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愛情的輸贏

戚家大宅,老爺子和林秘書在花園下象棋。

盯着棋盤,老爺子不經意地提了一句,“國平,你去一趟廈門。”

“好的。”林秘書簡單地應答,心裏清楚是怎麽一回事,這一次,似乎那孩子已經有些動搖了。

“明天先讓欣怡到家裏來一趟,在那之後你再動身。”老爺子吩咐了一句。

“好的。”

戚家書房,陳欣怡和戚老爺子面對面坐在書桌的兩邊。

“孩子,我能保證給你的,只有戚家長媳的地位和榮耀,其他的什麽也不能給你承諾,愛情要靠你自己去争取。如果你能接受這場婚姻,那麽等紹榮回來,我馬上安排你們訂婚。你要是接受不了,我會去跟你父親說清楚。你自己選擇,結果當然也由你自己承擔。”戚老爺子不喜歡繞圈子,直話直說,雖然這樣的話對面前這個自己視若親生女兒的孩子有些殘忍。

陳欣怡沉默片刻,“我同意。”這場婚姻是場賭注,贏了固然好,輸了就是失去整個世界,想起自己在母親墓碑前說過的話,母親,用我的一生去賭您的一世,這樣值得嗎?

“好,那你先回去,至于紹榮,今天就會派人去接他回來,這個月底就舉辦訂婚宴。”不管是生意場上,還是生活中,戚老爺子都喜歡速戰速決的戰略。

陳欣怡起身,“伯父,我先走了。”

等陳欣怡出去,林秘書走了進來。

“去帶他回來吧,順便去看一下那個孩子,跟她道個歉,畢竟是紹榮毀了她的一切。”老爺子吩咐了一句。

林秘書躬身退了出去。

安安把孩子們哄睡着後,退出休息室,輕輕帶上門,推着輪椅走向辦公室,看到有位老人家站在辦公室門口,“您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林秘書對面前的這個女孩有一絲惋惜,她本是最好的年紀,可以自由地飛翔,卻被人生生折斷了翅膀。他對安安笑了笑,“瞿小姐,我能跟你聊聊嗎?”

安安很是詫異,對于面前的這位老人家,自己完全沒有印象,“您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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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林秘書回答,那份肯定和從容,竟讓人無從懷疑。

安安稍稍遲疑了一下,“您進來坐吧。”推開辦公室的門,将林秘書請進去。“請坐。”

“謝謝。”林秘書在木制沙發上坐下,環視了一下辦公室的環境。

安安移動到飲水機邊上倒了杯白開水遞到他面前,“請喝水。”

“謝謝。”林秘書客氣地道了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等他放下水杯,安安問到,“不好意思,我對您沒有一點印象,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麽事?”

林秘書将水杯放回茶幾上,“我是紹榮父親的秘書,敝姓林。”

安安聽得一頭霧水,“不好意思,您說的紹榮,是哪一位?”

看安安一臉茫然,林秘書恍然大悟,“哦,我忘了,你們這些年輕的孩子都叫他戚少,紹榮就是你們口中的戚少。”

這下安安更懵了,隐隐有些不安,戚少,戚少的父親,戚少的父親的秘書,現在這是什麽情況,“您是戚少父親的秘書?”

“是的。”林秘書點點頭,表示肯定。

“您怎麽會來這兒找我?”安安問到,語氣稍有些不安。

“是董事長,也就是戚少的父親,他讓我過來的,讓我替他向瞿小姐轉達一份歉意。”林秘書很誠懇地說到,“瞿小姐,對不起。”

對安安來說沖擊實在太大,一時消化不了,睜大眼睛,張嘴結結巴巴地說到,“為,為,為什,為什麽?”

“瞿小姐,有些事情你本身更清楚,我就不必再多說,你只需要接受這份歉意就可以了。”林秘書掏出自己的名片遞到安安面前,“以後如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可以打這個電話,我會盡力幫你解決。”

安安垂着眼盯着面前的名片,沒有伸手接過,“不用了,我想我們不會再有下一次見面了。”

林秘書将名片放到茶幾上,站起身,“那我就先告辭了,謝謝你的白開水。”

“慢走。”安安的思緒已經混亂,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複雜。

林秘書走後,安安一直盯着茶幾上的名片發呆,喬媽媽和另一個老師進來的時候看她一動不動,以為她出什麽事了,喬媽媽走到她旁邊,搖了搖她的肩膀,“安安,你怎麽啦?”

