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信任

“怎麽樣？”三天後，醫院中的埃德加一醒來後就看到了阿拉似笑非笑的臉。

“沒死。”埃德加惡狠狠的等了他一眼說。

“呵呵，看來情況還不錯，如果你還有勁譴責我的話。”阿拉輕松地半躺在椅子上。

“你簡直是惡魔，我要告訴爸爸。”埃德加威脅道。

“嗯，我是惡魔。”阿拉不在乎的承認，“不過告訴爸爸這種做法，你還真是讓我感到驚喜，我很久都沒有見到你這麽依戀家人的家夥。”

“你這是虐待你知道嗎？我是貴族，你不能這麽對我。”埃德加憤怒的吼道。

“會怎麽樣？恩？”阿拉拿起一個蘋果，慢慢的削着皮。他的速度很快，蘋果紅彤彤的，很漂亮，刀子劃過去有一種奇異的美感。

“比起另外兩個人，僅僅是禁閉而已，你的懲罰并不沉重，但你的反應是最大的一個。”阿拉冷笑一聲，“而且我告訴你，只要認錯就可以出來，是你自己死都不肯開口。”

“因為我沒有一個詞語是錯的，我為什麽要認錯。”

“這麽倔強，難怪會被欺負的那麽慘。”阿拉自言自語。

“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嗎？因為我的誠實而懲罰我？”埃德加試圖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問道。

“誠實是最蠢的的品質之一，毫無用處。我以為你早該知道，很多事都沒有原因。”阿拉聳聳肩說，“也許我只是看你不順眼，也許我只是喜歡折磨別人，這些都不重要。在結果面前，一切過程都顯得很蒼白。”

埃德加剛想要反駁，他張了張口，卻什麽都沒有說出口。多年的教育本來交給了他優秀的辯論能力和無數材料，但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也許眼前的人是對的。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吃吧。”阿拉削好蘋果，很自然的為埃德加遞了過來。埃德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別人的好意就接受好了，舉着也會累。”阿拉調侃道。

“謝謝。”埃德加拿過來咬了一口。奶白色的果肉鮮嫩多汁，一口咬下去脆生生又甜甜的，阿拉削的很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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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很好吃，不用那麽急的吧。”阿拉嘴上嫌棄着，臉上卻露出滿意的笑容。事實上，如果埃德加現在的表現不合格，阿拉絕對會暴躁。

“你好像很善于用刀子。”埃德加挑起果皮看看。薄薄的果皮，接連不斷自成一片，反映出用刀人的技藝精湛，“你是經常削蘋果嗎？”

“不，我削會動的東西。”阿拉隐晦地一笑，“至于是什麽我就不告訴你了，反正和蘋果差不多，又白又紅。”

“夠了，我并不想知道你具體的細節，即便你是開玩笑。”埃德加阻止道。

“我可不怎麽開玩笑啊！”阿拉感慨地說，“不過算了，你還遠不到可以承受的起的程度。”

“其他人呢？他們在哪？”埃德加警惕的看着阿拉問道，“你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吧。”

“抱歉，我實在不知道你所謂的過分是指什麽，但對我來說并不是很不合适。”阿拉模棱兩可的說，“看在你們都是新生的份上。”

“我真要好好感謝你的大度了，如果不是已經見識過，說不過我會覺得你的表情很誠懇。”埃德加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這麽久後才意識到那兩個人，看來他們對你還不如蘋果重要，貴族的僞善。”阿拉向來幹脆利落，直擊痛點。

埃德加臉色一白，後背滲出細小的汗珠，他感到自己被人看透了。

“這很正常，關心自己是生物的本能，不需要為此責怪自己。”阿拉看着他說，很平靜的。

“可這不對。”埃德加低聲說道，“我不應該是這樣的。”

“美貌的外表給了你自己一種假象，似乎你天性善良，比之大多數人也的确如此。但是內心的黑暗無法忽略，暫時的壓制也沒有太多作用。”阿拉聲音低沉，像是在蠱惑一般，“所以承認自己就好，無論是對錯。”

“但人們都喜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不是嗎？他們需要的就是一個看上去完美的領主，這會賦予他們勇氣和力量。”

“所以被揭穿後所有人都會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阿拉痛惜的說，像是回憶，“信任如此脆弱，破碎的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