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部
丹尼放下手機,轉過身對我說:“本地著名大學的代表邀請你去為今屆的天文專科畢業生致詞,要去嗎?”
我從百忙中擡起頭:“指定我去嗎?”
“他們特別指出我們研究所的所長,那就是你了呀!”
“好吧!你沒事跟我一起去吧。” 丹尼點點頭問道:“要不要帶幾個保镖?”
我覺得好笑:“他們都是剛畢業的小朋友,不會做出什麽傷人的事吧?” 丹尼抿了抿嘴:“有什麽事不好交代吧,再說了,你也不比他們大多少。”
“有什麽事直接送我回家就好,我家裏就有個現成的醫生。對了,什麽時候去?”
“後天早晨,我們還有兩天時間準備。”
由于這是一次只限于天文專科畢業生的聚會,大學方面并沒有對外宣佈邀請我致詞的消息,一路到貴賓室還算順利。
我穿了件淺藍色襯衫,打了條深藍色領帶,深藍色長褲與深藍西外套。把劉海往上梳,再架上副眼鏡,使自己看起來比較成熟。
校長一看見我就走過來緊緊握着我的手,揚聲道:“所長真年輕啊!就像剛從大學畢業出來的小夥子一樣,有誰會想到你竟是我們城內著名研究所的所長呢?不瞞你說,我們畢業生的夢想就是能進入你的研究所。。。”
我與他寒喧了幾句,幸好這時有人過來通知我做好準備,我趁機開溜。
致詞過程還算順利,一結束,我就被保安人員請了出去。我正想去找丹尼,有一個挂着工作人員準證的年輕男子走近我。
他握着我的手,說道:“林所長,久仰你的大名,我叫宋溢勝,是大學的電腦程序設計師。”
我禮貌的與他交談了幾句,一雙眼睛還在四處尋找丹尼。
“我聽了你的致詞,發現你對電腦程序還蠻有研究。我做了一個專尋覓分析天文物體的程序,想請你提提意見。”
我的興趣來了,對于天文方面的知識我很難抗拒,我暫時先把丹尼抛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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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溢勝把我帶到了地下室的一個大房間,裏面佈滿了電腦與服務器。
我脫了外套,拉松了領帶,再把眼鏡除下來。
宋溢勝看了我一會,示意我坐在一臺電腦前,然後笑着說:“你看起來更年輕了!” 我笑了笑沒回答。
我全部心思都放在他寫的程序上,宋溢勝說他去沖杯咖啡給我。
突然,一陣“唏唏”的聲音傳來,我馬上感覺到空氣間的流動異常。
我有不詳的感覺,有些放置重要物件的室內都裝有真空儀器,主要為了在短時間內撲滅大火。
真空儀器能在短時間抽出室內的氣體,火沒了氧氣就會自動的滅掉。有人開啓了真空儀器,這房內的空氣就快被抽空了。
我迅速站起身,沖到門口想把門打開,但沒想到這唯一的出口竟被鎖着。
我用力的敲打着門,再用身體撞門,外面也沒反應。
我擡起椅子,用力抛向玻璃窗,椅子被彈了回來,玻璃窗竟也毫發無損。
我拿起了手機,地下室沒訊號。
我開始覺得頭昏,耳內嗚嗚的響。我知道我的腦部已開始缺氧,再這樣下去,我就起不來了。
我迷迷糊糊的,跌坐在門旁,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門。
門突然被打開,有個人沖進來,伸出雙手撐着我,把我拖出房外。他一直拖着我,我想睜開眼睛看,但眼皮如千斤重。
終于,他把我放下,然後整個人壓在我身上,兩手固定着我的頭,用力的強吻我。
我的力氣已逐漸恢複,于是我使勁的推開他,再一腳把他踢開。他又重新撲過來,雙手捏着我的脖子,這次我可以看清楚了,是宋溢勝。
我力量回來了,他不可能制得住我。我一掌砍向他的頸部,他縮了縮,我立即擡起膝蓋撞向他的胃道,他痛得馬上松了手,随後我再一拳擊中他的下巴,他向後翻,緊跟着我一腳踢中他的心房,他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我站起來,整理好衣服,回電腦房拿回我的眼鏡和外套,就迅速的跑上樓找丹尼。
另一天早晨,我和三哥在家打網球,阿蔓達則在旁觀望着。
有警報聲從遠處傳來,那種聲響來自于警車,至少有三輛以上,竟然停在我們的大鐵門前。
我要求暫停,阿蔓達遞了條毛巾讓我擦汗,我微笑着向她道謝。
守衛員帶着幾個警員,向着我們走來。
他們走到我身前就停下來,其中一個拿出他的證件伸到我眼前擺了擺,說道:“你是理弗吧,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是一件謀殺案的兇手,現在正式拘捕你。”
我沒想到事情與我有關,呆了半響,其他警員拿着手铐要把我的雙手铐起來,阿蔓達驚慌的尖叫了一聲。
三哥擋在我面前,高聲道:“誰在哪兒被謀殺,我們有權知道吧!”