安安回過神,“你們來啦?”趕緊伸手拿過茶幾上的名片,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看她慌慌張張的神情,喬媽媽覺得有些奇怪,但看安安的樣子,也不打算多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這孩子,一動不動,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吓我一跳。”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事情,有些走神。”安安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只得用尴尬來掩飾慌亂。

看到桌上的水杯,一起進來的另外一個老師問了一句,“有客人來了嗎?”

“嗯。”安安簡單應了一聲。

“誰呀?”那位老師又問了一句。

“一個無關重要的人。”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安安移動輪椅,“我去看看孩子們。”

從幼兒園出來,林秘書直接去了廈門分公司。對于他的到來,戚少沒有覺得太意外,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

“想不到老頭子會派你過來?”

林秘書将手裏的機票放到辦公桌上,“這是明天上午十一點的飛機票。”

“小風,收起來。”戚少指了指桌上的機票,示意林風收起來。

“是。”林風恭恭敬敬地将機票收好。

“明天我會準時十點在機場等您。”說完,林秘書躬身告退。

“等等,”戚少好整以暇地看着林秘書,“林叔,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說清楚?”

林秘書盯着地面,不出聲。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關于訂婚的事,你可以轉告老頭子,他如果再這樣幹涉我的人生,那就請他滾回美國去,那兒有一票人等着他幹涉,至于我,就不用他操心了。”老爺子擅作主張将戚家長媳的位置許給陳欣怡這件事,觸碰到了戚少的底線,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老頭子這種獨裁的作風。

“這些話等明天回去,您可以自己親口跟董事長說,明天上午十點,我在機場等您。”林秘書在他們父子之間的夾縫中存活了這麽些年,有些太極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練就的。說完,開門走了出去。

指着關上的辦公室門,戚少對着林風咬牙切齒地說到,“遲早有天,我要拆了這把老骨頭。”

林風不敢吭聲,只在肚子裏腹诽,“這話都說了幾百遍了,要拆的話早拆完了。”

雖然對老爺子的獨斷專行很不滿,戚少內心還是有些畏懼的,從小跟老爺子就不親近,長大後父子間更是沒什麽話說,有些什麽事也都是林秘書在中間傳話,這次的事情,無論如何都得面對面解決。

去機場的路上,戚少讓司機在半道上轉去幼兒園的方向,在走之前,內心還是希望再見她一面。

到了幼兒園,戚少沒有找到安安,問辦公室裏的老師,“安安今天沒來嗎?”

“她跟園長一起去少年宮了。”

戚少怎麽也不會想到,十分鐘前,兩人乘坐的車子剛好擦身而過。但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安安跟喬媽媽去少年宮,主要是商量幼兒園的小朋友參加這次少年宮舉辦的文藝彙演的事情,給孩子們争取到好的表演機會。

對幼兒園的事情,安安沒有插手太多,全都交給喬媽媽做主,所以關于表演的事情也交給了老人家去商量,安安自己在少年宮裏慢慢閑逛。

陳子揚本來今天是送妹妹過來參加少年宮的書法培訓的,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自從上次不小心撞到她,就老是想起她的事情,偶爾會走過那條街,希望能再遇見她。對她,并不陌生,從母親和繼父的對話中聽到過她的名字很多次,瞿安安,她還有一個妹妹,瞿佳佳,繼父的女兒,兩年前自殺死了,而這位名義上的堂姐從來沒有跟瞿家有過來往,如果可以,估計她連瞿這個姓都希望抛棄掉,因為瞿家人帶給她的傷害實在太多。

安安注意到了面前的這位少年,他盯着自己至少看了一分鐘以上了,身邊的小女孩扯了好幾次他的衣袖,他都沒反應,最終小女孩只得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陳子揚手背一痛,回過神來,甩開小女孩,擡手看了看手背上的牙印,對着瞿思思吼道,“臭丫頭,你屬狗的。”

小女孩癟了癟嘴,朝他做了個鬼臉,“我本來就是屬狗的,誰讓你看美女看得走神,喊了你那麽多次都沒反應。”

看着這對可愛的兄妹,安安會心地笑了。

陳子揚臉一下子就紅了,覺得有些丢臉和尴尬,對安安說到,“不好意思,我妹妹亂說。我叫陳子揚。”

“我叫瞿思思。”旁邊的小女孩緊跟着也甜甜地自我介紹。

安安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叫什麽名字?”又問了一次小女孩。

“瞿思思,”小女孩甜甜地回答到,“漂亮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啊?”

