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蘇亦沒想到蔣延家的度假村這麽大,吃喝玩樂一條龍。

他們要在這裏住一晚,于是蔣延先帶衆人到事先定好的獨棟別墅放行李。

蔣延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簡單收拾一番,從房間再次出來後,他已經熱情地招呼大家,“這裏最有名的就是虹鳟魚,你們可以自己釣魚或者撈魚。”

蘇亦這樣不會釣魚的,就和柳明月他們劃船到湖中央用漁網撈魚,很快湖面上便傳來女孩子們一串串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有時候,喜悅的情緒是能感染的。

正在弄魚餌的陸緘擡眼望去,看着像只快樂的小鳥似的蘇亦,唇畔也牽起淺淺的笑容。

他将魚線甩出一條漂亮的弧線,然後就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蘇亦他們撈了不少魚,有大有小,巴掌大的都放回去了。

撈完魚回來,蔣延已經在燒烤臺前擺了各種食材。

歐陽美美竄上竄下給大家照相。

沒過一會兒,她就開始大笑。

原來她給正在烤肉的蔣延加了個阿凡提式的大胡子,又P了個維吾爾族小花帽,配上他本來略微鷹鈎的鼻子,像足了新疆烤肉大叔。

蔣延看完很不爽,說是把他照老了。

于是,歐陽美美給他P了張戴着花帽的“小蝌蚪”。

蔣延氣得直翻白眼。

蘇亦在烤牛肉串和雞翅,她耐心刷油,撒調料,翻轉。最後用刀紮進雞翅,見裏面也熟了,找了個盤子,朝仍然獨自穩坐釣魚臺的陸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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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一路開車沒怎麽吃東西,先吃點吧,我來拿着魚竿。”

陸緘看她一眼,說了聲謝謝,将釣魚竿交給蘇亦,接過盤子吃了起來。

蘇亦當起了人形魚竿放置器,她一邊輕聲哼着歌,一邊盯着水面,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陸緘吃完,打開一瓶礦泉水給她,蘇亦接過來喝了兩口,放在地上,然後遞給他一張紙巾。

“嘴邊。”

陸緘會意,接過來擦了擦嘴。

“還有。”

陸緘又擦了擦,只是沒想到這回直接在臉上劃了一道黑胡子,像只偷吃的小花貓。

蘇亦輕笑,側過身,擡起食指,輕輕從他嘴邊滑過。

“好了。”

女孩子柔軟微涼的指腹,觸到皮膚上時,陸緘心裏一顫。這種來自她的親昵之舉,并未引得他一絲的不悅或反感。

“學長,怎麽才能知道魚咬鈎了呢?”蘇亦櫻唇微揚,眼底映着湖面的碎光,閃閃發亮。

陸緘眼睑微垂,長而濃密的睫毛下,雙眸墨黑清澈,“……如果魚将魚餌吞下,浮漂會有力地向下一頓;如果魚含着魚餌游走,浮漂的漂尾會全部沒入水中;如果魚吞下魚餌後離開,浮漂會先一頓然後升起,這三種情況都可以提杆。”

正說着,蘇亦指着全部沒入水中的浮漂:“有魚,有魚上鈎了。”

她一喊,陸緘立刻站起來接魚竿。

頭一次釣魚,盡管蘇亦只是充當了人形魚竿放置器,可這會兒的感覺,卻如同是她自己釣上來的一般,美妙極了。

很快,魚被拉出水面,蘇亦高興地驚呼:“釣上了,釣上了!好大一條。”

她側仰了頭去同陸緘說話,如羊脂玉般白皙細膩的小臉上帶着明媚的笑容,上翹的眼梢挂着跳躍的弧度。

陸緘垂眸看到她這模樣,面上雖不顯,心中多少有絲異樣的感覺。

午飯,他們吃得很豐盛。除了燒烤和垮炖虹鳟魚,還有農家紅燒肉,三分瘦肉七分肥肉,浸飽了濃郁的湯汁,肥而不膩;叫花雞是用散養的笨雞被荷葉包裹着在火裏烤,吃在嘴裏有一股撲鼻的荷葉清香,讓人食指大動……

所有人都直呼吃撐了。

秋日正午的陽光,一點也不灼熱,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好不舒服。本來他們計劃吃完午飯到度假村後面去爬野長城,可人一旦吃得太飽,就昏昏欲睡懶地動。

蔣延就建議大家先玩牌和打游戲。

歐陽美美問:“玩什麽游戲?”

“當然是王者了。”蔣延說。

歐陽美美又問:“你什麽段位?”

“我王者,你呢?”

