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
“你們聽說了嗎,夜地皇去斯堪的維納亞了。”
“就那個北緯56°-71°東經5°-25°之間,長約1850千米。北起巴倫支海,東瀕波羅的海,南臨卡特加特海峽和斯卡格拉克灣,西傍挪威海和北海......”
“打住打住,差不多就是那裏吧,之前他化身為雲應該游歷過那邊,現在情場失意,就.....”
“還聽說他改名了,叫什麽什麽魇。”
“夢魇!”
“那不是改名,那是他的真名。之前晝天皇也有本名,叫柏奇。”
“他們兩個就是專門進入人類的夢裏,吸取能量的。後來不知道怎麽發展成鎮守天地夢境的神獸,現在缺了一個,那天地夢境不是要塌了嗎?”
“我聽說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之神代為接管了。”
“青龍找到了?.......”
一身淡粉色的人坐在輪椅上,手裏撫摸着一只粉紅色的小鳥,他現在眼睛蒙着淡粉的布條,并不知道手裏的鹦鹉翻了多少個白眼。
現在鹦鹉沒有嘴替,之前那個暴躁的兄弟看不下眼還會叨叨幾句戀愛腦,就是現在那個兄弟不知道哪裏去了。
“好的,已知曉。”淡粉色衣裳的人伸手在耳邊撓了撓,鹦鹉也趁勢飛到了一旁的窗沿邊上,“紫川好像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近期不能和我們見面了。”
“他也叫子川?”一個聲音從門外響起。
“我們同音不同字,當時是為了保護他不被其他呼喊他名字的人擄走,所以我們兩個都是在一塊的,現在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這個音我也就收回所有權了.....”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你的腿.....”張罕有些擔憂。
“已經好多了,你上次不是見識過了嗎?”又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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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哪,我去哪。”鹦鹉拍打着翅膀飛走了。
“……你。”張罕為難地看着他,“我主要是想要問你一個問題,你上次沒有讓我問出口。”
子川見拍拍膝蓋的手勢沒有用,便想要起身直接去拉人,上半身剛前傾了一下,就有個身影投入了懷中。
“這樣問,也行。”淡粉色的人環着來人不放手,張罕只能掂量着接觸他的膝蓋和腿。
“你怎麽這麽輕呢,那會兒可重于泰......”子川還想說什麽,張罕上手捂住了他的嘴,“鹦鹉跟前不學舌頭。”
“雲離池前未言假,說說吧,為什麽冒充我們領導。”子川偷襲了張罕的腰間,他一個激靈就被雙腳擡起,離開了地面。
“我沒有假冒,是......特意授命我們.....”張罕咳了幾下,又繼續說:“我.....和那位前同事,一起鎮守天地夢境,然後你們山神彙報工作要通過夢境,主要是怕沒有我和前同事這個關卡,就很混亂......”
“噓......”子川捂住了他的嘴,“主要是聽我的彙報,因為我除了作為山神,還有一個身份就掩護那位傻兄弟......”
“你們,到底誰傻也說不定.....”張罕反手一用力,推開了那個懷抱,“鹦鹉都跟我說了,那個兄弟幫你下山找火龍果了,不然你就要□□焚.....”
“這話真的是誰先說誰在理,我現在是有口難辯了。”子川不怒反笑,“我被他影響的可多了,頭一個就是傻氣,還有就是這火,嗯......現在确實難以熄滅。”
............
星星眨了眨眼,夜深了,“你......你之前有話要問我,是什麽話?”子川黑檀木一樣的長發被盤起,他眼前的布又被換了一條,現在張罕正在幫他擦拭後脖頸上的一層薄汗。
“現在問也沒有什麽意義了。”張罕将汗巾放置在一旁,彎腰準備去撈起這個人放到床榻上。不曾想,那人力氣還挺大,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摩擦到了手腕處,“這裏被那怪物所傷,痛嗎?”
張罕想起那時,突然覺得心痛,忙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說,“都過去了,我沒.....”忽然對方一扯,張罕又結實的砸進了對方的懷抱,頭頂響起低沉的聲音,“怪物在傷你前,使用的是從我這吸收的法力,所以是他的有些感應是會傳到我這裏的。他被你所滅後,那些感應就全數到了我這裏。比如,我現在就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麽當初要給你取名姓‘張’......”
