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六十五、幾人
六十五、幾人
浪子回頭金不換，聽到陸小鳳這番話絕對是能比得了十萬兩黃金還讓人高興的事情。如果時間能倒轉一年的話，放在今時今日這些話只能讓人愁。
“好好好，祖上有靈。”老太爺用拐杖敲着地大笑道。
若非老太爺的這句話，那擁抱佳人的人。只怕至少已經挨上一掌化骨綿掌，被雀翎镖開一個窟窿。似乎正是太過震驚陸小鳳的選擇，在場的衆人竟沒有一個上來送上賀喜。
“鳳兒，你真的願意和紅兒。”這時候祿夫人卻反倒是最冷靜。作為一個母親她當然希望陸小鳳能好好的成家立業，可同樣作為一個母親，還會不了解自己的兒子，若真能放下他又何須一年才能辦得到。“那你和司空的事情呢？”
“司空摘星嗎？那絕對是我這輩子最傻的時候。有些事情真的只能在生死關頭才看得清。”陸小鳳說道。“是我看錯了人，我确實該死。”
“小鳳你怎麽能如此說，那時爆炸隕……司空他也是為了救你才會将你推下山崖的。”蒼長行不滿道。
“他想救我？他是這麽告訴你們的嗎？”聞言陸小鳳卻勾起冷笑。
“不，司空只是承認當時你并不想離開，而他卻将你推下了山崖。”花滿樓道。
“這倒不算假話，我當時的确該留在那裏才是，也的确是他害我掉下了山崖。只是……”說到此處陸小鳳長長嘆氣。“罷了，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畢竟也是兄弟一場，他也救過我的命，我還他一條命也算是兩清了。”
“司空說的不算是假話，那真話又是什麽？”花滿樓卻追問道。
“你們一定要知道？”陸小鳳反問，他看上去十分不想提起這件事。
“一定。”蒼長行道。
“……那夜紅鸾遇到危險，我才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所以我先安全送紅鸾離開我不能讓她有事。而後我本可以阻止爆炸，可是就在這時候他卻阻止了我。我才知道原來我被騙了，他從一開始就打算要利用我，他原來早就知道一切，從一開始他就是想找我報仇。可能他也料想不到在樓下還另埋有□□，而就在我們糾纏的時候突然爆炸，我便被爆炸的氣流炸飛了出去摔下懸崖。”陸小鳳說着卻看衆人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又顯得很痛心更是自嘲般的說道。“你們不相信我？我也一直不敢相信，我如此待他到頭來竟得了如此結果。”
“鳳大哥？”岳紅鸾看着面前的人，她也不敢相信陸小鳳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旁人看來她那驚訝的模樣則像是高興壞了。
“難怪司空摘星得知陸大俠要回來便不見蹤影。”胡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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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是怕了，陸大俠回來他那面具便被撕破了。”坐在後排的人有人揚聲道。
“咱們早就該想到的，他對于陸大俠的死從來都為放在心上。”有了人開口其他人也紛紛議論起來。
而坐在第一排的人也很沉默不語，既沒有反駁陸小鳳的話，也沒有人去為司空摘星開脫。花滿樓把玩着扇子，西門吹雪握緊手中的寶劍，蒼長行抓緊了扶手，老實和尚轉着手中的佛珠，蔔巨攥緊拳頭，唐二先生将自己的煙袋又塞了塞，沙曼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明明議論聲紛紛的廳堂之中第一排的氣氛卻靜的可怕，每個人都給自己的手找了些事情做，免得那雙手做出其他一些事情，比如掐住某人的喉嚨。
