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對峙
唐承宣的鼻梁英挺,黑眸薄唇無一不帶着沖擊力,這樣猛然靠在女人面前,讓她呼吸都漏了一拍。沈年微怔,而後擡起下巴挑釁地看他,“難道唐先生還想讓我交費?”
她把錢包摸了出來,拿出兩張鈔票遞給他,“夠嗎?”
唐承宣那樣矜貴的人,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羞辱吧。沈年嘴角染上傲慢的笑意,想起身,男人卻像堅硬的山一樣怎麽也推不動。
她被冰涼的懷抱圍着,鼻尖還萦繞着淡淡的雪松味,讓人無端想起萬物凋零、白雪皚皚的冬日裏矗立的一棵雪松樹,冷漠薄情又內斂。
沈年有些沉醉,她想起那夜勾引他之後,也是這樣躺在他身下。她觊觎他性感的身體、高高在上的靈魂,無時無刻不想将他拉下深淵。
于是她笑得更加嚣張,卻在擡頭的時候被一只纖長的手掐住了下颌。
“你知道你欠什麽嗎?”
沈年吃痛,眼神卻毫不服輸,“欠什麽?”
唐承宣斂下眼睑,睫毛幾乎掃到她的臉上,酥酥麻麻,“操。”
沈年心頭一震,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咬住了唇瓣,這個吻毫不留情,沾染着滿滿的侵占欲,似乎要将她生拆入腹。
她毫不懼怕,反倒伸長白皙的脖頸迎合,似乎要跟他較個高下似的。于是這個吻倒不像吻,更像一場雙方面的厮殺。
沈年睫毛顫了顫,口腔裏彌漫開一股鐵鏽味。
……
“你看,當初确實是我爬上你的床。”沈年從他身上起來,而後走到桌子旁拿了一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手心,“但是最後,是我逼你的嗎?”
她的眼尾很好看,笑了笑後又放肆地打量狼狽的男人。他白襯衫被扯開,隐隐約約露出腹部的肌肉,領帶也散了,黑色的西裝褲上帶着褶皺。
不愧是唐承宣,已經這樣了還能克制地坐在原地,內斂得看不出任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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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腿交疊掩飾着什麽,面上平靜,只是擡眼看了她一眼,眼睑上有一顆小小的痣,竟然連那麽微不足道的地方都讓人覺得性感。唐承宣想起她口腔的溫度,眸光帶着嘲弄,不是她逼的?
“先生。”孫姨走到門外,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小姐的東西都在地下室裏。”
沈年這才明白,原來唐承宣帶她回來是為了讓她帶走所有痕跡。她眨了眨眼,輕佻慵懶地問,“我還以為那些早就被一把火燒了,你……總該不會對我念念不忘吧?”
唐承宣眸光微閃,依舊沒有多大反應。
沈年問完自嘲地笑了笑,他連自己回國了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是愛她?很多年前他就已經說過,這輩子跟她都不可能。
恰好這時唐承宣的手機亮了,沈年一眼就看到他未婚妻沐冰宴的名字。
手機靜音,綠色的标識在黑色屏幕上閃啊閃,那麽刺眼和醒目。
唐承宣看見了,卻沒有去接。
沉默一時在空間裏彌漫,孫姨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她瞥了眼先生的臉色,“是我擅自留着的,為了就是有一天小姐能回來。”
孫姨猶豫了一下,又道,“但是先生每天都……”
剩下的話沒說出口就被唐承宣打斷了,“你出去吧。”
她看了沈年一眼,欲言又止,最後走了出去順便把門關上。
唐承宣眉頭輕擰,末了又松開,似是決定向什麽妥協似的,半晌後嗓音微啞,“留在這。”
“什麽意思?”沈年臉上的笑意褪去,長而密的睫毛在白色的燈光下顫了顫。
“你招惹我不就是為了爬上我的床?”唐承宣周遭籠了一層冰冷的霧,聲音染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又緩又慢,“除了這兒你還能去哪?”
男人掀開眼睑,黑眸幾分慵懶地落在她的臉上,慢慢撕開精致的包裝,“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她心髒漏了一拍,怎麽也沒想到他能把這麽動人的情話說得這樣冰冷。
他的女人……
是啊,混跡商場多年的男人又怎麽可能沒有一顆強勢的心?但凡是他的東西,哪裏容忍旁人染指半分?
沈年似乎才意識到,多年前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唐承宣何其柔軟。那時的他,大概以為她是一個脆弱的小獸,因而從未施展自己可怖的一面,然而多年後驚覺綿羊皮下是一只兇狠的狼,于是那珍貴的溫柔也不再有了。
她的心一點一點涼下來,不由想起暗戀他時,她幾乎是病态地撿起他吸過的煙、穿他穿過的衣服、用他用過的浴室。可再精湛的演技到最後依舊露了馬腳,在唐承宣面前現了原型。
那時的沈年索性破罐子破摔,向他表達了心意,“哥哥,我真的好喜歡你。”
男人成熟自持,面容冷漠,“你對我的感情只是一時迷戀,你冷靜下來之後就會發現它是錯誤的。我不會喜歡你,沈年,我從來沒想過喜歡任何人。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也不會長久。”
他說得是那般理智、冷靜、不帶任何感情。
像一個長輩教育孩子,而不是男人與女人之間。
沈年那時就知道,唐承宣永遠不會愛上她。月亮是屬于所有人的,不會獨獨熱烈地愛着她。
可笑的是到如今她還抱着一絲幻想,沈年嘴角帶了幾分嘲弄的笑意。唐承宣說她招惹了他,可是他何嘗不在招惹她?
她靠在桌子上忍不住燃了一支煙,擡頭見唐承宣皺着眉看她,“熄了。”
沈年故意吐出煙圈,眼底蕩漾着幾分媚意,“你已經管不了我了。”
男人指節彎曲,像是被什麽狠狠地蟄了一下。
那個因為他一句話就委屈地紅眼睛、小心翼翼不敢惹他半點不高興的女孩已經長大了,她不再是寄人籬下的小可憐,也不再是他的追随者。
換做以前,她怎麽敢抽煙?
“沈年。”他腮幫動了動,“我給過你機會了。”
她尚不知道,這還是高傲的唐承宣第一次向旁人低頭。
沈年柔軟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甜膩的嗓音往他耳朵裏鑽,“我早就說過,我們已經兩清了,你又有什麽理由留住我?”
沈年挑眉看他,朝他吐出一個煙圈,而後緩慢開口,“唐先生,你啊,連當我炮.友都不合格。”
作者有話要說: 被壓(制)的糖糖的一生
未婚妻是助攻,跟糖糖沒有感情線~~~大噶可以猜猜她的cp是誰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