這世界真是小,往往最不想遇上的,偏偏卻遇上了。記得那年佳佳很傷心地跑到自己面前,“姐,我爸又給我添了個妹妹,叫瞿思思,以後他再也不可能回這個家了。”安安擡頭看着張子揚,“你們是”

“對,她是我妹妹,瞿思思,是你的堂妹,嚴格來說,我也應該叫你一聲堂姐。瞿偉星是她爸爸,也是我繼父。”陳子揚倒是夠爽快,一口氣把關系給整理地清清楚楚。

生活就是這麽可笑,自己這個真正的瞿家人離開了瞿家,跟瞿家毫無關聯的外人倒成了瞿家人。安安盯着面前的小女孩仔細打量,想從她身上找出瞿家人的影子。

“思思,叫姐姐,這是你爸經常跟你提起的安安姐姐。”陳子揚拉了拉身邊的瞿思思。

“不用了,”安安出聲阻止,“我擔當不起,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移動輪椅,轉身離開。

瞿思思一臉懵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她就是安安姐姐嗎?”

陳子揚蹲下身,看着她,“是啊,我們去上課吧,不然要遲到了。”

經他一提醒,小丫頭才想起正事,一臉懊惱,“都是你啦?”

“好了,快走吧。”陳子揚牽起瞿思思的手朝書法教室走去,不時回過頭看了一下離去的輪椅上的背影。

喬媽媽談完事情出來,見到等在門口的安安的臉色不是很好,“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安安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無聊憋得慌。事情都談好了嗎?”

喬媽媽笑開了,“談好了,都談好了,咱們幼兒園到時候可以準備兩個節目,多一次登臺機會,多好。”

“那太好了,果然還是老将出馬,一個抵倆。”

“走吧,我們回去吧。”

回到幼兒園,安安聽說有人來找自己,仔細問了一下,猜到可能是戚少,他一大早來找自己,又想幹什麽?沒有留話,想必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安安沒再多想,轉身去和老師們商量文藝彙演的事情。

戚少回去後直接去了鼎城,沒有回戚家大宅,免得父子見到面又吵起來。當天晚上,他就去找了陳欣怡,倆人約在了西餐廳見面。

本來就不懂得憐香惜玉,更不想拖泥帶水,戚少幹脆單刀直入,劃清界限,“我不會和你訂婚,更不會和你結婚。”

原本他主動約自己出來,陳欣怡心裏還存有一絲欣喜,此刻一盆冷水澆下來,全身冰涼冰涼,握着刀叉的手一抖,努力強迫自己鎮定,“我們一定會訂婚。”

“我對你沒有感情。”戚少說得很直白,也不管會不會傷人。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就不會有。一個已經過世的人,就算你對她有再深的感情,終究比不過活着的人,感情是會變的,記憶也會被淡忘,失去的只能算作過去,我和你之間還有很長遠的将來,我不相信自己比不過一個已經入土的人,而你也無法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對我産生感情,時間可以證明一切。”陳欣怡第一次在他面前說這麽多的話,她不想放手,也不打算放手。

戚少被她的話說的有些懵,什麽已經過世的人,這女人在說什麽。

見他沒出聲,陳欣怡接着說,“兩年的時間已經夠你忘記她了,對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是太了解,也許她的自殺有你的責任,但事實已經成了那樣,你即使一直不肯放手,她終究是回不來了的,倒不如珍惜眼前的人。”

戚少終于忍無可忍,“你說的她到底是誰啊?”

“畫中的那個女人,是叫瞿佳佳吧。”陳欣怡答到。

“哼,”戚少覺得荒唐又好笑,“你還真的是不太了解我。”說着站起身,“等你真正了解我的時候,我們再談。”剛轉身他又回過頭說了一句,“忘了告訴你,畫中的那個人,根本不是瞿佳佳。”說完走出了西餐廳。

陳欣怡覺得被人狠狠敲了一記後腦勺,頭很暈,也很疼,那個女人,不是瞿佳佳,那她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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