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⑦冷落
離開的顧憐似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正和那公子對上。
公子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尴尬，還輕佻地朝她眨了眨眼。顧憐淡定地把腦袋轉回去，就當什麽都沒看到。
瞧見對方沒有像他預想中那樣羞憤不已，公子反而更感興趣了。随手拉住路過的小太監，指了指顧憐的背影：“那是哪家的小姐？”
小太監光瞧個背影哪裏看得出來，只能支支吾吾說自己不清楚。公子也不氣餒，心想着都是京城的貴女，遲早能搞清楚對方的身份的，也就作罷了。
顧憐神态自若地跟着殷氏走走停停，裝作一副賞花的樣子，實際上根本沒有人把心思放在這些嬌花之上。顧情自以為自己今日表現十分亮眼，奈何并沒有人來尋她。
今日來的公子哥不多，大部分都身份尊貴，自然不會敲中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小姐。即便對方真的傾國傾城讓他們心癢難耐，也不可能娶為妻，頂多納為妾室。不過顧情十分驕傲，是斷斷不肯做妾的，甚至難以接受丈夫納妾。
剩下一些就是帶着娘家、夫家的待嫁女來參宴，順道替自己兒子相看女方的貴夫人們。這些人大多偏好端莊富态的小姐做兒媳，當家主母不需要多漂亮，不難看就好，但一定要規矩妥帖，并且好生養，也就是稍微豐滿一些。顧家女兒都是身子單薄看着弱柳扶風的，尤其是顧憐，沒有夫人瞧得上也是正常的。
殷氏雖有些失望，但也早有預料，臉上不動聲色。反而是顧情，修為不夠，所思所想基本都寫在了臉上。
顧怡照着那些公子一個個比過去，總覺得沒有小姑夫好，也失了些興趣。不過她不抱期待之後，瞧着顧情失落，反倒幸災樂禍了起來。
“二姐姐怎麽不高興？”顧怡故意湊過去刺她，“是覺得公主府的花兒不好看嗎？”
顧情瞪她一眼，根本不搭理。
這話不好接，她要是說不好看，顧怡就能抓着她的話柄說她瞧不起公主。她若說好看，顧怡就能接着繼續刺她，故意問她既然花好看怎麽還不高興。
雖說這是個相親宴，但古人含蓄，這些都是大家的潛規則，放到嘴上說的話，就顯得不莊重了。
殷氏回頭冷冷睨了顧怡一眼，替女兒解了圍：“情兒可是走累了？不如去前頭的小亭子裏歇歇？”
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也不是個辦法，前頭亭子裏沒人，但亭子很是顯眼，說不定會有些人上來搭讪。
顧情乖巧地點了點頭，抱着母親的手臂撒了下嬌，看得顧怡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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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在亭中落座，一時無話，周圍也沒人殷氏幹脆趁此機會敲打顧憐兩句，不然一會來了人，就不好開口了。
“憐姐兒今日怎的被公主叫去了？我卻不知你竟認識公主殿下。”殷氏眯眼打量着顧憐，總覺得她自從病好了之後，就不大好對付了。
顧憐垂眸，柔柔弱弱地開口：“之前離座了一會兒，回來路上碰見了公主殿下，就一道走了會兒。公主許是沒見過我這種體弱多病的，好奇之下才會喚我去說說話。”
殷氏輕嗤一聲，根本不信。
顧憐也沒指望她信，就是随便扯個謊應付下，根本不在意聽着是否荒唐。
“女兒沒見過什麽世面，哪裏能懂公主的想法。”顧憐仿若十分委屈，原主的一雙美目不用蹙眉都帶着三分愁，正是男人最愛的那種。雖然達不到讓女人都見之生憐的程度，但也不至于讓女人一看就覺得這人是個做作的白蓮花。
顧惋悄悄看了一眼殷氏，覺得嫡母有些咄咄逼人了，大姐姐又沒做什麽。本來就是，她聽聞公主行事一向随心所欲，性子跟男子似的，說不得就是一時好奇呢。
