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三人剛走到一半, 就撞上阮靖逸。

沈箐慈在墨瀾提醒下看着前面等着的人,自己下意識把手往後面一藏,慢慢走過去。

“你不是在書房跟大哥他們說話嗎?”沈箐慈擡頭看他, 慢慢說着。

阮靖逸微抿唇, 看着她半藏在身後的手。

沈箐慈瞧他這副聳拉的樣子, 問:“你不會被我父親給罵了吧?”

她只有想到這個緣由了, 且看他不語,是真應了自個兒的話。

沈箐慈笑, 在家看着的都是潇灑的阮靖逸,教訓弟弟有模有樣。一回到自己家,就焉了。

她假裝嘆了一聲,安慰阮靖逸:“沒事兒哈,我父親這人平時對大哥小弟就挺嚴的, 你算他的半個兒子,對你也難免嚴點兒, 你就當一耳進一耳出就可……哎…”

阮靖逸一把牽出她的手腕,二話不說把她衣袖往上捋,露出細嫩的手腕,手背有些紅腫 , 有淡淡的藥香。

他伸手輕輕撫了撫, 滿眼自責憐惜看她:“疼嗎?”

“不疼,已經擦藥了。”原來他是擔心自己啊。這會兒擦了藥已經不疼了,而且還涼涼的。

看他身後也沒跟個人,遂問着, “你身邊跟着的人呢?六弟呢?”

“六弟同絡侄玩去了。”阮靖逸随答着。看她的手, 自己心疼不已,輕輕把衣袖拉下來些, 自己用手心給她涼涼的手背捂着。

接着沈箐慈又說,“哎呀,那先不管了,我有個事兒同你說。”

搬酒的事兒必須速戰速決。

沈箐慈拉着阮靖逸往自己閨院去,在路上與他說了自己院裏藏的那些酒已經被母親發現了,得先把它們移走,目前唯一的安全地點便是阮府。

母親總不會派侍衛來阮府抄家吧。她如此想着,反拉着阮靖逸走。

随後讓守院子的丫鬟去叫府中的侍衛來,而後派人去準備兩個大箱子和幹稻草,好來裝酒。

“母親這下要是知道我還偷偷藏了酒,絕對會給我砸了的。”在等人的間隙,沈箐慈與阮靖逸說着,“所以,我先帶着這些酒回去避避風頭。”

她便說着,專過頭來,對他嬌然一笑,“可不能白白浪費我的心血。”

“回去時,我們在家也挖一個酒窖。”阮靖逸看着侍衛一壇一壇将酒抱出去,心中想到前些時間夫人還與他講把這些酒留這兒,甚至不嫌麻煩讓人回來照看。此時心情頗好。

“好呀。”沈箐慈朗然應下,看他,“多謝你。”

在王府挨了訓打,阮靖逸與沈箐慈吃了午膳便回去了。

等女兒女婿走了,沈王妃剛進入午睡,突然想着女兒手背上午擦了的藥沒帶走,打緊醒來急急忙忙吩咐人送出去。

守在一旁崔嬷嬷笑着,“公主啊好不容易裝一次嚴母沒一會兒就破功了,這會兒快夢了都放不下。”

沈王妃也懶笑道,“那小娘子院裏藏的那些酒還真當我不知道。”

上午她院裏搬東西的動靜真以為很小?

“也不知是我身邊誰透了風。”沈王妃說着眼神看着紅蕊。

“哎呦,我的公主,婢子還不是為您着想。”被王妃斜了一眼的紅蕊笑着,“婢子不說,難道您還真得把小郡主辛辛苦苦糧了幾年的酒打碎嗎。”

沈王妃“哼”一聲,“我倒還真給她砸了。酒喝多了對她又不好。”

同身邊人說完兩句玩笑話,沈王妃瞌睡沒了大半,正好沈王爺送了那對夫婦返回屋來。

衆人退下,屋裏只有二人時,沈王爺絞了帕子輕輕給王妃擦臉,邊說着:“你寶貝緊的女兒今日倒下得去手,可是沒瞧見子易的笑臉一下就隐了。”

沈王妃道:“今日我不給她些教訓,來日誰管得住她。”

王妃掩口咳嗽一聲,沈至力道緩輕為她拍背,“芊娘膳時吃的食不知味,臨走時想來看看你都被擋回去了。”

這個女兒,誰的話都是當面聽聽就好,過後就忘,甚至連親爹的話都不在意。只有自己的話她還聽些。

擦出脂粉的沈王妃,臉上蒼白異常,她附上沈至的手臂,終是心裏舍不得女兒,“咳…咳咳…往後,夫郎你辛苦些幫幫阮家那小子吧。咱們女兒也好過些。”

他們對女婿好些,只不過是愛屋及烏,想女婿對女兒好些。

沈至與妻溫聲言語,“我知道,你莫擔心,好好養着。往後還得你時常看着女兒呢。”

“好,夫郎我睡一會兒,就半個時辰,到我還得給芊娘的孩子縫衣裳呢。”

沈至微哽着聲,“好……”

