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暴風雨的洗禮
老爺子将當天的報紙甩到戚少臉上,“你看看,都是你惹出來破事,現在你滿意了,趕緊給我振作起來,你自己惹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幾乎所有的新聞、報紙、還是網頁,頭條幾乎都是有關戚氏少東家那段錯綜複雜的密戀,瞿安安、瞿佳佳,這兩個名字也是如影随形,一同被世人所津津樂道。但是所有的報道都只有故事的前半部分,而故事的後半部分關于浪子回頭的故事卻只字未提。
而這些故事的主角都未現身,一個被軟禁在家,一個足不出戶,一個已經成為永遠不可能。然而記者是永遠不會放棄的,戚家大宅防衛森嚴,是不可能撈到新聞的,自然而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安安這兒。
當樓下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上來的時候,喬然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想像,這些天他哪兒也沒去,都陪着安安,盡量不讓她看電視,不讓她上網,給安安準備了厚厚的一疊書,還好安安沉浸到了書裏,暫時還未了解到所有的事情,但是記者的出現,讓喬然意識到這顆炸彈爆不爆只是時間的問題,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喬然收起桌上的筆記本,起身去開門,隔着門問到,“誰呀?”
“你好,請問瞿安安小姐在家嗎?”外面一個男人的聲音喊到,“瞿小姐,我想問您幾個問題,麻煩開開門,好嗎?”
喬然的怒火一下子燒起來,這些記者真的是太過分了,居然還找上門來了,喬然忍無可忍,對着門外吼道,“滾,都給我滾的遠遠的,再不滾,我就報警了。”
聽到喬然的怒吼,安安從卧室裏出來,“什麽事?你幹嘛發這麽大火?外面是誰啊?”
“沒什麽事,一些讨人厭的家夥,趕都趕不走。”喬然沒想到安安會出來,有一瞬間的慌亂。
安安顯然不相信他這麽拙劣的理由,她推着輪椅走向門口,“讓開。”
“這些記者都是胡說八道的,你不用理他們。”喬然攔在她前面。
安安相信自己的直覺,知道肯定有事,變得無比的嚴肅,“我說讓開。”
喬然堅持擋着,但接觸到安安的眼神,竟然有些畏懼,轉身退到一邊。安安打開房門,隔着鐵門,外面的記者不停的閃着聚關燈,安安閉上眼睛适應了一下,對着門外的記者說到,“我已經報警了,你們再不走,我會告你們擾民。”
一群記者還要擁上來,這時樓下響起了警笛聲,警察還真來了,門外的記者只能紛紛撤退。
安安退回屋裏,關上門,對喬然說到,“把電腦給我。”說着從他手裏拿過電腦,徑直進了卧室,将門反鎖。
喬然想要跟進去,這時客廳的電話響起,“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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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然哥,我是陳子揚,出事了,嬸嬸從電視裏看了新聞,看到了佳佳的相片,現在好像清醒了,她要回去找安安姐,怎麽辦?我媽和我爸都被她打了,留不住她,你快過來吧。”
所有事情被都翻出來的時候,喬然只想到了安安,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個人,可是現在他不可能留下安安一個人在這,“子揚,你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留住嬸嬸,我現在有事,不能過去。”
“還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我怎麽留得住嬸嬸,喬然哥,你趕緊過來吧。”聽電話裏陳子揚的聲音都快哭了。
喬然壓低了聲音,“留不住你也要留,安安也看到新聞了,我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啊,怎麽安安姐也知道啦,不至于這麽玩吧,好吧,我想辦法。”
挂了電話,喬然一直守在卧室門口,仔細聽着裏面的動靜。
安安在電腦上一篇篇的翻看着報道,腦中那些模糊的、斷斷續續的畫面逐漸變得清晰和連貫,一切的一切全都記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她伸手撫摸着屏幕上佳佳的照片,那些刻骨銘心的痛再次讓她痛得撕心裂肺,一股恨意來得如此強烈,她恨自己為什麽會把那麽重要的一切給忘記,恨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殘忍如斯的魔鬼動情,恨自己為什麽在所有重要的時刻都那麽無能,原來所有的悲劇都源于自己。在疼痛再一次襲遍全身的時候,安安突然想起,嬸嬸,唯一剩下的在乎的那個人,她擦幹淚水,打開房門,門外就站着喬然,“我嬸嬸去哪裏了?”
