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發展點小勢力

太子千秋宴如期而至,賀禮已經提前奉上,胡善祥已經可以比較淡定的面對了。

太子妃事前提點過,今日的主角是太子的姐妹和女人們,讓她帶着耳朵聽就行。

可惜太子的媳婦有且僅有她一個,連找個參照物都不行,只能自己臨場發揮了。

還好今日扶芳殿的焦點是永平公主,她老人家快四十的人了。

公主制式冠服都能被她穿出與別的公主不一樣的感覺,臉上的妝容豔麗得不像一位皇家公主,倒像特殊行業從業者,也不知這奇葩的品味是怎樣形成的。

胡善祥實在不忍心多看她一眼,悄悄轉頭假裝吃面前的菜,當個稱職的看客。

永平公主咯咯笑了幾聲,開口說:“皇嫂,今日皇兄壽宴,怎麽不請容喜班進宮熱鬧一番,教坊司的歌舞每年都看,實在沒什麽意思。”

太子妃像是習慣了她的肆無忌憚,平靜地說:“皇妹有所不知,今年教坊司進獻的都是新排的歌舞,容喜班進宮也不合适。”

旁邊鹹寧公主聽郁悶了,她年前才新寡,大姐年初才卒。

可以說整個皇室稍有點良心的人也不會整日沒事尋歡作樂,然後到她面前來戳她的心。

偏有永平公主就是這種不知恥的人,當別人不知道她看上了容喜班臺柱子容生呢,簡直丢盡了大明公主的臉。

鹹寧公主一開口就是奚落:“二姐的日子如今是越發的過得灑脫了,我聽說茂芳前些日子沖撞了譚禦史家的小姐,怎麽姐姐千挑萬選的,終于要定下兒媳婦人選了?”

永平公主笑容一緩,臉上的郁悶掩都掩蓋不住,故作平靜地說:“茂芳如今正是讀書上進的時候,哪能娶親耽擱了呢。”

鹹寧公主真想唾她一臉,就她那狗都嫌的兒子。

二十好幾了還讀書上進呢,除了那些沽名釣譽僞君子哪個願意當他的老師。

李茂芳是個奇人,他是李家被建文帝滅族之後,除他爹外僅剩的一根獨苗,照說有個公主娘,還有個得皇帝信任的爹,稍微收斂點也不會弄到人嫌狗不待見的地步。

偏偏他是個志大才疏、一心想立下萬世之功的這麽一位公子哥。

在上戰場的願望被否決之後,他帶着一幫親兵在京城裏四處溜達,名曰:伸張正義。

他針對的對象一般都是達官貴人之子,在平民眼中可能他還是個不錯的人,但在貴族圈子裏他幾乎臭名昭著。

胡善祥在邊上一邊看戲,一邊回想關于這個李茂芳的資料。除了說一句二百五之外,她也沒什麽別的話好說。

當然這會的她,不會想到就是這個大家眼中的草包,将來會給太孫宮帶去無數的麻煩。

鹹寧公主到底意難平,嘲諷道:“茂芳可比太孫大吧,如今太孫都娶妻了,你家茂芳可要何等仙女來配喔,別到時候別人家小孫孫都能跑了,二姐你家媳婦還在娘家養着呢。”

永平公主實在不想理睬這個自從驸馬死了就有些風魔的妹妹。

好似她過得不好,別人也要跟着遭罪才好一樣。遂語氣淡然地說:“茂芳就不勞四妹擔心了,你自個兒還事情一大堆呢,有姐姐能幫忙的盡管說出來,我可不像某些人見不得別人好過。”

太子妃見越說越離譜,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在扶芳殿鬧大了,丢的可是整個東宮的臉。

遂舉杯道:“今日太子千秋,本宮先敬各位妹妹一杯。”

在座的公主不管願意不願意,太子妃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都起身互敬。

胡善祥在邊上看得都快睡着了,這所謂的皇室家族也不過如此。

有嚣張的自然有不如意的,但不管實際怎麽樣,在這種場面都不能弱了自己的聲勢。

不然以後将很難有立足之地,女人們自有一套的游戲規則。

東宮前殿的男賓宴席,也不是一片和諧。

太孫可不像胡善祥那麽悠然可以當個看客,今天聚在這兒的都是東宮近臣、在京皇族。

太孫作為大明朝未來的繼承人受到的關注并不比太子少多少。

大家難得有這樣舒緩的場合來套近乎,自然不會浪費。

太子因大病初於愈,大家都不敢敬酒,能找到的對象自然是太孫了。

那恭維誇贊的話似不要錢一樣地往外送,太子看得是即驕傲又感慨。

要說天下間有羨慕兒子的父親,他怕是也算得上號了,天家父父子子也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如果一個人不僅要活在兄弟的陰影下,還要被自己的兒子掩蓋光芒,怕是沒有幾個人可以真的淡定以對。

