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俞先國漲紅了一張臉, 可對着俞向好這張臉他又不敢噴了,這個名份上的侄女武力值他是見識過的, 膽量那也是無人能敵。

他往後退了兩步惱羞成怒的朝俞先進道,“老二這是你閨女, 你來說。”

俞先進可拉不下臉來,他吱吱嗚嗚道, “不是親的。”

聽了他這話俞向好險些笑了出來,她最近發現她這個便宜爹其實比她那個蠢貨娘要強一些。以前的确是對原女主冷漠,現在偶爾還能替她說上幾句話了, 讓她非常意外。

俞先國氣呼呼道,“那咋辦?”

俞先進轉頭看俞老頭,“爹,娘的錢藏在哪兒您知道吧?現在都啥時候了,總不能讓娘一直在衛生所躺着吧?娘那明明有錢還得問向好要,讓人知道您也不占理啊。”

“錢?我哪知道她藏哪去了。”俞老頭有些心虛, 他擺明了就是不想拿錢,就想逼迫俞向好把錢拿出來,這樣他和老婆子攢的錢不就不用動了?這個老二也真是的,榆木腦袋, 為了一個野種居然還真就找他來了。

俞老頭道, “我可不知道她藏哪了。”他轉頭看向俞向好道,“想好啊,俞家養你一場不容易,你奶現在是死是活都可看你了。”

俞向好挑了挑眉笑道, “爺,這話您可說錯了,奶能不能活都在您,您和奶是夫妻,奶又聽您的話,她錢藏在哪您會不知道?我有錢那是明面上要帶去趙家的。再說了我和奶關系怎麽樣,和家裏關系怎麽樣誰不知道,您居然指使大伯來找我要錢?我能給嗎?您說不知道奶藏哪了,裏屋就那麽點地方,翻翻不就找到了?怕不是您舍不得錢不想給奶治病吧?”

俞老頭被說中心思有些心虛不敢看她了,“我、我就是不知道。”

“爹,娘的命要緊。”苗金蘭站在一旁小聲道,“現在不是扯別的時候。”

俞老頭跺了跺腳覺得被小輩指責有些難堪,“我翻去就是了,日後你娘怪罪下來都找你。”

聞言苗金蘭抖了抖又縮了回去。

俞向好冷眼看着俞老頭進屋去了,乒乒乓乓的好半天然後陰沉着臉拿了錢出來。

俞先進和俞先國兄弟倆跟着俞老頭先走了,又囑咐苗金蘭和黃二妹做好飯菜送到公社去。

俞向好嘆了口氣回屋了,俞向南憤憤不平道,“他們可真夠過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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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你不是要出去找狗蛋玩?”俞向好看着俞向南,“還不去?”

俞向南皺眉,“我沒想去找他啊。”

俞向好也皺眉,“你說了,所以現在快去。拿兩塊糖給他,還要唉聲嘆氣的說說咱爺和大伯他們的事兒。”

她這麽一說俞向南就明白過來,“對,我找狗蛋玩兒去了。”

俞向南出門了,俞向好又困了,這日子過的太舒坦了,吃了睡睡了吃,皮膚倒是白了一些,可肉卻沒長上二兩。

不——長了的。

胸前以前平坦的如大草原,現在好歹有了山丘了,興許等結婚的時候就是大山包了。

美美睡了一覺醒來天都暗了,俞向南端了碗筷進來,“姐,今天家裏沒人做飯了,我跟你一起吃呗?”

俞向好也不小氣,“行啊。”她突然想起來三房的俞向菊,“看見向菊了嗎?”

俞向南道,“看見了,在井臺邊上坐着發呆,我問了她一句,她說俞向蘭不讓她進屋。”

“那你分一點飯菜給她,讓她去堂屋坐着去。”俞向好道。

“堂屋被爺鎖了門。”

俞向好真是服了俞家這一家子了,“那就讓她竈屋呆着去,好歹暖和些。”

“哦。”俞向南雖然不情願還是起身去了。沒一會兒回來說,“我下午的時候按照姐說的做了,到時候肯定不會有人說姐的不是。”

俞向南這麽聽話俞向好也不會虧待他,起碼這頓飯是讓俞向南吃了個肚兒圓的。

飯後不久,苗金蘭和黃二妹回來了,妯娌倆難得的和諧,在院子裏叽叽咕咕說了好半天苗金蘭才回屋來。

苗金蘭見倆孩子都躺下了,她便自己也躺下了,可躺下她又睡不着。腦子裏一直想的都是從去年冬天開始她的閨女俞向好的事情。

隔着簾子的地方俞向南睡的正香,苗金蘭突然開口道,“向好,你睡了嗎?”