喬然知道一切已然成定局,“嬸嬸在你叔叔家,剛剛子揚打電話過來,她也看到新聞了,她好像清醒了。她要回來找你,我讓子揚把她攔住了。”
“為什麽要攔住她?你馬上帶她回來,帶她回來。”安安歇斯底裏地喊到。
“好,我讓陳子揚送她回來。”
不到半個小時,瞿偉星一家就陪着嬸嬸回家了,一進門,嬸嬸見到安安,走過去,狠狠一巴掌甩在安安臉上,哭着喊到,“佳佳是你害死的,你是個殺人兇手。”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封鄒巴巴的信封扔到安安臉上,“都是你害死的,你是個殺人兇手,這是佳佳臨死前寄給我的信,這上面全都寫的一清二楚,全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我的女兒才會死,”嬸嬸捶打着安安,“你就是個掃把星,難怪所有人都抛棄你,現在你連我的女兒都給害死了,你陪我佳佳,你陪我我的女兒,你以為我瘋癫了就把一切忘了是不是,還好老天有眼,讓我醒了過來,揭穿你僞善的真面目,你害死了我的女兒,你賠我的女兒,你就是個白眼狼,養不熟的白眼狼。”
喬然将情緒激動的嬸嬸拉開,把安安護在身後,正好這時喬媽媽也趕回來了,剛好聽到嬸嬸的那些話,“你胡說什麽了,佳佳怎麽會是安安害死的,從小到大,最疼她的就是安安,你是不是又糊塗了。”
嬸嬸哭倒在喬媽媽懷裏,“喬然媽,都是我造孽啊,都是我造孽啊,別人都不要的孩子,我領回來養着,現在反而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給害死了,”她撿起掉落在地方的信,抖着遞到喬媽媽面前,“你看看,你看看,這是我們家佳佳最後留下的遺言,全都是因為她,”說到這,她指着喬然身後的安安,“都是因為她這個掃把星,我們家佳佳才會自殺的呀,她還那麽年輕,那麽漂亮,就那麽走了,我可憐的孩子呀,佳佳,都是媽媽害了你呀,都是媽媽害了你,我的女兒啊。”
喬媽媽接過信展開,越往下看,臉色越來越蒼白,看完整封信,她不可思議地看向安安,無比痛心地問到,“安安,佳佳真的是因為你才自殺的嗎?”
“這根本就不關她的事,”喬然憤然回答,“安安她也是受害者,她也割脈自殺,差點死去,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錯。”
“喬然,你讓開,我不是問你,我是問安安,你給我讓到一邊去。”喬媽媽厲聲說道。
安安已經無力再掙紮,“喬然,你讓開吧,所有的這一切只有當事人的我最清楚。”
喬然轉過身,心痛地看着安安,“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如果愛一個人也是錯的話,那這世界犯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佳佳的死不關你的事。”
安安擡頭對上他的眼睛,苦笑着說,“愛一個人不是錯,錯的是愛上一個不該愛、不能愛的人,所以都是我的錯。”
“你們聽到了吧,”嬸嬸情緒激動,伸手指着安安,“都聽到了吧,她承認是她的錯,是她害死我女兒,”她沖過去用力将安安拖了一把,“你給我滾出去,這是我的家,不給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住,你不配,給我滾,滾。”
安安被甩在地上,手肘處被磕破了皮,流出了血。
看到安安被甩在地上,喬然終于爆發了,一把将發瘋的嬸嬸推開,“你幹什麽?”蹲下身扶起地上的安安,将她抱回輪椅,指着面前的一圈人,“你們誰敢再動她一下試試,誰動我廢了誰。”
“喬然,”喬媽媽扶住被喬然甩開的嬸嬸,厲聲喊到,“你再護着她,就別認我這個媽。”
局面僵在那裏,安安不想再多說什麽,心如死水,“喬然,放手吧。”
“不可能,你等我一下,”喬然轉身走進安安的卧室,沒隔多久就拖着兩個密碼箱出來,将密碼箱遞給陳子揚,“幫我送到巷子口,”說完推着安安穿過人群往門外走去,陳子揚拖着兩個密碼箱要跟上被他媽拉了一把,他擡手甩開他媽媽的手,拖着箱子跟了上去。
喬媽媽已經氣得臉色慘白,想要開口罵喬然,但已經氣得喘不上氣。
樓下的記者已經散了,走到巷口,還有幾個蹲點的跟了過來,喬然攔了輛計程車,将安安抱上車,又收好輪椅,陳子揚已經将密碼箱放進後備箱,喬然對他道了聲謝,“謝謝你。”
陳子揚抓了抓後腦勺,“喬然哥,你打算帶安安姐去哪?”
