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受傷
南蔚把車開的,哪裏是開車,簡直就是開飛機啊。別說是追兵了,連着同行的另一臺車都追不上。一路貼着地面飛一般的行駛,本來古易她們坐的是後面的車,結果南蔚嫌棄前面的跑得太慢,愣是在狹窄的山路上把同伴甩掉,自己一馬當先的跑到了前面。
黑鷹看着貼着自己飛過去的車,滿臉的不可置信。本來認為自己車技還不錯的,黑鷹存了較勁的心思,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沒跟上南蔚的車,別說超過了,到後來連南蔚的車燈都看不見了!以前總覺得南蔚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不過比之自己強不了多少,結果一遇到事,總是南蔚第一個發現問題,安排衆人擺脫困境,黑鷹這一行才算是徹底服了南蔚。
南蔚右手握着方向盤,左手撐在車窗上,眼睛時不時的集中在後面兩人身上。車子還在超低的飛行,剛開始是為了甩掉追兵,現在純粹就是為了讓後面兩人少膩味一會兒!
山路很窄,有的地方窄到僅僅能容下一臺車的寬度。古易盯着側窗的小鏡子,幾次看到車輪胎半懸空着擦過山崖邊,底下是看不到底的深淵!
該死的南蔚卻一點松油門的意思都沒有,自始至終南蔚的腳都把油門踏板踩的死死的。在這麽危險的路況上,還在耍帥的單手開車,真是不知道死活,也不管別人死活的混蛋!
古易臉色煞白的握着把手,想張口罵南蔚,可是實在開不了口,一張嘴就想吐,頭也暈的很。加上車廂裏的血腥味兒越來越重,重到空氣裏漂浮的都是那種鐵鏽味兒。古易本來就暈車,再聞着這種味道,簡直是要命的煎熬啊。
古易用力聞了幾下,确定是血腥味兒,可是哪裏來的味道呢?古易忍着不适,沖過去抱緊駕駛室的座椅靠背,把頭伸過去仔細查看南蔚,見她除了褲子上髒污的沾了不少灰塵和油漬外,沒有什麽受傷的跡象,身上的衣服除了後背上的一灘,粘着動物零星毛發的血跡外,都很幹淨。
古易伸手摸了摸南蔚脖頸,她衣服上的血跡都快幹了,可能野豬雜食性吧,這股子血腥氣濃重的很,古易只是低頭聞了聞,熏得古易差點吐在南蔚脖子裏。
南蔚這會兒耳朵還是嗡嗡響,什麽都聽不見,在古易湊上來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不着痕跡的把受傷的手臂放了下去,不想讓古易看到她手背上沒來得及擦幹淨的點點痕跡。
南蔚從後視鏡裏看着古易查探自己身上,這會兒反應過來可能是血腥味兒把古易招了過來。南蔚手指在控制臺上按了幾下,把前面的車窗放下來一些,讓外面的山風吹進來,帶走車廂裏的味道。
古易查探完南蔚,确定她沒有受傷,轉身看着挂在另一邊把手上的梁新,只見他一身髒污像個血人一樣。不用問了,肯定就是小新身上的味道,小新受傷這麽重嗎?