“罷了罷了，不在的人還提來做什麽。這時辰不早總不能因為要辦喜宴就浪費了這接風宴。你們這些年輕人不餓，老頭子我可是不行了。”老太爺笑嘻嘻道。“雖然我們南府沒什麽好菜，但是好酒從來不缺不是。”
言罷擡起手，讓惠小頂攙扶起他向後堂走去。有了老太爺發話，祿求義也站起身邀請衆人移步到正堂後面的校場。祿夫人終于能上前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兒子，她拉住陸小鳳細細的打量起來。其他人也都很有眼色紛紛不打擾這母子團聚，等會有的是時間讓他們兄弟朋友千杯不醉。便是連岳紅鸾和祿小麟也先避開，只留下陸小鳳和祿夫人兩人。
“鳳兒，你真的決定好了。”不同于一開始的興奮，現在的祿夫人是喜憂參半。陸小鳳痛改前非願意浪子回頭固然是好的。可畢竟她也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當初那般堅持又豈會輕易改變這完全不像他。
“娘，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成家，這樣不好嗎？”
“好好，只是那孩子……”祿夫人還是有些擔憂，雖然她十分希望陸小鳳和岳紅鸾一起，不要再與司空摘星有半分糾纏。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司空摘星比起岳紅鸾更給得起陸小鳳想要的。“鳳兒，你跟娘說實話。你該不是想成全麟兒才會……”
“娘你在說什麽？”陸小鳳滿臉疑惑。
“鳳兒，你不要跟娘裝糊塗，其他人不明白，做娘的還不知道你嗎。你莫不是經過這一次之後便怕了，怕以後給不起那孩子，才想絕情如此讓他對你死心，也成全了麟兒。”祿夫人道。
“娘你怎麽會這麽想？”陸小鳳更是不解。
“你說是那孩子有意要害死你，可是這一年他雖然在人前滿不在乎，可是……”祿夫人道想起她無意間所看到的。
“娘你莫忘了，他最擅長的便是易容術，而且是做賊的什麽人不能騙不會騙。我與他相識十數載還不是時時刻刻被他騙卻不知自。”陸小鳳顯得很是氣憤。“他若真的沒錯過，又為何不敢出現在我面前，和我當場對峙，而是避而不見。”
“那孩子許只是想你去找他而已。”祿夫人道。“再說你們畢竟多年交情，難道就不想見見他。”
“我和他已經兩清，再無拖欠。往後再相見也只有仇。”陸小鳳道。“我已經為他浪費了太多時間，再也不想費神去想他會如何。”
“莫氣莫氣，娘就是随口說說而已。你現在回來了，比什麽都重要。”祿夫人欣慰道，又拉着陸小鳳好好看了看。“回來了以後就別再亂跑了，好好的和紅鸾成家然後開枝散葉。把陸家再重整起來，大哥大嫂在天之靈見了也會高興的。”
“娘相信我此次定不負衆望。”
“……”祿夫人欣慰的笑一笑。
這菜雖簡單，酒絕對是好酒，千杯痛飲自然不能少。自認也不會有誰會在這樣歡喜的夜中擡起頭去看看天空，注意到一只夜鴉掠過夜色。
這邊把酒慶祝，另一邊的人不但沒有沒酒喝還要喝藥。蒼長行的确沒有說謊，但也有些出入。被禁足在鮑肆的兩人确實有一人身體不适需要人照顧。但是這病倒的不是受傷的公子岚，反倒是沒有受傷的司馬青城。
“你這笨死馬，都說別瞎操心了。晚上不睡吹風活該的。”公子岚一邊埋怨着，一邊将溫熱的藥遞給司馬青城。
“陸大俠那邊不知怎麽樣了。”司馬青城道，今早蒼長行還來看過他們一次，告訴了他們一些情況，大概意思是讓他們好好養病，為了謹慎對于回來的人會稍微試探一下。
“都說你別瞎操心了。要是有什麽事情他們早就來找咱們了。”公子岚說道。
