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出事端
從國公府回來之後，姚晚筝便回了錦繡閣，稍微梳洗便躺下了，這一睡便到了半夜，聽着院外傳來喊叫聲，這才揉着有些發疼的太陽穴起身。
“怎麽回事？”
“小姐您醒了。”
木香聽外面的聲音已經吵到姚晚筝休息，心中有些惱怒，“好像是青山院那邊出了什麽事了，這丫頭正在外面發瘋呢！”
聽到屋裏傳來二人的對話，原本已經睡下的莫嬷嬷便穿了衣裳開門，看到是個丫鬟，不由得皺眉，“這相府到底還有沒有規矩，半夜三更在門外如此吵鬧，就不怕擾了二小姐休息嗎？”
那丫鬟一看是宮裏的莫嬷嬷，氣焰下了不少，只是這語氣卻依舊高漲，“二小姐還有心思睡？我們姨娘都快不行了。”
丫鬟這一番話，可算是把整個錦繡閣的人惹怒了，這意思不就是硬要把陳姨娘的事怪在二小姐身上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們姨娘不行了，關我們二小姐什麽事？聽你這話，倒像是我們二小姐害了你們姨娘似的。”
木香一聽這丫鬟的話立即就沉不住氣了，三步并作兩步出了門，對着那丫鬟就是一通質問。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我們姨娘雖說只是個姨娘，可是這些年辛苦掌管相府家事，如今出了這種事，作為嫡出小姐不前去看看，豈不怕寒了人心？”
姚晚筝聽着外面這丫鬟的語氣微微皺眉，明白這其中必然還有其他貓膩，否則一個小小丫鬟，在知道她這半個月以來所做之事後，必然不可能還敢到她門口這般嚣張。
“我在宮中待了這麽些年了，只聽說過府中姨娘故意生事被嫡出小姐遣出府的，倒是頭一次聽說姨娘生了病要嫡出小姐親自去探望，來相府短短幾天，倒真是開了眼界了。”
聽莫嬷嬷開口，那丫鬟臉色一陣慘白，卻還是仰着脖子趾高氣昂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是宮中的嬷嬷，可是卻不知這相府中的事，也不看看這相府裏誰才是相爺心尖上的人，若是今日姨娘出了什麽事，看相爺不扒了你們的皮。”
“我倒是想看看，你們相爺要扒誰的皮。”
那丫鬟聲音一落，裏屋傳來姚晚筝清冷的聲音，兩個丫鬟撥開簾子，姚晚筝一身白衣走了出來。
只見此刻的姚晚筝不過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頭頂斜插着一支白玉簪子，未施粉黛卻清麗脫俗，尤其那雙眼睛此刻正對着那小丫鬟，散發着陣陣寒意，震得那小丫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二……二小姐……”
“既然陳姨娘不舒服，本小姐是該去看看……”語畢，帶着木香和莫嬷嬷往門外而去……
那小丫鬟見自己完成了任務，姚晚筝此刻亦是沒有再說什麽，便以為自己躲過了一劫，誰知姚晚筝走到一半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見到主子不行禮，胡言亂語挑撥本小姐與父親之間的關系，告訴管事一聲，相府用不起如此金貴的奴才。”
“是。”
那丫鬟怎麽也沒有想到，姚晚筝忽然來這麽一出，一時間愣在原地，卻是不敢再多說什麽，姚晚筝前日如何處理雪梅的，相府上下人人皆知，遣出相府總比丢了性命好。
…………
姚晚筝到青山院時，裏面早已經站滿了人，姚松坐立難安，孟姨娘守在一旁沉默不語。
“老爺……老爺……”
陳姨娘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在整個青山院，姚芙亦是跪在床下跟着掉眼淚。
“也不知道半夜三更喚這麽多人來作甚？”
姚晚筝還未進門便聽到後面傳來說話的聲音，看樣子不僅是她，就連老太太都被請過來了。
“祖母……”姚晚筝微微行了一禮。
“你一個閨閣千金，來姨娘院裏做什麽，也不怕壞了閨譽。”
老太太撇了姚晚筝一眼，将不好的情緒發洩在了她身上。
“聽說陳姨娘身體不适，孫女過來看看。”
老太太看姚晚筝面色溫和又乖巧懂事，心想以後還有事情要拜托她，面色便也就緩和了下來。
“你終究是個千金小姐，這陳姨娘面子也太大了一些，祖母也是擔心你閨譽受損，屆時被皇家嫌棄。”
“是。”
姚晚筝溫和的答了一句，便扶着老太太進了門。
“兒子給母親請安！”
姚松看到老太太後，立即快步迎了上來，親自扶着老太太到外間坐下。
“到底什麽事，半夜三更如此勞師動衆。”
