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路可退的懸崖

安安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讓人這樣打扮自己,根本猜不到他的想法,也不想去猜,只是被動地一步步跟着他。直到跟着他來到一棟燈火輝煌的別墅,看到門口的照片,才明白一切。他竟然帶自己來參加黎克和蘇薇的訂婚宴,這個人的心是有多狠,有多殘忍,安安猜不到,她只想離開,躲在最最黑暗的角落裏狠狠哭一場。

戚少轉頭看向站在照片面前面色蒼白的安安,對此刻她所顯露出來的情緒,他很是滿意,憤怒、委屈、傷心、無助、還有痛苦和絕望。這只是剛剛開始,進去後才是重頭戲。他拉起安安的手挽上自己的手臂,拖着她進入了大廳。

在他們進來的瞬間,已經到場的賓客都将目光集中了過來,會場變得安靜,黎克看到安安進來的那一刻,血液就已經沸騰了,大跨步走過去攔在戚少面前,“紹榮,是不是太過分了?”

蘇薇緊跟着也追了過來,拉住黎克的手臂,“黎克,這不關你的事。”轉頭對戚少說到,“你既然帶她來了,就把人給我看好了,要是毀了我的訂婚宴,我饒不了你。”

“你是不是早知道?”黎克轉頭問蘇薇。

這次黎克真的冤枉了蘇薇,不過她不想解釋,“不管我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你只要心裏清楚她現在是跟你不相關的人,既然紹榮帶她來,那就是我們的客人,你不應該這樣待客。”她輕輕地貼到黎克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不想她有事,勸你一句,別惹怒紹榮,上次的教訓你應該還記得。”

黎克心有不甘,卻也不能輕舉妄動,戚少帶安安過來明顯是別有用心,如果真的鬧出事來,受傷的只會是安安。戚少看到黎克臉上隐忍的表情,表面上笑了笑,“恭喜。”

這時黎老爺子也走了過來,當然他也看到了戚少身邊的安安,心裏雖然有些不痛快,但沒有表現在臉上,依舊笑着跟他打招呼,“紹榮,你來啦。”

戚少面帶微笑,“伯父,恭喜啊。”

黎老爺子始終沒有擡眼看安安,只是笑着跟戚少說,“紹榮,今天長輩都過來了,你跟我一起過去打聲招呼,黎克,你也一起過來。”

“好啊。”戚少說完直接跟黎老爺子走了,蘇薇也拖着黎克走了。

安安一個人被留在原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撕開一道道傷口,痛到全身都麻木,想流淚卻已經流不出來,淚水早就幹了,此時此刻,她只想趕緊逃離這裏,她無法承受那一道道異樣的眼光,還有漸漸傳到耳邊的那些竊竊私語,她轉身強迫自己挪動步子往外走,到門口時卻被戚少的助理林風攔住。

“瞿小姐,你要去哪?”

“我想出去透透氣。”

林風依舊攔着,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打算。

安安懇求他,“拜托你讓開,讓我出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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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看了一眼戚少的方向,依舊不讓開。戚少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把安安帶過去,“瞿小姐,戚少在找你,請。”

安安僵持在原地,不肯轉身,林風再次做出請的手勢,“瞿小姐,請。”安安依舊不動。

“跟我上樓。”此時戚少已經走到了安安身後,拉過她的手,拖着她往樓上走去。安安用力想要掙脫,戚少卻越抓越緊,安安手腕被他抓得生疼。

大廳裏的人投過來好奇的目光,當然其中也有些人知道一點點內幕的人純粹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态。

拐過樓梯,走到一個隔絕樓下視線的位置,戚少就甩開了安安的手,使勁捏住安安的下巴,“今天帶來你過來,就是想讓黎克明白他所說的真心到底有多真,看他能不能将那份所謂的真心堅持到最後,”他将安安拖到欄杆邊上,指着在招呼賓客的黎克對她說,“你們不是愛的死去活來嗎?好啊,現在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把黎克從這個大廳帶出去,從你們走出大門的下一秒開始,我再也不找你麻煩,而且也不會讓誰找你麻煩。”

聽着他的胡言亂語,安安只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瘋子,費盡心機逼自己離開黎克的人有他一個,此刻卻反過來逼着自己回到黎克身邊,把一切掰回原點,那之前經歷地荒唐無語的一切又算什麽,如果自己真的跟黎克離開,那麽從走出去的那一秒開始,相信一切只會變得更糟,會有更多的人因為自己受到傷害。安安壓抑着內心的憤怒,甩開他的手,“你是個瘋子,在你的眼裏,像我這樣的平凡人是不是可以随意拿來揉捏的玩具,我們的感情是不是随意可以拿來消遣的笑話,把別人的人生當成游戲來玩耍,是不是讓你特有成就感,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有錢,有權,所有人就只能按着你制定的步驟來走。你毀了我的一切,然後又告訴我,一切重頭開始。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的成全?你把人都當成什麽了?”

