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更)
吃完遲到的晚飯,陸緘洗了兩個蘋果。
蘇亦正要拿,他卻把盤子往後一撤。然後從盤子下取一把水果刀,開始削皮。
看得出他從前沒幹過這事,手生地很。一個蘋果被他削得磕磕巴巴,跟毀容了似的。
不過這人顏值高,手也好看啊,蘇亦沒吭聲,就看着他削。
陸緘本來以為削皮沒什麽難的,真上了手,才覺得不是一般的難。偏蘇亦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瞧得他額頭漸漸出汗,手裏愈發控制不好力道。
最後一個成年男人拳頭大的蘋果被削成了嬰兒拳頭大小的異形。
蘇亦噗嗤一聲樂了:“你這是蘋果核還是蘋果?”
陸緘被她笑得臉有些熱:“不吃算了。”
蘇亦嘻嘻笑着,搶了過去,咔嚓咬了一口:“真笨,皮也不會削。”
“你會?!”
“我也不會用刀削皮,但是可以用刮皮器啊。”
陸緘還真是沒想到。他起身去了廚房,找了刮皮器,三下兩下就把皮削好了。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确是笨。
陸緘将重新削好的蘋果遞給她,蘇亦搖頭表示不要了。
“其實我覺得你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她說。
“恩?怎麽說?”陸緘吃着蘋果,有些含糊不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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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像朵高嶺之花,但內裏卻是外冷內熱。有時不愛說話,惜字如金,有時數落起人來那小嘴也是嘚啵嘚啵地不停。”
陸緘點點頭,“你也是。”
“什麽?”
“看着像只乖巧可愛的小白兔,內裏卻是只白皮黑心的流氓兔。”
蘇亦臉一黑,轉身就要去掐他脖子,被早有防備的陸緘躲開。
第二天早上醒來,蘇亦感覺自己滿血複活了,她從小就是這樣,別看瘦小,但很少生病,即使生病一天半天的就好了。不過還是要再去輸一天液,兩人一大早就出了門。
今天的最高氣溫只有零下十二度,小區的樹上垂下來許多晶瑩剔透的樹挂。
蘇亦這個南方娃自然稀奇地不行。
她突然加快腳步,小跑着跳了起來,伸手去夠那樹挂。
樹枝有點高,她穿着長到小腿的羽絨服,腳上是厚厚的雪地靴,這一跳連邊都沒摸到。
陸緘忍不住輕笑出聲。
蘇亦聽到笑聲,回頭瞪他一眼,往後倒退幾步,準備再跳一次。
她剛退開兩步,就靠到了一處硬硬的胸膛上,下一瞬,她就雙腳離了地。
陸緘箍住她的雙腿,将她整個人直直抱了起來。
突然地離開地面,蘇亦并沒有害怕,反而很是新奇,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舉高高。
“你幹嘛?”蘇亦笑着垂眸俯視他。
陸緘微微仰起頭,他看着高高瘦瘦的,倒有點力氣,抱着個大活人,氣息一點沒亂。他眸中帶着淡淡的笑意,連嘴角都微微翹起, “不是要摸嗎?”他說。
蘇亦笑得越發燦爛,她伸手折了好幾根樹挂,冰涼涼的。
陸緘将她放下來,蘇亦拿在手裏把玩。
“我小時候還吃過冰。”他說。
“什麽感覺,有味道嗎?”
“你可以試試。”
他話音一落,蘇亦就伸出舌頭舔了上去。半晌,她咂吧了一下,有些失望,“沒什麽味道。”
陸緘笑了:“那你希望它能有什麽味道,紅燒肉?”
蘇亦也覺得自己傻,嘿嘿地笑。
“我們那裏很少下雪,即使下了也是雨夾雪,出門要打傘,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
“所以你選擇到北方來念書?”
“有這部分的原因。我在電視裏看北方的下雪天,情侶們走着走着就白了頭,覺得好浪漫。”
看到難得一見的樹挂,蘇亦忍不住拿出手機,玩起自拍。
陸緘見她樂得像個小孩子一樣,也不催她。就站在一棵紅梅樹下,安靜地等在一邊。
梅花疏影裏,雪地上的男生笑容淺淡,意态風流,猶如一支挺拔的勁竹,讓人過目難忘。
蘇亦一直知道這人長得好看,可今天覺得他尤其好看,是那種直擊心底的,令人心神俱震的好看。她一向認為對于美麗的人或者東西,就應該留檔。于是走過去,拉着他一起自拍。
陸緘倒是很配合地彎下腰,但是兩人身高差距太大,又沒有自拍杆,蘇亦上下左右試了試,覺得都不滿意,還是陸緘奪過她的手機,說:“我來吧。”
在按下拍攝鍵之前,他空着的右手突然伸手虛虛地搭在蘇亦肩膀上。
最終,畫面定格,蘇亦像是被他抱在懷裏。
兩人都在笑,笑得很開心。
陸緘沒有把手機立刻還給她,而是把照片分享給了自己。
沒想到他的微信備注竟然是——
“小陸子?”
“對呀,我是監國太後,你是我的首領太監。”
陸緘想到太監身上缺的那點東西,臉都黑了。
他也拿出手機還以顏色,當着她的面給她備注“流氓蘇”。
蘇亦哼哼一聲。
輸完液,從醫院出來還不到下午兩點。蘇亦看着手上被紮的針孔,自嘲道:“別人各種花式跨年,我卻在醫院跨年,也算是獨樹一幟了。”
陸緘看着她:“你要是不想回宿舍,我帶你去什剎海滑冰?”
蘇亦眼睛亮了:“好啊好啊。”
什剎海夏日碧波蕩漾,岸邊垂柳毵毵,荷花盛開,冬季則是天然的溜冰場。
蘇亦上學時滑過輪滑,輪滑是從滑冰發展過來的,加上她有點運動天賦,被陸緘帶着滑了幾圈,就飄了。自己甩開他的手,張牙舞爪地踩着冰刀滑了出去。
但,現實教做人。
“啊啊啊!”一連聲的驚叫過後,蘇亦應聲倒在地上。
好在穿得厚,摔得也不疼。
可是她站不起來了。
陸緘慢悠悠地從後面滑過來,一個漂亮的剎車後,穩穩停在她面前。他剎車時,刀刃在冰面上擦起一片冰屑,四濺開來,蘇亦的臉上也飛濺到了一些小冰碴。
蘇亦抹了把臉:“你這是赤果果的炫耀。”
“還沒出師呢,就不要師父了。”陸緘抱着胳膊看她。他本就比她高很多,如今一坐一站,蘇亦覺得兩人在一起簡直就是爸爸帶着孩子的既視感了。
“你拉我起來。”
“不管。”
“拉我起來嘛。”
“叫聲好聽的。”
“daddy!”
陸緘:“ ……”
之後,蘇亦老老實實地跟着陸老師好好學,再也沒有摔倒過。倒不是她天賦異禀,進步神速,而是陸老師盡職盡責,每次她趔趄着要摔倒,陸緘都能穩穩地扶住她。
數九寒天,蘇亦到底是大病初愈,陸緘不敢讓她玩太久,于是提議到處逛逛。
“好啊,我要去酒吧。”
都到了什剎海,怎麽能不去酒吧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在一起後——
陸緘:叫聲好聽的。
蘇亦: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