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夢中束縛

池落在睡夢中覺得有些癢, 很奇怪的感覺,從臉頰到鎖骨到手腕……最後落在掌心,停留片刻。

她無意識地動了動手, 那微微的“癢”便又爬上她的手指, 一根接着一根, 從裏到外,從上到下……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自己的右手正被人握在手裏。而她的手指,正被那人用唇來回摩挲着,時不時輕輕含住, 偶爾舔舐一下。

那奇怪的“癢”意,便是因為那人的唇舌。

他冷冽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 見她醒了,手上動作未停,只是目光更加暗沉了幾分。

在看到那人熟悉的臉龐的瞬間, 池落駭得脊背發涼, 驚得連抽回手都忘了。她就那樣呆愣地看着他,看了好一會兒。

他穿着寬松單薄的玄衣, 衣襟松松垮垮, 微微敞開, 和之前在玉/洞時一樣的裝扮。他正有些慵懶地坐在床側,身子微微前傾, 神情冷峻淡漠。即便在“品嘗”她的手時, 眼中也不含一絲欲/念。

池落知道這是在浮玉山山洞裏,但除了面前的少年, 周圍的一切都像隐在白茫茫的雲霧中, 看不清楚。

應該是夢吧?如果不是夢, 她怎麽會躺在熟悉的石床上,看到熟悉的少年?

直到自己的手指被他輕輕咬了一下,輕微的痛楚才讓池落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

“燭君燃……”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顫抖着聲音說:“你怎麽在這裏?我在做夢,對嗎?”

“夢?”燭君燃左手握着她的手慢慢壓到床上,右手撫上她的臉,傾身靠近,嘴角微揚。“落落,你騙了我。你說如果是夢的話,我該怎麽罰你?”

他勾起的唇角沒有一絲溫度,語氣中含着無盡嘲諷。

池落還有些迷糊,但他刻意加重的“罰”字讓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心底的恐懼開始蔓延,她委屈地咬着唇,偏頭移開視線,什麽都不想說。

不管是不是夢,重新落到他手裏,她都逃不掉。

“落落,回答我。”燭君燃捏着小姑娘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陰鸷的眼神吓的小姑娘在他身下瑟縮起來,肩膀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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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慢慢暈開淚光,可憐又無辜。“你要殺我嗎?”

燭君燃蹙起眉心,嘴唇緊抿,不說話了。

半晌,他閉上眼睛,伏在她頸側深深吸/吮。

清新的甜味,想了許久,叫他心安,也輕而易舉地勾起了他的心魔。

拿回眼睛後,他已将這副凡人身軀煉化為自己的神體,不用繼續遭受反噬。但在小姑娘消失不見的日子裏,那滋生的心魔卻開始夜夜折磨起他的神魂。活了幾萬年的他還是第一次明白“痛不欲生”的滋味。

察覺到懷裏的小姑娘渾身顫抖,已經害怕到小聲嗚咽起來,燭君燃的心也跟着顫了顫。等到再睜眼時,眼神已不似先前那般狠厲。

他直起身子,擡手一點點抹去小姑娘眼角溢出的淚水,動作無比輕柔。“落落,我舍不得殺你。即便你跑了被我抓回來,我也舍不得殺你。”

在聽到這話後,池落放心了一些,不再怕到發顫。

她有時候分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被他觸碰時,身體的感覺異常清晰。可其他時候,虛無缥缈,宛若飄在雲端,恍恍惚惚極不真實。

眼神淡淡地滑過小姑娘纖細脆弱的脖頸,燭君燃喉結微動,沉冷的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他的視線落到她漂亮的小臉上,原本陰郁晦暗的眼神裏隐隐多了絲愉悅的笑意。

“落落,我說過,你若想跑,我不會殺你,但不保證不會動你。”指尖點了下小姑娘秀挺的鼻尖,又緩緩向下,慢條斯理地勾勒起她唇瓣的輪廓……

在他的指尖滑落到自己鎖骨上時,池落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打算做什麽。她從他清冷的眼眸中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期待,是對接下來即将發生的事情的期待。

他眼中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一寸一寸,像是要把她看到心裏去。

池落讀懂了他的眼神,立即驚慌失措地掙紮起來。

但她動了沒幾下,便隐約覺得有什麽東西纏上了自己的腳腕,順着小腿,慢慢爬上她的大腿……

她撐起身子,驚訝地低頭,看見床鋪四周不知何時爬來了許多綠色藤蔓。

那手指粗細的藤蔓如同活的一般,在少年的授意下,慢慢纏上了她的手腕腳腕,固定住。又分出幾枝沿着她的手腳繼續蜿蜒向上,一點點纏上了她的腰肢和脖頸。

池落被縛在床上動彈不得,吓的連哭都忘了。她只穿了薄薄的一件,那藤蔓冰涼的觸感叫她渾身都不舒服。

她咬牙忍下身體的不适,紅着眼尾恨恨地看向這些藤蔓的主人。“為什麽在我的夢裏,還要被你欺負?為什麽你不能放過我?”