看着妻說這話慢慢在懷裏睡着了,沈至眼眶蓄紅,他往前只知生老病死乃是常事,可不知這痛比中劍刀傷還痛上幾分。

… … … …

其實,沒等到沈王妃送來宮裏上好的膏藥。二人剛踏進阮府,阮五郎就派人去取藥來了,親自為她洗淨手,用的是孫藥聖親自配的膏藥。

晚膳時,可給他逮着機會喂自己,沈箐慈堅持拒絕,自己掙紮着用另一只手拿勺子喝了碗粥便不用了。

天色将黑,她聽說書院裏正在動工,把後面的牆都拆了,連着他們的居住院子蘅院之間挖了水潭,下午裏面灌滿了水的動靜之大惹得府內人議論紛紛。

剛吃了飯,她正愁去哪走走消食。

繞了遠路到從正門進書院,過了小前屋,入眼是一簇竹林,莞公主送給自己的桃花石卧在顯眼處。

穿過竹林,真是一方大水潭。

遠看,水潭中央圈出一小島來。

小島上堆滿了木材什的,不過沈箐慈瞧着水潭之上沒建一座橋,只有不遠處有兩只小船。

她還沒坐過船呢,喜滋滋想過去試試。

被墨瀾攔着人,墨竹勸着:“聽說這水深,我們行的若不善,翻了船可就糟了。”

沈箐慈拗不過兩人,無奈只站在遠處看。

沒一會兒,阮靖逸來了。剛剛飯沒吃完他就被叫走了。

墨瀾提着着燈籠,沈箐慈瞧着他現在還穿着早上自己給他的新衣裳,還沒換下來。

不過,不是她臭美,阮靖逸身材欣長,她縫制的衣裳剛好合身,衣角邊随着他的走路動作起伏,果真是人靠衣裝。

突爾,沈箐慈想起來輕功,古時的人們飛檐走壁,武林大俠什麽的不是都會輕功嘛。

想一出是一出,她提着裙子跑到阮靖逸面前去,“那個,阮靖逸你會輕功嗎?”

阮靖逸瞧她期待的眼神,“夫人想試試?”

“嗯嗯!”沈箐慈毫不猶豫點頭,指了指水潭那頭,“就去對面,可以嗎!”

瞧她這模樣,阮靖逸有何拒絕理由,朝她伸手。

沈箐慈心上一喜,毫不猶豫把手搭過去。

阮靖逸手臂摟着她腰,在她耳邊說一句,“夫人先閉眼。”

沈箐慈乖巧閉眼,忽而她只覺得風從腳下飛過,身子輕輕的,再睜眼自己就在空中了。

風呼在耳邊,低頭看着腳下的水潭,沈箐慈想到兩字:刺激。

“你教教我吧!”落地後,沈箐慈喜地叫一聲,雙手抓着他手臂不松,“我也想學這個,好好玩。”

“不行,太危險。”阮靖逸就帶着人在外面站着,裏面都是些建房木材,恐傷着她。

他可是知道這女子性子,別看面上看着平靜,可一但學會指不定會蹦得多高去。

“有你看着就行了,不會有多危險的。”沈箐慈對這上了心,跟他磨:“你不教教我怎麽知道我不行呢。”

“那好,這個事持之以恒,這個最少四年吧,”阮靖逸徐徐道。

“……”沈箐慈腳步微微頓住,“那還是不了吧,這個太久了我可能受不住。”

阮靖逸眸中神色暗了暗。

………

阮靖逸邊注意腳下護着她,彼時這邊的人停工都離開這地方,隔着水潭,對面的仆人提着燈籠。

沒一會兒,二人只能在水潭邊站着。

水潭裏有魚,這會兒還沒兒塘邊沒有護欄,

“芊娘。”

他也是聽岳父無意說出的閨名,這時這裏只有他二人,突然想喚她一聲。

“芊娘。”他又喚了一聲。

風吹來兩字,沈箐慈下意識回了:“嗯?”

沈箐慈朝對面的墨瀾墨竹揮了揮手,後轉過來看着阮靖逸,“怎麽了?”

“你會離開我嗎?”阮靖逸與她對視,眼神無比認真看着她。

沈箐慈僵持着扭頭的姿勢,一時語頓,恍而,她明媚的臉在夜色下些許柔和,“不會的。”

目前不會。沈箐慈真是擅長話不說滿。

明顯這回答他不滿意。他較真追問:“那以後呢?”

沈箐慈看了看他,相處這些天,她也不怎麽怕他了,後慢慢說:“以後的事兒誰都說不準。”

“但,婚前我說過的話依然有效。”她突然松開放在他那的手,認真道,“只要你有喜歡的女子,請告知我。”

阮靖逸神色一沉,凝視着她。

那怕天色暗暗,沈箐慈也被他這氣氛盯得可怕,怯懦說着,“我不是那般非糾纏你不放的。”

只聽他緩和語氣道:“夫人怎麽不問問我這裏在建什麽?”

她不想知道,現在只想離開這裏,便答着,“到時建好了我不就知道了。”

後她跺了跺腳:“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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