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午後醒來,墨竹同她說,外面刮了好大的風,冷極了。

沈箐慈懶懶擁在錦被裏,懶得動彈,此時也依稀聽到風吹打在屋外上的聲音。

“那下午就不去找二姐了吧,把衣裳拿給我吧,我這兩天抓緊繡完。”

自那次帕子居然真被他帶走了,給的穗子他也不要。沈箐慈還是想着給她繡衣裳吧,

到這朝代,她學不會那些手巧的,不過針繡她還是會的。

所以她決定給阮靖逸做一件常服,以前在府裏她倒是給筠繡過一件。本以為不是多大難的事,可是大人小孩身形相差,所要用的衣繡也費力。

從他走後兩天,到如今也近兩月,只剩下袖口處的一偏竹葉了。

竹葉絲線不好挑,不過手掌的的地方,沈箐慈就選了四色。

到外屋的榻上,光線比屋裏充足些,沈箐慈心想,得趁着今天繡完,好拿去讓裁縫再去修改。估計等阮靖逸回來,就可以完工了,就當是送他的新年禮物吧。

沒一會兒,雯兒就進來,輕聲說着,“夫人,外面說桃花石到了。”

沈箐慈聽聞,便放下手中的活,邊說着,“那快,我們快去迎接。”

上午,莞公主花了十萬兩買下的桃花石,轉而就送給沈箐慈了。

沈箐慈驚訝,當下回絕了這好意,那莞公主說,“表姐都把家中的糧食都送到随州去了,心有百姓,必回福澤綿延。這區區石頭自是當得起的。”

說完便告訴曾娘讓人把石頭送到阮府,不等沈箐慈說什麽就走了。

正從內室出來的墨瀾就看到這個雯兒,眼神一瞪,快走過去推她,“你進來作甚?也不嫌髒了屋子,出去!”

“我只是進來傳話的。”雯兒被推倒在地,面上立馬挂住兩滴淚,哭泣着說,“墨瀾姐姐你再讨厭我,也不必當着夫人都面欺負我吧。”

擦眼的間隙斜向上看了夫人一眼。

“外面丫鬟是瞎的嗎?偏讓你進來。”她就是就想往夫人面前顯眼!

“墨瀾!”沈箐慈喊她。“人家又沒招惹你,你推她幹嘛。”

“夫人,”墨瀾跺腳,“她不安居心!”

“你推人就是不對,把人給我扶起來。”這丫頭越發沒有規矩了,沈箐慈歷聲道。

“我不!”

雯兒抽泣兩聲,自個兒背着手摸了把淚,“不勞煩墨瀾姐姐了,我自己起來就是了。”

說着自己就要站起來。也不知是不是裝的,手掌撐地剛要起來,手拐一彎,又撲騰倒下去。

“呵,”墨瀾站在她旁邊冷眼看着,“你再裝啊!”

“墨竹,你去。”沈箐慈皺眉看了墨瀾一眼,喊話身邊的墨竹。

待墨竹把人扶起來,沈箐慈也走過去,詢問她,“你摔着沒有?待會兒讓劉管家給你請個郎中來看看。”

“多謝夫人。”雯兒站起來,對沈箐慈行禮,哽咽着,“不怪墨瀾姐姐的……”

“夫人,她明明就是裝的!”墨瀾氣不過,指着雯兒對夫人說着。

“她就算裝,也是你推人在前,是你的不對。”沈箐慈轉身目光歷歷看着她。

“夫人……”

墨瀾還要說着,墨竹就扯了扯她衣裳,再用力把她往身後拉。

“你自己好好想想,”沈箐慈甩了甩衣袖,走出屋子。真是的,這丫頭跟了自己這麽多年,脾氣一點都沒學好。

沈箐慈親自到門口去,讓人給了送石頭來的小厮賞錢。

再看着人把桃花石搬到書院去。一路上,丫鬟們見着都驚呆了,三三兩兩在一堆竊竊私語。

再回到衡院,沈箐慈去了墨瀾屋子。

“你呀,就是個實心眼。”她點了點墨瀾額頭,“生我氣了?”

墨瀾擦淚,說着,“墨瀾哪敢。可不敢生夫人氣。”

“來這裏前我怎麽跟你倆說的,這裏不是王府,不是我的院子,也不是莊子上,外人都盯着你們,巴不得你們生氣呢。”沈箐慈邊說着邊看墨瀾的臉色,好好說着,“你看,是不是,那個雯兒的目的達到了。”

“你看看,今天你先推人,是不是你的不對。”

墨瀾低着頭,而後小聲說,“是我的不對,夫人,您別氣。”

“墨瀾,這次也是你的不對了,你想想夫人什麽時候偏袒過外人了?”一旁的墨竹也走上前,說着,“以前在王府,夫人為了我們連乳娘都趕出院子了。”

墨瀾也知曉自己的确有些過了,“可我就不是見不慣那個雯兒嘛,總想着往你面前竄。”要不是她攔得緊,那丫頭估計就爬到她頭上來了。

“你呀。”沈箐慈看着這丫頭,滿是無奈。“下次注意些,就是讨厭也別拿到明面上來知道嗎?”

一聽這話,墨瀾擡起頭笑了,她的夫人好像…也不喜歡那個雯兒?