俞向好沒吭聲,假裝自己睡着了。

“我知道你沒睡。”苗金蘭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我覺得你不是我的閨女俞向好了。”

俞向好呼吸一窒,有些喘不過氣來,心也跳的飛快,苗金蘭是發現了什麽嗎?可很快她又放下心來,穿越還是穿書這種事兒在這個年頭根本就不可能有,說出來誰信呢,頂多說個性情大變。

她淡淡的開口道,“那我能是誰呢?”

“是啊,那你是誰呢?”苗金蘭低聲笑了笑,似乎帶着自嘲的意味,“你對我失望了吧?”

俞向好翻個白眼,“算不上吧。”不上心所以不失望。

苗金蘭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你為啥變化那麽大。但有一點,你可能想的沒錯。我的确不是很喜歡你呢。”

俞向好哦了一聲,“我知道。我也不喜歡你。”

“你不喜歡娘是應該的,但你知道啥啊。”苗金蘭說出這話後似乎輕快了許多,“以前的時候我有時候還內疚,也想着對你好。可慢慢的,因為你的存在,讓我和你現在的爹受盡白眼,更受到你奶她們的欺負之後,我就不想對你好了。”

她聲音慢慢哽咽,十幾年的時間實在太磨人了,僅剩的那些母女情分也快沒有了。

“去年的時候,你打你奶想撞牆的時候,其實我是有那麽一點猶豫的。”苗金蘭笑了笑,“可我太想當一個好母親了就攔住了你。但我心裏其實沒那麽想的。我不是合格的母親,也不是個好的母親,你怨我也是應該的。”

若是原女主在這兒聽着肯定會難受的不行,可俞向好并沒有多少感覺。

上一世的時候她就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出賣,這輩子即便有了原女主的記憶知道以後的走向,她也對俞向蘭這對夫妻生出什麽感情來。

這俞家要說有感情的,恐怕真的就只有俞向南了。俞向南雖然中二了些也勢力了些,可這段時日的相處卻也讓她覺得這個弟弟不是無藥可救。

俞向好淡淡的笑了,“談不上怨恨,頂多是看着你心煩,再也不想搭理你罷了。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娘呢?”

她頓了頓繼續道,“打着為閨女好的名號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您的良心不會痛嗎?當初我還差點以為你真的心疼閨女了。還好我沒相信。說實在的我還挺感激你的,起碼你給了我命不是嗎?”

苗金蘭半晌沒言語,但簾子那端卻傳來低泣聲。過了一會兒俞向好快睡着的時候才聽到苗金蘭道,“我是埋怨你毀了我的人生的。要不是你的到來,我哪會受這麽多苦。”

俞向好笑了笑,“您也沒問清楚我樂不樂意來到這個世上就把我生出來了,我還不高興呢。要怨恨也該是我先怨恨你。要不是你無能沒本事,以前我能差點餓死?這些年我能受盡欺負?”

苗金蘭又不吭聲了。過了會兒又道,“你爹叫覃珉鈞,是京城頭一批下鄉的知青,那時候他下鄉沒兩年,我們就在一起了。後來他說要回鄉探親,沒想到一去不回。可轉頭我就懷孕了,俞先進接納了我。”

原來親爹叫覃珉鈞,是京城人啊,難道還是個大官的兒子不成?俞向好自嘲的笑了笑,“哦,知道了。”

苗金蘭繼續道,“你快要嫁人了,往後你就好好過你的日子。”

俞向好:“……哦。”

“做女人啊,還得溫柔善良些,對男人不要太苛刻了,否則他們就離心了。”苗金蘭今天說的話太多了,索性最後進一點做母親的責任多說一些,“最好是進門就趕緊懷個孩子,趙家就趙豐年一個男丁肯定盼着孫子的,等你生下趙家的孫子你就站穩腳跟了。最好是三年抱倆更牢靠一些,往後老了也有依靠。”

聽她的話俞向好都想笑了,“您都說了您不喜歡我了,又對我說這麽多話幹啥?睡吧,我們日子過的咋樣不用您操心了。”

還溫柔些,不要對男人太苛刻?進門趕緊懷孩子?

