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浪跡天涯
焦和玉這人一向活得随性,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脅,要不然他也不會明知道噬心蠱會發作也反複試探自己的承受底線。這家夥憑什麽這麽理所當然地威脅他?
當然,客觀來說,魔尊陛下從哪方面來講都可以威脅他,畢竟魔尊陛下無論實力還是地位都遠高于他。
這個認知讓焦和玉更生氣了。
“你怎麽知道我不想親。”焦和玉覺得下巴被魔尊陛下捏得有點疼,不服氣地紅着眼睛和魔尊陛下杠了起來,“我又不是沒親過,真正喜歡一個人,哪怕是他變成了屍體也會繼續喜歡。”
焦和玉眼睛紅紅的,說的話也不似作僞,看起來仿佛真的在懷念着什麽人。
魔尊陛下本來只是想警告一下焦和玉,聽到焦和玉的話後臉色頓時冷了下去,渾身的氣息也變得冰冷至極,他眼瞳之中的猩紅越發深邃,宛如淬着血一般森冷可怖。
焦和玉的喜歡不值錢,估計遇到誰他都能滿嘴甜言蜜語,他這樣的家夥怎麽會有真心,簡直可笑。
魔尊陛下松開焦和玉的下巴,重新環扣住焦和玉的腰:“惹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乖乖任你蹂躏,對我也沒有好處啊。”焦和玉張開腿改為跨坐在魔尊陛下腿上,感受着魔尊陛下身上溫熱的氣息。有噬心蠱在,他們的身體永遠屬于最适合雙修的情況,即便是冷靜自持的魔尊陛下,也會控制不住地受他吸引。他仰起頭看着魔尊陛下冷若冰霜的俊臉,“恕我直言,您的吻技太差了,比遲霄仙君都差,我還以為遲霄仙君那個老處男已經很差勁——唔——”
焦和玉話沒說完,嘴巴又被人堵上了。
魔尊陛下毫不憐惜地蹂躏着他的唇舌。
焦和玉總有本事挑起他的怒火,明明菟絲花一樣被他困在懷裏,還敢提起他與其他男人接吻的事。
也許真該把這人關起來,讓他再也見不到任何人,這樣他才會乖乖聽話。
魔尊陛下把人親得無力再反抗,抱着人回了寝宮,接下來幾日都沒有人再見到他們的蹤影。
直至魔王陛下派出去的人回來彙報進展,魔王陛下才終于在人前露臉。
因為魔王陛下給的行動方案分工明确、目标也十分明确,衆人把青谷城之事辦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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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谷宗宗主當然是不願意露臉的,不過這難不倒魔宗之人,他們最擅長的就是邪術,很容易就感應到青谷宗宗主的方位,把人強行挖了出來。他們當衆把證據甩了出去,再把青谷宗宗主靠邪術修得的修為廢了,青谷宗宗主頓時便原形畢露。
原來青谷宗宗主本是風姿卓絕之人,可是天賦一直平平,多虧了青谷宗上下對他推崇有加,宗主之位才沒有換人來當。
可就在幾年前,青谷宗宗主的師弟被季辰仙君看上了,修為飛速提升,給了青谷宗不少幫助,贏得青谷宗上下一致推崇。
這讓青谷宗宗主心态失衡了,他一沒有天賦,二沒有貴人相助,只能十年如一日地給青谷城那些普通修士施點小恩小惠穩固自己的地位,老天為什麽那麽不公平?
人一旦生了惡念,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得到那麽一門以童男童女心髒來修煉的邪法,青谷宗宗主很快便愛上了走捷徑的感覺。他把事情推鍋給魔宗左護法,原因很簡單,魔宗之人從不在意名聲這東西,外面的人說他們幹了什麽天下的壞事他們都照單全收!