燭君燃心中鈍痛,但仍沒把人松開。

他擡手輕輕覆上小姑娘的眼,自欺欺人般掩住她憤恨委屈的眼神,又低頭覆上她的唇,堵住了她後面想要說的話……

***

池落是被紅鬃獅的嘶吼聲驚醒的。

這是惡魂谷,她住的小屋,不是浮玉山的山洞。

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坐起身。

她掀開被子,身上穿的是昨晚睡前穿的淺黃色棉質寝衣,不是夢裏那件薄如蟬翼的白色紗衣。她撸起袖子,手腕上沒有任何痕跡,身上也沒有任何不适。

什麽都沒發生,那些果然都是夢,奇怪又吓人的夢。

紅鬃獅是大師伯顧一鳴養的異獸之一,每天午時都會放出來溜溜。

池落聽到它的聲音,便知道現在已經到了中午。她的确貪睡,卻很少睡到這麽晚才醒。

确認是夢後,她心裏仍有些發怵。

逃跑後她不是沒夢到過燭君燃。但之前幾次的夢裏,他沒說這麽多話,也沒碰她,只是惡狠狠地瞪着她,咧開嘴露出滿口獠牙,幹脆利落地挖出她的心髒。

但昨晚的夢裏,他先是碰了她的手,又用了藤蔓綁她,最後還親了她。

池落下意識摸上自己的唇,這裏還隐隐殘留着夢裏的感覺,微涼。夢裏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麽,她記不清了……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回憶,也讓她徹底從噩夢中回過神來。

“落落,醒了嗎?”外面傳來谷幽雪的聲音,婉轉悅耳,又如她的人一般,輕若朝雪。

“剛醒,師姑你等我一會兒。”池落應了一聲,立即換衣服下床,簡單梳洗後打開了房門。

“你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晚?”谷幽雪狐疑地問。

小姑娘面色異常紅潤,眼神閃爍,像是有心事。她又往屋裏瞅了一眼,裏面一切如常,并無可疑之處。

“我做噩夢了。”池落一想起那個夢就覺得委屈不安。“三師姑,我夢到他欺負我,我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啊。”

“誰欺負你?”

谷幽雪記性不好,關于小姑娘和少年的事,她聽一次忘一次。

池落忽然想起她記不住,也沒詳細解釋燭君燃的身份,只拉着她進到屋裏,關上門,忐忑地問:“師姑,如果我夢到一個我特別讨厭的人欺負我,會是什麽原因啊?”

“怎麽欺負你?”

“困住我不讓我走,還吻我。”池落微微紅了臉,沒好意思說藤蔓的事。

谷幽雪認真想了一下,忽然笑起來:“落落,你真的讨厭他嗎?”

“當然是真的,他對我做過特別不好的事情,還差點殺了我。”

“那他肯定也做過對你好的事情。”谷幽雪意味深長地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落落,也許你心裏,并沒有你想的那麽讨厭他。”

谷幽雪雖然平時記性不好,但她心思細膩,對男女情感之事頗為熟悉。

池落委屈地彎了彎唇,沒能說出反駁的話。

燭君燃的确有做過對她好的事情,但那些事情,不能抵消掉他對她做過的壞事。

“師姑,我今晚能不能去你那睡,我一個人睡害怕。”

谷幽雪點點頭,銀白的秀發在從窗戶透進來的光下泛着晶瑩的光澤。她歪頭看了眼窗外,再回過頭來時,忽然一臉迷茫地問:“落落,我怎麽在你這裏?”

池落已經習慣谷幽雪這樣,因此并不意外。

她早就聽師父說起過,谷幽雪是被師尊宗九陽從斷情崖下撿回來的。

她的心髒被人剜去,是守在崖下的雪妖耗盡自己妖力,才勉強留住了她的一縷魂魄。宗九陽按照雪妖遺願,把他的心髒給了谷幽雪,這才救回了她一命。

人是活了,但魂魄受損,顧一鳴也束手無策。

谷幽雪若是強行回憶自己忘記的事,便會頭疼欲裂。

池落忙收起臉上的緊張不安,甜甜地笑着回她:“師姑,是我叫你來的,我晚上想去你那睡,好不好?”

谷幽雪捏了捏她的臉頰,也跟着笑起來:“好啊,師姑那寬敞,夠你睡。”

作者有話說:

到底是不是夢呢,咱們以後揭曉~

感謝“困”投喂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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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這本完結後會開的文《死遁前我睡了反派邪神》,應該會是個開“火車”的愛情故事。

【文案】

陌凡靈死後才發現自己是一本古早苦情文的炮灰女配。一個被男主男配用來威脅女主的工具人。

重生後,為了帶着将自己撫養大的三師姐女主逃離虐文劇本,她計劃挖地道跑路,跑後炸了山頭,來個死無全屍。

可她苦幹半月,卻意外挖通了一座神秘陵寝。偌大的寝殿裏只有一個空棺椁和一條石雕巨龍,栩栩如生。

被合歡宗的人下藥後,陌凡靈躲到黑龍陵寝,理智漸失。她望着那鱗片和龍爪無奈咬了咬唇:要不,試試這個?

到了後半夜,那石雕黑龍,忽然活了……

———

陌凡靈帶着三師姐死遁後,天尊妖尊魔尊悔不當初,而那複生不久的上古邪神,也跟着失蹤了。

三年後,隐世埋名的小姑娘從豬妖手裏救了一條小黑蛇。蛇膽大補,帶回去給師姐補身體剛剛好。

但小黑蛇化身成了漂亮少年,乖巧懂事,她又舍不得殺了。

後來某一天,陌凡靈突然被猩紅着眼的少年抓回了熟悉的陵寝。

少年一臉陰郁:你想修無情道?

陌凡靈小心試探:你要是覺得我始亂終棄,要不我還你一次?

少年挑眉:只有一次?

那晚的确不止一次來着。

陌凡靈這一還,就沒能再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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