“子岚你猜陸大俠他要是見到司空現在的樣子會怎麽樣？”司馬青城則更是擔憂道，他還記得幾日前在宗堂的時候看到司空摘星的模樣。
“……有什麽好猜的，師叔祖這樣子不正好如了姓陸的願。”公子岚笑道，但還是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臉頰。“師叔祖沒說錯姓陸的就是個烏鴉嘴。”
“其實子岚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司馬青城拉住公子岚的手。
“都說沒什麽好想的了，師叔祖和姓陸的除了他們自己誰也想不通的。”
“我想的是咱們兩個。在十八府的時候那個度朔說……”作為一個自小在名門正派長大的正人君子，司馬青城還真難開口。
“……”公子岚聞言将司馬青城往床榻裏側推一推，順勢也躺在床上。兩人四目相對，唇齒相碰。公子岚那本就略彎的嘴角更是調高了幾分。“你這君子也被我帶壞了成混蛋了。”
“做個混蛋，總比做個僞君子好。”司馬青城也笑道。
而就在這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房外的人看到床榻上的兩人，一雙明眸似是利刃。
“……”見到門外的南宮美嬌司馬青城還是難免心虛。
“大小姐你來做什麽？”公子岚起身，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我是來告訴你，你的眼睛可能不用挖了。”南宮美嬌收斂自己的殺氣，這算是承認她相信陸小鳳是真的。“不過你的舌頭卻該割掉。”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只是來告訴你，你要是能找到你那個師叔祖就記得讓他來喝喜酒，不過只怕他不敢來。”南宮美嬌冷笑道。
“你說誰的喜酒？”公子岚激動地站起來，一步竄到南宮美嬌面前。
“自然是陸大俠和岳小姐。”南宮美嬌瞟了一眼動作慢了一拍的司馬青城，再收回眼神挑釁的看向面前的人。“可惜你們沒去，陸大俠可是親口說的一年前他就已經看透了那司空摘星卑鄙無恥是在欺騙利用他，要害死他。此次回來便是要浪子回頭遵從聖旨完婚，從此和司空摘星那個賊人再無瓜葛。”
“你胡說。”
“我胡說？你可以自己去找你的師叔祖讓他當面對質，把一年前的事情都說出來！只怕你根本就找不到，他要不是心中有鬼又怎麽會在得知陸大俠要回來之後便躲起來。”南宮美嬌嘲諷道。“什麽偷王之王，賊就是賊假模假樣的無恥之徒。”
“閉嘴！”聽到這貶低之言公子岚怒叫道，手下捏出招式便要直取咽喉。
“子岚……”所幸公子岚早有防備攔下他這一招，緊緊地扣住他的手。
“……”南宮美嬌看着千鈞一發救下她的人心中一暖，她已經感覺到公子岚的手指觸碰到了自己的皮膚，在她看來若不是司馬青城這向後一扯只怕會當場被掐斷脖頸。然而若是公子岚真有意置她死地司馬青城又豈能攔得住。
“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女人我一定撕了你的嘴。”公子岚撂下狠話，便掠過她奪門而出。
“子岚等等！”司馬青城抓緊公子岚，雖早有準備他還是被公子岚向前拖拽了幾步才穩住。“你忘記司空說要等他回來。”
“……”聞言公子岚果然冷靜了一些。
“等他回來？只怕那賊人現在早就逃到天邊去了。那還有臉留在南府……”南宮美嬌卻還在煽風點火，見公子岚那要将她生吞活剝的眼神又裝作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對了，他根本就沒臉。”
“……”公子岚見這嬌小姐竟還不知收斂，也不打算手下留情。就算不能傷也至少要給她一巴掌教教她什麽叫禍從口出才行。而他剛轉過身，原本拉扯他的人又成了攔路的人。“讓開……放手……”
