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你的事

姜祖德白着臉,愣愣地反應不過來,姜父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下了。

“舉人老爺,舉人老爺是小的不對,您行行好,不要寫信,不要寫信,祖德是咱們全家的希望啊!”姜父一把鼻涕一把淚,還不斷給楚辭磕頭。

羅成表情很是一言難盡,他環顧一圈,吼道:“都看什麽看,該下地的趕緊下地去,全散了,下回再惹事,看我不挨個抽!”

羅村的人有些不太好意思,如今真相明了,大家夥明白過來是被讓姜家給耍了。

臉皮厚的,當即上前來跟姜琴娘道個歉,說兩句好話才離開。

雲村的人三兩也散了,不多時除卻渾然不知要如何辦的姜家,還有那等想看熱鬧的,田埂子上也就只有幾戶人家。

楚辭慢條斯理地收了手上那金黃色的套子,也不知他将那東西擱哪,随手翻轉就沒了。

姜祖德此時回過神來,他吞了吞口水忌憚地看着楚辭,拉過姜母,慫恿道:“她是你的女兒,你開口求她,她不敢不聽,你快求她。”

姜母畏畏縮縮,期期艾艾的道:“琴娘,祖德是你弟弟,事關他前程,他若考中了秀才,你在蘇家也有臉面不是,你就不要太計較了。”

姜琴娘懶得再多看姜家一眼,她自顧自給蘇重華揉拍身上的泥屑,一言不發。

姜母扭着手又說:“琴娘,祖德他課業很好的,私塾先生都說,他這回一定能考中,咱們老姜家要出讀書人了,你就行行好,讓這位先生不要寫信了,娘這裏給你跪下了。”

姜母說着,當真朝着姜琴娘的方向跪了下去。

姜琴娘側身避開,攬着蘇重華的手都在發抖,甚至她貝齒太用力,将唇肉都咬出了腥甜的血跡。

為人父母的,連給女兒下跪的手段都使出來了,這是要往她腦袋上扣屎盆子,讓人把她浸豬籠,受天打雷劈!

楚辭不動聲色往前挪了一步,剛好擋在姜琴娘面前,旁人瞧過去,也只以為姜母是在給他下跪。

他嘴角噙着冷笑,姜琴娘受不的,他可是百無禁忌,受姜家滿門三叩九拜那都是使得的!

羅成搖頭嘆息,也覺得姜家人很一言難盡,再是女兒可也沒道理這樣壓榨的。

不過,村裏的讀書人本就不多,姜祖德除考了的話,他倒真覺得可惜。

“那個,琴娘你看到底是一家人不是,你……”羅成賠着笑臉,并不敢直接求到楚辭面前。

“成叔!”姜琴娘抱起蘇重華,“扶風先生決定的事,我幹預不了。”

羅成讪讪,不好再勸,只得認為姜家倒黴。

姜祖德卻是不幹了,他跳起腳來嘴裏不幹不淨的就罵了起來:“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自家人不幫,盡是向着外人,野男人這樣維護你,莫不然是你許了他什麽好處?讓他睡了還是給他銀子了?”

“閉嘴!”

“姜祖德,閉嘴!”

兩聲喝同時響起,卻是楚辭和羅成不約而同喝道。

姜琴娘氣的渾身哆嗦,她倒不是在意自個名聲,卻是氣這等污言穢語讓蘇重華也聽了去。

她單手捂着小孩兒耳朵,紅着眼圈咬着牙道:“成叔,在村裏吩咐下去,從今年起蘇家不收姜家的蠶繭,姜家耕種的桑園蘇家收回!”

羅成應下了才猛地反應過來姜琴娘說了什麽,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她:“琴娘,你……”

這是要将姜家滿門都往死路上逼啊!

姜父也是搖搖欲墜,他怎麽也沒想到,昔年任他打罵的女兒,如今真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

耕種的桑園沒了,喂養的蠶蟲結的繭也賣不出去,這是,這是砸飯碗,讓人去死呢!

“琴娘,你要逼死為娘嗎?”姜母朝着她哭喊起來。

姜琴娘臉上生出掙紮,心裏有片刻的柔軟,眼梢之間更是溢出盈盈水光。

“別求她了!”姜祖德發了瘋,被除名不能去縣學考試,他已然瘋魔,仿佛看到大好的前程被生生斷送。

姜祖德拽起姜母,雙目赤紅地盯着姜琴娘,一副窮兇極惡的模樣:“女表子!賤人!你和小畜生都不得好死,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張到幾時!”

“你敢不讓我去縣學參考,我就天天上蘇家來鬧,鬧到他們把你休回來,”姜祖德面目猙獰,濃烈的惡意叫人心驚,“老子再磋磨死你,把你賣到到窯子裏去讓男人日夜O操!”

這樣的話實在不像是個讀書人說的出來的,更何況還是同胞手足,真真惡毒。

姜琴娘死死捂着蘇重華的耳朵,不叫他聽到這些不好的。

楚辭面色鐵青,他二話不說大步過來,拎起姜祖德前襟就把人往地上一掼。

只見他冷笑一聲,寬袖一抖,一條小指粗細的繩索順手腕滑出來,然後以迅雷及掩耳之勢三兩下将人綁了個結實。

“放開我兒子!”姜母高喊了聲,和姜父兩人撲将過來,想要護着姜祖德。

楚辭拽着繩索一拉,讓兩人撲了個空,他擡腳踩着姜祖德

胸口,厲聲喝道:“再敢靠近,我就弄死他!”

姜父姜母投鼠忌器,唯唯諾諾不敢再上前,只得遠遠的嘴上告饒。

“放開我,放開我!”姜祖德臉紅筋漲,在地下掙紮。

楚辭冷笑,腳尖稍稍用力,眯眼道:“嘴巴髒是不是?不安好心是不是?不當她是你姐是不是?”

一連三問,一聲比一聲戾氣重,一聲比一聲寒意森森。

姜琴娘讓楚辭這模樣吓到了,認識以來,她就從未見他這樣暴怒,仿佛下一刻真會殺人似的。

她将蘇重華腦袋按到懷裏不讓他看,猶豫了會,還是喊道:“先生……”

“沒你的事!”楚辭回頭喝了聲,他彎腰像拎小雞崽一樣掐着姜祖德脖子将人提拎了起來。

“看在琴娘的份上,我不會對你怎麽樣,”楚辭低聲說着,那聲音中飽滿威脅,他五指用力,掐的姜祖德喘不上氣,眼珠凸出眶來,“你若敢往蘇家去鬧騰,再對她不敬,我定然叫你生死不如,不要質疑我的話!”

因為沒法呼吸,瀕臨死亡的恐懼籠罩下來,讓姜祖德畏懼又絕望,他甚至連求饒都做不到。

楚辭見他吃了教訓,才像扔抹布一樣把人丢出去。

那捆在對方身上的繩索嗖的一聲彈射回來,楚辭手腕一翻,就收了起來。

姜祖德趴在地上大口喘氣,姜父和姜母撲上來,既是心疼又痛心。

“好,姜琴娘你翅膀硬了,你可真是好樣的。”姜父扶着姜祖德,心痛壞了。

姜母簡直心都要碎了,她哭嚎起來:“琴娘,祖德可是你親弟弟呀,你的親弟弟哪!”

這等的偏心,偏的很是沒邊了。

姜琴娘眼梢隐現淚光,有過的軟弱在這刻悉數都化為堅冰玄鐵,她用力抱住蘇重華,仿佛小孩兒才是她的全部。

在場幾人就聽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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