游戲已經玩膩了,再玩下去自己就要後悔了,最後給她這麽好機會,沒想到聽到的是這樣一番質問,看來想做好人也沒人領情,戚少轉身下樓,對等在樓梯邊的林風交代了一聲,“帶她去車上等着。”

“是,”林風立馬上樓,“瞿小姐,戚少讓你去車上等着,請跟我走吧。”

安安跟在他身後下樓,繞過人群往大廳外走去,猝不及防撞到了一個人,黎克擋在了她前面,“你去哪?他對你做了什麽?你為什麽會跟着他來這?是不是他逼你的?”

看着眼前的黎克,分開兩個多月,刻意忘卻的記憶再次撲面而來,事已至此,他何必還要這樣來關心自己,安安本就麻木的神經再次抽搐,頭疼得要炸開,她沒有回答黎克的問題,側身繞過他要離開,黎克卻伸手拉住了她,“回答我。”

他們倆的争執已經引來了異樣的目光,在他們身後幾步之遙,戚少靠近蘇薇耳邊,“看到了吧,他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得到他的人又有什麽用,跟我走吧,游戲結束了。”

蘇薇抿了抿嘴,“我從來沒有把這段感情當作游戲。得到得不到又怎樣,人是活的,心是死的,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沒有人覺察到戚少的臉上閃過一絲狠絕,他手裏的酒杯已經開裂。

安安抽出自己被黎克抓着的手臂,“我只想離開此地,他對我做過什麽,你心裏比我更清楚,沒錯,我今天來這,是他讓我來的,他竟然答應讓我帶你走,可笑吧?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了,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所有的回答,黎克只聽清了最重要的一句話,“他竟然答應讓我帶你走。”他拉住離開的安安,“我跟你走。”

這句話喊出來,整個大廳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如果能夠堅持,當初就不會放手。“啪,”安安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朝他吼道,“你該清醒了吧。”吼完就沖了出去。黎克要追出去,被身旁的林風攔住了,“黎少,訂婚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一切終究要結束了。在車裏足足等了四個小時,安安差點都睡着了,戚少被林風攙扶出來,剛一上車,安安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頓時一陣反胃。

看到安安皺眉,一臉厭惡的樣子,戚少伸手捏住了安安的下巴,暗暗用力,“為什麽不聽話?怎麽?覺得我惡心嗎?為什麽皺眉?我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不知好歹,裝模作樣的女人。”說完手上用力一甩。

安安被甩得往前一傾,整個人朝前面的座椅撞上去,本能的伸手一撐,緩解了一下身體前傾的幅度,才至于沒有撞得很重,只是左手腕有些痛,好像扭到了。

“去鼎城。”戚少含糊地吩咐了一聲,車子很快駛了出去,之後戚少沒有再動安安,靠在座位上,閉着眼睛,安安以為他睡着了,身體往邊上移了移,緊貼着車門坐着。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拒絕了。”閉着眼睛的戚少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話,安安吓出一身冷汗。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鼎城樓下,林風扶着戚少下車,之後就把他交給了安安,自己将車開去停車場。戚少整個人都靠到了安安身上,安安費力地攙扶着,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胃裏又是一陣翻滾。

“今天你得把黎克欠我的,統統還給我。跟我上樓。”戚少整個人依靠在安安肩上,搖搖晃晃,強制性地摟着她走向電梯。

安安心裏極度的不舒服,也無比的害怕,但是她明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筆交易遲早都要兌現的,不然他會從你身上拿走更多更多。

當安安被拖着進入電梯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大門外一道怨恨的視線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林風停好車回來的時候,看到站在大門外的佳佳,很是意外,“瞿小姐,你怎麽這?”

