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張人面10

上樓将購置來的衣服放屋裏, 希凜一分鐘都沒有多逗留, 轉腳就出了屋子。

随後在小區後門外, 攔了輛車，趕向商冉在城東的一處房屋。

有着原主的記憶，希凜進大門，走了一小節路, 往右手方轉。

這地方可以算是整個城東，數一數二的高檔樓盤，綠化面積占總面積的五分之四, 只有五分之一的地方是房屋和道路, 從外觀上看，俨然就是一個環境幽靜的公園, 如若不是周圍都有高聳的鐵欄圍着，估計早就人來人往了。

安防工作做得非常好，任何出入人員都嚴格審查身份, 不過希凜去的時候, 卻是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安保人員是新來, 并不認識過去的席麟，在希凜的請求下, 對方直接就開了門。

希凜誠摯地道過謝後，快步往裏走。

走了約莫五分鐘的路程，希凜來到一棟獨立的白色別墅樓前。

房門關着，希凜撥通之前那個電話, 那邊傳來喧嚣的音樂聲。

希凜告訴對方他到了，挂斷電話後，希凜在門口等着。

又是幾分鐘過去，有人來開門。

穿着天藍t恤的男孩站在臺階上，面容傲慢地瞧着希凜。

出口的話，裹着冰渣子似的，一分熱度都沒有。

“你還真敢來，進來吧，大家可都在等着你。”男孩唇角一抹笑，具是嘲弄。

希凜略低了頭，走上去。

剛準備從男孩身邊擦身過去，胳膊讓人拽住。

“其實你現在離開也可以，這次不會再像上次那麽容易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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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好像是對方在關心他，希凜扭過頭，看向男孩的臉，那天在包間裏，希凜只抽取了一部分人的惡意，其中，商冉、還有幾個他身邊起哄的朋友，加面前這個，他都沒有拿走他們對他的惡意。

時間還多，他選擇慢慢來，一點點讓商冉體內的紫色惡意，變得更加的濃郁，那對他而言，就是一場盛宴，值得他花一些時間，去經營，還有耐心等待。

希凜堆砌出感激的笑意：“謝謝，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讓商少知道，我席麟從來沒有背叛過他，只要他一句話，我馬上去死，都可以。”

在希凜說到死這個字時，男孩神色忽然變了一瞬，他及時控制表情，但眼尖如希凜，還是看清楚了。

“對，他們叫你來，就是打的這個主意。”系統查看了過去一段時間發生的事。

“想弄死我？這個可不容易。”希凜掙脫開男孩的手，往屋裏走。

男孩跟在他身邊，帶他穿堂，去了後面的泳池。

進到屋子裏，就隐約能聽到歡快的音樂聲，等從另一個出口出去時，音樂聲混雜着人們的歡聲笑語，頃刻間竄進希凜耳膜。

他瞳孔微眯，快速打量了一圈四周。

有人生日，在開生日宴會。

仿佛空氣，都因為這些熱鬧，而變得暖和了起來。

希凜往人群方向走，只用一眼，完全不需要刻意去尋找，就看到了某個即俊朗又帥氣的人。

男人個高腿長，站在人群裏，非常醒目，他在和朋友徐景輝說着什麽話，徐景輝笑得十分開心，忽的，男人視線隔着人群，望向了希凜。

希凜前行的腳步，旋即就滞了一滞，這直接導致本來在他後面的男孩，走到了前面，男孩快步到男人身邊，神情陡然一變，和剛才面對希凜時，截然的兩個反面，傲慢和輕蔑不見，只有敬畏。

徐景輝在一邊看到商冉的新寵返回，知道叫的人已經到了，轉頭往出口反向看。

其他的人，和上次不大相同，除開商冉、徐景輝三個，基本都換了一批。

也因此，又有全新的惡意。

衆人目光都投了過來，希凜木着一張臉，緩慢走進。

人群自動往兩邊退，給希凜讓出路，路的盡頭自然是商冉。

希凜走到商冉面前，兩米左右距離站定，他咬了咬嘴唇，像是在給自己找勇氣，只是當低垂的眼簾一擡時，那些原來還萦繞在他周身的低微和弱勢感，陡然間就消失得毫無影蹤。

“商少……之前那次忘了說，我想就借這個機會，解釋一下，我沒有背叛過你，一次都沒有。是，我是和人進了房間，不過并不是像媒體們報道的那樣，當時醉酒的人是我，不是對方。商少應該清楚，我喝醉酒什麽樣子。”