有些抉擇像是命中注定一樣,時機到了由不得你不做決定。

胡善祥等宴席一散,也未去參合太子妃與公主們的私下聚會,找了個借口早早回了太孫宮。叫青柳去準備醒酒茶和慧仁米粥,剛剛根本就沒吃飽,喝點粥暖胃也是好的。

太孫是被人擡回來的,看樣子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可等人都出去了,他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看着胡善祥得意的一展濃眉。

胡善祥接過青柳端來的粥就要給他喂過去,估計覺得不好意思,他自己搶過去幾口喝了。

他喝完粥,長出一口氣說:“我正好沒吃飽呢,那些人哪是什麽朝廷大臣,簡直去做傳銷都使得。要不是我心志堅定,被他們一誇,估計真以為自己是天神下凡了呢。”

胡善祥接過他的空婉又把醒酒茶遞過去,頗有些無聊道:“我現在發現,所謂太孫妃完完全全就是個皇室吉祥物,根本沒人要理睬我嘛,害我之前還擔心了好久。”

太孫好笑道:“你別不知足了吧,我在外邊才叫一個慘,你真以為他們是尊敬我啊,說到底還是做給皇爺看的。爹估計心裏要不高興了吧,他現在身體不好,今晚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去敬酒。”

“那也不能怪你吧,誰知道那些比比幹還多一竅的人是怎麽想的。”胡善祥說,“說不定有人嫌皇室最近太安靜了呢,總想挑出點事來,他們才有機會不是。”

胡善祥在宮裏呆了幾個月已經大概了解了她的處境,太子不得皇爺待見,整個東宮自然只能夾着尾巴過日子,連郭才人也只敢在東宮那一畝三分地上蹦達,出了東宮的大門要有多規矩就有多規矩。

而太孫雖受皇爺喜愛,但太子還是他老子呢,總不能越過爹娘去過好日吧,所以太孫宮只能比東宮過的更老實更憋屈。

胡善祥沒忍住感慨道:“沒有實權的皇太孫,還不如當個七品芝麻官來的實在,這就是面子和裏子的問題。”

太孫把身子往後一趟,悠然道:“要知足啊,有面子總比什麽都沒有好吧,遲早我要把它變成裏子。”

“都說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看不想當皇帝的太孫才不是好太孫呢。”胡善祥調侃道,“就你我這處境,你要最後不能入住大內,等着我們的除了死絕無第二條路。你的小兄弟們表現怎麽樣?”

“皇爺還在的時候,連漢王都得貓着,何況我那幾個未成年的小弟弟,老二歷來随他娘老實着呢,郭才人倒是想蹦達呢,但她所生的三個小子,最大的也只有八歲,最近這幾年都沒我們太孫宮什麽事。”

胡善祥還是不太放心,叮囑道:“你可不要大意啊,可別像前晉王那樣,以往哪個能想到他會淪落到去守墳墓的地步。”

太孫有些氣憤道:“朱美圭那小子才冤得慌呢,遇到他爹那麽個不靠譜的老子,如今都不能上京來找我耍了,早晚我要收拾朱濟熿那個老王八蛋,他以為晉王位是那麽好坐的。”

“你頭暈不暈?不暈我有事給你說。”

太孫見她那慎重的樣子,坐起身道:“好着呢,什麽事你說。”

胡善祥見他确實還清醒,想起他千杯不醉的說法,定下心來說:“我有個想法,你還記不記得被後世唾棄的東廠?我大約記得好像沒兩年皇爺就會組建了,到那個時候如果出點什麽事情,我們可就太被動了。”

太孫果然有興趣,眼睛都亮了,催促道:“然後呢?你總不會想先弄一個吧,去哪兒找那麽些能用的人。”

胡善祥起身拿過一沓紙遞給太孫,“這是我這一段時間陸續些的,肯定還有很多漏洞,我就提一個思路,具體還是要你來,我在後宮跟坐牢一樣什麽都做不了。”

太孫慢慢看完,盯着胡善祥看了半天,艱難的問:“你上輩子是幹嘛的,怎麽會對間諜培訓知道得這麽詳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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