呸!

這樣的日子俞向好是過不來的。她想過的日子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趙豐年乖乖聽話讓幹嘛就幹嘛。若是反過來……還不如不嫁呢。

苗金蘭果然不說話了。

她對俞向好的感情本來就很複雜,今晚說了這些也覺得舒坦了許多。該說的她都說了,往後她就真的不想管她了。

當然俞向好也不稀罕她管就是了。

俞老太什麽時候被送到縣裏醫院的俞向好不知道,反正等俞家幾個兒子帶着俞老太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以後了。

俞老太是躺在驢車上被兄弟幾個擡着搬進屋裏的,俞向好瞥了一眼發現俞老太渾身抖來抖去,嘴巴還歪着,似乎還有口水流了出來。

這是癱了?中風了?

俞向好有些幸災樂禍的想,誰讓老太婆整天吃那麽多,這種年代都能把自己養的腦滿腸肥,生氣的時候血流上湧可不就容易出事兒嗎。不過這才幾天就出院了?

打探小能手俞向南晚些時候神秘兮兮的回來跟她彙報情況了。

原來不是因為俞老太病好了,而是聽說村裏要為春種做準備了,俞先國想回來上工了。而俞先明因為還得上班,請假時間長了也不行。本來打算四兄弟和倆妯娌輪流看護,可俞老頭不同意,說住院花錢太多了,死活要讓老太太回家養着。

加上醫院也沒啥好藥能夠治療,于是便給俞老太辦了出院手續,拿了些藥回來吃着卻不用在去醫院了。

俞向好聽了只覺得這一家子奇葩,不等她說啥,俞向南就啧了聲道,“奶咋混成這樣啊,連小叔和爺都不想為她治了。”

俞向好當然知道為啥不想給俞老太治病了,去了醫院花錢就跟無底洞是的,就俞家這點家底怎麽可能舍得花在這上頭。而且俞老太向來不幹活,就算好了也不可能幹活,何必花錢治療呢。

至于俞老太生病的罪魁禍首,俞向好也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了。

俞向蘭就像死了一般躲在屋裏一點聲音也沒有,要不是每天俞向菊拿着飯菜回去給她吃,俞向好真的以為俞向蘭已經死了。

俞老太現在回來了,想到自己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手指抖着就要去算賬。

可她都這樣了還算啥賬?外頭都傳遍了俞向蘭幹的這事兒,這事兒若是俞老太真的追究,那俞向蘭可能真的不會好過。

但俞老太話都說不清楚了,就得看俞老頭幾個的做法了。

顯然,一個未嫁的姑娘用處更大一些,于是俞老頭大方道,“這事兒也是向蘭的不對,這段時間就由向蘭伺候你奶吧。”

俞向蘭突然開口道,“我懷孩子了。”

所有人靜了下來,俞先民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俞向蘭面色蒼白,表情木然,“我懷了周國強的孩子。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我要嫁給周國強。”

“你、你說什麽?”俞先民仍舊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俞向蘭的精氣神兒似乎短短幾天功夫也磨耗的差不多了,現在俞老頭既然不追究她了,那她當然得給自己讨個公道了,她受的委屈總不能白受了。

“我說,我懷了周國強的孩子,周過錢現在不想娶我了。你們得幫我。”俞向蘭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我要是嫁的好了,往後肯定會想着幫襯家裏,可若是你們不幫我。那我只能吊死在家門口了。”

俞先民驚訝過後又愣愣的問,“你想我們怎麽幫你?”