“……”連續兩次搖頭。司馬青城覺得自己這二十年的人生從未如此進退兩難，他既不能讓公子岚傷到南宮美嬌，更不能放他就這樣子跑去質問陸小鳳。
“別攔我。”公子岚突然發力将手臂從司馬青城手中掙開，緊跟着便是一招直擊司馬青城面門。
兩人除去善用的兵器，這拳腳功夫本就不相上下。雖然公子岚傷了一條手臂，司馬青城卻也抱恙在身。一個一心想離開，一個一心想留人，這下手難免有些不分輕重，打的是難解難分。兩人交手有十餘招才算有了轉機。公子岚一個高踢腿直擊中路，司馬青城蹲下避讓便欲攻他下盤，不過公子岚反應更快腿直接劈下來。司馬青城雙手接下這一腿單膝跪地卸力，見狀公子岚也不收招而是用出千斤墜繼續發力，司馬青城承受不住只得上臂發力将他推開的同時掃堂腿攻他下盤，公子岚為了避開只得接力向後退去，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落地。
見兩人終于分開都半跪在地上喘着氣，南宮美嬌上前關心司馬青城，畢竟他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這般拼命不是。公子岚瞟了兩人一眼，便站起來轉身離去。
“……”見公子岚要走，司馬青城也捂着自己的肩頭站起身便要追。
“司馬青城！”南宮美嬌看着因她的呼喚而停下腳步的人，上前抓住他的手臂。“青城你護我便是對我還未絕情是不是，他于你有殺兄之仇你也不會忘的對不對。”
“南宮小姐你誤會了，我此舉并非憐你，而是為他不悔。”司馬青城說着沖她揚起笑。
“……”司馬青城的笑明明溫和的如若春風，而南宮美嬌卻心比冰寒。就如同司馬青城所講不假，這笑不是給她的而是為了那人。看着那離去的人，喉頭哽咽眼中泛起紅霞。
司馬青城追出鮑肆也往宗堂趕去，輕功本就不是他的強項，想要追上公子岚根本是不可能的了。不過他想不到半路竟遇到了歐陽雲德站在街上。本來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此刻卻有些狼狽，衣領微開顯然是被人拉扯開的。臉上挂着和他剛剛一樣的表情，左右為難的不知該進還是退。
“青城，潑皮小子他……”見到司馬青城向他跑過來，便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誰知友人竟然無視他，向着他剛過來的方向飛奔而去。這下他不用猶豫了也跟上去。
“你不是在宗堂嗎？”司馬青城問道。
“正在開接風宴，突然不見南宮小姐，我就怕她來找你們，還是晚了一步。”歐陽雲德想到剛剛遇到公子岚便被他一把抓住衣領逼問了一堆問題，既無奈更自責道。“這女人啊也都怪我沒看住她，花公子和蒼公子早就交代過的。”
“你也和子岚說了？”司馬青城反問。
“我怎麽敢。”歐陽雲德道，那些問題他的确也沒回答，然而公子岚又豈會看不出他這是默認。“青城你說，司空他是不是真的怕陸大俠回來說出真相才會躲起來的。”
“不會的，陸大俠他……”司馬青城突然放慢了腳步，像是意識到了些什麽。“對了雲德，陸大俠到宗堂之時蒼公子他們也都在？”
“當然，除了司空所有人都到了。”歐陽雲德道。
“那其他人聽了陸大俠的話是什麽反應，有沒有說些什麽？”司馬青城追問道。
“反應？浪子回頭金不換當然是高興都來不及，那還能說些……”歐陽雲德說着也意識到了這其中的不妥之處。“不對，花公子他們沒有幫司空說話倒還好說，可南宮門主司馬伯父他們卻也沒有責難司空的意思就解釋不通了。”
“這就說明爹他們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司馬青城道。
