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契少唐不知什麽時候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歪歪斜斜倚在客廳的門邊，揚起下巴盯着沙發上的兆鵬，一副頗不耐煩的語氣道：“兆一鳴，你怎麽還沒走？”
見兆鵬手裏拿着自己的相冊，契少唐眉頭大皺，大步走過去将相冊奪了過來，“随随便便翻人家的東西，你懂不懂禮貌？”
“契叔叔，你再看清楚一點兒。”兆鵬站在契少唐前面，指着自己的臉對他說：“我叫兆鵬，不是兆一鳴。”
“兆鵬是誰？沒聽過這名字。”
這回輪到兆鵬有些不滿了，他伸手一勾，将契少唐帶過來跟自己跟前，兩人貼在一塊，“契叔叔，你真薄情，這麽快就把我給忘記了呀？”
契少唐眯了眯嚴景，對着他的鼻子輕輕吹了一口氣，溫熱的氣息夾雜着濃濃的酒熏味，“兆鵬……兆鵬……”
他嘴裏反複呢喃着兆鵬的名字，突然間恍悟過來，“我知道你，你是兆一鳴他兒子呗。”
兆鵬笑了笑，“可算想起我啦？”
契少唐擺出個懊惱萬分的誇張表情，他往自己的腦門上猛敲一下，“唉，我現在真是後悔大了。”
“為什麽後悔？”
“我當初就不該因為這張臉跟你上床啊，其實我那會兒也沒想到你會是那個渣男的兒子，唉……”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這有什麽關系？你跟他不是早就分了嘛？”
平時一貫正經穩重的契少唐少有地露出別扭的表情，又是皺臉又是撅嘴，使勁兒搖頭，“不行，反正我不該跟你扯上關系。”
那模樣真有點可愛，兆鵬忍不住将他摟在懷裏，湊近他的耳畔，故意壓低嗓音問道：“為什麽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真的不行？”兆鵬故意用下胯頂了頂契少唐的褲裆，将手伸到下方，不重不輕地握住他的把柄，開始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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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會兒功夫就把契少唐撩硬了，酒意蒙蔽了理智，契少唐很自覺地選擇向性欲屈服。
“記得……戴個套。”他對兆鵬提醒道。
這麽一說，兆鵬突然想起之前唱K的時候在契少唐手機裏窺見的檢查報告，他的動作暫停下來，問道：“契叔叔，你身體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話剛說完，契少唐一巴掌拍在他的額頭上，“我才沒毛病，還不是因為上次你不戴套，事後害我日夜擔驚受怕，還好沒檢查出問題，不然我饒不了你。”
先被對方當成是自己父親的替身，然後又懷疑自己有性病，生怕被傳染所以跑去醫院檢查身體，兆鵬将心中的氣惱全部宣洩在了床上。
身下的契少唐此時已經被脫得一絲不挂，兩腿以最大的角度被打開，架在兆鵬肩膀上，任由兆鵬那根尺寸駭人的兇器在自己體內橫沖直撞，大進大出。
這一次也沒有戴套，兆鵬是故意的，他将埋在契少唐身體裏的性器緩緩抽出，随之使勁往前一頂，再次緊跟沒入，他的動作幅度頗大，契少唐被插得又痛又爽，扭着腰部使勁将屁股往兆鵬的胯下湊，嘴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單音節呻吟。
兆鵬被他這副模樣刺激得不行，只感覺下面那杆槍又硬挺脹大了好幾分，“契叔叔，你知道自己比之前還要騷嗎？”
契少唐說不上話兒，一邊搖頭，一邊喘息。
“契叔叔，我健康得很，沒病沒痛。”
兆鵬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強勁的沖撞力量跟電動馬達似的，毫無休止地在溫熱緊窄的甬道裏馳騁，睾丸甩在契少唐的臀瓣上，不斷發出啪嗒啪嗒的淫靡聲響。
