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不用說，晨曦現在當然是在百草堂，不過這幾天不是她一個人了。籬胤醒了之後，接下來的每天別的事都不做，都來百草堂找她，也不打擾她，就靜靜地坐在一邊看。一開始晨曦自動忽略，只是後來晨曦實在受不了，內心吶喊，“不知道你這樣會很分散我的注意力的嗎？”

“宮主啊，難道你沒事要忙嗎？”籬胤搖搖頭。

晨曦感覺被噎了一下，繼續徐徐勸導，“難道你不用到碧游山莊主持大局嗎？”拜托，就算你是為了好玩，也得盡一下職吧。

籬胤繼續搖頭，“沒事，有小一替我。”晨曦感覺又被噎到了，不過這次倒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宮”了，還真是奇怪。晨曦無奈，之前問他還記不記得都被喂過什麽藥，他倒好，說太多了也不記得，還說什麽記藥名是最麻煩的事。

不過還好，在晨曦的日夜奮鬥下，在各種組合比較之下，總算将它們查出來了。下一步，種蠱。

籬胤再來找晨曦時，晨曦終于沒有不歡迎的表情了，不過他卻拿出一個小竹筒，還是密封的。“這是什麽？”

“蠱，這也是我的寶貝，很難得的。”

“蠱？”籬胤想了一下，“種在我身上？”籬胤知道的當然不少，他知道有一種蠱是專門種在人身上，用來吸取人身上的毒的。這也是只有南疆才有，很珍貴，不僅數量稀少，而且難養活。一般這種蠱普通人是沒有的，只有皇室才有。晨曦怎麽會有？難道他是南疆人？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随即便被否定了，因為他長得并不像南疆人。

“聰明。”晨曦打開了竹蓋，裏面睡着一條小小的白白的蟲子，從外表看不出稀奇。她繼續說道，“這是我去年去南疆時得到的，你別看它其貌不揚，它很厲害的，而且只有皇室才有。要不是我好運認識了南疆公主，她送給我這條小蟲子，現在我也不會有。”

籬胤聽着晨曦說着，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只要是跟這些有關，晨曦都是深深熱愛，談到時眼中還會散發着異樣的光芒。

“南疆那麽遠你都去過，還有哪裏是你沒去過的？”

晨曦想了一下，“帝都，這個我就沒去過，不過我總有一天會去的。”晨曦笑笑。

晨曦的笑總有感染人的力量，籬胤也跟着露出笑容，“能跟我說說你這些年的經歷嗎？”

晨曦回頭，驟然看到籬胤臉上溫柔而溫柔的笑，頓時愣住，差點連呼吸都忘了。猛閉雙眼，深呼吸了好幾下，才總算恢複正常。“呃，我想想，哦，我記得有一件很好笑的事。我在江南時，遇到了可以說是最摳門的人。那時我治好了一戶大戶人家的大奶奶的病，按當地的習慣，他們應該給我二兩的診金，那家也是很有錢的，結果你猜怎樣？”籬胤好奇地看着她，晨曦邊說邊笑，“他們居然跟我一個窮大夫讨價還價，居然只想給我一兩銀子，甚至是一兩都不給。我當然不會乖乖讓他們宰了，我就給那個大奶奶下了點藥，他們起先是找別的大夫醫治，不過我下的藥別人當然看不好了，結果來求我，哼哼，這次我學乖了，叫他們先給我十兩，不然拉到，最後，我淨賺了八兩，真是痛快。”

“呵呵，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多了去了，還不止，他們那一家子都是摳到家的人。後來他們的當家要死的時候，請我去醫治。不過本來那人可能還可以茍延殘喘，只是其餘家屬心疼錢，覺得也許可以再撐幾天，實在不行再請大夫。等真的實在不行來請我，也已經來不及了。好笑的是，那人都只剩一口氣，硬是不斷，後來是大奶奶說了一句‘爺，你安心去吧，燈只剩一條心了，不會浪費。’話說完，那人就斷氣了。我那時真是死命掐自己，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可沒憋死我。”

