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地獄模式

這挽命草果真有奇效,一日過後便可見甄氏臉色有所好轉。

而宛枷作為客人卻沒有得到主人陸文忠的招待,雖是主人失禮至極,但顧着陸栖宛枷也沒有說什麽,只同陸栖一起住在陸栖的院子裏。

陸栖的院子不大,即使是迷霧山莊最小的一個院子也比陸栖的院子要大多了,但陸栖的院子中卻多了一種迷霧山莊沒有的東西。

生氣。

迷霧山莊雖大,主人卻很少,到宛枷這一代,更是只剩下了他一人,莊中雖仆人衆多,卻依舊是顯得空了些,沒有了生氣。但陸栖的院子雖小,裝飾也很簡單,但樸素之中卻帶了些生氣,仿佛能看到陸栖從一個小孩逐漸長大成一個少年的蹤影。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陸栖院中的一棵巨大的銀杏,時值晚春,正是那郁郁蔥蔥之時,帶着一種古樸的美感。

見宛枷望向那棵銀杏,陸栖便道:“此樹是我陸家再次建宅之時便有的了,也不知它存在了多久,竟是生得這般巨大,我也不忍将它鋸了去。”接着帶着些可惜道,“可惜清河莊主來得不是時候,若是到了秋日,銀杏樹葉一片金黃,在陽光之下便宛如金銀閃耀,好看極了。”

宛枷想象了一番那般情景,眼中露出一絲向往之情:“若當真如此,待今年秋日,宛某自是要來一次的。”

陸栖也笑,只是忽又想起先前宛枷在甄氏面前說的那番話來,心下有些擔心,卻又不知如何說出口,又見此刻宛枷心情正好,不好打擾,便壓下不提。

好在這日下午宛枷就與他提了此事。

“栖弟,我們去尋一人罷。”見陸栖一臉疑惑,宛枷便笑道,“你我乃是表兄弟,我自是該喚你一聲栖弟的,當然,若是栖弟願意,可喚我一聲表哥。”

“清河……表哥。”陸栖有些踟蹰,卻沒有一開始的排斥了,而聰明如他,也隐約猜到了什麽:“可是為那仙人之事?”

“他算什麽仙人?不過比凡人多了些修為,便冒稱仙人了。”宛枷面露不屑,接着又對着陸栖認真說道,“不過此話在外面是說不得的,他們雖不算仙人,終歸有些法力,當着面嘴上吃些虧倒沒什麽。”

“至于在其他普通人面前,還是莫要說太多為好。”此時的宛枷也不明白為什麽,只是他所擁有的知識裏告訴了他這一點,或許以後他會有機會知道原因,但此刻的他還只是專注于眼前攻略對象的他。

衆生與他無關。

陸栖點頭便是受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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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枷笑着點了點頭:“便随我去一趟城北的茶樓吧,我在那裏約了人。”

陸栖雖不明宛枷要見何人,但宛枷的藥早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他心中仍有些擔心仙人之事,但在其他事上還是信任宛枷的,便跟上了宛枷,向着門外走去。

他們此行沒有帶上婢女,畢竟甄氏在府中不是完全安全,因此宛枷便留下了似月、凝霜二人作為保護。

城北有家茶樓,沒有什麽正規的名字,只有一個寫着“茶”字的旗子在風中飄揚,店內也很樸素,客人也大多衣着普通。陸栖是如何也想不到宛枷怎會選了如此一個地方,畢竟像迷霧山莊那樣財大氣粗,怎樣都該選個張揚的地方。

但陸栖卻不知道,城北茶樓無數,可武林中人會來的只有這一家,但凡相約,只說一聲城北茶樓,便知在此處。

而在座衆人,雖衣着普通,當中卻是藏了不少高手,便是這茶樓跑堂的小二,也有着一身武藝。

“天字號丙間。”宛枷自懷中取出一個木牌,正面刻有一“天”字,反面則是“丙”字,遞給了小二,小二也不多啰嗦,只幹練地點了點頭,将二人送到了樓上雅間。

而陸栖見小二如此幹練,心中也對這茶樓升起了一絲不敢小看之感,想來宛枷所來之地,定不是什麽簡單的地方。

雅間之中早已坐了一人,正仰頭喝酒,動作豪爽,讓人不免生出一番敬佩之意。

正在陸栖疑惑此人身份之時,宛枷已一語道破:“問天。”

陸栖一驚,下意識竟是将心中的震驚說出了口:“莫非您便是那傳說中的問天?”

聽着陸栖所言,問天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哈哈,這小子有趣,難道還有傳說中的問天和普通的問天麽?”

陸栖頓時滿臉羞紅。

見狀問天也不逗他,只向着宛枷道:“小清河啊,這兒的酒可沒有醉花樓的好喝,怎不去醉花樓呢?”

陸栖覺得這人當真無狀,清河……表哥請他出來,他還抱怨酒不好喝,還要去那……去那煙花之地!

