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悲傷之始

“啪嗒“一聲,辦公室的門幾乎是被人用力踹開,看着搖擺着身姿走進來的女人,戚少臉上泛起笑容,“速度夠快的啊。”

蘇薇在旁邊的沙發上躺下,踢了腳上的高跟鞋,伸手撫上額頭,閉着眼睛說,“累死我了,我男人都挂了,不快能行嗎?”

戚少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什麽時候這麽關心你男人了?”

“少來,”蘇薇坐起來,看着戚少,“什麽樣的女人?”

知道她問的是誰,戚少就是裝不知道,“哪個女人?”

看他那欠揍的模樣,蘇薇随手操起身邊的抱枕砸了過去,“還裝,搶我男人的女人。”

躲過砸過來的抱枕,伸手抱頭往後靠進沙發裏,戚少悠哉地看着她,“你應該去你問你男人。”

蘇薇橫了他一眼,起身穿上鞋子,“不說拉倒,好戲你自己看,姑奶奶現在就回美國。”

“急什麽?”戚少伸手拉她坐下,“戲沒開始,主角怎麽可以退場。”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來。”戚少喊了一聲。

助理林風拿着一個文件夾走進來,遞給戚少,“戚少,你要的資料。”

接過文件夾,戚少翻着文件夾裏的幾頁紙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揚,這個男人,越是他笑的時候就是越危險的時候,可憐了那個女人。

将手裏的文件遞給蘇薇,“你男人的女人。”戚少笑得意味深長。

蘇薇接過來翻着看了幾眼,随手往邊上一扔,“就這麽個庸俗的女人,黎克他少了哪根筋,看上這麽個貨色,興趣都沒了。”

“打算怎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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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對眼一笑,這時候,無需語言,對方的心思就猜到了。

從游輪回來後,安安一下子就身體垮了,可能是之前神經繃得太緊,又泡了海水受了涼,一整天都在發高燒,她沒有告訴黎克,不想讓他為自己分神。本來還想着找什麽借口晚上不見他的,現在他自己打來電話說有事,不是正好。

“晚上有個會議,今天不能去陪你吃晚飯了,早點休息。”

挂了電話,安安将手機遞給齊英,笑了笑,“還是你最好。”

齊英将手機放到床頭,替她掖好被子,伸手在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還是有些燙,昨天到底出了什麽事?好端端的一個人給他帶出去,回來給整成這副模樣。別讓我見到他,否則看我不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中午接到安安電話趕過來的時候,齊英吓了一跳,安安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打擺子,裹着厚厚的被子還在發抖,整個臉色慘白,滿身都是冷汗。趕緊打車把她送到醫院,吃了藥,挂了水,這才慢慢好轉。

“你幹嘛不告訴他?”齊英收拾好旁邊的床位,準備在這過夜陪她。

安安苦澀地笑了笑,昨天的事情讓黎克也很難過,不想再讓他為自己操太多的心,“他還有很多事要忙,我這不是有你嘛,不趁這種時候使喚你,還有什麽機會能讓你齊大小姐給我端茶倒水。”

知道她不想說,齊英也沒再多問。

嘈雜的酒吧裏湧動着各式各樣的欲望。蘇薇身段一軟,靠進黎克懷裏,将手裏的酒杯遞到他嘴邊,嬌笑着,“怎麽沒把你的小女朋友帶過來,讓我也開開眼。”

黎克就着她的手勢喝完了杯裏的酒,在她臉上啜了一口,“她哪裏有資格入你的法眼。”經過一夜,黎克想明白了,也許此刻對安安刻意的疏遠或許能拉開戚少他們對她的關注,才能更好地保護她。

蘇薇嬌笑着扭動身體,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一場火辣辣的表演就開始了。旁邊也沒人阻止,在他們的世界裏,這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終于在場面失控前,蘇薇離開了他的唇,嬌喘着趴在他胸口。

有一個身影站在門口,将這一幕盡收眼底,在她倒下之前,齊英伸手扶住了她,“安安。”

