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阮枝從來沒有洗過這麽漫長的澡, 她磨磨蹭蹭把自己洗得一塵不染, 又慢吞吞地吹幹了長發才小心翼翼地開了門。

她探出腦袋, 眼珠轉了一圈,卧室裏靜悄悄的,但很溫暖。

邢驚遲打開了暖氣。

那邢驚遲去哪兒了?

總不會大半夜的又往健身室跑吧?

阮枝穿着薄薄的睡衣打開房門朝客廳看去, 她要找的男人也剛洗了澡出來,穿着白色T恤, 下面是棉質的黑色長褲。

他正站在冰箱門前喝水。

男人凸起的腕骨連着削瘦卻有力的手腕, 修長的手指握着礦泉水, 另一只手虛虛地搭在門框,脖頸微微仰起, 喉結滾動。

不聽話的水滴從他薄唇邊溢出,順着彎曲的弧度往下滑落。

分明只是尋常的畫面,阮枝卻硬生生地看出一點兒色氣出來。

她莫名覺得喉嚨有點兒發幹,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兒還生出一些期待。

邢驚遲早就注意到阮枝的視線了, 他也不出聲, 就任由她這麽看着他。喝完水, 他慢條斯理地蓋上瓶蓋, 放進冰箱關上門。

他偏頭準确地在空氣中捕捉到了阮枝的目光,這回小青瓷倒是沒躲。

她穿着杏色的睡衣俏生生地立在那裏, 就像春日裏枝頭顫動的花苞, 花瓣上滾落露水。那雙清澈的鹿眼正盯着他瞧。

邢驚遲好心情地勾了勾唇:“洗完了,還有事兒嗎?”

阮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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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迫不及待的語氣是怎樣。

阮枝出來的時候看了時間,才九點出頭, 作為一個新時代青年,她絕不可能在十一點之前睡覺。于是阮枝連忙點點頭:“我還有事要忙!”

邢驚遲轉身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眉峰微挑:“我能幫上忙嗎?”

阮枝繃着小臉:“沒有!”

說是有事其實就是收拾那些從超市裏買來的東西,邢驚遲就跟在阮枝後頭,她往冰箱走他也往冰箱走,她進廚房他也進廚房。

阮枝開始還能憋住,這麽來回幾趟她就忍不住了。

她把手裏的零食往茶幾上一丢,仰頭瞪邢驚遲:“你跟着我幹什麽?”

邢驚遲低笑一聲:“怕你跑了,暫時放過你。”

說着他彎下腰,當着阮枝的面把那幾盒超市裏買回來的計生用品拿了出來,他也一點兒不藏着掖着,拿着這幾個盒子就進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阮枝枝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想着想着還有點來氣。

明明是她提出來的她心虛什麽。

晚上十點半,阮枝把所有能做的事都做了一遍。

原本還想把家裏打掃一遍,拿起拖把的時候才發現邢驚遲昨晚已經打掃過了,別說還挺幹淨,平時沒注意到角落他都擦得幹幹淨淨的。

連着客廳的大陽臺上晾着幾件一模一樣的衣服,正順着晚風微微揚起。

玻璃上映着透亮的燈光。

阮枝的心也随之安靜下來,她透過玻璃靜靜地望着夜色,似乎透過這些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她還有自己的家。

這一次,她能重新擁有一個家嗎?

但是暫時并沒人能告訴她這個答案。

...

阮枝在外面磨蹭的時候邢驚遲正躺在床上在看群裏的聊天信息,這信息震了一下午他就當沒聽到,現下才點開看一眼。

一隊核心中堅力量(4)

[是餘峯不是林峯:報告隊長,我們仨下午又被張局訓了。]

[是餘峯不是林峯:特別是遠哥,太慘了!每回都是笑着來黑着臉回去,要是我我下回也不去了!不過這會也太長了,居然還沒結束。]

[小黑他爹:結束我們去吃點什麽?遠哥去嗎?]

[遠:你們自個兒去,你嫂子和我閨女還擱家裏等我呢。]

[是餘峯不是林峯:唉,本來呢我們還能去騷擾一下隊長,這下隊長結婚了,我們都不好意思。況且嫂子都三個月沒見着隊長了。]

[小黑他爹:你可以閉嘴了,張局剛剛往你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是餘峯不是林峯:...]