但是這話她是不敢說出口的，只能暗自給了顧憐一個同情的眼神。
顧憐敏感地看過去，把這一幕收歸眼底。她是真搞不懂顧惋在想什麽了，這個人該狠的時候不夠狠，該出頭的時候又膽怯，不該爛好心的時候瞎放同情心，有些偏聖母，整個人十分矛盾。而這種弄不清立場搖擺不定的人，在內宅裏基本上結局都不會太好。
“是麽？”殷氏輕飄飄地反問一句，拉回了顧憐的思緒。
顧怡聽了這語氣都有些後背發毛，下意識看了顧憐一眼，卻見顧憐依然穩如泰山，一臉怯生生的表情，十分到位。
殷氏覺得無趣，不再揪着這點不放，心裏卻提高了警惕。
一直到游園結束，午宴開始，都沒人來找顧家人攀談。殷氏失望地帶着姑娘們打道回府了，只覺得白來了一趟，還讓顧憐占盡了好處。
這種拉關系的宴會，即便相親不成功，能交幾個手帕交也是好的。奈何殷氏不知是人緣不好還是如何，竟無一人同她說話。為了防止身邊的幾個庶女認識什麽貴人，殷氏也不許他們自己離開。要知道，別家的小姐在游園的時候都是單獨走的。
庶姐庶妹不準離開嫡母，身為嫡女的顧情自然也不好特立獨行一個人去結交朋友，只好跟着大家一起耗着。到最後，殷氏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到底是好是壞，總有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感覺。
偏偏出了個顧憐，竟然直接認識了公主！
“夫人何必氣惱。”大丫鬟玉蘭聽說了這事兒，一邊給殷氏捶腿，一邊輕聲安撫道，“公主許是一時興起。她身份尊貴，身邊不缺獻殷勤的貴女，隔兩天自然會将大小姐給忘了，夫人只需看緊了，不許大小姐找到機會繼續同公主聯系就是。”
殷氏長出一口氣：“你說的對。”
她今日有些自亂陣腳的，許是被今日的處境氣着了。往日她參加的那些宴會，都是同一層次夫人的聚會，殷氏因為家裏沒庶子，一向是夫人們嫉妒羨慕的對象。如今乍然進入更高層次的圈子，被無視了，一時間心态不平衡了。
不管這裏殷氏在打什麽壞主意，顧憐自己回了小院，拿出了公主塞給她的玉牌。這是公主玉令，拿着可以自由出入公主府。
顧憐仔細瞧了半晌，總覺得很容易破碎，便仔細收在了系統背包之中。
“小姐回來了？可是乏了？”梅香讓小丫頭蘭香端盆水過來，她要給顧憐擦擦臉。
顧憐瞧見長得喜慶的大丫頭，忍不住眯了眯眼，笑了：“今日倒是有趣。”
“哦？”梅香湊過來，笑吟吟地央求顧憐快說給她聽。
只聽顧憐高深莫測地說了半句話：“小姑姑竟然沒來......”
這下梅香是真驚訝了。
前些日子姑奶奶回門，特意用赴宴這事兒刺激了大夫人一回，怎的她自己反而沒去參加？即便她看大夫人心煩，也不至于為此就放棄了和公主攀關系的機會吧？
“姑奶奶體弱......”梅香壓低聲音，莫非顧之黛被她丈夫給殷氏請帖一事氣病了？
顧之黛确實不是什麽大肚的人來着，被家裏寵成了小公舉，一身的公主病，說不得還真是氣病了。
顧憐不置可否，轉而說起了殷氏和顧情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事兒，逗這丫頭開心。
梅香比其他三個小丫鬟穩重些，卻還是有些急躁的。她看着甚是健康，喜歡挂着笑，身材要較同齡人豐腴一些，看着就喜慶一些。主要還是因為原主體弱，那些飯食基本上不怎麽動，就賞給了下人。梅香天生胃口好，吃得又好，自然胖些。
這種微胖看着不難看，反而挺招人喜歡的。
顧憐低頭瞧了瞧自己幹癟的小身子骨，既不健康，發育也不怎麽好，有B罩杯就不錯了。穿上衣服，胸就完全看不出來了。不過好在她自己也想通了，沒胸就沒胸吧，好歹皮膚白。
若連皮膚都因為營養不良發黃，那才是真不能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是那個營養不良瘦得皮包骨頭根本沒有胸而且皮膚黑黃黑黃的小可憐T^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