“但除了陸小鳳天下還有誰能闖過這重重關卡，若此人真的露出了什麽馬腳為何無人指出。”歐陽雲德疑惑不解，抛去私人感情的問題，其餘地方他真的看不出這回來的人有什麽地方不是他認識的陸小鳳。
“也許是大家還不敢肯定所以靜觀其變，也或許是看出來了才要将計就計。”司馬青城猜測着。
“若是後者的話，那子岚他這樣去質問豈非會亂了大局。”歐陽雲德擔憂道。
“真是如此，子岚這樣去或許反而更好。”司馬青城雖然嘴上這麽說腳下又加快了步伐。
當司馬青城和歐陽雲德兩人趕到校場的時候，這原本好好的宴席已經被攪得一團亂。陸小鳳正用擒拿手抓着搗亂的人，公子岚自然不服輸不停的掙紮奈何他另一條手臂受傷完全不能動。陸小鳳見到擠進人群的司馬青城，便将公子岚推向他。
“……”公子岚得了自由又想再沖上去，被司馬青城和歐陽雲德左右架住。
“小顧你鬧夠了。”陸小鳳很是不耐煩道，不難想想剛剛公子岚是如何對他質問的。
“你既然要與師叔祖劃清做什麽還要對我留情。”公子岚繼續質問道。
“畢竟是十年兄弟，我和他斷的是私情，若是他肯對我認錯這兄弟還能繼續做。”陸小鳳顯得既無奈更惋惜道。“可他卻對我避而不見。”
“你明明知道師叔祖他不是避而不見，而是希望你能去找他的，也只有你能找到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費心費神去想他的想法，我已經厭煩了對他猜來猜去，一年前那晚之後我們便已經兩清了。我上輩子被他遮了眼已經死了一次，如今從十八層地獄之中得以重生，這輩子難道我還要當一個被他牽着鼻子到處瞎撞的蠢豬不成。”
“你……”聞言公子岚更是氣憤。
“子岚算了。”花滿樓勸道。
“花公子難道你相信師叔祖會做出那種事？”
“……”花滿樓顯得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兩人都是他的朋友。
“不得不信。”老實和尚卻先回答道。
“若非他做賊心虛又為何一聽說陸小鳳回來便消失不見。”唐二先生也說道。
“不錯……不錯。”其他人也都附和道。
“蒼公子你呢？難道連你也不信師叔祖。”公子岚看向唯一的希望。
“我也想相信隕，可是小鳳肯說他卻不肯說，又讓我如何去信。”蒼長行也顯得很為難。
“好就算你說的是事實師叔祖又不是第一次想害死你了，你真的會在乎。你若真的對師叔祖斷情，又為什麽要每日看着手上的傷疤睹物思人。”公子岚說道。
“我是睹物思人，可絕不是他，而是給了我留下這傷疤的人。”陸小鳳說着走到岳紅鸾身邊，抓住她的手。“在那地獄之中我便想好，若是能重回陽世，我便不再做那浪子，而是真正找個家。”
“姓陸的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為何要留在十八府。”公子岚見此冷冷問道。
“我留下自然是為了能毀掉那地獄，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陸小鳳正色道。
“好，說的好，不愧是陸小鳳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公子岚聞言大笑起來，似是終于承認了眼前的人。可是就在下一瞬他突然奪了一旁人的佩劍，猛然向着陸小鳳刺去。“那你現在就去死吧。”
這一劍夠快夠狠，可還是被靈犀一指穩穩的接住。
“你究竟是誰，你們把姓陸的怎麽了。”公子岚繼續質問道。
“……”對于這樣的質問陸小鳳并不需回答，只是手腕一轉那把純鋼打造的寶劍便應聲而斷。
看到這一幕，公子岚剛剛的問題便顯得那麽可笑，更是無理取鬧。
“岚少俠我能理解你想袒護司空摘星的心情。可是你若再如此胡攪蠻纏無理取鬧，便休怪南府不歡迎你。”祿求義說道。
“不歡迎？你當小爺稀罕留下陪着一群有眼無珠的睜眼瞎。”公子岚冷笑道，轉身便要離開。