又是一下發狠的猛撞，大股大股的精液從馬眼裏噴射而出，全部灌灑在契少唐下面的洞穴裏。
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契少唐發現眼前的場景有點似曾相識，只不過地點從酒店的房間換成了他家的卧室，兆鵬閉着雙眼躺在自己旁邊十厘米不到的地方。
“該死……”契少唐小聲罵了一句，又是喝酒累事。
突然一只胳膊伸了過來抱在契少唐的腰間，兆鵬把頭埋在契少唐的懷裏，繼續睡。
“快把手放開。”契少唐想把他從自己身邊推開，無奈兆鵬塊頭太大，推了老半天依舊不動如山。
只聽見被窩裏傳來幾聲咯咯的爽朗笑聲，兆鵬終于睜開了雙眼，給契少唐送去一個明媚燦爛的morning smile，“契叔叔，早啊。”
契少唐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麽。
兆鵬倒是顯得相當自然，他依舊将手抱在契少唐的腰間，擡起頭認真地看着他，“契叔叔，原來你跟我老爸在一起過。”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們後來是怎麽分手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契少唐沒看兆鵬，他将目光挪到旁邊的枕頭上，“咳咳，那個，我跟你的事情別告訴你爸，我不想讓他知道。”一個兆鵬已經讓他有些頭疼了，他可沒打算讓兆一鳴認出自己，把以前那些破事兒再攪進來。
兆鵬讪沒有回答，只是問道：“契叔叔，你跟我爸會重新在一起不？”
“不可能。”契少唐回答得斬釘截鐵，這二十年裏他忘不掉兆一鳴是一回事，但能否原諒他是另一回事。
兆鵬聽了以後大為欣喜，“契叔叔，那我可以追你不？”
契少唐呆愣了一下，他遲疑地看着兆鵬，似乎沒料到對方會向自己問這種問題。
“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我可是認真的，契叔叔。”
契少唐沒理他，掀開被子走下床準備進浴室洗漱，腳剛一掂地，腰部的酸軟和後面的疼痛差點害他摔了下去，幸虧兆鵬眼明手快，将他扶住。
“契叔叔，身體不适的話，還是先躺下床歇一歇吧。”兆鵬笑呵道，眼裏帶着幾分使壞的調侃神色，“不好意思，昨晚上好像下手有點狠了，都怪契叔叔你太招人了，我實在忍不住……”
“行了行了……”契少唐趕緊打住，不想聽他再往下說，“幫我從那邊的櫃子裏拿支藥膏過來。”
“你一個人上藥不方便吧？契叔叔。”
“沒事，我自己來。”
“我幫你。”
契少唐當然是拒絕的，可他到底拗不過兆鵬，最後被強行分開雙腿抹藥，雖然他跟兆鵬都已經做過不止一遍了，可光天化日之下在對方面前這樣暴露隐私部位，契少唐仍是非常不習慣。
“上個藥你怎麽弄那麽久？”契少唐催促道。
“別急，很快就可以了。”兆鵬将紅腫的地方逐一塗抹上藥膏，完了以後還特意湊到契少唐的腿根處啃了一口，留下個淺淺的小牙印，這才正式收工。
“不要做無聊的事情。”
兆鵬直接把這話給跳了過去，問道：“契叔叔，你肚子餓不餓？”
沒等契少唐開口講話，他又笑道：“昨天晚上我看見冰箱裏還有些食材，你在床上乖乖等着，我給你出去做點吃的。”
兆鵬往契少唐的後脖子上親了一口，誇他皮膚保養的真好，轉身跑去廚房弄早餐去。
契少唐一個人呆在房間裏，他捂着胸口，聽見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兆一鳴剛從樓上下來準備吃早餐，外面傳來開門聲，是兆鵬。
“回來了？”
“嗯。”
“過來吃早餐吧。”兆一鳴指了指餐桌。
“我吃過了。”兆鵬說完，又問道：“有豆漿嗎？”
“沒豆漿，只有鮮榨橙汁。”
兆鵬走到餐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橙汁，暢快地大口喝下去。
“昨天晚上又去哪兒浪了？”兆一鳴邊看報紙邊問道，雖然兒子的私人空間他向來是甚少幹涉，但偶爾湊在一塊聊天也會關心兩句。