張罕正欲開口說什麽,頭頂的聲音更低沉了,“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你是我最珍貴,最罕見的寶貝.....”
說完,輪椅上的人突然站了起來,抱着張罕之走到了幾步遠的床榻邊,将他不輕不重地砸到了被褥裏,“這次,該到我了。”
“等一下!”張罕之好似感覺有什麽危險在逼近,連忙喊住了對方。
子川明顯愣了愣,“怎麽?”
“那個......”張罕之看着居高臨下的人,那緊致的下颚曲線,還有滾動的喉結,咽了咽口水說,“你.....你騙我,這會扯平了。”
“我騙你什麽?你是說我這腿嗎?我不用再掩護那個傻兄弟,所以能量完全回來了。還是說之前被吸收了能量,還是什麽?.....”
“你騙我,你根本看不清,怎麽輪到你,你就,你就看得清了....你給我躺下!”張罕之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此話一出,雙方之間都安靜了下來。
特別是子川,好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跌跌撞撞地摸到了床榻邊,背對着裏側的張罕之,輕輕地坐下了。
天啊這個背影太可憐了太可愛了怎麽辦啊!!!張罕之心裏吶喊,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又悄無聲息地咽了一下口水,摸索着往床邊移動。
“其實我.....”張罕之還沒有靠近呢,那人突然轉身反撲而來,那柔軟的長發灑落在他的脖子與耳朵間,戳得他癢癢的。
“都說了,若你的疤痕還在,只要在我幾米遠的距離內,我就能感受到你的心思。”這下長發撓得張罕之臉頰上癢癢的。
窗外的鹦鹉拍打着翅膀往山頂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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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篇
番外1
“你可知罪。”
“簡直無法無天。”
“為何還不剝奪他的神力?”
“讓他倒八輩子的黴,最後入畜生道!”......
這些話萦繞在耳邊,吵得他腦袋嗡嗡響,可是想醒過來又很艱難。他睜不開眼,張不開嘴,四肢百骸仿佛都被固定了不是自己的一般。最後,等這些話消散了,他的胸腔內開始疼痛,越來越痛,痛到最後他能感覺自己在失聲痛哭,全身顫抖,那種巨大的悲傷和恐懼要将他淹沒了,他馬上要窒息了.....
“老板,來個煎餅,加兩個雞蛋!”有人敲了敲手推車前面豎着的那薄薄的玻璃,聲音足以讓張紫川從片刻的休息中驚醒。
他立馬站起來,開火,刷油,勺出一個煎餅份量的澱粉糊,拿竹蜻蜓推開一個完美的圓形,打上兩個雞蛋,攤開,翻面......動作非常熟練,三下五除二就已經打包好,對方欲言又止,他已經遞過去,說了句:“七塊。”
那兩個年輕的女孩子愣了愣,其中那個拿着手機的人更是愣了很久,旁邊的夥伴推了推她才回神,最後呵了一口氣說:“好的。”
那兩位好似是最後的顧客了,在這寒冬臘月的天氣,在這農業學校門口擺攤的小販也已經不多了,他每天都是堅守到最後的,因為回去了.....也沒有地方好好休息,還不如靠在這爐子旁邊暖和得打個盹。
他又閉着眼在爐子邊靠了好一會,那放在推車下面儲物盒裏飽經風霜的老人機突然開始念咒一樣,機械的女聲開始播報:“138888.......來電。”一下就挂斷了,張紫川心裏了然,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準确地說是回那個儲物間,這是他的債主張學賢打來通知他可以下班的電話。據說當時自己破壞了他的畢業作品,導致他挂科重修延遲畢業,自己要在這幫他打工賺學費。
這是張紫川幫自己的傻大哥下山買東西時昏迷了,醒來後對方的朋友哭着告訴他的,而他的債主張學賢真的是非常的倒黴。
這位債主在路上撿到了昏迷的張紫川,他覺得口渴就喝了一口水,結果嗆到了肺裏,住了幾天醫院;後來出院了,是個晴朗的早上,走出大門就下起了冰雹,他就在醫院門口摔得一只腳粉碎性骨折,又直接回去吊着腳養了8個星期;後來實在是沒錢了,就想要出院回來養着,搭坐的出租車被綁匪劫持了,他什麽東西都沒有拿就被扔在了偏僻的路邊,凍了好久被遛狗的人發現才得獲得救援。據說從此之後,再也不想見到任何人。
張紫川心裏愧疚,他知道是因為對方接觸了自己造成的,因為他就是個倒黴蛋,之前和那個傻大哥共用一根神芯的時候,傻大哥一直不讓自己接觸到任何人。自己也曾叛逆過非要去接觸普通的人類,那些人後面的下場都不太好......讓他觸目驚心,再也不想随意讓別人碰到自己。後來時過境遷,人類世界科技進步,環境日新月異。他能影響人類的境遇也是微乎甚微了,于是開始接受供奉,主要就一些旁門左道,幫一些想要達成一時成就的人走個捷徑。但在施法之前,張紫川都會明确的托夢告訴對方,這些都是有風險的,只是将你本來的運勢提前使用了,後面會越來越倒黴。如果對方還執意要試的話,那他也就随對方的意願。如果對方想要中途停止,那其實也是可以的,只要內心堅定不移,直接割席就行了。可是一般突然間獲得巨大成功或者財富的人,是不會停止的索取的......
