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欲離蕭家

在蕭秋水和蕭東廣對話的時候,離我們不到三十丈遠的“觀魚閣”,猛地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康出漁的慘呼!

我們的臉色皆是一變,蕭東廣一躍七丈,再掠五丈足一點地,又翻出六丈,吸氣再奔,轉眼已到達觀魚閣!

當我們和蕭秋水沖入觀魚閣時,只聽到康劫生嗚咽道:“有一個人來,一劍刺殺爹……”

蕭東廣叱道:“刺在哪裏?”

康劫生道:“背後。”

蕭東廣怒道:“人在哪裏?”

康劫生一指窗口,蕭東廣回頭望去,突然之間,地上的康出漁平平彈起,手上一亮,猶如旭日東升,光焰萬丈,一時之間,什麽也望不見,康劫生就在他背後突然按住他的手,烈日般的光芒全沒入了蕭東廣的胸膛

只聽到蕭秋水驚詫、憤怒、悲厲的聲音嘶道:“你們!”

康劫生一手按住蕭東廣要拔劍的手,另一雙手,握着一柄劍,劍鋒平指蕭秋水的咽喉,蕭東廣已倒了下去。

蕭秋水尖嘯道:“伯伯!”而我和冰焰準備動手卻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這時康出漁已站了起來。

他拔劍,烈日般的光芒又乍起,再神奇一般的“飓”消失在他腰問的劍鞘中。

蕭秋水撕心裂肺地叫道:“劫生!你……”

康劫生臉無表情,道:“我會留着你,你還有用,可以要脅你父母。”

蕭秋水睚眦欲裂般怒道:“在我信任——你!”

康出漁忽然道:“你不必驚詫,我就是無名神魔,無名神魔其實是很有名的劍客,就是我,觀日神劍康出漁。柳五總管早知道辛虎丘不甘寂寞,常借鬧酒出去鬥劍比武,認為蕭家必有警醒,所以先派我來,認得蕭老兒,再逐個收拾,然後來個一網打盡。李幫主本就算無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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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秋水厲聲道:“你根本就沒有中毒!”

康出漁理所當然道:“那當然,華孤墳的毒哪裏毒得倒我!”

蕭秋水轉向康劫生,道:“我沒什麽話好說。但只對你,你本是我的朋友……”說到這裏,蕭秋水眼裏已有痛苦之色,“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康劫生冷冷地道:“我沒有朋友。我只有幫主和爹爹,我根本不需要朋友。”

蕭秋水一字一句向康出漁道:“只要你叫你兒子放下劍,我将與你決一死戰!”

蕭東廣是蕭家的長輩,蕭秋水當然要為蕭東廣報仇,若不是我現在重傷,這一戰恐怕皆是我來戰了。

康出漁冷笑道:“你已被我們所制,只要劫生将劍往前一送,你必死無疑,我不必與你交手。”

蕭秋水怒道:“你想怎樣?”

康出漁道:“我要你救命、救命、救命地不斷喊下去,喊到在附近的令堂進來為止。哈哈哈哈……”

蕭秋水截然道:“我不喊!”

康劫生道:“你不喊我就……”作勢把劍往前一推,想先在蕭秋水喉嚨刺出血來,以作恫吓之用,就在這時他的手突然麻木了,他的手臂上多了十六八枚細如牛毛的銀針。

蕭秋水砰地推開震驚中的康劫生,大喜呼道:“唐方!唐柔!”

這時康出漁身前飓地一亮,如旭日股的亮烈芒團又飛起,直撲蕭秋水!

卻聽兩場叱喝,一道白雪般的劍光,一雙翻飛似蝶般的手,纏住了旭日神劍,鬥了起來!

蕭秋水一臉喜悅,忍不住徑自叫道:“左丘!玉函!”正是這時,冰焰也插手了,當然我的琴自然也不甘落後。

左丘超然一上來就用大擒拿手,配合小擒拿手,招招從側攻進。牽制康出漁的攻勢,鄧玉函一出劍到現在就沒有歇過手,到現在已攻出三十六劍,一招比一招快,一劍比一劍狠辣!至于冰焰的劍法,沒有特定的招式,也不見得太狠,只不過确實招招致命,實用得很。

康出漁猝吃驚下,手上長劍時亮時暗,亮如旭日,暗如夕照,一亮一暗間,依然是殺着無窮,勢不可當的觀日劍法。

只聽一聲清響,亂紅飛舞,劍氣縱橫,蕭秋水已拔出了扁諸神劍,加入了戰團。

鄧玉函的南海劍法,劍走偏鋒,而且辛險奇絕,往往從別人意料不到的角度進擊,但是卻突不進那一團金亮或暗紅的劍芒。

至于冰焰的劍法,只能說是每一招都逼迫的康出漁只能自保,不能傷人,烏黑的劍似潑墨,星星點點。

蕭秋水的浣花劍法,意禦劍光,寫意處比寫實處更無可抵禦,而且劍虹飛逸,快如游電,卻仍是突不破康出漁手上如烈日當空的驕厲淩威!