俞向蘭抿了抿唇,“你們跟我一起去找他,威脅他,他要是不娶我,我寧願豁出去也要讓他身敗名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就不信他不怕。他不承認我就去他們公社去鬧,去他爹娘上班的工廠去鬧,我就看看誰能耗的起。”

俞向蘭敢想敢做,第二天就帶着自己的爹還有大伯三叔一起去了。

俞向南躍躍欲試想跟着去看熱鬧,被俞向好一個眼神給制止了,“又不是啥光彩的事,你跟着去幹啥?老老實實呆着。”

“奧。”俞向南聽話的不去了,轉身出去閑逛了。

他走後趙豐年又來了,自行車上挂滿了好吃的。距離上次他逃走已經好幾天了。

俞向好看着他幽幽道,“豐年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沒有沒有。我哪能不喜歡你呢。”趙豐年連忙保證,“我就是……我就是太忙了,對,太忙了。”

俞向好撅嘴看他,回他倆字:“呵呵。”信才怪呢。

就趙豐年那懶樣還忙呢,忙個屁。

趙豐年可不敢說是被前幾天俞向好讓他工作的事兒給吓着了才不敢來的,忙扯開話題說起別的事。

外頭啥稀罕事都不如俞家的熱鬧。但趙豐年在隔壁公社,這件事還真沒傳播過去。

但趙豐年說了,“前幾天我還瞅見周國強了,身邊那女的可不是俞向蘭,他倆是吹了?”

俞向好低聲道,“俞向蘭今天就去找周國強算賬去了。”

趙豐年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他這算不算自作自受?”

俞向好摸着下巴道,“估計會鬧的很兇。到時候你別忘了讓人傳播一下,讓他徹底爬不起來才行。”

“知道了。”趙豐年惦記着報仇這事兒,給俞向好放下東西就騎車走了。

他前腳剛走俞向南就興奮的跑回來了,“姐夫來了?”

俞向好垂眸,“又走了。”

“走了啊。”俞向南遺憾道,“我還想和他說說話呢。”

俞向好嫌棄的看他一眼沒吭聲。那是我男人,你稀罕個啥勁兒。

不過看着俞向南整天風風火火一副精力旺盛的樣子,去當兵興許不錯。

但這事兒她現在不好開口,咋樣也得等着結了婚才行。況且這小子現在性子不定,還得再磨磨,不然到了部隊早晚出事兒。

傍晚的時候俞向蘭一行人回來了。俞向蘭臉上滿是喜色,手裏挎着個包袱,裏頭不知道包着啥。

俞先進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似乎覺得丢人。俞先國和俞先民卻很是高興。

俞老頭聽見他們回來了,連忙問結果怎麽樣。

俞向蘭拍了拍包袱清脆道,“爺,下月底就是我嫁人的時候了,到時候您可得好好幫我張羅張羅。”

下個月要結婚?這麽着急?

俞向好啧了一聲不禁感慨,俞向蘭看來今天收獲頗豐大獲全勝啊。居然真的讓周國強同意娶她了。

就是不知道趙豐年有沒有在中間出力。

反正要她說俞向蘭和周國強是一丘之貉,合該是夫妻的。他們結了婚是最好的結果了,省的禍害別人。

俞老頭一聽當即高興道,“那自然是好。爺肯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轉頭手一伸,“禮錢呢?”

俞先國和俞先民也看向她,“向蘭,你奶現在病着,錢你爺拿着也是對的。”

本來以為俞向蘭會痛快的上交的,但俞向蘭卻道,“那不行,我奶現在這樣了,不能給我準備。我娘又不在,我得自己拿着,我總得給自己做身衣裳做身被子吧?嫁妝我啥也不要了,除了我自己的東西都不要。飯這彩禮錢卻不能交的。”

俞老頭一聽這話頓時冷下臉來,“哪有自己拿着禮錢的事兒,不給我就給你爹。”

“就是,那給我,我給你保管着。”俞先民伸手去要。

俞向蘭面目猙獰道,“我說了我拿着就我拿着,否則以後別想從我那兒得一點好處。俞向好那邊你們指望不上了,現在想把我也往外推嗎?你們好好想想,是要這一百五十塊錢還是怎麽滴。”

一百五十塊啊!這可是一筆巨款啊。

俞老頭手都抖了,俞先國自然也羨慕嫉妒,他咋就沒這麽個能耐的姑娘呢?