歐陽美美哦了一聲,“那等你掉到青銅再來找我玩。”

蔣延呆了一下,然後爆笑:“原來你是倔強的小青銅啊。哈哈哈,來,叫聲好聽的,哥帶你飛。”

歐陽美美白了他一眼,拉着游戲白癡柳明月去鬥地主,胡一凡這個二十四孝男朋友自然跟着。

于是,蘇亦留下來和男生們組隊。

蘇亦對游戲的興趣一般,奈何她有個酷愛各類電競游戲不可自拔的姨表妹陳滢,她幾乎是被帶着躺上了王者。

“我玩得不太好。”她很誠實地先打預防針。

蔣延毫不在意地說: “沒事,能帶能帶。”

随着陸緘的手機發出一聲,“大河之劍天上來——”男生們很快選好了英雄,蘇亦沒多想,鎖定了她相對擅長的貂蟬。

陸緘正在喝水,不知看到了什麽,突然一口水全噴在了地上。

繼而其他四個男生,一個個瞪大眼睛,像是被雷劈到一樣,盯着蘇亦。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她不禁摸了摸臉。

蔣延慢慢朝她豎起大拇指:“妹子好名字,霸氣!”

蘇亦的目光回到自己手機屏幕。

——壁咚李白大X!

這就是她色氣滿滿,霸氣側漏的ID。

她原來叫好大一只酥餅,剛上王者的時候,陳滢幫她改了名字,說是為了配合她的ID——壁咚韓信大X。

蘇亦這會兒有點傻。在網上大家互相不認識,怎麽騷都行。可線下開黑,大家關系好還行,這種半生不熟的,又是一個學校的學長,真是尴尬的想死。

她張口結舌半天,想解釋,可就怕越描越黑,最後整個人都只能縮成一只還冒着熱氣的煮熟的海米。

蘇亦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玩完這一局的,總之結束後,她立刻跑去了洗手間。

等她回來,見蔣延不在,陸緘他們也在玩鬥地主。蘇亦幹脆坐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看柳明月玩牌。

“美美,你看這是什麽呀?”蔣延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笑眯眯地把一個玻璃罐子伸到歐陽美美眼前。

“啊!!!”

果然,一聲高八度的驚叫回蕩在空中,歐陽美美手裏的牌全掉在了地上。

蔣延笑得很讨打,他總算可以治一治這丫頭了。

剛才去酒店後廚,發現竟然有一條蛇,還是活的!

廚師長和他說,是前天在山上發現的,沒毒。于是,捉回來養着玩。

蔣延和歐陽美美從小就是鄰居,又是小學、中學、大學的校友。按說歐陽美美就和他親妹妹一樣,可氣的是這丫頭一點尊老的意識都沒有,得空就怼他。他也算能說了,這些年楞是被她壓得死死的。

想到這裏,他更得意了,把蓋子取下來。

“別怕呀,你瞧這蛇多可愛呀。”

歐陽美美揮舞着手臂,拼命推開。

蔣延手一滑,“咣當”一聲,玻璃罐子摔到了地上。

這條蛇也夠可憐,好端端睡個覺,被人捉了來。現在又随着玻璃罐子在地上滾了七八圈,滾得暈頭巴腦,慌不擇路地往外爬。

它這一動,把本來還在看熱鬧的衆人都吓了一跳。

除了歐陽美美,柳明月也開始尖叫了。女生們的驚叫此起彼伏,男生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別看都是一米七、八的爺們,但是遇到這種生物,配上女生們的尖叫BGM,心裏也是發憷的。

陸緘反應過來,迅速從地上撿了根長樹枝,想把蛇挑走。

沒想到有人更快一步。

蘇亦用一根Y形樹枝,把小蛇困住,然後非常大膽地捏着蛇頭,把蛇拎了起來。

“啊,蘇亦,蘇亦,你小心!”柳明月捂着心口,臉色發白地說。

“沒事,這是錦蛇,沒有毒。你們別害怕,它不會再亂爬了。”蘇亦一臉輕松地笑,“我小時候在外婆家,經常和小朋友一起捉蛇玩的,沒事。”

最後,她看向歐陽美美,“你要不要摸摸,沒那麽吓人。”

“真、真的?”

蘇亦一臉篤定地點頭。

歐陽美美壯着膽子,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摸了摸小蛇的身體,冰涼涼的,還挺滑溜。

“我能抓它嗎?”

“可以啊,你把手抓在這個位置。”

歐陽美美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蔣延看得頭皮發麻:“喂,你們趕緊放回罐子裏去,那是蛇!!!”

歐陽美美提着蛇,朝蔣延走近:“剛才是誰用它吓唬我的?”

蔣延連連倒退,“你傻不傻,沒玩的了,快把它放回去。”

“為什麽呀,我還沒玩夠呢?我們一起來玩呀。”

“你別過來!”

“你不要怕,你摸一摸它,它很可愛的哦!”

“卧槽,你別過來!走開,走開!”

蔣延快瘋了,報應來地太快了。

現在的女生都這麽兇殘了嗎?這特麽是什麽世界呀!

媽媽,救命!

他顧不得許多,轉身就跑,歐陽美美提着蛇在後面追。

“歐陽美美,你個神經病。”

“你再說一遍。”

“啊,我錯了,錯了,長老快收了神通吧。”

“這都是你逼的,我膽子大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

其他人在一旁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這就是不作不死地完美诠釋。

作者有話要說:  後來,陸緘每天晚上洗白白躺在床上。

蘇亦:“你幹嘛?”

陸緘:“等你壁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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