因為這些前因後果,張紫川主動請纓說幫他擺攤賺錢。他很早就發現通過這種實打實的勞動力獲得的金錢,是不會被他的倒黴之力污染。
對方的朋友鑲着門口的金牙,點了點頭,就把這煎餅果子攤交給他了,說每天會聯系他收攤時間,到時将零錢盒放回那個儲物間就可以離開了。
張紫川想要好好和對方見個面,道個歉。等了好久對方都沒有出現過,每晚都是他的朋友來拿零錢盒,想要問問這位金牙朋友債主的情況,他總是閉口不談。
而且那位金牙朋友也是很謹慎,來的時候總是帶着口罩手套,将自己全副武裝,要不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見他的腿是一瘸一拐的,之後隐身在儲物間的時候看見有人走過來一樣的瘸腿情景,張紫川還以為是哪個偷雞摸狗的小子。
每次對方都以為他不在,其實張紫川只是隐身遁在了空氣中。隐身術是一種很消耗能量的法術,他要出去找點供奉和功德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會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到時想找回傻大哥一起回神芯之燭就難了。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好像已經過了一個四季輪回,張紫川看着東邊的太陽升起,想着自己要去哪裏發廣告推銷自己。
今天街上的人特別多,應該是人們經常惦記的周末。有時候的夜晚張紫川會飛在人們的夢境之外,看看有沒有誰在夢裏還在許願之類的,要是對方意願強烈,那麽自己就可以與對方達成協議。他聽到最多的就是“怎麽還不到周末。”“這周末要去哪裏玩。”“誰再讓老子周末加班,我就給他鞋子裏放臭雞蛋。”......
終于有一次,有一個意願非常強烈的人散發出巨大能量的欲望,跟之前有一位想用自己所有一切換取當大明星資格的人一樣強烈,吸引着張紫川過去,就在他要進入對方夢裏的時候,卻被熊熊火焰燒到了,他使勁地想撲滅那火,可是無濟于事,最後被燒去了大半的功德能量,這也是他目前這麽虛弱的原因。從那之後,他就無法入其他人的夢了,只能等人親口說出來願意與他達成協議,才能立下契約。
“只是......”張紫川看着連老鼠都有一個洞,自己卻沒有一個廟宇接受香火,感覺實在是不妥。連一個辦公的地點都沒有,誰會想到要過來和自己簽契約呢。
當下,他就決定先為自己找一個辦公的地點。
看看這周末,人們聚集在哪裏。張紫川今天特意不帶那個老人機出門,就是為了不想聽見債主打電話過來催他去幹活。上次周末的時候,他觀察了一下,人們都在商場。今天來商場怎麽人煙稀少?張紫川又發功,才能聞到許多的人氣居然是聚集在他平時白天擺攤的公園。
“今天立春,難得大太陽,出來散散步。”
“那邊什麽活動:前世今生,只緣見你。”
......聽到這個口號,張紫川來了精神,原來還是有人相信這前世的種的因,今世結得果。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為其難選擇他們成為我的員工吧。
張紫川大步流星地走過去。
剛走到他們攤位面前,就被潑了一桶油漆,連帶着聽到周圍是一片氣球爆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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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在這氣球的爆破聲中,張紫川以為自己已經發了神功,将那些輕視自己的凡人一個個都踩在腳底下了,擦了擦臉上的紅油漆才發現,剛才的這桶紅油漆,已經對自己的神力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他本身是不能沾紅的,而現在人類世界發展日新月異,神力的檢測能力卻沒有與時俱進,居然将他判定為破了殺戒。他能感覺神芯剩下的一絲絲能量正在從自己的天靈蓋上飄走。
“別走啊!”他喊出了聲。
“潑到路人了怎麽辦!”
