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等到墨竹墨瀾追回蘅院, 沈箐慈正若有所思坐在屋內,手中拿着斟滿水的茶杯。

看到兩人進來,沈箐慈懶散依靠着榻上的矮八仙桌立馬坐直, 朝她們揮揮手。

阿郎把夫人送回來沒一會兒就出去了。

二人走近, 只聽得夫人問:“這院裏還有打掃幹淨的屋子嗎?”

“有啊。”墨竹立馬答。她剛來這便清楚院子有多少人, 有多少屋子。

沈箐慈喜得點頭, “好,那你們幫我找一間, 然後鋪床去。”

墨竹疑惑驚奇,“鋪好後給誰住啊?”

“我自己住啊。”沈箐慈把手中的水一口喝了,邊着急下榻,得快點,不然待會兒阮靖逸回來就搬不了了。

二人面面相觑, 後忙攔着她,“夫人, 不可。”

“有何不可?”沈箐慈穿鞋子看着這兩人,“他需要許多人丫鬟照顧,我又不需要,這屋子裏被太多人看着着實煩人。”

就今兒早晨怪不得紅蕊姑姑來了, 她找院子裏的嬷嬷說一些事後, 回王府後墨瀾墨竹齊齊被挨罵,自己也被母親教訓一頓。

以往在王府內屋裏只有自己跟墨瀾墨竹,這下子湧進許多人,裏頭有從王府帶來的陪嫁丫鬟, 時時看着自己, 指不定有多少要去告狀的呢。

說着,沈箐慈穿好鞋子, 看兩人還愣着,催她們,“快去吧。”

秉着夫人說什麽是什麽,墨竹早先就把蘅院格局摸清楚了,恍然慢慢從箱子裏抱出兩床被子交給墨瀾,自己又抱了毯子去。

蘅院其實是三進的院子,現在的主屋在二進,其将旁邊的東側耳房打通,有個三進院,裏頭還有個正屋。

趕在阮靖逸回來前,沈箐慈匆匆搬進了三進院,還讓人把那些酒也順着放在院裏。

這晚,沈箐慈睡得很早。

期間,她讓墨竹墨瀾堵在耳房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

她們鋪床的動靜滿院子的丫鬟都看見了,蘅院的人都知道五爺與五夫人冷戰了。

隔日早晨,墨瀾去小廚房拿膳食,沒一會兒就提着食盒回來。

沈箐慈賴床,洗了臉看着膳食快就來了,還有些驚訝,“墨瀾,你是不是偷偷用武功了?跑着這麽快。”

墨瀾欲言又止,沈箐慈心問她,“怎麽啦,這般憂愁。”

一旁着急的墨竹給夫人擺好碗筷,站在後,扭捏道:“夫人…我聽院裏的蘭兒說昨晚阿郎臉色沉得可怕,六爺被他訓哭了。”

方才墨瀾去拿膳食時,早已有人等在耳房處,那個小丫鬟八卦打探,五爺跟夫人發生了何事,為何兩人突然分房睡。

二人看着夫人,以為她接下來有何指示,夫人也只是點點頭不收打擾繼續吃飯。

……

這兩日,沈箐慈樂得清閑。

整日是吃了睡,睡了吃。到傍晚時喜歡坐在廊下,托腮看着天空。

“夫人,你今天一口飯也沒吃,好歹喝口湯吧。”

聽說阿郎雖一直沉着臉,但每到飯點,都有人準時送來膳食。可今天夫人從起來就坐在廊下,光發呆也不吃飯。

“不想吃。”沈箐慈看天一點點暗下,持續發呆,“你跟墨竹兩吃了吧。”

随後看着天色往前黑下,沈箐慈突然把頭埋進臂彎。

守在一旁的墨竹墨瀾聽到細細的哽咽聲,吓了一跳,“夫人你怎麽哭了!”

……

不知哭了多久,哭累了睡過去醒來時,眼前事昏暗的。身旁有個大火爐抱着自己。

她推了推旁邊的人,沙啞嗓子:“熱死了。”

同時胳膊伸在外面立馬被人撈進被裏,緊緊抱着。

她哼一聲,“熱…”

下一瞬,旁邊的人空出一只手抱着她的手去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而後又來抱着她。

她不耐扭了扭:“你抱得我太緊了…”

這下那人不聽,緊抱着人,警告她:“不想睡了?”

聽着旁邊人聲音,沈箐慈瞌睡沒了大半,質問他:“誰讓你把我抱這來?”

“這是你屋,你不來這去哪。”阮靖逸低啞着聲音搖搖蹭蹭她脖子道。

“你為什麽不讓我出去?”她想拽被子把頭蒙住,嗡嗡問。

三院後面有個小門,據說打開後離開阮府比前門近多了,下午她剛打開,想出去看看,立馬有護衛守在那,說,沒有五爺吩咐,夫人不許出去。

被中阮靖逸摟着她,手去掐她腰,聲音突爾冷冷沉沉:“你出去想去哪?”

她可不是聽話的人啊。想一出是一出,想搬哪搬哪去。

“诶,你別掐我啊!”

