每每介紹自己是紫玉鄉的人，雖然這讓他很有一種認賊作父的羞恥感，慢慢地說得多了，他基本上也就把假話說成了真話。
到寶寶三歲的時候，戴爾曼和維奧一狠心，就把他送去了omega專門的幼兒園，寶寶平時和學校家屬家裏的孩子也有接觸，要去幼兒園，他倒沒怎麽抵觸。
他去了幼兒園，戴爾曼就讓維奧去上了一座omega興趣學校，這種學校只是根據興趣學一些東西，不需要入學考試，非常适合維奧。
根據戴爾曼對維奧的測試，維奧根本跟不上安薩帝國對omega的教育水平，總之就是學習成績一塌糊塗。這可能與維奧家鄉對omega的教育很劃水有關，而安薩帝國對omega的教育非常關注，學校裏競争之激烈也只比beta的學校稍稍輕松一點，因為取得好成績的omega，往往可以得到更多嫁給更優秀的alpha的機會，這關系着他們的一生，沒有誰會拿這件事開玩笑，所以對待學習，omega們沒有誰會放松。
維奧根據自己的興趣去學了園藝插花和烹饪，雖然這些事都有機器人可以做，但由人來做，依然被認為是一件優雅的事。
好在這些課都不難，任務也不重，維奧學起來不算為難。
在學校裏，他也認識了一些同學，這些同學，都是omega，基本上全都結婚了，有生育過的，也有還沒有生過孩子的。
大家在一起聊的話題，維奧也是熟悉的，就是他還在故國的時候，周邊同學喜歡聊的。
諸如漂亮的打扮、寶石、美食、旅行，還有就是貴族圈子裏發生的各種八卦，最喜歡關注的就是皇室的各種細小八卦，甚至連皇帝多看了他的皇後一眼，那甜蜜的眼神就能被一群人聊三十分鐘。
維奧對這些事不是很感興趣，這種時候，他也就聽聽而已。
到第五年，寶寶被送去了小學上學，他就讀了貴族小學，要開始寄宿制，每旬可以回家兩天，剛入學他就很不習慣，狠哭了兩場，但沒有誰理睬他的哭泣，他又看周圍全是和他一樣大的小蘿蔔頭，他哭，其他人也哭，他也就不哭了。
維奧以前總嫌棄寶寶黏人，這下寶寶去學校了，他又很想他了，而且因為他自己從學校裏畢業了，沒事可幹，而戴爾曼工作又很忙，既要教學，還要帶研究生，還要做項目，根本沒太多時間陪伴他，他就覺得很無聊。
他自己計算着發情期，在覺得要到來了，就對戴爾曼說：“戴爾曼，我們還要一個孩子吧。”
之前每年維奧都不要孩子，戴爾曼每次都憋着不能成結，也很痛苦，但聽維奧突然又想要孩子了，他也很驚訝，問：“為什麽？突然就想要孩子了。”
維奧在他懷裏唉聲嘆氣，“寶寶去學校了，我在家很無聊，我想再要一個孩子。”
戴爾曼：“……”
戴爾曼總算知道國家不讓Omega從事任何工作的原因了，omega們每天無聊得要死，即使本來不想要孩子，也會想生孩子。這比任何限制omega避孕的條例都管用，可以提高AO的出生率。
戴爾曼親了親他，說：“即使想要，也不一定能懷上，要是覺得無聊，你就多去母親那裏和她處處吧。”
維奧嘆道：“要是我去母親那邊了，就不能每天見到你了，我不去。而且寶寶每旬也會回家來，我要陪他。”
戴爾曼只好親着他的臉說：“那這次，我只能努力了，要是沒有懷上孩子，也不要傷心，可以嗎？”
維奧乖乖點了頭，“我明白。”
和戴爾曼在白鷺洲定居以來，維奧每年都很期待發情期的到來，這樣戴爾曼可以在這幾天休假，一直和他在一起，兩人會是這世上最親近的兩個人，就像是他們本來就是一體一樣，他們以最親密的方式交流，本來是生物的繁衍行為，但也是他們愛的延續。
這一年，維奧比以前更加期待，他每天都測自己的信息素值，當信息素值達到了臨界值，他就讓戴爾曼給學院人事處發了信息去請了假。
戴爾曼笑着逗維奧：“謝謝你，寶貝，因為你，我總算可以在家一直待着，陪着你，是最高興的事。”
維奧當然也高興，不過他總是容易害羞，就羞澀地埋在戴爾曼的懷裏，說：“要是我這次可以懷上孩子，你就可以休産假了呀。可以多休假一陣。”
戴爾曼笑道：“那我們倆都要努力了。”