“你這不知悔改的邪道小賊，大鬧一番将我等羞辱一番便說來便來說走就走。根本就不将我們中原武林放在眼中，上次在長樂山莊讓你給逃掉了，這次豈能輕饒你。”南宮門主此時發話，其他南宮門的弟子也都圍上來。
“……”見狀司馬青城立即拿過公子岚手中的斷劍，護在他身前擺出司馬劍法的起勢。
“青城，你也聽到陸大俠所言，他們這些邪道之人皆是些背信棄義之徒。正邪不兩立，為了他背叛師門，讓玉司馬成為整個武林笑柄還不夠。”司馬紫衣見司馬青城這樣的舉動斥責道。“而今你這不孝子難道還要執迷不悟為了這邪教之人與整個武林為敵。”
“違背婚約不孝之舉讓司馬家蒙羞，孩兒知錯。陸大俠所言也讓我明白一件事。”收起劍招站正身向司馬紫衣恭敬的抱拳行禮。“從十八府出來便如同投胎重生，上輩子長樂山莊正人君子的司馬青城已死，此生的司馬青城便只是個名門正派眼中的邪魔歪道。司馬莊主若定要正邪相鬥我又豈敢不奉陪。”
“……”聞言司馬紫衣的面色一下變得鐵青。
“笨死馬你活膩了。”公子岚拉住司馬青城，雖然他真想狠狠的踢這不自量力的白癡兩腳。雖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但是更是有一句姜還是老的辣。司馬青城畢竟只有二十年華，縱然有西門吹雪這樣的高手提點過，但面對拿劍的時間比他活的年歲都要長久的司馬紫衣根本毫無勝算。
“該來的終會來。”司馬青城向公子岚輕笑，再上前幾步捏起劍訣擺開劍招。“司馬莊主，晚輩久仰，多有得罪，還請賜教。”
就在司馬紫衣要抽出腰間佩劍的時候，兩根手指壓住劍柄。
“司馬莊主，南宮門主。這喧賓奪主可不太妥吧。”陸小鳳笑道。
“是我太沖動，讓陸大俠見笑了。”南宮門主也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過分，這裏畢竟是南府不是他的南宮門。
“客理當随主便，陸大俠你說的算。”司馬紫衣道。
“你們該知道我陸小鳳喜歡交朋友，朋友來我準備的從來都是好酒。我更不會強迫我的朋友，你們想走……”陸小鳳說道，他的話還未完卻被另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
“那也不許走。”
聞言衆人都猛的一愣，倒不是這話，而是那說話的聲音，分明就是陸小鳳自己的聲音。可絕非是他們面前的人說出口的，因為面前的人明明閉着嘴，可是說話的聲音還在繼續。
“誰都不許走，這宴會才開始，沒喝夠千杯誰都不要想走。”
衆人望過去更是徹底傻了眼，便見一個人不知何時立在校場的牌樓下。來人一身黑衣，一手搭在搭在肩頭像是背着什麽東西。一張俊臉讓女人看了便喜歡，劍眉高鼻明眸皓齒，卻偏偏在哪帶着酒窩的薄唇上多張了兩條礙眼眉毛。見衆人都看着自己一個個傻掉的模樣，勾起一抹笑。提氣輕輕躍起，便輕松越過十丈人群落在宴席主桌前。将背的東西随手扔在桌上，那是一個大麻袋圓圓鼓鼓的就像是塞了五六個大西瓜一樣。
“抱歉各位，路上耽誤來晚了點，先自罰。”說罷撈起桌上的酒壺，便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就在他仰首灌酒的時候，突然一只飛镖直射他的喉頭。灌酒的手沒有停下，更沒有低下頭。而那只要命的飛镖被兩根手指接住，将飛镖在指尖把玩。而緊跟着又是一道白绫攻向他，然而下一瞬便被飛镖釘在了桌上。
一直到那酒壺已經一滴酒也倒不出來，他才戀戀不舍的将酒壺放下。擡眼看着衆人那一副見鬼的表情他卻笑的高興，還不忘梳理一下他那多出來的兩條眉毛。
怎麽能不見鬼，這來人不是別人竟是另一個陸小鳳。那個大家再熟悉不過的大混蛋陸小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