“我知道，單憑我一人之詞，你肯定不會信，好，你要我做什麽來證明都行。”

希凜毫不膽怯地直視着商冉的眼睛，他神态異常堅定。

周圍的人都停止了交談，只有音樂聲還在繼續。

那麽多證據擺在面前，商冉不覺得自己眼瞎，會看不清楚。

面前的人眼眸透徹澄淨，似乎說的，好像是真的一樣，商冉以前沒覺得希凜演技這麽好，現在一看，跟在他身邊确實屈才了。

“你要向我證明你的清白？”商冉眸色冰冷。

“是。”希凜回答。

“商少你別聽他的，他根本就是在說謊。”挨着商冉的男孩抓着商冉手臂，插話道。

希凜眼眸一動不動，盯着商冉。

“行，既然你自己都主動要求了，我自然要滿足你。你跳下去，如果到明天早上，你還能自己爬起來，我就再去查一遍。如果結果真的和你說的一樣，這事我就不追究。”

“但如果，沒有變化，你跟我這麽久，也該知道我的性格。”

沒有人能夠欺騙他兩次。

希凜轉身，從人群裏往後走，沿着泳池走了半圈，走到梯子邊，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一階一階朝水裏走。

水很快漫過他膝蓋，現在算是秋季，天氣涼得極快，白天有二十多度，到晚上就只有十多度。

冰冷的池水淹到希凜胸口，希凜往池邊走，背靠上池壁，高仰起頭，望着商冉。

他無聲笑了一下，随後徹底安靜下去。

如同一尊雕塑，在水裏沉寂着。

商冉看到希凜這麽聽話地就到冷水裏站着了，心中雖有微微一動，但可以說了解他們這一類人，必定是有其他更想要的。

具體是什麽，商冉之前就知道，不過怎麽說，他身上的東西，從來都不是那麽容易就能獲取的。

泳池裏有個人，到不說是特別礙眼，至少當下，商冉是不大想看到對方的，于是他招呼衆人返回了屋裏。

喧嚣聲漸漸遠去，整個後院，就只剩下希凜一個人。

希凜淹沒在水裏的手，輕輕在下方拂着水，就他個人而言，是挺喜歡水的，商冉這是明擺着想讓他知難而退，希凜低頭，看着在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

他的字典裏，沒有那個詞。

別說是十幾度的水，就是冰川，他也敢往下跳。

別說是一夜，就是一天，一個月，一年，他都無所謂。

夜幕降臨，歡樂近半天的人紛紛道別離開，整個屋裏剩下了四個人，加希凜在內。

徐景輝住在商冉隔壁的客房裏，他的窗戶正好對着游泳池，這會洗過澡，穿着睡衣，站在窗口，後院有幾盞光線灰暗的燈，影影綽綽中，依稀能看到泳池裏站着的人影，商冉和新寵在旁邊屋，偶爾傳來一兩聲暧昧的低吟，徐景輝沒太多睡衣，将睡衣扣子又扣了兩顆，随後轉身下樓，走向了泳池。

“有人過來了。”希凜自動屏蔽了身體的所有感知力，因而沒有聽到漸近的腳步聲，系統出聲叫醒他。

希凜眼簾顫了一顫，沒有立刻就睜開眼。

“誰？”周身感知力迅速回體，最先感受到的，就是侵入骨髓裏的冷意，希凜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徐景輝。”

“他來幹嘛？”不算是驚訝，希凜怎麽會不知道，來的人，是誰都有可能，絕對不會是商冉。那個人視他為背叛者，是不屑搭理他的。

“不清楚，大概是過來看你跑了沒？”