“宋溢勝。。。大學的電腦程序設計師,我們的閉路錄影顯示最後與他一起的是你弟弟。”
我腦裏昏亂一片,昨天我并沒用全力,照理他也只是昏了過去,并不足以致命。
我拍着三哥的肩頭:“沒關系,我沒殺人,不會有事的。在事情還沒弄清楚前,先不要讓爸爸知道。” 三哥沒了主意,只忙着點頭。
他們将我雙手後铐,一邊一個拉着我的手臂,直走到警車旁,然後把我塞進車內,再坐到我兩邊。
我向後望,三哥和阿蔓達也坐上車,打算随我一起去警局。
警車開到山腳下,坐在我右邊的警員開始露出無賴的表情,從上到下打量着我,啧啧聲道:“我就說嘛。。。像你這麽出色可愛的人兒怎麽會做出傷害人的事呢。。。是不是心裏不平衡啊?”
我左邊的警員陪着笑,更加百無禁忌:“那真要陪叔叔們玩玩,平衡一下哦!” 說着,手已摸上我的大腿用力的捏着。
要不是我的雙手被铐着,他們的下巴肯定不保。
我厭惡的轉過頭,看見有一輛大型貨車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向我們的右方沖來,我深感不妙,馬上大叫:“快系上安全帶!”
接下來,我只聽到嗒嗒兩聲,我們的警車已被高速中的大貨車撞上,車身翻上空。
我沒系安全帶,雙手又被後铐着,無法自保。
我的身體彈了起來,頭部撞上了前面的鐵窗。我只感覺到天旋地轉,身體被抛上抛下,五髒似乎被絞着,移了位置。
那一刻就有如整個世紀長,我已數不清頭撞向硬物究竟有多少次了,身體疼痛得像被撕裂了好幾段。
終于,車身停止了滾動,我把擱在喉嚨的那口血吐出來,雙腳不知被什麽壓着,沒了感覺。
我眯着眼睛,望出去竟一片血紅,頭也濕粘粘一片,耳邊傳來三哥的叫聲與阿蔓達的哭聲。
三哥沖到車窗前大聲呼喚我,我扯開喉嚨喊他,但聲音微弱得連我自己也聽不請楚,只聽到三哥喊着:“天啊,怎麽撞成這樣!小弟你別動,我這就拉你出來!”
就在這時,我聽到槍械板動的聲音,一個男人說道:“你們兩個站去一邊,不準動!” 接着就呯呯啪啪,很多人在拆車。
不久,我被拉了出來,雙腿已沒被壓着,但還是沒感覺。我被擡進了一輛車的後箱,三哥大喊:“你們把他帶去哪?他需要馬上治療!”
“我們就是帶他去治療,你敢跟着我們,就會像那輛車裏面的人一樣!”