俞向蘭得意道,“他們家爹媽是雙職工,工資不少,就周國強這一個兒子,等我生下孩子,以後不都是給我兒子的?你們要是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吊死在門口,周家說不定還得來找你們要孩子呢。”

她的威脅不算假話。尤其她今天去鬧了一場,周國強的父母本就看在孩子的面上心軟了,到時候真在俞家出啥事,他們俞家可真的出不起了。

俞老頭遺憾道,“那……你大伯他們今天忙活一天,你總不能讓他們空着吧?”

“好說。”俞向蘭拿了錢給俞先進兄弟三個一人一塊錢,算是今天的勞務費了。

俞先民自己琢磨了一下,俞向蘭怎麽說也是他親閨女,何況他還有個兒子呢,等俞向蘭嫁了人到時候讓她想法子把自己弟弟弄到城裏去興許也是可以的。所以現在也不能把人逼急了。這樣一想俞先民就不争論了,但俞老頭卻是心疼的不行。

門口俞向南聽了全套,回頭就給俞向好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

俞向好現在很少出門,竟不知道幾天的功夫讓俞向蘭厲害了這麽多。可真是讓她意想不到啊。

當然俞向蘭的法子是有用的,就是不知道該可憐俞老頭還是該說他活該了。以前的時候有俞老太在前頭頂着,俞老頭慣會裝傻充愣,現在俞老太倒下了,老頭子倒是立起來了。每天得瑟的很呢。

俞向蘭的婚事定下來了,春耕也開始了。

再多的八卦也比不上莊稼重要,老俞家連同俞老頭在內都下地幹活了。家裏就三個人,俞向蘭照顧俞老太在家呆着,俞向好自然也不會去幹活的。

每到晌午的時候俞向南就唉聲嘆氣的回來,可他精神卻真的不錯,愈發的堅定了以後把他扔軍營裏鍛煉的想法。

這人啊就這毛病一直幹活的時候也不覺得啥了,但凡歇了一段時間再幹活就覺得尤其的累。俞向南空有一顆偷懶的心,奈何家裏人看的緊,畢竟他是沒有趙豐年那樣的好命有爸媽還有三個姐姐寵着的。

趙豐年是個閑的,周國強已經答應和俞向蘭結婚了,但因為俞向蘭鬧的挺大的,加上趙豐年找了當年知道真相的人出去刻意傳播了一下周國強的所作所為,周國強在紅河公社幹不下去了。

周國強還特意去找過趙豐年,意思是希望趙豐年不要記恨他,被趙豐年呸了一臉趕了出去。

趙豐年心情美的很,騎車來看俞向好。跟俞向好說了這事兒後激動道,“別提我多解氣了,以前我就想呸他一臉來着。”

“那當時為啥沒讓人繼續查下去?”俞向好好奇道。

趙豐年諷刺道,“孫立紅拿了周國強的錢,不肯說。而那時候我名聲更壞一些,又被當場抓住的,自然而然的信他不信我了。現在他被人鬧上門去,做法比當年還過分,自然就捅出來了。”

俞向好摸摸他的頭,安慰道,“沒事了,他會遭報應的。”

“我知道。”趙豐年被摸的舒服,随即又嘿嘿笑了起來。

俞向好松了口氣,突然問道,“那你學做飯了沒?”

趙豐年直直接愣住了,“啊?”

“你是不是壓根就沒學做飯?”俞向好抿了抿唇,有些不高興道,“你是把當初答應我的事兒給忘了?”

趙豐年連連搖頭,“沒、沒忘。”

俞向好伸手揪他的耳朵,氣道,“你都不學做飯往後咋做飯給我吃?随便煮熟了打發我嗎?”

趙豐年知道她沒用力,故意慘兮兮道,“疼,向好,我耳朵疼。”

“先回答?”俞向好不松,反倒加了點力氣,“你是不是打量我好久沒收拾你了,你就忘了?”

趙豐年這段時間以來過的太美,他都有些忘了以前俞向好的壞了。他有時候都瞧不起自己,咋就這麽不長記性呢。

趙豐年委委屈屈道,“咱們結了婚肯定要和爸媽住一塊的,他們肯定不會不管我們的。”

俞向好哼道,“那也不行,那都是暫時的,萬一以後咱們不住一起呢?”