希凜緩慢睜開眼睛，臉色在暗淡的光線下，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感覺到身後有人過來，希凜擰動僵硬地脖子，眼前一個黑影，希凜眨了眨眼睫，往上望。

随即露出一點失望的表情，他垂下眼簾，嘴角抿得緊緊的。

“以為是商冉？”徐景輝在希凜身旁蹲下，他歪頭，打量着希凜，他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裏，見過很多人，形形□□，各種各樣，但好像沒有哪一個像眼前這個站在水裏，冷得全身發抖，卻怎麽都不肯離開的人。

他約莫猜得到，希凜喜歡商冉，所以才竭盡全力地想讓對方原諒他，一開始就是銀貨兩訖的關系，非要加感情進去，不陪得精光才怪。

算是一場好戲，電視屏幕裏那些太假，徐景輝看着的時候，想到那些人的對面是一臺臺攝像機，就真的只覺得可笑。

這裏，現實中，這樣的戲碼才有意思。

希凜下嘴唇微微抽搐發抖着，好一會喑啞的聲音才發出來：“我知道，不會……是他。”

徐景輝忽地伸手，捏着希凜下颚，将他臉轉向了他：“你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

希凜看着徐景輝，原本平靜的眼眸，瞬間就開始浸出淚水。

他說：“你幫我，幫我一下，行嗎，幫我和他說，我真的，真的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

不知道是月色的關系，還是因為對方在水裏，一身上下都濕透，露出來的脆弱，像是幼貓，撓動了一下他的心弦。

“我幫你，我有什麽好處？”徐景輝覺得手下的皮膚雖冰冷，卻如同玉石一樣，叫人有點不舍放開。

“我、我……”希凜被問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徐景輝呵地笑了一聲：“拿你的身體來當謝禮，你說好不好？”

希凜眼眸猛得睜大。

“當真啦？”徐景輝低低地笑出聲，“我這人不愛撿別人的舊鞋穿。”

徐景輝一把松開手，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剛走了一步，褲腿別人拽住。

徐景輝臉一凝，回頭，入目一張比星火還要璀璨奪目的眼。

“就算是舊鞋，你也沒資格穿。”希凜倏地一挑眉，嘴角噙着冷傲的笑，眉目嚣張。

以為自己聽錯了，徐景輝頓時愣了一愣。

“你……”

希凜手指從徐景輝的褲腿上移開，同時帶走的，還有徐景輝體內對他的惡意，他握着惡意，一口塞進嘴裏，一點點咬破了，用尖銳的牙齒緩慢地嚼着，咀成碎片後，咽下喉嚨。

徐景輝的惡意相當美味，僅次于紫色的惡意，就他這一份惡意，就讓希凜有飽腹感。

“請離開，我不希望商冉看到你在泳池這裏。”希凜偏過頭，斜眼漠聲攆人。

徐景輝像瞬間變了一個人，表情裏和聲音裏都是關切：“商冉和他新寵在屋裏正開心着，不會看到的，你要不先出來，一直泡在冷水裏，你身體肯定會受不了。”

“說是了是到明天早上，就不能少一分鐘，麻煩你離開。”希凜不為所動。

徐景輝去拉希凜，希凜躲開他手，往池中間走。

看那樣子，是真的很抵觸徐景輝。

“好，我走，你回來，泳池中間水深，你別過去。”

徐景輝忙起身往後面退，讓希凜看到他真的會走。

希凜停下來，水漫到他肩膀。

等徐景輝離開後，希凜回池邊，當亮着的燈悉數熄滅，周遭一片暗黑籠罩下來，希凜身體往下落，冰冷的水漫過他脖子，他的臉，最後是他的頭發。

再次屏蔽所有五感，希凜讓系統明天早上再叫醒他。

睜着的眼簾徐徐合上，沉靜，死寂。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對不起大家，我沒注意，把時間弄錯了，2817年，啊啊啊

咦，我這只蠢獸，忽然發現套路一樣哎，我是誰，我在哪裏，我寫了什麽，後面一定不一樣，要是一樣，你們随便咬我(跳起來打掉你們的呀，可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