“咱副所長昨天生日，請大家出去玩兒，順便迎新。”兆鵬如實道，“大家都玩嗨了，就在外面留宿呗。”
“實習感覺怎麽樣來着？”
兆鵬好像沒吃飽，拿起桌上的一塊三明治啃起來，“還行吧，大家都挺好的，不過我第一天上班就做錯事被契叔叔罵得夠嗆。”
“契叔叔？”兆一鳴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你說的是契師？“
“對啊。”
“你平時都這麽喊他的麽？”兆一鳴看兒子的眼神變得有點奇怪。
“私底下而已，上班的時候還是得正兒八經稱呼他契師。”兆鵬說，“老爸，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沒，感覺你跟他好像挺熟的。”
兆鵬笑了一聲，“哪有你跟他熟呀。”
“說什麽胡話，你兔崽子什麽時候看見我跟他熟來着？”
“別裝了，老爸，你跟契叔叔不是老早就認識了麽？”
兆一鳴放下報紙瞟他一眼，“不知道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我今年才找他們事務所合作做審計，上個月底我和契師才頭一回見面。”
兆鵬頓了一下，起初他以為老爸是故意在他面前掩飾自己跟契少唐以前的關系，可從老爸那副疑惑的表情來看，讓人感覺這不像是裝出來的，奇了個怪。
“我看你是哪裏搞錯了吧。”
兆鵬符合着點頭，“嗯，大概。”
兆一鳴另起了個話題，問道：“下禮拜五你生日，打算怎樣慶祝？”
“今年可能慶祝不了，禮拜一我們組要到外地出差做審計，至少得半個月之後才回來。”
“哦？剛進去實習就馬上要派去出差了？”兆一鳴笑呵呵地，揚了揚眉，“兔崽子機靈點兒，到時別給同事們添麻煩。”
“知道了。”兆鵬抽了張紙巾擦擦嘴巴，上樓收拾東西。
周一一大早，審計B組的組員們準時在事務所樓下集中，由所裏的司機負責開車送往機場。
兆鵬的行李不多，就提了個手提袋裝幾件日常換洗的衣服。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個小時左右，辦完登機牌之後大家在候機廳裏等待，兆鵬見契少唐旁邊的座位沒人，走過去嗖地坐了下來。
“契叔叔，你那裏現在還疼不疼了？”
契少唐迅速看了看周圍，然後用警告的眼神瞪他，讓他趕緊閉嘴，兆鵬馬上收到他的旨意，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識趣地眨了眨眼。
本來兆鵬還想撩他說點別的，可契少唐故意不搭理他，雙手抱在胸前垂着腦袋，閉目養神。
兆鵬趁機拿出手機，偷拍了一張契少唐睡覺的側顏，發到他跟幾個朋友組建的微信群裏。
兆鵬：大叔長得真好看
其他人看見信息都第一時間冒了出來。
郭辰修：把到手了？
何輝：把到手了？
馮承睿：把到手了？
兆鵬：能問點別的嗎？
郭辰修：聽這語氣估計是還沒呢
馮承睿：哦
何輝：那你炫耀個球？
兆鵬：給你們看看大叔的美貌
何輝：顏值挺不錯，就是年紀有點大，床上估計吃不消吧
兆鵬：一夜五次還是受得住的
馮承睿：卧槽，快給大家分享下你的心得體驗
兆鵬：夠緊，夠浪，幹起來忒帶勁
又有一張照片發上群裏，是契少唐半裸着上半身睡覺的照片。
何輝：這是在哪裏拍的？看着不像酒店
兆鵬：前晚上在他家裏過夜
馮承睿：卧槽，已經從酒店過夜晉級到去家裏過夜了？
何輝：現在改下注還來得及不？我覺得兆鵬那小子好像有點機會
馮承睿：同想修改，郭子你能把我之前押的錢還給我不？
郭辰修：……
廣播裏響起航班即将起飛的提示音，契少唐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扭過頭去看了一眼旁邊的兆鵬。
兆鵬快速退出聊天室，把手機收進口袋裏，跟着大家一塊去登機口驗票。
出差的日子沒有兆鵬想象那麽輕松，審計組為了徹底了解客戶公司的采購流程，銷售流程以及生産流程等方面的具體運作，每天都要加班加點工作十幾個小時，白天走訪每一個部門，車間，晚上回到酒店以後熬夜制作流程圖，寫報告，基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人好好喘一口氣歇息。