邢驚遲嗤笑一聲,這小子年紀不大還挺愛八卦,臉上的笑意未斂手機又連着震動了幾下。他退出群聊看了一眼對話框,唇線慢慢拉平。

[阿城:哥,聽說你從滇城回來了?]

[阿城:之前一直有件事兒忘了告訴你哥,你結婚不到一個月謝昭就從國外回來了,好像是提前結束了課程回國。你結婚那會兒都不見他回來,這一有項目就巴巴地回來了,近來謝氏似乎內部有動蕩。你爸交了幾個項目給他。哥,你真不要繼承權了?]

邢驚遲眸光淡淡地掃過那幾行字。

要是沒人提他還真忘了自己還有個弟弟這件事。

邢驚遲擡手回複了一句話——

[邢驚遲:他雖然姓謝,但也是我爸兒子。]

發完邢驚遲就把手機丢到了一邊。這話的意思就是邢家誰愛要誰要,既然有繼承人那倔老頭就不會一心想着把他綁回去了。

說起來邢驚遲還得謝謝他家裏這種情況,不然他也不能那麽容易從家裏脫離出來。

邢立仁和謝春橫再婚後生了兩個孩子,謝昭和邢音遲。

因着是商業聯姻的關系,謝春橫和邢立仁在婚前就談好了生兩個孩子。兩個孩子中不論性別,有一個必須和謝家姓。

謝昭只比邢驚遲小了三歲,算算時間也該是大學畢業的年紀。邢音遲卻還小,今年剛上高中。想起妹妹邢驚遲就頭疼。

邢音遲明明和謝昭是親兄妹,卻喜歡纏着他。

他剛要去警校那會兒那小丫頭才五歲,五歲的孩子雖然不懂什麽是離別,但她知道哥哥要走了,抱着他的小腿哇哇大哭。

邢驚遲重傷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眼睛哭腫的小丫頭。

後來他去了刑警隊這小丫頭還三天兩頭跑來,直到被謝春橫訓了才收斂了不少。

至于謝昭。

邢驚遲對他這個弟弟的印象不深,他們很少來往,在他的記憶裏謝昭是家長們都會喜歡的孩子,永遠穿着幹淨的白襯衫,溫和有禮,成績優越。

邢驚遲扯了扯唇角。

他們才是一家人。

“咔嚓”一聲響。

卧室的門被悄悄推開,慢吞吞的小青瓷終于像做賊似的探進小腦袋轉着眼睛看了一眼,但可惜第一眼就被他抓住了。

邢驚遲這下真的笑了起來:“忙完了?”

阮枝直起身子,下巴微擡,理直氣壯地應:“嗯。”

說着她關上了門,緊跟在關門聲後想響起的是鎖門的聲音。

邢驚遲一頓,擡眸對上她水潤的眼睛,她的眼神和之前兩次不太一樣,似乎帶着某種堅定的決心,正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她是認真的。

這個認知倒是讓邢驚遲有點兒訝異,原以為逗一逗小青瓷就吓跑了。

阮枝攥着拳頭緊緊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她胸腔裏的心髒一點兒都不給她面子,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她咬了咬唇,輕聲請求道:“邢驚遲,你能不能把燈關了?”

邢驚遲微怔:“現在?”

阮枝垂眸,纖長的睫毛阻隔了男人看向她的視線。

她小聲應:“嗯。”

這十年來邢驚遲不知做過幾次戰略指揮,但此時此刻他還真預料不到阮枝接下來會做什麽,他也跟着變得緊張起來。

邢驚遲伸手關了燈。

原本明亮的室內變得昏暗一片,呼吸漸漸變得清晰。

邢驚遲和阮枝不同,即使關了燈也能在黑暗中将她看的分明。他看着阮枝小心地往前走了兩步,摸到了床沿邊才往床側走去。

她慢吞吞地爬上床,悉悉索索的動靜響了好一會兒才在他身邊躺下。

在短暫的安靜過後。

女人用又輕又軟的聲音喊他的名字:“邢驚遲。”

邢驚遲張了張唇,喉嚨發幹,好一會兒才壓着嗓音裏的啞意應她:“嗯。”

“你..你會嗎?我可能不太會。”

阮枝緊緊地揪着被子,顫音很重,又緊張又害怕,還有那麽一點兒期待。畢竟她身邊躺着的是她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

沉默片刻。

男人啞聲問她:“你想好了?”