“小孩子,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說完喬然轉身上了計程車。
陳子揚張開手臂擋着幾個跟屁蟲記者,“哎,哎,哎,你們別急着走啊,繼續在這兒再蹲會兒。”
計程車将安安和喬然帶到了之前戚少常住的酒店,喬然在車上的時候給戚少打電話,一直無法接通,只能打到林風那兒,讓他轉告戚少,無論如何都要回自己電話。
林風又遇到了頭疼的事情,這喬然這麽急着找戚少,肯定是瞿小姐那邊出了什麽事,可是自己現在又見不到戚少,悲催的林風再一次攤上難題了,就在他為難的時刻,有個人不請自來。
六叔逮住在院子裏徘徊的林風,“林風,八爺去哪了?”
“我不知道。”林風是真不知道,他不關心八爺上哪,反正他又不給自己發工資,不過現在他倒是想到別的事情,“六叔,我有個事想找你幫忙。”
“不幫,你都不知道八爺去哪了,又沒幫到我的忙。”六叔一點情面也不給。
林風趕緊将他老人家攔住,附在他耳邊輕聲說,“跟戚少有關的。”
果然六叔停下了腳步,狐疑地看着林風,“你小子葫蘆裏賣什麽藥?”
“我不賣藥,六叔,哎,你過來這邊,”林風将六叔拉到院子裏一個避人耳目的地方,“瞿小姐那邊好像出事了,而且我肯定跟戚少有關。”
“瞿小姐,哪個瞿小姐?”
林風被這老頭子急死了,“瞿小姐,瞿安安,就是在美國住您家裏養病的那位。”
“安丫頭,”六叔這才反應過來,“她出什麽事啦?”
“出,”林風一下子結巴了,“這我還真不知道,得打電話再問問。”
六叔伸手就在他頭上拍了一把,“那你還不趕緊打電話問清楚。”
林風伸手摸了摸被拍得生疼的後腦勺,趕緊掏出電話,撥了過去。
“喬然,我林風,你找戚少有什麽事?”
電話那頭說了一長串,而這邊六叔就只聽到喬然不停的“嗯,”“哦,”“啊,”“這樣啊。”“好吧,我盡快轉告戚少。”就這樣挂了電話。
六叔又不待見他了,“你在這嗯,哦,啊,說什麽呢?到底怎麽回事?”