契少唐和他帶領的組員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對這種忙碌的出差日子已經習慣了。
為了加快工作進度，有時候契少唐連晚飯都顧不上吃，到了半夜實在餓得受不了，就随便泡個杯面解決。
今天的任務量不算大，審計組下午六點多鐘就全部搞定了，客戶為了犒勞大家，說要請他們出去吃飯。
回酒店放下東西之後，組員們在一樓大堂彙合，所有人都到齊了，唯獨不見契少唐的身影。
“契師還沒下來嗎？”小泉問道。
其他人紛紛搖頭，“不知道，我們沒看見他。”
“小泉你不是跟契師一個房間的嗎？”
“我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大堂呆着，沒上去。”
“要不打個電話問一下吧。”有人說。
“也好。”小泉撥通契少唐的手機號碼，“喂，契師，我們大家現在都在大堂這兒了，就等你呢，你什麽時候下來？這樣啊……那好吧，嗯，你好好休息一下，回頭我給你打包吃的。”
小泉挂線之後，兆鵬湊過去問道：“前輩，契師怎麽了？”
“他胃病又犯了，現在正在床上睡覺，不跟我們一起去吃飯了。”
兆鵬想了想，改變主意，對小泉說：“前輩，我還是留下來照看契師吧，麻煩你們到時多打包一份飯回來。”
從小泉那裏拿到房卡之後，兆鵬馬上轉身乘電梯上樓。
刷完卡，兆鵬推開房門，前腳還沒邁進去，便看見契少唐躺倒在地上。
這些年來契少唐因為工作加班，經常飲食不按時，久而久之便得胃病，今天又突然發作，契少唐疼得難受，本想起來倒杯水吃個藥，剛一下床，腹部的劇烈絞痛讓他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他臉上的血色頓時全無，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上滲出，整個人砰地一聲摔了下去。
兆鵬走進房間的時候，契少唐已經疼得暈了過去。
“契叔叔……”
兆鵬沖上前去将契少唐扶起來，立即打電話叫車把他送往醫院看急診。
醫生的診斷結果是急性腸胃炎，然後給契少唐開了兩瓶點滴和一些口服藥。
臨時病房裏安靜得很，兆鵬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契少唐的病床旁邊陪着他打點滴。
“契叔叔，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契少唐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慢慢地坐起來，想伸手去拿水杯喝水，兆鵬馬上給他遞了過去。
“你不是跟他們出去吃飯了麽？怎麽跑上來我房間裏？”
“小泉前輩說你犯胃病不舒服，我就跟他要了房卡留下來照看你，現在想來我的決定真是太正确了。”兆鵬說，“契叔叔，你平時工作真是太拼了，老是不定時進餐，難怪腸胃經常鬧毛病，叔叔你都那麽大的人了，也不懂得注意點。”
契少唐嘴巴輕張，剛想告訴兆鵬他說話的口氣跟老媽子似的，卻被走進來查房的值班護士打斷，護士順便給契少唐換了一瓶點滴，等她離開以後，契少唐突然又不想說了，将原本的話壓了下去，轉而問道：“你今晚也沒吃東西吧？”
“本來打算讓前輩打包回來的，不過算了，還是在附近買點吃的填下肚子好了。”兆鵬站起來，理了理衣服，“契叔叔，你想吃什麽？”
契少唐想了想，“皮蛋瘦肉粥。”
“一個粥就夠了？還有別的不？”
“夠了。”
兆鵬剛轉身，契少唐馬上伸手拉住他，“記得粥裏不要放蔥花。”
“行，現在就去給你買。”兆鵬笑道，臨走前，迅速湊到契少唐面前，趁他措不及防的檔兒往他嘴唇上掠了個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