“喂,你開慢點,我要給小新上藥。”
古易拍拍南蔚的頭,把南蔚本就有點亂的頭發弄的更亂了。
南蔚知道古易在拍自己跟自己說話,可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一直在動,卻一個字都聽不見,南蔚有點着急,想認真看清楚古易的嘴型,哪怕大概猜到她說的什麽也好。
結果一個分神兒,差點撞在一個急彎的山體上,等南蔚一個擺尾車子擦着山體過去後,車上三人臉色都白了幾分。南蔚雖然對自己的車技有信心,可剛才如果撞上,車子估計沒事,可車上沒綁安全帶的三個人,不死也廢了。
這下不用古易說什麽了,南蔚把車速降了下來,雖然還是快,後面兩人起碼敢把抓緊把手的手放開休息一下了。剛才過急彎,南蔚把舉高的手臂放了下來抓方向盤,這會兒袖子裏的血跡順着手指擦到方向盤上了,南蔚往前探了探身體,不着痕跡的擦着方向盤上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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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南蔚擦幹淨了痕跡,瞄了一眼後面兩人,古易側身拿着棉簽在給梁新消毒,兩人在南蔚的角度看,貼在一起連個縫隙都沒有,該死的梁新還把兩只手放在古易的腰上。要不是南蔚看到兩人中間小小的棉簽,都要以為他們在幹什麽壞事!看着越來越親密的兩人,南蔚臉上一片陰霾。
南蔚心裏在冒火,愣是把方向盤上的凹槽抓的又深了幾分。南蔚瞅準古易沾藥水的時候,踩了一腳油門,把兩人分開了些。古易回頭瞪了南蔚一眼,又舉着棉簽往梁新跟前湊,南蔚咬牙慢慢加快車速。
前面路面有一個大坑,南蔚看見了,本來要繞開的,可到了跟前,南蔚一腳油門踩到底就沖了進去,車子劇烈的晃動了幾下,把後面兩人都甩的砸在了車門上。雖然南蔚沒聽到任何聲音,車體被人為撞擊的抖了幾下,還是很清晰的傳遞給南蔚了。
南蔚從後視鏡裏看到梁新剛止住血的臉上又開始出血,心底的那口惡氣才算消了些。你大爺的古易!我為了掩護你,幾次差點被爆頭,為了救那小子又被擦了兩槍,不見你來給我上藥!那小子不過是擦破了點皮,你就熱心的湊上去噓寒問暖,混賬東西!南蔚在心裏把古易狠狠罵了一頓。
古易坐起來看着梁新越來越重的傷勢,生氣的伸手過去拍打南蔚,她算看出來了,南蔚就是故意的,以她剛才表現出來的車技,怎麽可能把車子開的這麽大的波動,分明就是在借機欺負小新!
古易想到小新因為自己的原因,失去了本該有的璀璨未來,優渥的生活和地位,又因為自己,經營了很久的家又燒了,因為自己失去了所有。古易很自責,自己毀了小新的一切,卻沒有保護好他,讓他一次次被南蔚欺負!
想到這些,古易下手拍打的力量就越發的重了,淩然是把這些天的氣都要撒出來一樣。南蔚從後視鏡裏看着古易兇狠的樣子,胳膊上感受着越來越重的力道,幾次古易拍打在手臂上的碰傷上,疼得南蔚直皺眉。可她卻一動不動的梗着氣,分毫不挪動。
南蔚這會兒心底一片灰暗,卻賭氣一般的任由古易打自己,緊抿住嘴唇,還倔強的挺直了腰背。
古易打的自己手掌都麻了,卻見南蔚一點反應都沒有,氣得又狠狠掐了她幾下,才不甘心的回到後面去給小新重新上藥去了。
南蔚看着後面兩人一直不停蠕動的嘴巴,卻一個字都聽不到,沮喪的揉了又揉自己的耳朵。跑得有些距離了,估計後面的人短時間追不上了,南蔚尋了一個地方把車子隐蔽進去,順便抓了車載對講機,喊了幾句,電臺裏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連接通後的顫動都沒有,說明後車跟自己這邊還有段距離。南蔚順手把對講機扔到古易腳邊,有動靜了讓他們去聯絡去,有動靜自己也聽不見!
南蔚煩躁的罵了一句,懶得看後面兩人,自己順着窗口爬上了車頂,順便半脫下衣服查看下傷口。剛才折騰的動靜有點大,把本就傷勢嚴重的傷口又撕裂了些,再不處理估計會很頭疼。
可是看着車裏的兩人,南蔚賭氣的覺得,就是自己疼死,失血過多死掉,也不想用梁新碰過的藥物!就是這麽有個性!