阮枝沒應聲,只試探着伸手摸索着在黑暗中握住了他的手。男人的手掌很寬、很燙,這雙手牽過她抱過她,當然也铐過她。

想到這裏阮枝不由抿唇笑了一下,“邢..”

驚遲。

阮枝的話戛然而止,她的手腕被有力的手掌反手扣住,男人的另一只手圈過她的腰,微微用力就翻身覆了上來。

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愣怔地看着自己上方的身影。

男人微燙的呼吸似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耳廓,嗓音又沉又啞,像是刻意壓抑着:“阮枝,接下來..疼就告訴我。”

阮枝剛想應就感覺到唇上一熱,他的唇重重地壓下來。

脆弱的後頸被托住,被迫仰起頭配合着邢驚遲的動作,她像是被猛獸圍住的獵物。

小小的火焰順着她的後頸一路往下蔓延,她和四處點火的男人貼的更緊。柔軟的部分和緊繃的身體相觸,邢驚遲的神經像出弦的箭。

...

“疼。”

“..別動。”

“嗚你在摸哪裏?”

邢驚遲渾身都是汗,他快要被底下的人折磨死。

用點力就哼唧着喊疼,壓着不動就在攀在他頸間嬌嬌地說難受,平時不見她這樣愛撒嬌,他也從不想她在床上會這樣磨人。

男人伸手拿過散落在床頭櫃上小小的錫箔袋,耐着性子哄:“很快。”

阮枝小口喘着氣,嗓音裏似有哭腔:“真的?”

包裝被撕開。

男人悶哼一聲:“真的。”

這一夜邢驚遲會教阮枝明白,男人都是騙子。

這一天豐城的天氣就和阮枝的心情一樣,她聳拉着眼抱着娃娃坐在餐桌上,又捂着嘴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窗外又開始飄起細雨。

廚房裏邢驚遲不知在搗鼓些什麽東西。

阮枝揉了揉自己的腰,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高中運動會跑完一千米的第二天,兩條腿又沉又重,反正就是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幾點睡的。

邢驚遲端着雞蛋和面包片出來的時候阮枝還悶着小臉,難得有些一絲心虛的意味。他輕咳一聲,放低聲音:“還疼嗎?”

阮枝勉強掀開眼看了邢驚遲一眼,蔫巴巴的:“昨晚你給我洗的澡?”

邢驚遲把面包片和牛奶放在阮枝面前,坐下開始剝雞蛋,心想昨天沒忍住差點又在浴室來了一次,但開口卻正經無比:“嗯,今晚不欺負你了。”

知道是欺負就好。

阮枝輕哼一聲,伸手接過滑溜溜的雞蛋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把它當成某個男人在撕咬。看在他後續服務不錯的份上她就勉勉強強原諒他。

接下來幾天邢驚遲都沒再碰阮枝,睡覺的時候只把她圈在懷裏,她一動就被人拽回去。阮枝覺得這男人就和獅子一樣,喜歡把人圈在自己的地盤裏,別人看一眼都不行。

近來邢驚遲的心情一直不錯,整個刑警隊上下都看出來了。

哪怕盜墓案沒批下來他也沒火急火燎地跑去市局沖張局發脾氣,眼角眉梢都寫着一股春風得意的意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着魔了。

從前的加班狂魔現在一到點就下班,走的比誰都快。

又是一個中午,邢驚遲掐着點跟陣風似的走了。餘峯悄悄地從桌上擡起頭,一挪椅子湊到秦野身邊好奇問:“野哥,你說咱隊長天天這麽早走是去哪兒呢?”

秦野瞅了餘峯一眼,這小子滿臉都寫着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幹什麽了。

“唉,你說呢?我們孤家寡人的,你說隊長去幹什麽了?”秦野收回視線,繼續查看“三哥”的證詞,“你有這個時間還是先想想中午我們吃點兒什麽。”

餘峯撇撇嘴:“二隊最近在查什麽案子?”