車蓋壓下,我眼前一片漆黑。
“他醒了!他醒了!快去通知公主!” 我挪了挪身體,全身被包得緊繃繃的,很難受。
“啊。。。理弗,你終于醒了。。。” 一個漂亮的女子撲到我身邊,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我沒見過這個女子,但她大膽的行為讓我驚訝。
“是妳幹的嗎?” 我要直接跟她攤牌。
“你是說用車撞你這件事嗎?” 她攤了攤手:“你把我跟一班男人抛在孤島,我把你撞至重傷,扯平啦!”
好會記仇!看她斯文典雅,心腸原來這麽狠!
“小姐,既然我們已經扯平,那我能通知家人接我回去嗎?” 我柔聲道。
她瞪大眼睛盯着我說:“我大費周章的弄了你過來,我會讓你回去嗎?如果不是我佈的局完美無懈,那班警員也不會上當!”
“人是你殺的?!” 輪到我瞪大眼睛。
“這種事需要我親自動手嗎?” 她冷笑着說。
“他跟妳無怨無仇,妳有必要下這毒手嗎?” 我提高了聲量。
“誰叫他欺負你!他活該!凡是傷害過你的人,我都會派人除掉!如果不是我,那些人會輕易放過你嗎?還有,我已找人頂罪了,你已經洗脫罪名啦!” 她輕撫着我的臉說:“我讓你省了不少麻煩,你怎麽感激我,嗯?”
這瘋狂的女子為了我究竟殺了多少人,如果不是我,他們也都還好好的活着。我越想越不好受,實在說不出話來,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她靠過來,輕吻着我的唇,喃喃的說:“我好想念你,你這豐滿迷人的唇,漂亮清澈的雙眼,令人沉醉的體香,你所有的一切都令我迷戀。。。”
我移開了頭,皺着眉說:“你壓痛我了。”
她拉了張椅子,坐在我旁邊,棒起我的手,親吻着我的手背,眼底的深情像要把我給吞掉似的。
“其實。。。” 我正想着要怎麽對她說:“我其實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也記不起妳,我很抱歉。”
她挺直了身體,情緒很激動:“不記得我?!我們是情人,是未婚夫妻,婚禮也準備好了。你一聲不記得,全都算了?!”
“我不會給任何人承諾,以前現在都一樣,我不可能會答應結婚。” 我別過了頭不看她。
她盯了我許久,我以為她會轉身開門走出,但她沒有,她搖了搖食指,笑着說:“你還是不明白,不管怎樣,你都會成為我的丈夫,只有我能擁有你,你沒得選擇。”
有人推門進來,看見我就展開了笑臉:“理弗,臉色不錯嘛!” 他走到我身邊,又道:“多多休息,不久就能跟四叔打一場!”
“四叔,你就省省吧!我看他連你也給忘了。” 女子冷笑着說。
“你不記得我了?也不記得媞雅了?我們分開沒多久吧?! 患了失憶症?” 四叔驚叫。
四叔看起來很慈祥,他給我的感覺與媞雅給我的很不同,他是比較正義忠誠的那種。
“我之前時常與先生切搓武藝嗎?” 我好奇,他看起來很能打。
“別叫我先生,都見外了,你之前都叫我四叔,不見一陣子,變了陌生人。” 他的神情很嚴肅。
“對不起,我真的記不起了。” 我感到內疚。
四叔擺了擺手,笑着說:“我上次不小心重手把你打傷,你不怪我,我就應該謝天謝地了,哪還敢占你便宜!”
“四叔,我都已忘了,怎麽還能怪你,你就別自責了。” 四叔看着我欣慰的點了點頭,之後對媞雅說道:“妳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理弗說。”
“有什麽事我不能知道?” 媞雅很不開心。
“男人之間的事,妳在場不方便。”
她頓了頓腳,站起身,臨走前還在我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
四叔坐在我身邊,按着我的手,輕聲說道:“媞雅這次又用了強制性的手法留着你,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令你的生命受到威脅,我也真看不過去。自從那次打傷你之後,我實在很內疚,一直想辦法補救。等你好了之後,我會向國王要求,對媞雅施壓力,還你自由。”
“謝謝四叔!”
“多點休息,身體恢複了,才有力氣離開。” 他慈祥得像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