又隔了一天,瓊華樓再次舉辦一了場話集,這次倒是莞公主為東道主,拍賣自己的畫兒。不少皇室子弟都去,居然賣出了千萬兩,還加兩百黃金。

曾娘說着,“姐姐你看,這些現存的銀子可比朝堂上撥赈濟糧快哦。”

是啊,長安自來是小州百姓不如長安乞丐。

越臨近年關,天氣還是寒冷,兄長也從随州回來那日,沈箐慈回了趟王府。

兄長言語中無不是對她夫君的誇贊,輕狂有勇,不愧是我妹夫,他日必是我朝棟梁。

沈箐慈颔首低笑。一旁的王妃母親更是欣慰,女婿有才華,那當然是和自己女兒般配啊。

………………

到除夕夜時,阮靖逸也沒能回來,沈箐慈先去了大嫂院裏,把阮六郎也帶過去了,加上小茴四人在一起用晚膳。後小茴容易疲憊,所以膳後沒一會兒沈箐慈便帶阮六郎回蘅院。

這小家夥,平日裏雖然不說想他五哥,可今天明顯的不開心,聽侍候的人說,從早晨起來就不說話。

沈箐慈看他着實可憐,便帶他回蘅院,兩人一起守歲。

在蘅院,沈箐慈讓墨竹同劉管家去給府裏的丫鬟婆子們,個個又賞了銀錢。

阮六郎坐着沒一會兒早已經打盹了。

沈箐慈無奈搖頭一笑,讓人去阮六郎院裏把乳娘和伺候的丫鬟們叫來,直接讓蘇嬷嬷在屋裏收拾了屋子,讓她們好生守着阮六郎後,沈箐慈也內室了。

那日回娘家,她同母親開着玩笑,反正夫君不在家,她回來守歲如何。

母親笑着回絕她,我倒是想你回來啊,可箐慈是新婦子,哪有第一年就會娘家守歲的。

所以她在蘅院守歲,讓墨竹墨瀾都先下去了。

屋裏暖香萦繞,古意雍華。來這近十年了吧,沈箐慈心中總是悲涼,轉來轉去,現在也有她一人。

她把臉埋進被裏,不知哭了多久,宣鴻門上的暮鐘響過十二聲後,沈箐慈悠悠睡去。

第二天,大年初一,沈箐慈賴床了,還是墨竹再三催,她才起。

這天,長安終于下了一場遲雪,沈箐慈出去看了一眼,細小微白的雪在空中渺渺,飄飄揚揚的。

“呀。”墨竹給沈箐慈上妝時,吓了一跳,“夫人您眼睛都睡腫了,待會兒還得去大夫人院裏呢。墨瀾快讓人把熱帕子來。”

沈箐慈虛眼看着銅鏡裏的人臉,臉色偏白,眉頭輕撇,眼睛微腫。

她默言,把衣領往下拉了拉,微微偏頭,只見鎖骨處淡紅一片,再往下拉,直到胸前,大片的淡紅色。

“夫人,別看了。”墨竹忙伸手把夫人都手拿開,給她拉上領子,輕輕說着,“等春時,我們給沛然夫人說說,她醫術高超,會替夫人治好的。”

“別了,左右不過是留下印子了,塗了那麽多也不見好。”鏡子裏的人眉目含笑,毫不在意說着,“今年春時呀,我們就回莊子去,讓魏阿婆給我紋朵花吧。”

今天,沈箐慈可是忙了一天,先是去了大夫人院裏,把錢些日子繡好的帕子送了小茴和大嫂。

随後再去徐韶音四嫂那兒。半路先去了阮六郎院裏,這兩日他的教學夫子也家去,沈箐慈想着把他帶着身邊,得多走走,免得學傻了。

“姐姐,你可來了。”走近屋裏,就聞到一大股酸味。

正在剝桔子的阮靖軒站起身,笑着,“五弟妹來了,那你先陪着阿音吧,我先出去。”

“四哥安好。”

“四哥。”

進屋的兩人朝阮靖軒福禮鞠躬。

阮靖軒看着阮靖羽也來了,朗然開口,“六弟也來了啊,正好,跟為兄去書房,正好考考你的書。”

說着,就要去抓六弟的手。

阮靖羽往沈箐慈身後躲,“嫂嫂救命啊。”

“四哥,您今兒就放過六弟吧,這兩天再不讓他玩兒,怕是要學呆了。”沈箐慈牽着阮靖羽,同阮靖軒笑着道。

“就是,就是,四哥以前自己都不愛看書,今兒倒是拿我消遣來了。”阮靖羽離他四哥遠點,說和。年初一都不放過都不放過小孩子,還問自己功課。

被六弟這般拆臺,阮靖軒面上挂不住,“你這小子,等你五哥回來,看你還這麽作威作福。”

說完哼一聲,雙手背在身後,一副不知好人心的模樣大步走出門去。

“四嫂吃的桔子好酸啊。”阮靖羽皺這鼻子,不接徐韶音接過來的桔子,滿是嫌棄。

沈箐慈過去看看,就看着徐韶音手裏拿着兩個青桔,“你不怕酸啊。”

“不酸啊。”徐韶音不然,遞給她一個剝開的桔子,“這個很好吃的,姐姐你嘗嘗。”

“我可消受不起,你自己吃吧。”沈箐慈擺手。

兩人聊了許久,全程陪着徐韶音解悶的。

作者有話要說:

現實……某個喝水的人從我後面走過去看了一眼,果然悄悄鍵盤銀子就到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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