佳佳回頭看向他,滿臉淚水,“你告訴我,是我看錯了,剛剛上去的那個人不是我姐。”見對方沉默,佳佳再也無法騙自己,她轉身傷心欲絕地離開。“騙子,瞿安安,你這個全世界最大的騙子,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安安被戚少帶到了鼎城的頂樓 ,整個樓層一半是他的辦公區域,一半是他的私人領域。一進門,戚少就粗暴地将她甩倒在了沙發上,欺身壓了上去,安安來不及尖叫,嘴就被他封住了,安安拼命伸手想要推開他,可是始終力氣不如他,反而被他束縛了雙手,之前扭傷的手腕被他鉗制着,疼得更厲害,安安的嘴唇也被他咬破,混合着血腥味,他撬開她緊閉的雙唇,瘋狂地吸吮着她的芳香。

疼痛反而讓安安變得平靜,她不再反抗,因為即使掙紮也是徒勞,只會把自己弄得更狼狽。

她的妥協更加激起了戚少的憤怒,他用力撕碎她身上的禮服,也許是酒精的緣故,他竟然将心底的話吐了出來,“為什麽你們都選擇他?為什麽偏偏是黎克?我哪一樣比不過黎克,憑什麽你們一個個都只選擇他?只愛他?為什麽?”他已經失去理智,既然黎克奪走了自己最珍貴的,那麽自己就要毀掉他最在乎的,他将所有的恨,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甘,統統發洩在面前的這個女人身上。當他進入安安身體的那一剎那,戚少自己也呆住了,連酒都醒了一半,“你不是黎克的女人,黎克沒有碰過你。”

此刻的安安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她沉默,她憤怒,她羞愧,只能選擇将自己的意識放逐,讓身體成為一具空殼,只有這樣才不至于那麽痛恨自己。

安安的沉默就是肯定的回答,戚少大聲笑出來,“哈哈哈,黎克看來真的是愛你,跟你在一起那麽久,竟然還讓你守身如玉,既然這樣,我要是不好好待你都對不住他的真心了,你說對不對?”

即使身下的人沒有任何的回應,戚少依舊将所有的憤怒和欲望發洩在她身上。等一切結束,他在安安身邊靜靜睡去,而安安一直睜着眼睛盯着頭頂的星空,真希望一覺醒來就是世界末日,把所有的一切都毀了,再也沒有痛苦,再也沒有眼淚。

包裏的手機一直在振動,響了幾次,終于停了,然後“叮”的一聲,短信來了。安安努力支撐起自己疼痛的身體,滑下床,穿上已經被扯爛的禮服,撿起地上的手提包,翻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短信,瞬間整個人癱倒在地,臉上全無血色。

戚少是被床頭的電話鈴聲吵醒的,電話接起來就聽到林風的聲音,“戚少,瞿佳佳小姐跳樓自殺,剛剛醫院已經宣布死亡。”瞬間戚少整個人就清醒了,轉頭看向自己的旁邊,人不在,再看看四周,她的手提包還在地上,聽到浴室傳來水流的聲音,他頓時舒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先過去處理,我馬上就到。”

挂了電話,戚少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趕快出來,馬上去醫院,你妹妹出事了。”沒有人應答,裏面只有水流聲,戚少又敲了一次,“聽到沒有?你妹妹出事了。”依舊只有水流聲。戚少立馬覺得不對勁,打開浴室門的一瞬間,映入眼裏的是觸目驚心的紅色,安安就那麽坐在淋浴蓬頭下,靠着牆壁,靜靜地睡着了,只是她身下觸目驚心的一片紅色在揭示着她生命的流失。戚少這一刻終于害怕了,突然間心髒好像被人用鐵錘狠狠砸碎,痛得無法呼吸。

安安醒來的時候,只看到滿眼的白色,手腕上的疼痛提醒她,自己還活着。這間病房裏除了自己和身下躺着的床,就只剩下輸液瓶,再無其他。自從醒來後,安安就沒開口說過一個字,也沒有人跟她說過一個字,有位年輕的男醫生每天會過來查看她的病情,還有位護士會按時來給她換藥,只是他們都沒開口說過一個字。安安就那麽靜靜躺着,等待着時間的流逝。醒來後的第五天,護士來換藥的時候,發現床鋪已經空了,而那位病人再也沒有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網速不給力,差點崩潰,堅持一天一更,請各位親愛的多多支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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