沒錯,餘峯和秦野就是被二隊選中的兩個幸運鵝。

二隊最近雖然沒有大案子,但手頭積壓的小案子卻不少,這不就臨時來問一隊借兩個人。姚辰遠随手就把餘峯和秦野撥給二隊了。

秦野把筆一放:“不知道,晚上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姚辰遠聽着這兩個傻小子的對話搖了搖頭,想起邢驚遲的背影又笑了一下,這結了婚的男人果真是不一樣了,都知道按時下班了。

...

豐城博物館,東院書畫組。

春雨淅淅瀝瀝地落在屋檐上,水滴從黑色的瓦片上搖搖欲墜,藤蔓悄悄地往更高的牆上攀岩而去,安靜的院子裏響起些人聲。

朱教授放下毛筆往外瞅了一眼,到點兒吃中午飯了。

這麽一會兒工夫這偌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下他和阮枝那個小丫頭,他摘下眼鏡喊了一聲:“小枝兒,這畫的補得怎麽樣了?”

阮枝手裏的還是那幅清代的畫。

畫不是名畫,所以保存的也不夠完善,這畫到阮枝手裏的時候破損程度很嚴重,她已經和這畫膠着快一個月了。

阮枝握着筆,沒擡頭:“前幾天找到了配補的紙,已經在全色了。”

聞言朱教授笑了一下,他拿起茶杯喝了口熱茶,等了下了肚才慢悠悠道:“你這手藝過不了幾年就和你師父差不多了,那兩個小子都比不上你。說起來昨天陶瓷組還過來問我借你呢,你爸那手藝你也學了不少,你這小丫頭呆在我們組還真是屈才了。”

阮枝雖然年紀小,但她開始走這一行比誰都早。

小丫頭還蹒跚學步呢就跟在林千尋後頭跑呢,更何況後來師從顧衍。顧衍不僅是書畫方面的修複大家,他的修複領域幾乎遍布文物修複的各個領域,這輩子就收了阮枝這麽一個徒弟。那趙柏也就借了學校的名頭能喊阮枝一聲小師妹,他跟着顧衍的時間一年都不到。

阮枝可不止陶瓷和書畫學的好,這小丫頭學什麽都伶俐。

說着朱教授想起來劉奕華那畫的事兒,他提了一嘴:“小枝兒,你和小劉是不是下午去三藐寺看顧老頭。你給我帶句話,就說別人托我問他那個佛頭修複的怎麽樣了。”

阮枝聽這話倒是有點兒詫異,她落下最後一筆,擡頭有些不解地問:“教授,我師父還在接活嗎?”

朱教授擺擺手:“哪兒能啊,是賀蘭鈞那個不要臉的去找了他兩個月,最後顧老頭被磨得沒辦法了就松口答應了他。那都是年前的事兒了。”

阮枝枝:“......”

教授你這麽坦然地說我們館長的合适嗎!還有我師父才剛過半百怎麽就是老頭了。

阮枝郁悶地看了一眼朱教授,眼中的控訴不言而喻。

朱教授看到阮枝的眼神哈哈大笑:“小枝兒別忙了,先去食堂吃飯吧。我看那些小子們早就溜去了,你去晚了可就趕不上趟兒了。”

沒錯阮枝他們博物館為了讓他們準點吃飯,到點就準時收攤,誰來都不好使。有一回賀蘭鈞去晚了都沒人理,更不說他們普通員工了。

阮枝知道朱教授向來是從後院溜達回家吃的,就和博物館隔了兩條巷子。

江南和江北可不一樣。

博物館這片兒可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這裏除了豐城博物館還有豐城圖書館,後面同堂裏可都是四合院,能在那兒有一套房子那可真的是大戶人家。

阮枝心想以前都是搗鼓古玩的,她師父和朱教授比可就差遠了。

想着阮枝把桌上的東西收了收和朱教授打了聲招呼就往食堂去了,中途還黏了一只貓過來。她知道這貓又要跟她去食堂蹭吃蹭喝了。

阮枝這幾天都是一個人吃飯,之前趙柏都會和她坐在一塊兒。她想起過往才發覺其實趙柏的心思很明顯,只是她一直沒有發覺。

邢驚遲到博物館的時候阮枝還在食堂吃飯。

他在路上碰到了那天下午在門口遇見的趙阿姨。趙阿姨眼尖地瞧見了邢驚遲,她笑眯眯地湊過去問:“警察同志,來找阮枝?”