“好狗不擋道,誰叫他走路沒長眼。”
“可是這人看起來高大威猛,不好惹怎麽辦......”
“我雇傭你們,是來看戲的嗎!正事沒成,盡添亂!給我砸,把這婚慶公司的攤位給我砸了,居然敢接給那個臭三八過生日的單子。”
......
周圍一片混亂,張紫川無暇顧及,他能感覺自己平時常用來施展法力的小指頭此刻變得無比僵硬,他再次将十指合攏,聚成一個三角狀,念了幾句咒,最後一絲要飄走的神力被三角捆住了,他慢慢地将神力往自己心口拉近,就差一點了,留着這一點芽總能把神力長回來的......張紫川此刻還抱着巨大的希望。
誰知,緊閉雙眼的他沒有察覺周圍的情況,在那些人打雜的情況下,一個氣球直沖他心口來,在他即将與神力再次合二為一的時刻,氣球搶先了一步。
氣球好像是爆了,又好像沒爆,反正張紫川是要氣爆了,眼睜睜地看着神力附着在氣球上,飄走了,這下他真的成為一個一無是處的普通人了!
一想到這,他心裏立馬爆發出巨大的能量:不行!我不能成為一個普通人類,普通人類太苦了。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躍而起,跳着就要抓住那個氣球。
緊急情況下爆發出來巨大的潛力,他确實成功了,他成功的被氣球吸走了形與影,他成為一個氣球!
“剛那個被潑紅油漆的高個呢?”
“誰管他,走了更好。”
“這下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完事了就走。”
......
張紫川感覺自己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這次弱的連氫氣都鬥不過,任由它帶着自己飄啊蕩啊。
“這些氣球怎麽又飄到這邊來了,旁邊的高樓大廈怎麽不去,專挑軟柿子捏......”一位婦女聲音飄到了半空中,被張紫川聽到了一耳朵。
他心想,你這話還真是說對了: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我當初怎麽看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要是早知道我寧願跟個倒黴蛋,也不會多看你一眼。”說者無心,但是冥冥之中仿佛有意。
這位婦女親口說出來的她要跟着倒黴蛋,這句話後,張紫川本來想要随風繼續飄,結果怎麽也動不了,“該死,這怎麽不經過我同意,擅自就綁定了!誰要她跟着!”
這氣球就卡在了這幢矮樓旁邊的樹杈上了,他想再使點勁都不行,氣球卡住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等邊三角形。
“女兒過年還是說不回來?你後來打電話問了沒有?”婦女又在絮絮叨叨,一旁的男人就是看着電視,剝着幾粒花生米。
“我說你耳聾了嗎!”婦女這會兒真的爆發了,一把拔了電視插頭,“成日裏就知道看看看,吃吃吃......”
“吵死了!”伴随這哐當一下,電視機被砸在了地上。
“你厲害,這會兒又把電視摔了,我看你接下來哪裏去搞個新的。”婦女舉着她的手指沒有放下來。
男人幹脆閉上眼,躺下了。
“哎呀,我命苦啊,女兒不回家,男人爛泥扶不上牆,這日子還有什麽盼頭!......”女人哭得确實很傷心,邊哭邊給女兒打電話。
“思思,你為什麽這麽遲才接電話,你媽我快要活不下去了。”那頭電話接通了,女人馬上又大聲吼了起來。
張紫川覺得這聲音實在是尖銳,要是這聲貝能順帶着把氣球的外皮戳破也行,至少能幫自己恢複自由之身。
“道長,你說這裏有異樣?”樹下冒出來一群人,中間有一個人被團團圍住,還拿着羅盤四處探測。
“卦象是說這個位置需要清掃,也不是什麽大事。”中間那人指了指張紫川所在的位置,“那裏有穢物。”
張紫川一驚,你小子好大的膽子,敢指着我的鼻子罵,看我......