再有一年革命就結束了,市場上賣東西的也松起來了,她還想着趕趙豐年出去掙錢花呢。所以現在趙豐年不去找份活幹她也不管。因為她早就打算好了,必須讓趙豐年出去闖闖去。

以後生意的事兒她固然從原書中有了解,但她還想去上學呢,咋可能去管那些!

對了想起上學,俞向好覺得她或許該趁着結婚之前這些日子好好學習了。在原書中改革開放後原女主是上了好幾年夜校的,知識學的還算不錯。俞向好自認為聰明,覺得好好學學應該沒啥問題。

俞向好道,“反正我不管,你必須學做飯。”

趙豐年見她生氣了,拿手指頭戳了戳她,“你生氣了?”

俞向好懶得理他,哼了一聲。

“好了,我學就是了。”趙豐年妥協了,但是學不學的會那就不好說了。

俞向好能猜到他心裏的小九九也沒戳破他,只道,“做飯洗衣服,洗碗,你都得會。”

“奧。”趙豐年瞬間如戰敗的公雞。

俞向好白了他一眼,“對了,你下次來給我弄點初中高中的課本過來,我要學習。”

趙豐年本來還挺萎靡的,一聽這話頓時驚呆了,“啥?課本?學習?你上過學?”

原女主還真上過學,雖然打小就被俞老太指使着幹活,可在她九歲那年村裏辦掃盲班,全村的孩子都要求去掃盲上學,她斷斷續續的是去學了幾年的。加上原女主認真,還真是認了不少字的。

俞向好哼了一聲道,“別看我沒上幾天學,可我認字不少。嬸子不是說等咱們結了婚想法子讓我進婦聯嗎,我是她兒媳婦,可不能給她丢了臉面。我好歹得學學初中高中的知識。不能讓人問起來啥都不懂丢了嬸子的臉啊。”

趙豐年驚呆了,“向好,你咋想的這麽周到呢。”說的他都點心虛了,畢竟他才是最讓他媽丢人的那個人呢。

往後他媳婦都這麽上進了,那顯得他是不是更丢臉了?

俞向好不耐煩道,“你拿還是不拿?”

趙豐年呆呆的點頭,“拿。要不小學的也給你弄幾本?”

“都行。”俞向好擺手道,“反正我要學習,我要上進,誰都不能攔着我上進。離着五月還有好幾個,我咋樣也得學出點名堂來。”

最好是恢複高考的時候能考上大學就最好了。

哎呀,願望太美好了,還得努力學習啊。

趙豐年說給找就給找,沒過幾天真的拖來一袋子書。小學四五年紀的,初中的高中的,不管俞向好看不看的懂反正都弄來了。還非常貼心的給準備了鋼筆、鉛筆、墨水還有練習本等用品。

俞向好感動壞了,帶着他去外頭小河邊走了走。

可惜現在大家夥都在外頭忙着到處是人,她真想抱着趙豐年的腦袋親上幾口的。

這樣的男人哪找啊,以前原女主咋就把一手好牌給打爛了呢。

等送走趙豐年,俞向好便開始動手學習了。先打開四年級的數學課本,回想着腦子裏原女主學的那些東西,慢慢的摸索着去做題。

別說還挺不适應的,畢竟他們大周可沒有這麽方便的計數方法。到了現在她才真的要感謝原女主了,要不是原女主以前當真去過掃盲班,恐怕她真的啥都看不懂了。

數學先把基礎的熟悉了一下,又看了語文課本,似乎不是很難。

等俞向南回來看到他姐盤腿坐在炕上看書的時候下巴都要驚掉了,“姐,你這是在看書?”

俞向好頭也不擡道,“那是,姐以後可是要進公社的人,咋可能沒點學問呢。沒學問可以,但不能不學啊。丢了我未來婆婆的臉那就不好了。”

對此俞向南嘆為觀止,敬佩不已,都是一個娘生的咋差距就這麽大呢。難道是爹不同所以才這樣的?