維奧知道他是笑話自己求子心切，就嗔怪他地輕輕打了他兩下。正好就被戴爾曼抓住了手，把他一把抱起來放到床上去。
兩人在家裏度過了幾天甜蜜的時光，維奧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是軟的，要不是戴爾曼抱着他，他會覺得自己是一條軟軟的蟲子。
維奧在戴爾曼耳邊感嘆：“beta和克隆人們沒有發情期，這是多麽殘忍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多麽讓人着迷。”
維奧大多數時候都害羞，但有時候又非常坦誠，戴爾曼親吻着他的耳朵，說：“只要是和愛人在一起，這種事都是歡喜的。你怎麽知道他們就體會不到這件事的迷人之處。要是連做愛都不讓人着迷，那沒有多少人會專門為了生育而做這件事。”
維奧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然後他又蹙眉思索了起來，說：“那你說會有omega和beta在一起嗎？即使beta不能完全緩解omega的發情熱？”
戴爾曼不知道他的小妻子為什麽突然要聊這個問題，只好回答：“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我小的時候，聽我母親談論她的omega朋友和她的beta閨蜜偷情，這種事，你覺得算是一個孤證嗎？”
維奧道：“我覺得愛情可能與信息素沒有關系吧，之前上人類史的課程，不是說最開始人類裏面并沒有ABO之分嗎？可見愛情與信息素的匹配根本沒有關系。”
戴爾曼點頭算是回應。
維奧又執拗地問他：“戴爾曼，要是我沒有信息素了，你還會愛我嗎？”
戴爾曼知道自己是維奧的一切，所以維奧對于他愛他這件事，是最執着的，戴爾曼當然不會想讓愛人多想，就回答：“當然，會一直愛你。你是beta是克隆人是alpha都愛。”
維奧心滿意足了，但又問：“假如是omega，只是沒有了信息素呢，也不能生孩子了。”
戴爾曼只好繼續安他的心：“當然，不會改變。為什麽突然要問這些問題。難道你不信任我？”
維奧趕緊搖頭：“沒有不信任你。我聽隔壁的文森太太偷偷說，皇後是沒有信息素的omega，而且很多人都知道，這是真的嗎？”
戴爾曼愣了一下，道：“這個，我們作為alpha怎麽會談論，而且這是陛下的事，不要随意談論。”
維奧小心翼翼地說：“但很多人私底下都這麽說。說是皇後身體受損接受了治療，就變成了這樣。其實也有別的omega因為生病而失去了信息素和生育能力，我之前看了一些專業書，這種事發生的概率并不小，對omega來說，接近了5%。要是我也遇到這樣的事，你會像陛下喜歡皇後一樣繼續愛我嗎？”
戴爾曼發現維奧真是一個愛情至上論者，以前他一直對安薩帝國偉大的皇帝陛下不屑一顧，而且都絕不願意談到他，這也難怪，維奧作為敵國的人，被俘虜來這裏，要是還對這裏的統治者很崇拜，那也太扯了，但這麽扯的事居然發生了，僅僅是因為皇帝對皇後有堅貞不渝的愛。
戴爾曼說：“當然，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愛你，比陛下愛他的皇後還愛。”
維奧這才笑了，把臉埋在戴爾曼的頸子邊噗呲噗呲笑，肩膀一個勁兒地抖。
戴爾曼不知道這件事怎麽會讓維奧笑成這樣，因為這分明不只是高興的竊笑。
戴爾曼摸着他的肩膀問：“看你笑成這樣，別嗆到了。”
維奧這才擡起頭來，盯着他笑着說：“你以前都覺得自己處處不如你們的皇帝陛下，現在你總算有一點比你的皇帝陛下還厲害了。”
戴爾曼明白他的笑點，也笑了。
維奧說：“那就是愛自己的妻子。”
戴爾曼心想這件事讓皇帝陛下知道，恐怕會把他叫去處以懲罰的，因為皇後可能會生皇帝陛下的氣，讓他去睡辦公室。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