未免避免再被拍,林風悄悄往後挪了挪,将從喬然那兒聽到的一字不漏複述了一遍,聽完後半部分,知道安安那兒問題嚴重,被捅了馬蜂窩了,老爺子按耐不住,終于炸鍋了,“你趕緊給我訂最快的機票,我要過去。”
安安怎麽也沒想到,見到的不是戚少,而是六叔,一見面老人家就一把辛酸淚忍在眼眶裏,“孩子,你受委屈了。”
終于有人理解自己,安安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搖了搖頭,“六叔,的确是我的錯,我應該承受這樣的懲罰。”
“只能怪命運弄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孩子,我們重新再活過,六叔這輩子遇見的人不少,你是唯一一個讓老頭子欣賞的人,以後不管你做什麽,老頭子我都站在你這邊。你先在這酒店住着,我找人辦好所有的手續,老頭子帶你回美國,不再在這地方受窩囊氣。”六叔這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自從那位女子結婚後,他就一直孤身一人到現在,見到安安這孩子後,覺得跟這孩子投緣,沒來由的會心疼她,想護着她,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待。
“六叔,謝謝你。”安安很感謝這位老人對着自己的關懷和照顧,這世上能這樣待她的人真的沒有幾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讓喬然聯系戚少,但現在自己絕不能連累喬然,欠他的已經夠多了,而且這麽多事情總要有個人來收尾,但現在看來他那邊似乎也不太順利,不然也不會是六叔出面。
“安安不能去美國。”聽老爺子意思要把人帶走,喬然立即反對。
“你是她什麽人,憑什麽反對?“老爺子又開啓戰鬥模式。
喬然遲疑了一下,“我,我,我會跟她結婚,所以她不能去美國。”
“說個話都結結巴巴,還想娶安丫頭,你做夢。”除了林風,又多了一個老爺子不待見的人。
“喬然,”一旁的安安說到,“對不起,不管我去哪裏,我都不會和你結婚,這點你應該明白的,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別說以前不可能,現在更加不可以,那個戒指在紹榮那兒,我會讓他還給你的,我們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你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為什麽?我就是不會對你放手哦,你別想趕我走,你別想跟他走。”喬然不明白自己到底要怎樣的付出才能打動她的心。
明知不可為的事而為之,是為傻,所以安安決定斷了喬然的最後的念頭,“第一,我是殘廢,配不上你,第二,你母親認為是我殺人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不愛你,經歷過這麽多事以後,你應該明白,我們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你應該早點離開我,去遇見更好的女孩。”
六叔看着眼前執着的喬然,發現原來他和年輕時的自己很像,守着一朵終究不屬于的自己的花到地老天荒,他伸手拍了拍喬然的肩膀,“孩子,放手吧。”
“不,我不會放手,死也不會。”喬然說完,走出了房間。
六叔看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嘆了聲氣。
“六叔,我必須讓他放手,我已經這樣了,不能再耽誤他,喬然他應該遇見更好的女孩,過着另外幸福的生活,而不是現在這樣被我所連累。”看到喬然的決絕,安安只得求助,她了解他的固執,所以必須狠心。
安安的心思,六叔心裏也明白,伸手摸了摸鼻子,“辦法倒是有一個,就看你怎麽決定。”
“什麽辦法?”安安急忙問道。
“結婚。”
安安覺得愕然,“結婚,你讓我跟他結婚?”
“不是,不是,”六叔趕緊擺擺手,“不是跟那個犟驢,是你跟別人結婚。”
“這樣的真的可以嗎?”安安對他的辦法持懷疑态度。
“當然可以,經驗之談。”六叔傲嬌地擡起頭。
安安明白過來,“六叔,原來你也是被感情傷過的人。”
“小丫頭,別胡說。”被人拆穿,六叔臉上有些挂不住。
但是問題來了,安安覺得這個辦法有些為難,“雖然您的辦法可能奏效,但是現在這幅模樣的我,還有誰願意娶我,肯定沒有人願意娶一個殘廢,除非那個人是個傻子。”
六叔得意地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還真有那麽個傻子,肯定娶你。”看安安一臉糊塗樣,六叔越發得意,“你要是願意嫁,紹榮那小子肯定立馬從床上蹦起來,多少人也攔不住。”
“他?”安安沒想到六叔想了半天的人竟然是他,“不可能的,六叔,你知道,在這麽多事情過去之後,比起跟喬然,我跟紹榮之間更不可能。”
六叔的臉也垮了下來,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