俞向南用這個理由安慰了自己,高高興興的給俞向好做飯去了。

飯後俞向好就不學習了,畢竟連點燈都沒有,點着油燈太傷眼睛了。

村裏忙碌着春種,俞向好忙着學習。等她理清頭緒徹底适應了這邊的字和計數方法,學起來也就快了些。

到了二月底的時候俞向好已經把小學四五年級的都學會了,她自己站着都覺得自己高大了一截。

瞅瞅,當初是俞家耽誤了她啊,不然她還真能好好上到高中興許當個工人呢。

俞向好自己誇獎了自己一番,就聽見外頭又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但是這罵罵咧咧的聲音早就不屬于俞老太了,畢竟一個歪嘴中風的人因為腦袋破了元氣大傷,現在說話都只能支支吾吾的別說罵罵咧咧了。

畢竟俞向蘭曾經是俞老太疼過的孩子,俞向蘭在這方面也算得了老太太的真傳,罵起人來也是連貫又難聽。當然這罵的都是俞老太。

俞向蘭自始至終都認為她娘出事兒惹了後面的麻煩導致周國強都不喜歡她了,而她娘出事則是由于俞老太和俞向好。要不是俞向好故意回來報信,她奶和她爹咋會去抓奸,要不是她奶得理不饒人鬧的滿城皆知,她娘怎麽會被□□。

要不是這樣,周國強咋會對她有了意見。明明倆人好的時候周國強對她可好了,說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說他們倆以後肯定能好好過日子。

她幻想的好日子被毀了,不出氣怎麽行?

對俞向好,她幹不過也不敢,所以一腔怨氣只能撒在俞老太身上。當着俞老頭等人俞向蘭自然是不敢的,可等俞老頭等人一走,俞向蘭對俞老太就是又打又罵。

除了給老太太喂口飯,其他的根本不願插手。

俞老太癱着,上茅房都去不了,俞向蘭随着她尿,身上騷哄哄的,還夾雜着臭味。時間久了俞老頭直接在堂屋的炕上睡,不肯跟俞老太一個炕了。對她的樣子也只當視而不見。

過了一輩子的男人都不管還指望兒子管?俞老太生的兒子啥德性自己還不知道?反正沒指望的。

還是苗金蘭這個兒媳婦好,下了工的時候再去給老太太收拾收拾,簡直稱得上絕世好兒媳。

眼瞅着再有兩天就是俞向蘭嫁人的日子了,前幾天周家讓個親近的子侄來來下了催妝。俞向蘭自覺嫁的男人比俞向好那個懶貨要好,臨嫁人前不去耀武揚威一下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而且她還憋了個壞主意,便趁着下午大家都下地忙春種的時候去敲了二房的門。

現在二月底了天氣也不冷了,二房的門是開着的,俞向好坐在炕上看書,聽見動靜擡頭,“幹啥?”

俞向蘭進來,站在門口遮擋了一部分陽光讓俞向好眉頭一皺,“往邊上滾滾。”

俞向蘭一聽頓時皺眉,“俞向好,你能耐什麽!你這麽能耐找的男人不也就是個懶貨,好吃懶做的懶貨。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

聞言俞向好嗤笑一聲,“我對象再懶也幹不出亂搞男女關系的事兒啊,你也是真大度,你家周國強以前可是和別的女人睡過呢。”

俞向蘭眉頭皺的緊緊的,梗直了脖子,“那、那又怎麽樣,反正又沒生下來,現在給他懷了孩子的人是我。以後也只能是我,等我生下兒子,他們家肯定得把我當祖宗。”

“當不當祖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俞向好低頭看着初一地理課本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她擺擺手道,“好了,你炫耀完了可以滾了。”

俞向蘭站着不動半晌咬牙道,“你害我娘的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放過我?”俞向好一愣,将課本放下,朝她招招手,“過來?”

俞向蘭大驚失色,雙手捂在肚子上警惕道,“你、你想幹啥?”

俞向好笑眯眯,“你過來聽我說。”

俞向蘭狐疑的上前幾步到了炕沿前。俞向好的巴掌随之而來,那力氣之大,那聲音之響簡直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俞向好:是的,沒錯,每次看見你我都想打你。

俞向蘭:上次打的地方還沒好(┬_┬),,大家記得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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