這些事和魔尊陛下預料之中相差無幾,他耐心地看起了下屬們交回來的卷宗,看看他們有沒有處置不當、可以改進的地方。
另一邊,焦和玉緩緩睜開了眼。
焦和玉倚着枕頭判斷着自己的方位,有噬心蠱在,又深知男人的劣根性,他很容易就挑動了魔尊陛下。
只是他的身體就十分敏感,別人一分疼,他能感知十分,再加上魔尊陛下技術确實不怎麽樣,還比他想象中蠻橫兇殘,這幾天幾夜對他而言就是漫長的折磨。
不過好處還是有的,至少他身上的噬心蠱算是被喂飽了,一年半載估計不會再發作,即使發作也不會太疼,應該在他的忍受範圍之內。
焦和玉見外面守備并不森嚴,合眼運轉體內的魔氣,掃除了身體上殘存的疼痛。他給自己加了個隐身訣,輕松自如地溜出了魔尊陛下的寝殿。
到了外頭,那就是天高海闊任翺翔了。
焦和玉神清氣爽地溜達回自己住處,找到了這段時間安安分分閉門不出的長霄。
長霄見到突然出現的焦和玉,有許多話想問,卻又不知該問什麽。他見焦和玉心情很不錯,眉眼都舒展開了,不由想到那日冷着臉把焦和玉抱走的魔尊陛下。
這人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焦和玉見長霄定定地看着自己,心情頗好地說:“你要不要跟我浪跡天涯去?”
焦和玉特意繞回來,其實是想看看長霄會不會左右為難,畢竟長霄可是遲霄仙君煞費苦心弄的分身,他卧薪嘗膽地待在魔宗,連自己的肉體都出賣過了,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想做。
現在他這個名義上的“雇主”說要帶他離開魔宗,他是跟着走還是不跟着走呢?
長霄聞言在紙上寫道:“你要離開魔宗?”
“對啊。”焦和玉信口胡扯,“我們前任陛下太壞了,在我身上下了毒,讓我不得不乖乖為魔宗賣命。現在我拿到解藥了,大概可以管個一年半載,所以我要去實現我的心願了!”
長霄本想問“你拿到的是噬心蠱的解藥嗎?那解藥到底是什麽”,可話到嘴邊他又意識到自己只是“長霄”,沒法把關于噬心蠱的問題問出口。
長霄寫出自己的疑問:“你是魔宗左護法,想去哪裏去不了?”實現心願什麽的,太扯淡了。
“當然去不了。”焦和玉唉聲嘆氣,“你不知道外面有個嫉惡如仇的遲霄仙君,我和他沒仇沒怨的,他一出現就把我抓了,動不動就威脅要廢了我修為,你說我怎麽敢随随便便到外面去?”
長霄默然,不知該怎麽接話。
焦和玉又和長霄編自己的身世:“我實話和你說吧,我其實不是天生的魔族,一直想要回家去看看。可仙魔殊途,我身為魔宗左護法,即使回去了又能如何?所以我一直想擺脫魔宗左護法的身份,做回一個普通人,這樣我就可以安心地回家去了。”
長霄倏然盯着焦和玉看。
焦和玉眨巴一下眼,無辜地與長霄對視:“有哪裏不對嗎?”
長霄寫道:“你記得你家在哪裏嗎?”
焦和玉從長霄略帶點緊張的表情裏讀出了點異樣,他按兵不動地笑了笑,說道:“我的家鄉啊,我也記不太清了,只知道那裏有個開滿杏花的山坡,到處找找應該能找到的吧。”他又和長霄科普起來,“我聽說杏花性淫,可能我出生在開滿杏花的地方,所以我特別容易見色起意。”
說起見色起意來,他還坦坦蕩蕩的,一點都沒有害臊的意思。
長霄已經從剛才一閃而過的猜測裏緩過神來,他記憶之中并沒有什麽開滿杏花的山坡,焦和玉既然能準确說出他的家鄉在哪,應該不是他要尋找的那個孩子。
在确定這一點的那一瞬間,長霄發現自己的心情是輕松的,輕松得那麽莫名其妙又那麽理所當然。
如果焦和玉當真是他要尋找的那個孩子,他不知以後該如何面對焦和玉。
哪怕焦和玉以前也口口聲聲喊他“霄叔叔”,還整天說他太老了,他也從來沒放在心上,并不覺得他們之間的年齡差有多大。
可焦和玉若是故人之子,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照現在這種情況,他繼續留在魔宗應該也查不到更多線索,畢竟他是焦和玉“雇傭”的,焦和玉都走了,他再留下就太顯眼了,還不如另找機會繼續深查,或者将來直接與魔尊交涉也可以。
長霄緩緩寫出自己的答複:“我跟你走。”
“那我們趕緊走。”焦和玉笑眯眯地說道,“再不走的話要來不及了哦,要是我們陛下抓住我們,會把你當奸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