邢驚遲剛想應聲就聽趙阿姨繼續道:“阮枝不在東院,她還在食堂吃飯呢。我剛從食堂出來,要不我領你過去?”

他禮貌地道了聲謝就大步往趙阿姨指的方向走去,大長腿一邁一會兒就走沒影兒了。

博物館的食堂倒是和博物館的外觀設計不同,是全現代模式的食堂。敞亮又幹淨,吃飯的人三三兩兩地坐在一塊兒。

博物館的員工并不多,食堂一大就顯得冷清。

邢驚遲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瞧見了他的小青瓷。小青瓷孤零零地坐在餐桌上,周圍的人都有個伴兒,就她一個人。

他沒急着進去,而是在窗口觀察了一下她一個人吃飯的模樣。

阮枝垂着腦袋用筷子扒拉着菜裏的胡蘿蔔,如果是胡蘿蔔絲兒就算了,今天他們食堂大師傅把胡蘿蔔切成了丁,她坐在這裏挑了半天。

邢驚遲掃了一眼腕表,五分鐘了,她就沒往嘴裏塞一口飯。

他擡步往裏走去,和從食堂門口出來的人擦肩而過。

邢驚遲的心思都在阮枝身上,沒注意身邊的人。

而趙柏看見邢驚遲不免怔了一下,他上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是在滇城,就站在阮枝身邊牽着她的手,說是她的丈夫。

“趙柏,看什麽呢?”

趙柏收回視線,心裏卻想着也不知道阮枝的丈夫是做什麽工作的,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趙柏在心裏嘆了口氣,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去關注阮枝和她身邊的人。

見趙柏這失魂落魄的模樣,身邊的人像開玩笑地說了一句:“你這兩天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是怎麽了?”

趙柏苦笑一聲:“沒事,我們走吧。”

...

略顯冷清的食堂內。

阮枝正戳的起勁面前忽然橫下一道影,來人将明亮的光都遮擋住。她頭也不擡,默默端起盤子往邊上挪了一點。

邢驚遲蹙着眉掃了一眼她餐盤前的胡蘿蔔,低聲道:“不喜歡吃怎麽還打這個菜?”

阮枝一怔。

這聲兒怎麽這麽耳熟?

她後知後覺地擡頭,仰着臉和早上剛見過的男人對視一眼,他還是早上見過的模樣,穿着黑色短袖和一件夾克衫,黑眸定定地落在她臉上。

阮枝下意識地擋住那些蘿蔔:“你怎麽這麽早過來了?”

邢驚遲瞥她一眼,在她身邊坐下,側着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來看你吃飯。”

阮枝枝:“......”

這個男人好煩哦。

被這麽盯着阮枝總不好繼續磨蹭下去,挑着自己喜歡的菜吃了幾口飯,還不忘給自己解釋:“沒不喜歡,其他菜是無辜的,只是因為混入了蘿蔔,挑走我就喜歡吃了。”

邢驚遲沒應聲,而是起身又去拿了一雙筷子。阮枝的餐盤裏還有一小半蘿蔔沒挑,他的動作比阮枝快不少,不一會兒就把蘿蔔挑的幹幹淨淨了。

他放下筷子,唇角漾起些許弧度:“吃吧。”

吃飽了晚上才好辦事。

作者有話說:  矜持哥哥:想辦事。

這是我進展最快的男主和女主:)

今天兔崽過生日!所以雙更!

九點還有一更,愛你們啾啾!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九是仙女 10瓶;胖大一顆莓 5瓶;兔幾愛吃奶黃包、許滾滾 3瓶;節肢動物、biu~ 2瓶;不識人間煙火、32205063、靜靜靜靜 1瓶;

挨個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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