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困難模式

再度看到的是熟悉的景色,囚禁了他一月的大殿依舊黑暗,好不容易取下的長鏈再度拷在了他的左腳上。

外面的景色不過陪伴了他幾日便離他而去,想來同時離去的還有那些躲在地下的那些叛軍,莫明瀾早在一月之前就開始了布局,如今想必是将他們全都一網打盡了吧。

宛枷下床,熟練地走到桌子前打算吃點東西,卻沒想到之前豐盛的一桌菜沒了,只有冷冷的幾道素菜,待遇大不如前。

仿佛沒看到這些一般,宛枷慢條斯理地坐下,忽然嘎吱一聲,椅子居然從中間斷開,好在宛枷坐得慢,及時停下了,轉頭一看,這椅子也不是原來的椅子了,看起來很是破爛。

宛枷望了一眼椅子的殘骸,又看了看桌子四周的其他椅子,見都是這樣,便在碗裏夾了些菜,坐到床上去吃了。

吃完飯後,本是應該覺得有些暖的,可這飯菜冰冷,吃完之後,竟是越發冷了。

宛枷将碗筷收好,鑽進了被窩裏去,此時他又發現這被子也是受了潮的,蓋起來非但起不到保暖的作用,還讓他本就寒冷的身體越發冰冷。

原本這樣是睡不着的,可宛枷現在的身體實在是虛弱,冷着冷着便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只是實在睡不安穩,許久,忽然感到一股熱源,便貼了上去取暖,才好了許多。

而大殿之中,莫明瀾望着抱着自己的纖瘦身軀,神色不定,許久才嘆了一口氣,吩咐将被子換了。

宛枷睡到一半就隐約覺得是莫明瀾來了,但他實在沒精神,也不想睜開眼睛,想着對方現在也不會對他怎樣,便心安理得地繼續睡了。

這一睡便睡到了天色漸暗,待宛枷醒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莫明瀾居然還在。

感到懷中的人醒來,莫明瀾也睜開了雙眼,眼中帶着些戲谑說道:“既然醒了,還要黏着朕?”

宛枷默默收手,他現在沒那麽冷了,抱不抱無所謂。

莫明瀾見此冷哼一聲,莫名有些不爽:“你知道錯了嗎?”

宛枷聽着這話覺得莫名其妙的,他錯什麽了?他可是被綁架的哎,要不是他配合,能這麽早給救回去麽,現在是他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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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宛枷冷冷地說,他如今沒多少時日了,不求你怎麽好好伺候着,但像這樣用冷菜冷湯冷被子還有壞掉的椅子來折騰他算什麽?他沒抱怨算好的了,現在莫明瀾這話的意思還是他故意想受罰咯?

“哼,那便等你知道了再來和朕說吧!”莫明瀾也怒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着宛枷,見宛枷依舊沒什麽反應,氣得一揮袖子,“這被子也給朕收下,你願意就用那破被子吧!”

“!”宛枷一驚,剛想抓住被子卻眼睜睜地看着被子被收走,心中欲哭無淚,但卻更加不想向莫明瀾屈服。

——大不了讀檔,反正快死了老子無所畏懼。

好吧,還是有點怕的,死什麽的畢竟挺疼的。

宛枷低着頭,心中在權衡着要不要示弱,他真心覺得被子很重要,然而莫明瀾看他低着頭不看自己,心中也是一陣無名火起,便一甩袖子離開了這裏。

徒留下宛枷在他身後爾康手,心中悲傷逆流成河。

雖然被子濕冷,但時值夏日,若不是宛枷體弱,連被子都不用蓋,只是這殿內陰冷,不蓋被子顯然是不行的。

宛枷想了想,自己之前睡了一覺,現在還不是很困,可以嘗試做一些保暖措施,他想起了下午弄壞的椅子,又看了看周圍或明或滅的燭火,心中頓生一計。

他先去桌子那看了看,食物雖然換了,但依舊是涼的,壞掉的椅子已經收拾掉了,但其他椅子卻沒有換。

宛枷輕輕坐下,椅子果然應聲而斷,他撿起幾根較小的木頭放到了桌上,又連續弄了好幾個,擺好了之後他又找到了放水果的盆子,這盆子裏放的水果較大,因此它本身的大小也不小,宛枷便将裏面爛掉的水果扔掉,取了盆子過來。

接着他将之前選好的木塊放進了盆子裏,取一根較長的走到蠟燭邊點燃了木塊,然後丢到了盆子裏。

木塊燃燒很快散發出了熱量,還有些煙冒出,捂着鼻子,宛枷去打開了窗戶。

和之前一樣挑了些菜,宛枷将菜裝進碗中隔着一個平板放到火上加熱,差不多的時候便取了下來,總算是吃上熱騰騰的飯了。

雖說味道不大好,但這的确是現有的條件下最好的了,宛枷也不挑剔,接着開始想被子的問題了。

将這個火盆端到床邊是不可能的,他睡着的時候萬一一不小心燒了可怎麽辦?