話落,那力道更重一些。

“阮靖逸!”沈箐慈徹底怒了,她轉過來手腳相踢。

“別動。”阮靖逸緊緊抱着人,把她手腳都降住,“怎麽手一下就冷了。”

“今天怎麽哭了?”阮靖逸湊着吻她臉頰 ,臉蛋冰涼冰涼。

這個冷心的自個兒不打招呼跑到三院去,本想冷她,結果才等了兩天便忍不住去看她,就看到她蹲坐在廊下,縮成一團。

把人抱起來時,看着她嬌小臉上的淚痕,心疼不已。

“才沒有。”沈箐慈嘴硬。下意識想伸手去揉眼睛,被他圈住。

阮靖逸輕輕舔吻她臉頰,哄拐的語氣:芊娘乖,是為夫的錯,不哭了。”

“你想如何與為夫說說,我都依着你,只要你不走就好。”

沈箐慈被他弄得側過頭,仰着脖子,咬牙不說話,盡量淡淡平靜道:“阮靖逸,我想回家。”

“好,我随你一起。”

“我一個人回去,我想陪母親。”

“……”

“我只是跟你說一聲…”

前幾天,阮四爺已經到城外的青林山去了,那兒有溫泉,利與韶音養胎。

沈箐慈與大嫂沒什麽共同話說,六弟要習功課,這個三姐也遠在不同坊,開的醫館不收窮苦百姓分毫銀錢,慕名來的病人甚多,她也不好意思去叨擾。

在阮府待着無聊,她便想回王府去,還能陪陪母親,說說話逗趣。

“那待多久?”阮靖逸退一步說話。

沈箐慈動了動,“今天看到後院的梧桐樹枯了,等它長滿枝丫的時候吧。”

那就是回春的時候。

等到懷裏人快沉睡時,阮靖逸輕輕沉沉憐惜吻了吻她發,“你不是說不離開我的嗎?”

“我沒說離開你呀。”沈箐慈柔着聲音道。

“嘶…”沈箐慈吸口氣,後憤怒着:“阮靖逸,你是狗啊!”

“那你還想回娘家,一去還這麽久。”壓抑着低沉的聲音落在她的鎖骨處。

但她舒舒服服在他懷裏找了個姿勢窩着,清軟的聲音在低沉中響起:“阮靖逸,我發現你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阮靖逸恨不得磨牙,誰說他脾氣好。

只不過是只對她遷就而已。

………

第二天,沈箐慈只帶了兩身衣裳家去。

從回去就粘着母親,她這賴人的功夫在母親這裏可謂是爐火純青了。

“母親,反正今日父親在兵營也不回來,我挨着你睡可好?”沈箐慈在自己院裏換了亵衣,外頭裹了銀毛披風就往母親房裏跑。

沈王妃看着俏皮的女兒又無奈又氣,放下手中的繡框,掂她額頭,“你啊你啊,多大的人了還賴着我。”

跳上母親的床榻,沈箐慈往裏去,看母親還在繡衣裳,都繡了一天了,她道湊過去,“母親這這繡的寶貝到底給誰啊,連我碰都不能碰。”

崔嬷嬷去抱了床新被子來,鋪在上面,接話道:“王妃近來也愛繡這些了,往前可是厭棄的很。”

“母親,我也來幫你繡好了,”沈箐慈挨着母親,母親的針法不普,但繡得有些急,少了些精致感,“天色暗了,燭火搖晃傷眼,繡還是白日來好些。”

沈王妃空出一只手去拍她,“咳…咳咳…不用,我慢慢繡就好。”

“你該着涼了,母親,”沈箐慈趕緊坐起來給沈王妃拍背。

沈王妃拿帕子擦了擦嘴,掩着快速遞給站在床角的崔嬷嬷。

崔嬷嬷把那帶血的帕子塞進自己袖中,面無波瀾。

有女兒跟自己說話她要**,沈王妃無奈應着女兒,“好好,睡吧睡吧。”說着把繡框拿給紅蕊。

剛放下簾子,沈箐慈抱着母親胳膊快要入睡,聽紅蕊在外輕輕說,“王妃,姑爺來了,正在前廳呢。”

聽到姑爺二字,沈箐慈眼皮動了動,還是假裝睡覺。

旁邊母親坐起來:“他怎麽來了?”

簾子外的紅蕊回,“是跟大少爺一起回來的。”

沈王妃坐起來,掀開旁邊女兒的被子,“你夫君來了,還不快去看看。”

沈箐慈閉着眼要抱着母親撒嬌:“外面好冷呀,直接讓人把他打發走了就好了。”

……

當沈箐慈後不情不願走往院外,心裏恨不得把阮靖逸踹飛去。

她有預感,自己要是還不出去的話,那個人絕對會在這待一晚。

她裹緊些披風,待看着那人還穿着朝服,面上難掩驚訝,腳下快走幾步,盯着他:“你才從宮裏出來?”

平日裏散朝巳時末就到家了,而現在都傍晚了。

莫名擔心他,緊問着:“你吃飯了嗎?”

原本正要點頭的人,瞧她面色擔憂自己,動作自然搖頭,“今兒朝上有事,剛出宮想着家裏也沒人,想過來看看你過的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嗎?陪我聊聊天啊。

建個群有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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