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普通模式
楚戰這個名字宛枷還是很熟悉的,第一世的時候曾有過一面之緣,只是楚戰一直鎮守西蠻,所以見面的機會不多。
但宛枷內心還是很敬佩楚戰這個人的,畢竟不是誰都有那麽大的毅力一直待在西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一待就是數十年。
只是這楚戰只會打仗,卻不會做人,受了皇帝的忌憚還不知道收斂,第一世要不是有謝瑾,恐怕他在天啓三年的時候就會死了。
但宛枷在意的不是楚戰此人,而是這任務,他一直以為自己的任務是在不同的空間,畢竟按他的“常識”來說,這種攻略不應該是不同的世界裏攻略不同的人嗎?那他這邊為什麽會出現第一世的人?只是同名的巧合嗎?
“他們既是同一個人又不是同一個人。”就在此時,系統說話了,“你知道平行空間吧。”肯定的語氣,算是篤定宛枷的“常識”裏包含這個了,但事實也的确如此,宛枷的确知道平行空間。
“由可能性衍生出來的不同世界?”平行世界這個梗算是老生常談了,沒想到他會遇到。
而提出這個的系統又知道他明白這個詞,其間的關系實在令人不免深思。
“沒錯。”到這裏系統就不再說話了,因為楚戰醒了。
“你是……”他掙紮着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宛枷趕緊跑去制止了他。
“我是個大夫,你傷得太重了,別掙紮了。”說着,宛枷就打算去抱他,結果發現現在的自己身嬌體軟,四肢無力,如何抱得動眼前這個壯漢?
其實壯漢這個詞有些不準,楚戰作為一個将士,身材自然是極好的,1米9左右的身高,還有八塊腹肌,但卻很勻稱,不會顯得很壯,但重是肯定的。然而這身材此時卻成了拖累,若是前兩世的宛枷絕對可以一個公主抱把他抱回去,可惜現在的宛枷仿佛洗點了一般,就是一個弱雞。
場面一時有些尴尬。
“咳,我扶着你走吧。”宛枷之前有觀察過四周,他記得不遠處有一條小溪,可以帶他去清洗傷口,至于藥材,他還有系統呢。
楚戰沒有說話,顯然是還不夠信任他,但卻沒說什麽,同意了他的建議。
到了溪水邊,宛枷給楚戰清洗了傷口,假裝從身後的背包裏,實際上是系統商城裏取了些草藥出來碾碎給楚戰敷上,接着撕了幾片幹淨的裏衣給楚戰包上。
有些麻煩的是楚戰腰腹間一條巨大的傷口,傷口極深,宛枷抹藥的時候特地放輕了動作,畢竟是任務目标,生怕弄疼他,但楚戰硬是沒出聲,倒是讓宛枷心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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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麻煩的不是傷口本身,系統出品的藥自然是效果極好,雖然宛枷挺肉痛的,這些藥他自己也可以去采,麻煩的是布,楚戰身上的傷太多了,宛枷撕衣服撕得都快衣不蔽體了,好在還有外衫,只是感覺有些涼涼的而已。
好在在裏衣撕完之前總算是完全給他包紮好了,畢竟外衫不如裏衣幹淨,看着面前的木乃伊,宛枷心裏不免升起一陣自豪感。
楚戰:“……”布把嘴綁住了說不出話來怎麽辦?
宛枷想了想,這裏畢竟有個受傷的,總不好在荒郊野外過夜,附近也不像是有人氣的樣子,只能自己建個屋子,好在前世常常和謝瑾去山上浪,建房子這種粗活都是他幹的。
可惜他再次忘了,他現在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雞。
望着眼前劈了半天依舊紋絲不動的大樹,宛枷內心是崩潰的,一個人驟然失去了武力,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來。
“噗——”宛枷轉身看了一眼那個笑噴的木乃伊,他表示作為一個曾經面癱的人,從這張木頭臉上看出感情來實在是太簡單了,不就是嘲笑嘛,誰還沒被笑過啊,反正受傷的不是他自己。
瞥了楚戰一眼,宛枷從地上拾了些幹樹枝,堆起來點了火,接着從背包裏取出一個煮藥的罐子——畢竟是個四處游歷的大夫,這種東西還是知道随身帶的,那為什麽不帶傷藥啊混蛋!