一宿不睡更不談,那更傷身體,他現在這嬌弱的身子可做不來。

忽然,他看到了大殿中飄蕩的簾子,在這空蕩蕩的大殿中略顯恐怖,但此刻卻讓宛枷靈機一動。

他這邊之前的待遇是極好的,任何東西都是給的最好的,而現在都給換成了最差的,但這麽大的工程他可不信全部都兼顧到了,比如說着裝飾用的簾子,布料自是好的,而看上去沒什麽用處怕是沒什麽人會動。

事實也的确如此,宛枷走到簾子旁,用手摸了摸,嘴角勾起一抹笑,這料子的确不錯,多剪下來幾個當毯子湊合着蓋一晚上也不是不行。

想到這,宛枷的笑頓時凝住了,之前莫明瀾為了防止他自殺,可是将殿內所有尖銳的物體都收走了,而以他現在的力氣,想要弄斷這上好布料制成的簾子簡直是想太多。

忽然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指甲,多日沒有修剪,這指甲竟長得有些長了,便用指甲在簾子上慢慢磨着,好不容易磨出一個洞,然後撕拉一聲,簾子便斷了。

許是幹了不少的活,宛枷有些困了,便裹着簾子,然後把被子往肚子上一蓋,雖說也沒有太暖和,但終究是好了些許,在加上吃了熱乎乎的飯,有了些運動,身子倒是沒之前那麽冷了。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到宛枷臉上,讓宛枷不由睜開了雙眼,心中一喜,今日估計是個好天氣,可以曬被子了。

想到這兒,睡意也沒了,雖然身體依舊無力,但精神上卻好了些許,便起身打算去曬被子。

左腳上的鏈子讓他不清楚自己能走多遠,但以現在他和莫明瀾的情況最好還是不要去嘗試了,他昨天看過,大殿之中可沒有藥膏。

于是宛枷放棄了把被子帶到長廊上去曬的打算,轉而走向了窗口,将被子放在了窗臺上。

好在這裏是有陽光照射的,宛枷估摸着這樣放不會掉出去便準備去吃飯了。

桌子上還是寡淡的冷飯冷菜,但宛枷畢竟有些昨日的經驗,非常勤勞地繼續拆椅子,他琢磨着等以後椅子用完了,他就在這大殿中找找有沒有其他破舊的木制家具,若實在沒有,他就只好铤而走險去院子裏找樹枝了。

一邊享受着并不好吃的飯菜,宛枷一邊漫無邊際地想,他現在好像挺适合去種田?

另一邊,莫明瀾聽着下屬禀報的宛枷的行動,心中一陣無名火起,自己這麽折騰他,他好像還過得不錯?

看着大殿角落蜷縮的一團雪白,莫明瀾握緊了手中的信,将紙捏得皺皺的。

然後毫無征兆地站起身來,帶着一身寒氣走了出去。

再次看到宛枷的時候,莫明瀾覺得宛枷這個人又鮮活了許多,雖然身子比之前虛弱了,但精神卻要好許多。

“看來你在朕這兒過得挺好?”

宛枷手上動作一頓,他是沒想到莫明瀾會這麽沉不住氣現在就來找他了:“還行,就是飯菜口味不太好。”

“你還挑剔了?”

“沒什麽好挑剔的,至少這被子曬曬還可以蓋,飯菜加熱一下還能吃,只是這飯菜的味道卻是改不了的。”

“你在怪朕?”

宛枷莫名其妙地望了莫明瀾一眼,莫非想歪是皇帝的通病?雖然他這話的确是有點影射的意思,但這也是莫明瀾說了話之後他才發現的,正常人哪會想那麽多。

“……你開心就好。”想了半天宛枷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見那邊一副在等他回複的樣子,宛枷只能應付性地給出了一個答案。

“開心?你讓朕怎麽開心!”說着将手中的信扔到了宛枷面前。

宛枷後退了一步,躲了開去。

“……你躲開幹嘛?”

“……”我會告訴你我以為這是暗器麽,我能怎麽辦啊我剛剛也吓死了啊!

“……撿起來。”莫明瀾扶額,感覺有些心累,仿佛一拳頭打到棉花上一般。

“哦……”宛枷乖乖地彎下腰拾起那一團紙,他覺得這恐怕就是莫明瀾這奇怪态度的原因,雖然內心還在生莫明瀾的氣,但理智上告訴他,他們之間有誤會。

果然,展開信一看,這竟是宛伯寫來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麽途徑寄來的,反正他是沒看到,但莫明瀾似乎以為他看到了。

宛伯在信中提到讓他尋一個借口把皇帝喊出宮外,然後在宮外埋伏,最好的情況是殺死這狗皇帝,至少也是能把他救回去。

宛枷心一涼,這叫他怎麽解釋啊?

他只能說:“我沒看到過這封信。”語氣平平,聲音幹澀,仿佛強撐一般。

“呵。”莫明瀾冷笑一聲,連帶着眼中都是透骨的冰冷,“你叫我怎麽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段的時候,我超級想讓主角撸樹造房子,或者往地下挖……然後什麽都有了-へ-

究竟我為什麽要給主角加個體弱buff,搞得現在都不知道讓他怎麽存活了哭QAQ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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