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普通模式
之後宛枷又與楚戰進行了一段交流,明白此時正是天啓三年,當今乃是莫明淇,恰逢饑荒之亂,楚戰回京平亂,卻遭忌憚,留下了軍師謝瑾。
這倒是和宛枷前世的經歷差不多,只是這年齡上卻是差了些,想來是系統投放的緣故。
宛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說到:“聽将軍所言,觀将軍性格,總覺得将軍不像是能說出前面那段試探的話的人。”
這将軍顯然是個直腸子,只不過是在打仗上有着驚人的直覺與能力,政治上卻是個完全的白癡,全靠身邊的智囊團,不過他本人倒不介意,人總有擅長不擅長的地方,他不擅長的由擅長的人去做便好。
“那是謝瑾教我的,那小子,就懂些彎彎繞繞的東西。”與宛枷熟悉起來之後,楚戰也不文绉绉地說話了,他之前說話總覺得別扭。
宛枷覺得自己之前對楚戰的佩服簡直都要消失不見了,這簡直是個人型巨犬,還是狗中的哈士奇!這麽簡單就相信一個人了,要他是軍中之人,必定會為這個将軍感到頭痛無比。
想到便問,楚戰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不會因為他的問題越界而惱怒,相處起來的氣氛也很輕快。
當然,宛枷敢于直接問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系統上象征好感度的數值穩穩地停在了75,這是楚戰見到打理幹淨後的他的好感度。
若是不算上之前幾天的相處,簡直可以說是一見鐘情了,不過宛枷也知道,所謂的一見鐘情都是建立在他的顏值上的,畢竟這副皮囊與之前的一般無二,都是一副天人之姿。
嗯,這麽誇自己還有點小害羞呢。
據楚戰所說,他現在正在回西蠻的路上,只是因為追殺繞了路,他的馬也被流箭射中,無法同行,不過那馬伴他征戰多年,是他的好夥伴,如今事情告一段落,他可以去找他的馬了。
只是考慮到宛枷是個嬌弱的大夫,便讓他在這清河縣中等待。
宛枷想想也沒說什麽,只在心中表示前世的自己可以挑翻十個楚戰來出氣。
在清河縣待着的日子有些無聊,他手中有楚戰留下的銀子,倒不需要開醫館來賺錢,閑來無事,他只好上山走走,采點藥,順便鍛煉鍛煉身體。
他有看過,他這副身體雖适合練武,但卻帶着病,那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極難治好,雖能如常人一般行走,習武卻是不能的了。
若他穿越得早,還可以配合以藥膳改善身體,只是現在卻有些晚了,跟着楚戰也沒有良好的調養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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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能做的不過是鍛煉鍛煉身體,保證自己的健康罷了。
一邊嘆氣,宛枷一邊摘下了一顆草藥,腦中回想着它的入藥成分,眼角卻瞥到了一抹雪白。
那是一只受傷的狐貍。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前世那只死在他手中的小狐貍,不禁升起了一絲憐憫之心。
宛枷走上前,見狐貍極緊張的樣子,便張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心,見小狐貍眼中的警惕之色逐漸消失,宛枷便上前托起了小狐貍。
傷口在腿部,是箭傷,想來是被山間的獵人射傷的,傷口有些深,恰巧宛枷剛摘到了止血的藥,便給小狐貍處理了傷口,敷上了碾碎的藥,又用幹淨的布包上了。
好在經歷了野外的楚戰之後,宛枷便随身帶了這些東西,不然又要撕裏衣了。
處理好了傷口,宛枷便看到小狐貍一雙黑亮的眸子緊緊地望着他,眸光有些柔和,帶着些親昵,讓宛枷很是心喜,心中不免升起了帶上它的念頭。
只是想到邊關乃苦寒之地,着實不願意這小狐貍跟着他去受苦,只能忍痛留下了小狐貍。
小狐貍想跟上他,卻因着腿傷難以行動,沒多久便失去了宛枷的蹤跡,只能哀哀地叫着。
遙遙聽見竟有些凄涼之意。
宛枷聽着有些不忍心,只是更不願小狐貍受苦,便咬咬牙,離去了。
在清河縣待的日子不長,沒多久楚戰就回來了,同時還牽着兩匹馬。
一匹高大的名叫戰魄,是陪着楚戰一起征戰多年的戰馬,還起了個霸氣的名字。
戰魄旁邊是一匹較為矮小的母馬,目光看來極為溫順。
“這是我為你找的,這母馬性子溫和,比較适合你這種初學者騎。”
宛枷挑眉,前世他可騎過不少次馬,說他是初學者,這是瞧不起他嗎。
他沒說話,只是默默用行動證明了自己,一個漂亮的翻身上馬。他用了巧力,這幾天的鍛煉也不是白瞎的,于是他順利地坐到了馬背上。
楚戰贊賞地望了望他,假裝忘記了自己之前說的話,換了個話題說道:“這馬不錯,給她起個名字吧。”
宛枷輕輕撫摸着這匹馬,他也不嫌棄這是匹母馬,畢竟他能感覺到這馬挺喜歡他的,而且這匹馬線條優美,楚戰挑的馬想必也是不會差。
“她既然性格溫良,便叫阿良吧。”馬兒叫了一聲,算是應了他這名字。
楚戰笑了聲,也跟着翻身上馬:“既如此,便走罷。”
宛枷點了點頭,跟着楚戰向着西蠻而去。
忽然,他聽到一聲低低的鳴叫,回首望去,入眼一片雪白。
竟是那只小狐貍。
他皺了皺眉,說道:“莫要再跟來了。”
小狐貍只是哀哀地叫着。
宛枷輕嘆一聲,下了馬,抱起那只小狐貍,對它說:“讓你待在這裏是對你好。”
小狐貍不會說話,只是用它的爪子緊緊地抓着宛枷的衣服。
宛枷心裏也舍不得,實在是這狐貍給他帶來了太多感情波動了,只能帶着些求助的目光望向楚戰。
楚戰難得見這小小少年露出如此神情,老臉不由一紅,便說道:“你若喜歡,便帶上罷。”
宛枷聞言心中也是一喜,卻不知喜從何來,只是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小狐貍,對它說:“我觀你毛色如山間皚皚白雪,便給你起名為一個皚字,如何?”