南蔚撕了一塊衣服先把傷口綁住了,坐等了十幾分鐘後車才追上來。趁着他們做掩體的時候,南蔚鑽進他們的車子拿了點傷藥和繃帶,就自己鑽進了林子深處,找地方處理傷口去了。
南蔚坐在一棵大樹的枝丫上,脫掉身上的衣服把整個上身露了出來。剛才出來的急,刺激性小的消毒水沒拿,卻抓了一瓶醫用酒精。剛倒上傷口,疼得南蔚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南蔚咬咬牙又往傷口上倒了一些,直到傷口整個血跡沖洗幹淨了,皮肉都發白了才罷手。
撕開一次性的傷口縫合針線,南蔚掰了一根手臂粗的樹枝咬着,歪歪斜斜的給自己縫合傷口,自始至終愣是一聲都沒發出,只是臉上的冷汗順着下巴滴下來,把胸前的衣服淋了個通透。兩道傷口勉強縫合完畢,南蔚吐出嘴裏咬斷的樹枝,整個人虛脫的靠在樹上緩和了好一會兒。
等身體恢複了些力氣,南蔚坐起來給自己傷口上灑滿了傷藥,又咬着繃帶的一頭,單手給自己把傷口包紮好。等做完這些,南蔚整個人都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南蔚怕別人看出自己的異常,拿出随身攜帶的華晟給的特效藥吃了一顆,等氣力恢複了一些,才從樹上滑下來。
南蔚蹲在地上仔細觀察了地上的動物足跡,尋着足跡往水源的方向找過去。運氣還不錯,南蔚找到一處活水源,南蔚脫了裏面的背心沾了水,仔細的把身上的血跡和汗漬都收拾幹淨,又別扭的把外套在水裏漂洗了幾遍。好在沖鋒衣都是特制的,多洗幾遍就把上面的各種痕跡都清洗了幹淨。南蔚把衣服洗幹淨了癱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晾曬,自己則脫了鞋襪下水,順便把褲子上的髒污都擦幹淨。
南蔚收拾好自己,躺在晾曬的衣服旁邊休息了會,就穿着半幹不濕的衣服往回走。出來的太久了,會被懷疑,他們在重要事情上始終防備着自己,這點南蔚是知道的。
南蔚剛鑽出樹林,就看到梁新和古易又膩味在一起吃飯。南蔚這會兒突然就不想離她們太近,看一行打開了露營的裝備,看來今晚是打算在這裏安營了,這樣也好,南蔚這會兒太累了,也需要好好休息。
南蔚找了顆有緩臺的大樹,拿了自己的幹糧袋幾下就爬上去安頓好。逼着自己吃了半袋子幹糧補充能量,才在用樹枝鋪平的一處充當床板的枝幹上躺下。
吃完晚飯,古易照顧受傷的梁新睡下了,才發現一直沒看到南蔚,問了廖生找到南蔚睡覺的大樹。古易喊了南蔚幾聲,南蔚躺在上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古易試着爬了幾下,上不去,只好耐着性子說了幾句軟話,順便就打了南蔚的事跟她道歉。
可南蔚還是安靜的躺着,一點反應都沒有!
古易有些生氣了,這人怎麽這麽不識好歹,小新傷的那麽重,自己不過是拍了她幾下,就生氣的不理人了。
古易也懶得搭理裝睡的南蔚了,願意睡外面都随便她吧,古易扭頭就回車上了。
古易剛離開不多久,南蔚睜開了眼睛,自己很疲憊,卻睡不着,耳朵到現在也沒恢複的跡象,天地間一片安靜,安靜的有點害怕,這樣的狀況下,南蔚很不安很無助,不知道自己的耳朵什麽時候能恢複,會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若真的聽不見了,該怎麽辦?
南蔚下意識的往古易那邊看了一眼,她已經在車上睡下了。她難道沒有發現自己沒有回去嗎?就這麽不在意自己?她的身邊少了自己應該沒關系吧?如果自己耳朵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