“那個位置有大量的負能量,會侵蝕周圍的正氣,你們要想開發這裏的城中村,先把裏面的人都請走吧。有人在的地方自然是有人氣的,但是有些人的人氣不是什麽好東西,會對周圍的造成影響。比如你們聽說過‘家和萬事興’,也聽說過‘喝涼水都塞牙’,這都是不同氣場的人自身帶來的影響。”
“道長說的是,道長說的是。”衆人一起附和,只見那道長摘下帽子,向衆人行了一個禮就走了。
“這......這不是之前自己無故暈倒前見到的人嗎,之前想見一直見不到,況且他的朋友不是說他過得很凄慘嗎?怎麽會在這見到他?......”張紫川心裏剛想到說這人是不是夥同那個金牙欺騙自己,下一秒一輛車就從那人眼前急速行駛而過,結果可想而知,車子剎車失靈了。
“小心!”張紫川感覺自己不存在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然後蹦出來了,這猛然的刺激,讓他最後一絲神力與他重新契合,氣球爆破了,張紫川的身形已經比自己的思想快了幾步,沖到了那位的旁邊。
“好啊,我就等着你呢!”只見那人一下子退閃了回來,“何方妖孽,專門挑着別人倒黴的時候上身是吧,速速束手就擒!”
張紫川被那符咒壓住的時候還處在迷茫的狀态,沒有搞清楚具體什麽情況,符咒就燒毀了。那肯定的啊,那些降妖除魔的符咒對一根蠟燭芯能有什麽作用,就是......就是對面這位道長的情況好像不太好,他一介凡人亂下咒,是會有反噬的。
果不其然,這符咒剛燒完,對方袖子口就突然着火了,不過還好,那人皺着眉頭扇了幾下火就滅了。
“這小伎倆,還裝什麽大師。”張紫川心中竊笑,沒有察覺站在眼前的人深不可測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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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3
張紫川本以為自己從氣球中掙脫出來就可以自由行走了,眼瞧着眼前那位要走,他也想要跟上。自己的辦事處還沒着落,這事迫在眉睫。
沒曾想,剛走了幾步,他就被一根無形的繩索使勁拽了回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那位的背影漸行漸遠,不曾回頭。
“這是怎麽回事?”張紫川氣憤到了極點,今天真的是太倒黴了,以前哪裏受過這樣的苦。他揉着自己的後背,不死心的又往前走,這會兒力度沒有那麽大,反彈也沒有那麽疼,“這是......被困住了?”
張紫川回頭望向那破舊小區的窗戶,那女人咒罵的聲音還在持續,“你說你去當老師,包吃包住,為什麽會沒有錢存下來?你爺爺過個生日,我問你借兩千你都要支支吾吾,你把那些錢拿去報名什麽培訓班有什麽用?這說明你還是有錢的嘛,學什麽英語,跟個假洋鬼子一樣......行了,那你下個月20號發了工資就轉給我!挂了!”
張紫川歪了歪頭,感覺自己的能量又上來一些了,但是電話一挂,整個人又幹癟癟的。目前又無法沖去這個包圍圈,只是天色漸漸暗了,他還要回去擺煎餅果子的攤呢。
擺攤?我擺什麽攤!張紫川幡然醒悟,那債主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他擡頭看了看忽明忽暗的月亮,決意放棄當初說出的誓言,可是身體不由自主的還往外面走!
“別啊,我會被反彈的!”張紫川能預想接下來會有怎麽樣的後果,出乎意料的是,他通過了那個屏障。
看着頭上升起的月亮,張紫川慢慢地想明白了:那是之前先定下的約定,所以這次的約定就像個兼職,之前那是主業。
沒曾想,自己居然要打兩份工!
張紫川又出攤了,還是在農業學校的門口,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給顧客的量特別多,他要讓那兩個合夥欺騙自己的人破産!資不抵債!
看着行人拿到煎餅果子驚訝的表情,張紫川心中暗爽,好像給自己報仇雪恨了一樣。
“兄弟,你這樣小心得不償失。”旁邊擺攤賣土豆泥的小哥伸長了脖子過來看了一眼。
張紫川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充耳不聞,繼續加料,每次的煎餅果子都是裹不住料硬塞給人家的。
終于,忙活到了夜深人靜,旁邊小攤的人推着小車搖搖頭走了,張紫川此刻覺得自己累得不行,靠在一旁休息,用自己的勞力取得生産資料,真的是太費精神了......