老太太語氣并不好，她身為相府主母，自覺身份尊貴，哪有親自來看一個姨娘的道理，姚松派人請她過來，豈不是在糟踐她嗎？
“回母親的話，母親這幾日勞累奔波，是不應該請母親過來，只是茲事體大，不得不請您老人家過來做主。”
随後看到了站在老太太身後的姚晚筝，見她衣着單薄，想必來得匆忙，頭發都還未梳好，便淡淡道，“青山院離錦繡閣遠，這麽冷的天就不用過來了，可別折騰出病來了。”
“多謝父親關心，只是聽說陳姨娘不舒服，女兒放下不下，過來看看，只是不知裏面什麽情況，為何還不見大夫過來？”
“姨娘啊！怎麽會這樣啊！可別是因為什麽小鬼把你給纏住了……”
裏面人似乎是聽到了姚晚筝的聲音，高聲喚了起來。
聞言，姚晚筝皺眉，微微側頭，卻收到莫嬷嬷一眼神，心中瞬間明了。
“小姐不知，下午我們姨娘覺得身子不舒服，請大夫過來看，說是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姨娘心中高興，也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還想着等相爺回來将此事告知相爺，也好讓相爺高興……”
“什麽，有身孕了？”
老太太一聽到陳姨娘懷有身孕，整個人驚訝得站了起來，面色并不好看。
姚晚筝看在眼裏，心中只覺得嘲諷。
家中多一個孩子，祖母本該是最高興的，誰不想兒孫滿堂多子多福？可是這老太太的反應，是不是也太過奇怪了一些。
“是，用晚飯的時候陳姨娘确實告知兒子她有了兩個身孕，兒子也很是高興，可是就在方才，陳姨娘說身子不适，嬷嬷進來一看，陳姨娘下身都是血，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聽着姚松的話，姚晚筝卻是看了一下四周，并未發現有大夫的蹤影。
“原來是這樣，這陳姨娘也真是，有了身孕不好好養胎，整天進進出出，如今孩子保不住，那也是她自己的問題，還害得我們三更半夜跑這麽一趟，晚筝和芙兒可還是黃花閨女，進出這種晦氣地方，日後壞了閨譽可如何是好。”
姚松看老太太聽到自己的孩子沒有了時候明顯送了口氣，不多加安慰也就是了，還嫌來這種地方晦氣，不由得有些失望。
“母親這是什麽話，陳姨娘整天東奔西走也是為了整個相府，如今孩子失了兒子和她也很是傷心，母親又何必在兒子傷口上撒鹽呢！”
“若她真是覺得管家辛苦，那不怕辛苦的人大有人在，這相府主子這麽多，為何偏要将管家之權交給一個姨娘？”
老太太此話一出，整個屋裏的人開始面面相觑了起來，相府裏的主子并不像老太太說的這般多，姚松是宰相，是整個相府的主子，自然不可能親自來管相府裏所有人的吃喝拉撒，姚晚筝幾姐妹是女兒，遲早要嫁人，不方便插手相府中事，說來說去，可不就只剩下老太太一個人了嗎？她這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姚松在朝堂幾十年，如何會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只是此刻他剛失去孩子老太太就想方設法的從陳姨娘手中搶奪管家之權，這讓他太過失望，哪會同意老太太的話？
“如今陳姨娘還在裏面，這種事情日後再說吧！”
“她一個小小的姨娘倒下了，難道咱們相府裏的人就不吃不喝了不成。”
老太太好不容易提出管家問題，自然不會就此放棄，在她看來，不過一個個小小姨娘，莫說小産，即便是死了那也不是多大問題，可是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姨娘卻将自己兒子迷得如此三魂去了五竅，如今竟還為了她忤逆自己，當真是個禍害。
“這……”
姚松看老太太語氣之中已經有了火氣，心下不知如何是好，他既不能傷了陳姨娘的心，又不能讓老太太不高興，一時間兩邊為難，只得看向姚晚筝。
姚晚筝看姚松将難題交給自己，于是乎微微一笑上前道，“陳姨娘小産，怕是也要休息一段時日，府中上下确實需要有人打理，祖母年邁，自然不能再讓您老人家受累來管我們這些小輩的衣食住行，不如這樣吧！孟姨娘既是府中人，平時行事也穩重，這段日子讓她代替陳姨娘掌管府中之事最為合适不過了。”
屋裏的陳姨娘一聽姚晚筝姚把自己的管家之位交給孟姨娘，心下一慌卻又不能跑出去反駁，只能大喊一聲，“啊！我的孩子……到底是哪個狠心的人害了你的性命啊！你若是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娘找出兇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