面對門口方向坐着的戚少,早就看到了站在那的人,眼底噙着笑意,看她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看她身體搖搖晃晃即将倒下的瞬間被身後的女人扶住。

“看來有人被這麽香豔的場面給震撼到了。”戚少說得意味深長。

蘇薇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看來主角到場了,好戲開始了。

黎克順着戚少的眼光,側身轉頭看向門口,安安站在那裏,就那麽靜靜地看着他,眼裏滿是失望。一把推開靠在身上的蘇薇,黎克起身,卻被蘇薇拉住,“這麽着急。”

安安推開扶着自己的齊英,一步一步穩穩地走過去,既然是來看戲,何不遂了某些人的願。

“看來這個會議非同一般。”安安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

“你聽我解釋。”黎克起身,伸手去牽她的手,安安避開了。

“繼續開你的會吧,偷吃可以,但請記得洗掉這滿嘴的腥味。”說完,安安轉身離開。

“你聽我說。”黎克伸手要抓住安安的手臂,被齊英擋開了。

“放手,沒想到你這麽無恥。”齊英扶着安安離開。

黎克要跟上去,郝揚和楚闵兩個男人擋在他前面,“坐回去。”回頭看向戚少,對方向他舉起手裏的酒杯,酒吧太吵,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但從嘴型可以看出他說的兩個字,“真心。”似乎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黎克憤怒地看向蘇薇,“你也知道?你故意的。”

沉默是最肯定的回答。

黎克轉身對擋在面前的兩個人說到,“讓開。”

兩個人沒有動,直到戚少示意,他們才讓開。

黎克追出去時,已經沒有了安安的身影,他撥打她的電話,關機,一路飙車趕到她家樓下,擡頭看了眼,沒亮燈。黎克沖上樓,不停的按門鈴,就是沒有人回應,他用力捶打着鐵門,“安安,你開開門,聽我解釋。”

動靜太大,隔壁的人家被吵醒,有個男人開門探出頭,“發什麽神經,大半夜的瞎吵什麽。”

“滾回去睡你的覺。”黎克本就心急火大,一聲怒吼,男人吓得縮回了頭,關了門。

黎克沒再捶門,他在門口壓低聲音喊到,“安安,你開門。”門內一直沒有動靜,黎克靠着門坐在了地上,一晚上就這麽等過去了。

早上還是沒有等到安安出來,黎克再次撥了她的電話,接通了,卻不是安安的聲音。

“你還有臉打電話過來。”電話一接通,齊英就開罵。

“讓安安接電話。”

黎克聽到安安的聲音,“齊英,把電話給我。”

“喂,是我。”安安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聽得黎克心裏一緊。

“你在哪?”

“她在人民醫院,都是拜你所賜,混蛋。”齊英搶過安安手裏的電話,罵完就挂了。

當黎克趕到醫院時,護士正在給安安換藥水,針紮進她手背的那一刻,看到她眉頭皺了一下,不由得對着護士喊到,“你輕點。”

護士小姐橫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貼好膠帶,收拾好東西,推着車往外走。

黎克對站在床邊的齊英說,“你也出去。”

瞧他那樣,完全沒半點內疚,看着他,齊英心裏就來火,剛想發作,安安拉了拉她,“你先回去吧,挂完這瓶水就沒事了。”

嘴唇嚅動,齊英還想說什麽,黎克強制性地把她推到門外,“回去。”随手關上了門。

“安安,我在外面,有什麽事,你就大聲喊,知道嗎?”齊英隔着門喊到。

安安只得苦笑,黎克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握起她紮針的手,眼裏滿是疼惜,“疼嗎?”