晨曦狂笑了一會，才又繼續說道，“後來我去了鄰國大邺，也遇到一件很好笑的事。他們國家男女授受不親得很，有個小姐想男人想的發了狂，竟然想死了，是真的‘死’了。後來下葬了，那小姐長得倒是很好看，于是有一個慕名的窮書生居然來盜墓，剛埋下晚上就偷偷挖出來，而且，居然醒！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人死了怎麽會活過來？”籬胤不相信晨曦說的。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這事太神奇了，于是我借着幫她看病，幫她把脈，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之前并沒有死，只是郁結難解，心胸被阻，才一時休克。據她說，她是在棺材中醒過來的，才醒來沒多久，就被人救了，而且，兩人一見鐘情，所以就在墓地緣定三生了。不過他們在一起的過程也不是那麽容易，我還幫了他們一把呢，嘻嘻。”

籬胤不知道，原來這世上有趣的事這麽多，而且似乎晨曦經歷的更加有趣，晨曦說的累了，喝了口水，繼續說着，“雖然咱們北辰國民風開放，男風盛行，但主流觀點還是要娶妻生子，傳宗接代的。我就遇見了這麽一個情況。哦，好像還是在江南的，我在那裏呆了三個月，也算小有名氣，有一戶人家的公子喜歡男人，而且是只喜歡男人，後來他們找我，說希望我能治治他們的兒子。本來我想，這喜歡男子女子是個人愛好取向，并不是病，我能怎麽治呢？但他們給的錢實在是太豐厚了，我一咬牙，就答應了。我想，這不能用藥治，或許還可以想辦法引導引導一下，結果花了一個多月，那公子還是喜歡男的，而且還喜歡上我，追着說要娶我，吓得我錢都不要趕緊跑了。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會糾纏人，要不是我跑的快，下場都不知道會怎樣。”

籬胤的臉有些沉下去，晨曦卻像劫後餘生一樣，“你不喜歡男的？”籬胤這話問的奇怪，晨曦卻很順口地說，“我誰都不喜歡。”

籬胤聽完表情有點奇怪。

當天，晨曦就将蠱種在了籬胤身上，不過晨曦也說了，這蠱只能吸取他身上的部分毒，但是這樣還不夠，要徹底清除毒素還要繼續研究，而且，這些年被毒侵蝕的身體，也需要別的來修補。籬胤只是笑笑，看不出着急。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樣的籬胤，晨曦卻不怎麽好受，這樣嚣張美麗的他，也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過去麽？

“哦，還有一件事，其實這蠱有個副作用。你上次不就是因為用了太多內力才提前發作，所以這小蟲子會抑制你過度使用內力，一旦到了可能催發毒發作的時候，它會吸你的內力的，所以你小心點，要是內力被吸光了可別找我算賬，我現在可是提醒你了。”

籬胤沒想到這小小的蟲子這麽厲害，居然還會吸收內力，不過他是誰，他可是千花宮宮主。籬胤一臉自大的表情，“這天下可沒幾個人需要讓本宮使用內力到那種程度，這點副作用，對本宮可沒影響。”

晨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這麽說，你上次是跟我師傅打架了？”

籬胤表情僵住，臉居然有些紅了，一半是被揭穿的尴尬，一半是自惱。看着籬胤糾結的表情，晨曦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還覺得好玩。其實籬胤不說她也知道，師傅跟他打架是為了什麽，師傅對她的好，不用誰來說她也知道。

幾天後發生了一件事，千花宮的人自發聚集起來，狠狠地教訓了那些造晨曦的謠，肆意謾罵晨曦的嘴賤的人，據觀衆所言，場面真是壯觀，而且震撼人心，武林大會都沒那麽精彩。結果是，再沒人敢說晨曦壞話了，更別說輕視她了。

晨曦知道這件事之後，沉默了好久好久。她沒料到他們會對她那麽好，完全把她當自己人，這麽維護她，而她卻，拿他們當棋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