宛枷神色淡淡,好似一切都不會引起他心中的波瀾一般,卻投下了讓問天不能再嬉笑的一句話:“你再去醉花樓,怕是就保不住她了。”

“發生什麽了?”問天冷言問道,吓得陸栖一抖。

宛枷皺眉,握住了陸栖有些涼的手,道:“我這消息,價值如何?”竟是不顧問天焦急,與他談起了生意。

問天心中大呼報應,想自己先前也用情報如此吊着別人,如今輪到自己,竟是如此難受!

“自是天價。”問天後退一步,實在是那人在他心中所占比例極重,全天下的秘密也不及她。

宛枷滿意地點了點頭,才悠悠道:“陸府最近來了個仙人,是晁天宗的人。”這晁天宗便是先前那野雞門派,說來這名字還是宛枷屠了整個門派之後才知道的。

問天一震,接着有些憤怒:“想我……家當年何其輝煌,祖上更是曾出過那名震天下的大能,如今竟是連個野雞門派也能騎上頭來,當真以為我……家無人?”

二人聽不分明問天所言,也無意去打聽其隐私,只沉默,直到問天冷靜下來。

宛枷忽然開口:“既如此,先生可願與我合作?”

“合作?”問天先是一愣,後看了一眼陸栖,了然道,“有莊主幫忙,我心中勝算又多了幾分。”

宛枷卻道:“不需要你動手。”見問天面露疑惑,“只需你遮蔽天機即可。”

問天明白宛枷是不想惹上那人背後的晁天宗,他也無意給自己添麻煩,便點了點頭。

“只是此事過後,先生還是帶着流鳶姑娘離去為好。”宛枷想起了前世流鳶的結局,還是提點了問天一句,“天下沒有包得住火的紙,你們的事總會暴露,既如此,是選擇自身安全害她死去,還是選擇二人共患難,便看你的了。”

問天沉默,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在思考宛枷所說的話。

宛枷說得沒錯,這也是他一直擔心的事,尤其是當知道晁天宗的人追到凡界來的時候,他第一個擔心的就是流鳶。

他已經很累了,為了保護流鳶,他一直不敢太過張揚,每回去醉花樓都會找不少姑娘作為掩飾,但真正留下過夜的只有流鳶一個,有心人總會發現這一點的。

但他又不敢帶着流鳶出來,他的生活太過危險,這樣颠沛流離的生活不适合那個美麗而聰慧的女子,她應該安心地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和他一起身處危險之中。

但如今宛枷的話卻點醒了他,讓他不由開始思考。

是獨自一人茍活于世,還是與戀人一起同墜地獄。

他心中已有答案,但他更想知道流鳶的答案。

他愛她,所以他尊重她,所以他會将選擇權給流鳶。

但在此之前,他會讓她知道他的想法,不會讓她承受選擇的壓力。

見問天臉色轉好,宛枷便再次開口:“我用先前的情報,換你一個問題。”

問天挑眉:“那可是無價的消息,你這就想好了?”

宛枷點頭:“我所想問,乃是絕命崖下之事。”上一次任務中曾有人同他說過陸栖掉下絕命崖之事,只是系統說沒事,他也沒在意,卻沒想陸栖竟是在出了絕命崖之後死去了。

問天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宛枷回問出這個問題,許久才道:“你這個問題原本我是不會回答的,若不是你那個消息,便是天級的消息我也不會交換。”

宛枷也是一愣,他雖想到絕命崖下的消息不會簡單,卻也沒想到會如此不簡單。

“其實這個我本也不該知道,只是祖上有些淵源,才知道些許。”問天湊近宛枷,小聲說道,“絕命崖原不叫絕命崖,乃是千年前一位大能的法寶封魔杵,将一只上古天魔鎮壓于那裏。只是那畢竟是上古天魔,縱使被封印,那洩露出來的一點魔氣也不是凡人可以受得了的,所有到那裏的人沒有一個能回來的,久而久之,那裏便被成為絕命崖了。”

聞言,宛枷心中有了些猜測,卻沒有說什麽。

他不知道上次陸栖是如何從那天魔手中逃脫的,只想着系統出品的血玉果真厲害,卻沒想到那血玉早在陸栖掉下絕命崖的時候便已碎裂。

兩人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自是高興地告別,去做自己得到消息後該做的事了,便是陸栖聽了二人交流仙人之事,也放下心來,不再憂心忡忡。

“天色不早了,栖弟早些睡吧。”待二人回到陸府,竟是已然月上柳梢,兩人用了些飯菜後,宛枷便趕陸栖去睡了。

陸栖這日壓力頗大,如今心事已了,聞言頓感困倦不堪,便與宛枷道別,回了自己屋子。

卻沒曾想,這一覺,讓他錯過了許多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沉迷學習了一天,忽然發現自己存稿沒寫,今天居然還要更新!天辣存稿快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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