“不會。”安安搖了搖頭,比起心上的疼,這點痛不算什麽。

“不要生病,好嗎”黎克溫柔地摟過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下巴擱在她頭頂輕輕摩挲,“你疼的話,我的心更疼。”

靠在他懷裏,安安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就那麽靜靜地靠着,誰也沒有提昨晚的事情。

在門外等了半天,沒聽見任何動靜,齊英慢慢地扭動門把,打開門,看到他們倆就那樣相互依偎着靠在床頭,那畫面極其的和諧,如果不是地方不對,這是多麽唯美的一副畫面。雖然對他們的感情不太了解,但至少能感覺到他們彼此的真心。不知這份愛能維持多久,昨晚的那一幕不是偶然,自己這個局外人都看得明白,何況安安自己。早猜到黎克不是等閑之輩,但是似乎還是超過了自己的想像。昨晚還在發着高燒的安安被突然闖入的兩個彪形大漢強行帶走時,醫院的保安都是刻意回避,視而不見,當時自己腿都在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鼓起勇氣跟上去,随後進入的高級會所,會所裏見到的一幕幕,齊英如今回憶起來,還是心有餘悸,安安到底愛上了一個怎樣的人,闖進了一個怎樣的圈。

輕輕地關上門,齊英轉身離開了醫院,如果這一切安安認為值得,那就讓她堅守這份愛吧。

注意到慢慢阖上的門,黎克眼裏一絲了然,微微笑了笑。

“往後還會有很多的困難,你能一直相信我,陪着我嗎?”黎克知道以後的路可能會有很多阻礙,會走得更加艱難,他需要安安給他勇氣,陪他一起走下去。

“我不會承諾永遠,但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不會離開你。”安安不相信永遠,那樣顯得太假。可是她沒想到往後的路會是那麽艱難,直到被逼到絕路,選擇離開的是自己。

當彙報的人離開,靠在沙發上的戚少看了眼對面的蘇薇,“這一次你的男人似乎陷得很深啊。”

“作為好朋友,你是不是得拉他一把。”蘇薇不緊不慢地說,“不過,女人留給我。真是大意了,竟然讓個平庸的貨色占了上風,誰是貓,誰是魚,這滿嘴的腥味來自誰,還不好說呢?”

看着不急不躁的蘇薇,顯然昨晚安安的話刺激到了面前的這個女人,她的驕傲和跋扈有時連自己都讓她三分,戚少嘴角上揚,又是那種琢磨不定的笑容,“恐怕有人已經搶先了。”

彼此都是這圈子裏混出來的人精,蘇薇當然明白是什麽人搶在了自己前面,看來棒打鴛鴦的戲碼已經上演。

“走吧,再不走,好戲就結束了。”蘇薇起身走向門外,戚少也起身跟了出去,順手還提上了蘇薇的包,這個女人,到哪都得伺候着。

黎克陪着安安從醫院出來,走向停車場,有人将車停在了他們面前,車上下來四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将他們圍住,其中一人畢恭畢敬地說,“少爺,老爺讓我們接你回去。”

該來的終究會來,“讓開。”黎克牽着安安的手要離開,但是圍着的人絲毫沒有讓步。

“送她回去後,我自己會去找他,給我讓開。”

圍着的人依舊沒有移動,“老爺吩咐帶瞿小姐一起回去。”

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這一幕遲早會出現,黎克有過很多種的設想,但如今真的需要面對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沒有準備好,看來躲是躲不過的,硬着頭皮上吧。

黎克轉頭看向安安,苦笑着問她,“你怕嗎?”

說不怕是騙人的,但是自己的退縮只會讓他更加的不安,安安擠出笑容,故作輕松地說:“你爸又不能把我給吃了,有什麽好怕的。”

黎克很清楚她是故意裝出輕松地樣子,是不想讓自己擔心,牽緊了她的手,“走吧,有我在,要吃也先吃我。”

電視劇裏上演過無數次的橋段,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了狗血苦情劇的灰姑娘,但安安心裏明白自己永遠也成不了灰姑娘,因為沒有南瓜馬車,沒有水晶鞋,沒有故事裏惡毒的繼母,卻有殘暴的國王,而王子似乎還羽翼未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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