想到這裏宛枷再一次心疼起自己攢的金幣了,雖然花的不多,但後面真正厲害的東西需要的金幣可比他現有的多多了,他本來打算修仙的時候再用的,卻沒想到用在了這裏。
即使楚戰體質再好,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沒房子住肯定是受不住的,于是宛枷便随便給他煎了些藥,用的都是背包裏本來就有的,他可舍不得再花金幣。
楚戰體質也的确不錯,至少宛枷這麽瞎搞也沒把他給弄死,沒幾天也好得差不多了,兩人便打算進城。
畢竟現在的宛枷是個弱雞,野味什麽是沒指望了,只能吃些果子充饑,現在楚戰傷好得差不多了,自然要進城好好吃一頓。
巧的是這裏最靠近的縣城竟然是清河縣,這清河縣倒也和宛枷有緣,只是這清河縣地處江南,而楚戰鎮守西蠻,也不知是如何到這裏來的。
宛枷沒有多問,這兩天兩人的關系雖有所增進,但宛枷一直都沒問楚戰的身份,這種事情還是由楚戰主動告知比較好,也好在宛枷耐心不錯,全是上輩子謝瑾給磨的。
然而進了城,宛枷卻傻眼了,因為現在的他,沒有錢。
楚戰也看出了他的窘态,笑了一聲,接着若無其事地變回木頭臉裝模作樣地說:“宛兄弟救楚戰一命,戰自是應請客的。”
宛枷表示你不笑我可能會開心些。
兩人找了間客棧住下,錢自然是楚戰付的,宛枷又借了些錢去買衣服,回了客棧好好洗了個澡總算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這幾天在外面,臉上全是些泥巴灰塵,現在總算洗幹淨了,說來宛枷也有些郁悶,自己以前有內力護體,塵土不沾,現在倒是嘗了一把一身塵土的感覺。
到了吃飯的時間,宛枷收拾完整便走出了房間,正巧看到楚戰坐在樓下,桌上是滿滿的飯菜,宛枷簡直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他還沒這麽餓過。
倒是楚戰,見到收拾幹淨的宛枷,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豔,很快又收起了神色,對宛枷比了個請的姿勢。
宛枷也不客氣,直接便來吃上了,味道也當真不錯。
“哈哈,宛兄弟當真是餓上了!”楚戰見此,不由笑道,不過由于常年木頭臉的緣故,笑得怎麽看怎麽奇怪。
“哼,那是我沒開診,等我賺了錢,天天吃這些!”宛枷不滿道。他迅速進入到現在的角色之中,現在他的身體不過十六歲,他應該表現出一些少年心性來才對。
“這些的确是好,只是可憐了邊關戰士,他們就吃不上這些了。”楚戰似是想到了什麽,有些嘆息。
宛枷挑眉,這是說上正題了?說實話,他展現出來的醫術應該足以令楚戰想要讓他進軍隊當個軍醫了,而第一世的經驗也讓宛枷猜測楚戰手下沒什麽特別厲害的軍醫,只是沒想到他拖到現在才說。
“邊關雖是苦寒之地,但捉些野獸之類怕是不難。”宛枷慢悠悠地回複,要是腆着臉跟上去那才不對呢。
“野獸哪是那麽容易就能随便吃的,萬一吃個有病的,我等将士也染上了該如何?”楚戰放下手中的筷子,帶着幾分認真問道。
“野獸有病無病自是一眼可看出,再不濟吃些果子也可飽腹。”宛枷避開“我等将士”這句暴露身份的話,只回了前一句,順便炫耀一下自己的厲害。
“果子也有毒果,一旦吃錯便是個死。”楚戰眼中染上些興味。
“便是真有毒,萬物皆有相克,尋出解毒的便是。”宛枷繼續炫耀,總要讓楚戰哭着喊着求他去才好。
“可我軍中雖能人輩出,卻獨獨少了醫者,随行軍醫醫術不高,每場戰争下來都要死不少戰士。”楚戰竟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了,倒是令宛枷有些驚訝。
“我觀楚兄不是常人,如今楚兄如此說,我心中也有些計較,只是初見時楚兄便身負重傷……”意思就是要楚戰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其實宛枷本意就是要跟上,但如果輕易就讓楚戰成功,楚戰反而會懷疑,因此宛枷還得裝成不想去的樣子,表示一下對跟着楚戰可能有危險的害怕。
“我雖鎮守西蠻,但京中也有對我不滿者,此次便是他們設計來殺我,對虧了宛兄弟相救,不然……”
“原來楚兄當真是那鎮守西蠻的楚将軍,我原以為是同名,如今看來,是我之前唐突了。”宛枷笑了笑,面露了些松動。
楚戰一見,心道有戲,繼續說道:“他們篤定我身邊無人可治我,卻沒想到我會遇上宛兄弟,想來若無宛兄弟,今日也便不會有我楚戰了。”
“将軍言重了,将軍事跡,枷知甚多,如此,自是當為将軍效力,況枷為醫者,救人乃天性。”見楚戰都說道這份上了,宛枷也很給面子地抛下了話,接着話鋒一轉,“我雖是個醫者,卻無武功在身……”
楚戰想起宛枷之前的窘态,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心中想着這還是個孩子,接着保證道:“有我楚戰在一天,你便不會有事。”
宛枷笑了,這一笑,宛若驚鴻,楚戰看得都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