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的感動
胡善祥心中即煩惱又感動,坐了半天,三個人相顧無言,臉上到都自覺不自覺的挂着微笑。
她也沒心思繼續剛才的事情,豪爽的站起來,吩咐道:“青梅,把花茶帶上,咱們先回去,留你青柳姐姐在這兒收拾。”說完還得意地看了一眼青柳,青柳只覺得炯炯有神,好像很多年前那個小姐又回來了一樣。
回去短短的一段路走得胡善祥心浮氣躁的,急忙進了起居室,發現太孫拿了本書倒在東次間的椅子上,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在幹嘛,上去逮着胳膊就是兩個搖晃,口道:“殿下,你怎麽睡這兒了,快起來,去洗個澡回房睡。”
太孫睜眼就見對方眼裏全是快活,剛剛急于說的話到不想說了,難得能放松這麽一小會兒。含笑拉住她伸過來的手,一起去洗簌,這七月的晚上悶熱悶熱的,有好幾天沒下過雨了。
估計是有些激動,胡善祥半天睡不着,只得騷擾邊上同樣睡不着的某人。
“我這些日子幫着皇娘打下手,看賬本,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樣”她說,“你說我把太孫宮的事情接過來怎麽樣?”
“你要不覺得累,當然好,奴才雖然有能力,但他們盡不盡心、忠誠與否都是問題,還是掌握到自己手裏好。”太孫自然沒有什麽意見。
胡善祥說:“我也是這樣想,不然以後吃飯、睡覺都感覺不安全。”
“我到希望你每天開開心心的什麽也不幹,有我去做就好了。”
胡善祥笑着說:“想不到啊,傅秉成,你還是個極端大男子主義者啊。快說,還有多少面目是我不知道的?”
“那可是太多了,你自己慢慢發現吧。”
“我可以罵人嗎?”
“你說呢?”
“睡吧。”胡善祥表示已經不能愉快的進行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等三位美人來請過安。胡善祥召見了昌盛和姜姑姑。
要說昌盛這段日子也真的不好過,一方面來自于主子們的責備,另一方面是他心裏這口氣怎麽也下不去。
他在宮裏這麽多年,戰戰兢兢地做事,費了多少努力才被陛下指派到太孫身邊。
從來得到的都是主子的贊賞,如今幾十年的老臉一遭丢盡。
想不到一時大意就栽了這麽大個跟鬥,要不是看在他服侍太孫這麽多年,而太孫妃已經做過處罰的份上,陛下和太子妃都不會放過他。
最開始确實存了看不上太孫妃的心思,一個性格軟弱、長相普通的女子怎麽會是自家英明神武的太孫的良配。卻也沒想到會整出這麽大的簍子,照現今的種種跡象看,太孫妃不但不軟弱,太孫殿下也多有偏寵。
胡善祥見兩人行完了禮,到沒搞什麽心理戰術,開門見山就道:“叫你們來有兩件事,一是本宮需要了解太孫宮諸人最近動向,二是以後凡太孫宮重要事務本宮事前需要知道詳情,事後需要結果回饋。其餘的本宮不會過問,你們該怎麽樣還怎麽樣。”
昌盛有些感激這樣的胡善祥,她還願意用他們這些人就說明以前的事情翻篇了,而她願意插手太孫宮庶務,也證明她會為下邊的人分擔,而不是一出事首先死的都是底下辦事的人。
越發恭敬地回道:“回主子的話,太孫宮中衆人最近都安分守己,無人敢與外人傳遞消息。”
胡善祥道:“那就好,以後還是要辛苦你們,都先下去做事吧。”
胡善祥認真觀察了昌盛離開的背影,步伐依舊堅定,只不過少了當初的漫不經心,這樣也好,每個人都在調整自己的位置,都在吸取教訓。
太孫出了皇城,使勁一打馬,箭一般沖了出去。
說來這是他近二十年來第一次單獨出行,以往最多也就跟着皇爺往返于兩京之間。
後邊的随從慌忙打馬跟随,就剩陳蕪一個人在後邊照看一馬車的行李。
這可都是太孫妃準備的,要有什麽差池就是殿下能放過他,太孫妃也不會放過他。
只有太孫宮近身伺侯兩位主子的人才知道如今當差可不比以前輕松。
以前殿下萬事不理,昌公公也好說話,現在昌公公整日黑着個臉。
他這天天跟在殿下身邊的還好點,據其他小兄弟說,昌公公恨不得把太孫宮弄的水都潑不進去,下邊的人沒少受他折騰,還是姜姑姑手底下的小宮女日子好過些。
要說太孫此刻的心裏還真沒什麽特別的想法,迎着有些冷的風,滿腦子都是笑傲江湖的旋律,連太孫宮的胡善祥也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因為快馬急馳,原定一日的路程在下午就到了,太孫只能停下來等陳蕪,那小子最近越來越唠叨,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陳蕪在天黑之前趕到驿站,趕緊去洗了把臉,推開太孫的房門,只見太孫赤腳倒在床上就這麽看書,趕緊過去抱被子,口中叨叨不停:“主子唉,可不能不當心,主子娘娘可是單獨召見奴才,耳提面命要照顧好您的身體,不然回去奴才可要被昌公公罰死。”
太孫拉過被子,放下書感興趣道:“你們主子娘娘有這麽厲害?以前可不見你怕昌盛,他還找孤告過你的黑狀,說你太不穩重,整日裏帶着下邊的小內官胡作非為。”
陳蕪偷偷的觑了太孫一眼,嬉皮笑臉道:“主子,您可不能聽他的一面之詞啊,等這次回去給他帶點好東西,看他還好意思不。”打死也不敢妄議主子娘娘是非。
太孫似笑非笑道:“怎麽,剛說你滑頭,你就拿來對付孤了,孤還不了解你,嗯?”
陳蕪見躲不過,只得端正表情道:“主子,那奴才說了您可不要怪罪啊。”
太孫不耐煩道:“趕緊的。”
“主子娘娘才進宮那會兒,奴才心裏還打鼓呢。”陳蕪說,“看着跟宮裏的娘娘們一個樣,溫柔端莊的,奴才都不太敢在主子娘娘面前多說話呢,就怕嘴上沒個把穩把娘娘給得罪了。”
太孫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端過旁邊的冷茶喝了一口,悵然道:“是啊,誰又能想到她是這麽一個人呢,說來是孤的幸運呢。孤只對你說一遍,往後對她如同對孤一樣,這話我也只對你一個人說,連昌盛也不會說,你應該知道孤的意思。”
陳蕪見太孫面無表情,口氣冷冽,但眼神很溫和,恭敬道:“奴婢遵命。”
太孫嘆了口氣道:“昌盛得皇爺爺看重,能力為人都是沒問題的。但他與你不同,他是太孫宮的大總管,而你跟着孤這些年,孤自認可以信任你,這次回宮以後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做得好不好可能關系着孤的性命,你心裏有數就行了。”
陳蕪低頭道:“是!”
太孫見該說的都說了,揮手道:“你先出去吃點飯,早點睡,明日我們走慢些,也好好看一看大明的大好河山。去吧。”
陳蕪怎麽可能睡得着,這是殿下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對自己說這麽多話。
這宮裏除了太子妃和他怕是沒人知道殿下隐藏在溫和背後的暴烈和疏離。
太孫宮裏摔碎的那些物件可都是他悄悄清理的,如今太孫妃應該也是了解一些的。
連昌盛那個老家夥都號不準殿下的脈,而他除了每日多數時候都在殿下身邊伺候,更多的怕是殿下也有意不在他面前僞裝。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