反而康出漁的劍勢越來越威猛,越來越盛,正是他仗以成名的劍法九日升空。

一劍九變化,一招九劍式,蕭秋水、鄧玉函、冰焰都反攻為守,被一招又一招、一劍又劍的威力與壓力,逼得喘不過氣來。

但是康出漁也覺得處處受制,難以發揮,除了前面三柄辛辣、精奇的劍之外,還有他身側背後一雙巧手,招招不離他的要害死穴,給他莫大的牽制,加上我的琴總是讓他陷入莫名其妙的境地,即使只是一瞬,也足以讓他發揮不出全部能力。

他的劍芒盛烈,左丘超然施了七八種擒拿後,都由于雙目難以視物,認拿不準要穴,無法制住康出漁。

康出漁如烈日,但日既有東升,亦會西沉。

康劫生的手臂麻木了後,才知道自己中了暗器,他一面大叫暗器,然而手已不聽使喚,劍往下落。

他慌忙想用左臂去拾,俯身的時候,忽然上望,只見一美麗如雪、傲拗而清定的女子,用雪玉一般的眼神在望着他,還有他那個一向柔和的兄弟唐柔也這麽堅定地看着他。

他只覺心中一寒,身子就頓在那兒。只聽這女子問唐柔道:“他是他們的朋友?”

唐柔點了點頭,這女子“哦”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首道:“那你最好不要去擡劍,因為我不想殺死他們的朋友。我姓唐,叫唐方。”

康劫生全身頓如坐在冰窖裏,一下子全身都冷卻了,不要說去拾劍,連站起來的勇氣也消失了。

康出漁的“觀日劍法”,已不是十五年前閑定觀日,而是自身成為太陽!“喀登”一聲,冰焰、鄧玉函的劍折為二!蕭秋水的劍之所以不斷不折,因他所使的是扁諸神劍。

烈陽恣威,無對無匹,而我們正是因為太關注這裏的戰局,一齊在那一瞬間分了神。

康劫生趁唐方唐柔這個分神之際拾得了劍,唐方出手,打出了三點星光!

康劫生一拾得劍,連舞七八道劍花,叮叮叮,碰開三點星光,長身而起,他一得劍後,第一件竟不是協助老父力敵衆人,而是破窗而出!但是唐家的暗器之精之奇,是他始料未及的。那地上的三點星光,忽又彈起,康劫生反應再快,也中了一下,砰地摔跌下來。

就在這一瞬間,康出漁也掠出,掠出的同時,推出雙掌,雙掌撞向左丘超然,匆促間左丘超然無法刁手借力,只好硬接,在康出漁全力施為的一招之下,左丘超然震飛丈外,破牆而出!

康出漁立時拾劍,少了觀日劍,就等于少了觀日劍法,少了觀日劍法,康出漁就不再是康出漁了。

鄧玉函也立時滾身,撈劍,他撈起的是地上蕭東廣的“古松殘闕”,冰焰更是直接又取了一柄長劍繼續攻擊(這柄劍自然是放在空間戒指之類的東西裏的)。

蕭秋水立時出劍,他一劍劃出去,嗤地一聲,康出漁臂上多一道殷紅;蕭秋水得手,第二劍劃出時:“當”地一聲,劍身已被壓住,只見一團金芒,卻正是觀日神劍。

康出漁已一劍在手,但同時間,另兩劍已搶險刺到。

康出漁井沒有接劍,他立時倒飛出去!他決定——逃。

“追!”蕭秋水大吼了一聲,說着就追了出去。

鄧玉函也立時追蹤出去,海南劍派的人一向是急先鋒,劍法與性格相似。

唐方射倒了康劫生,她的人也如清風般消失了。

冰焰也響應蕭秋水的號召,掠出門外。

留下來的是左丘超然、唐柔還有我。左丘超然要留下來,留下來制住康劫生并且照顧重傷未愈的唐柔和我;他要問康劫生為何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不對得起朋友!

聽雨樓那邊的戰鬥,我已經插不上手了,這邊有左丘超然和唐柔在,放了康劫生也是必然。

康劫生被放了,之後蕭秋水、鄧玉函、唐方還有冰焰來邀左丘超然、唐柔和我共同進食,卻見康劫生已然不見,左丘超然只說了一句話:“我放了他,是我不對。沒有得過老大和老三的同意,你們處置我吧。”

鄧玉函鐵青着臉,沒有作聲。

唐柔插嘴道:“我也同意了,要處罰就一起處罰吧。”

蕭秋水忍不住道:“我們知道你們的心情,要是看守劫生的是我們,我們說不定也會這樣做。”

唐方瞧着我們,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麽你要放了他?”

左丘超然恭然道:“因為他是我們的朋友。”

蕭秋水接道:“甚至已經可以說是兄弟。”

左丘超然道:“一朝是兄弟,一生是兄弟。”

唐柔也到:“我們不能輕易對兄弟出手。”

唐方嘆了一聲,悠悠道:“我真是不了解。”

鄧玉函忽然道:“既一朝是兄弟,永遠是兄弟,他就不該出賣我們!尤其是出賣兄弟的兄弟,我見了,一定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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