小狐貍将頭埋進了他的懷中,似是同意了他的叫法。
宛枷心中雖是歡喜,但還有一絲淡淡的疑惑,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去起一個名字,連對他自己都沒有過的。
天色漸晚,楚戰不由開始尋思起落腳之地了。憑他的身體自是不需要休息的,這尋馬的幾天他也未曾休息過,只是帶上了宛枷,他就不得不更加小心了。
宛枷也沒有拒絕楚戰的提議,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實在是屁股疼。
他這副身體實在是嬌弱,只騎了一天馬就累成了這樣。這也在他心中敲響了警鐘,畢竟以後的攻略只會越來越難,不會有充足的時間給他練武,如果太過依賴自己的一身武力的話,之後的攻略恐怕會很不好受。
“救命……”思緒被女子的低喚聲打斷,宛枷擡眼望去,便見前方河水之中有一女子在呼救。
宛枷連忙看向了楚戰……不是他不救,實在是沒有能力,他要是下水,別談救上這女子了,就是自己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
見楚戰有些無動于衷的樣子,他的眼裏不由帶上了點哀求,見他如此,楚戰也沒說什麽,便跳下了馬,過去救人了。
宛枷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突然善心大發,只是看着那女子就想起了記憶中的母親,不由自主地就想救人。
但是看着楚戰将人救上來,心情卻不知為何變得很是開心。
真奇怪,明明前世沒什麽特別大的情感,怎麽這一世就變得如此容易喜悅呢?
不過,這也挺好的。宛枷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笑,眉眼彎彎,好看極了。
“多謝兩位恩公相救,奴家感激不盡。”女子俯身感謝,只是渾身濕漉漉的樣子着實狼狽,她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一紅,連忙說道,“讓兩位恩公見笑了。”
宛枷總覺得哪裏透着一股怪異,剛要深思便被女子的咳嗽聲引起了注意。
“夫人還是趕緊回去罷,若是受了風寒,可就不是一兩日能好的了。”見女子梳着婦人的發髻,宛枷組織了下語言說道。他心中還有些擔憂,醫者仁心,他總是不願意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生病的。
“謝謝恩公關心,奴家見天色已晚,想來兩位恩公也需要個落腳之地,不若随奴家去村子裏将就一晚如何?”
宛枷想想覺得有地方住肯定是比露宿要好的,便望了望楚戰,見他沒有反對便點了點頭。
路上,女子向他們解釋了落水的原因,女子稱自己是出來洗衣服的,今日活幹得有些晚了,洗衣服的時候大多婦人都走了,而當她好不容易洗完衣服,竟不小心将衣服落入了水中,她急着撈衣服,自己卻不小心掉進了河中,好在遇上了他們,不然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聽得此言,宛枷不由慶幸自己的一時善心,若不是自己這突發的想法,一條人命就沒有了。
一面說着,女子一面将二人迎進了村子,村口坐着些老人,像是在說閑話唠家常一般,見到他們進來就停了下來,所有人一致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們,卻沒有人說話。
場面一時之間有些詭異。
宛枷皺眉,還沒說什麽便聽到“咚”的一聲,那是他們快要走到的一家門戶關門的聲音,只是顯得有些刻意了。
女子臉上頓時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紅色,十分不自在地說:“兩位恩公實在是抱歉了,只是奴家在這村中……名聲不大好。”
雖說如此,宛枷還是覺得那些村民有些過分了,這畢竟是個女子,怎能如此對待她?
于是他帶着些薄怒說道:“既然他們不歡迎我們,我們走便是了。”這架勢,卻像是要替這女子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