“老板,來個煎餅,加兩個雞蛋!”有人敲了敲手推車前面豎着的那薄薄的玻璃,聲音不大,但是張紫川條件反射,立刻就跳起來了。
等他勺出一個煎餅份量的澱粉糊,拿竹蜻蜓推開一個完美的圓形,想起了什麽,擡頭看了一眼,頓時想把攤子給掀了,“你這個大騙子!......騙子......騙我......”張紫川腦海裏除了“騙”這個字,好像再也想不出別的什麽詞了。
“騙什麽了?我騙你什麽了。”對方漫不經心地沖他笑了笑,露出平整的牙齒。
“你和你那個滿口金牙的朋友,騙我,騙我......”張紫川說到此處頓時委屈起來,之前都是自己都是占上風的,那些不管虔誠還是不虔誠的人,都是想從他這裏得到些什麽,從來都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可這次自己居然這麽容易就被騙了在這賣煎餅果子,還是自己心甘情願立下盟約,只有對方表示可以解除,自己才得解脫,那這次自己豈不是要求別人了......
“今天徐遠被召回去了,走之前跟我說還有一立卷宗沒有結束,我看了看,居然是你,倒黴神。”張學賢拿出了一卷紙,自顧自的在他面前翻看起來:“你已經在此地出攤366次,賣出煎餅果子39162個,每個算7元。因你與徐遠立下的契約,你要全數上交,另外再繳納勞動功德,你還移欠5091.06元。你不知道嗎,你越擺攤,功德就欠得越多,你越回不去。”
張紫川手裏拿着竹蜻蜓氣得全身發抖,“我要用畢生的黴運詛咒徐遠,只要他出門必定下雨,只要他洗頭必定停水,只要他吃飯必定......”
“先別說了,你下午締約的人,此刻有異樣。”張學賢突然嚴肅起來。
“......”張紫川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他并不想回去。這人還來提醒自己作業沒完成,實在是有幸災樂禍的嫌疑,“我沒空,不去。”
“為什麽?”
“我今天的主業沒有結束,不想去兼職。”張紫川有些自暴自棄,不知道自己那位傻大哥在哪,能不能聽到自己的召喚。
“我現在以雇傭者的名義通知你,今天的勞動結束了。”張學賢收回了卷宗。
他聽到這話,突感身上輕松了,枷鎖也放開了,心情好了很多,後又幡然醒悟,“為什麽只有今天的勞動!”
“別說了,來不及了!你察覺不到締約者的具體情況嗎!”對方此刻的嚴肅勁,讓張紫川有些吃癟。
“什麽情況?”他悶悶地說。
“你具體了解締約者什麽?”張學賢不依不饒。
“不就是那位大媽嗎?”
“你确定嗎?”張學賢的臉愈發陰沉,張紫川此刻也沉澱下來心情,閉眼回憶起了下午的情況。
“學什麽英語,跟個假洋鬼子一樣。”婦女在電話這頭尖銳地質問。
“我存錢去補習班提升自己,又沒問您拿錢。”
“沒問我拿錢?你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長大的嗎!”
“您不知道嗎?喝水,一天吃一頓......”
“別給我扯這些,我開個玩笑借錢,你就這樣給我甩臉色看,生你還不如母雞下個蛋。我這次不給你打電話,你就想晾着我不理人是不是......”婦女越說越上頭。
“你要是能放過我這一個月,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對方說這話,語氣堅定的像是在咽下玻璃渣。
“行了,那你下個月20號發了工資就轉給我!挂了!”婦女挂的氣急敗壞。
張紫川這才意識到,之前被挂樹枝上,真的只是巧合而已。而後電話裏的女兒才是和自己締結真正契約的人。後面他嫌麻煩,并沒有繼續去聽契約者的請求,并且為了省點能量,封閉了五識。
“雖然我很看不慣為什麽有你這個倒黴神的存在,但是有些事情福禍相依,不得已為之。現在你既然已經締結契約,不該出爾反爾,讓其他東西趁虛而入,目前那位締約者很危險。”張學賢拉着他就要走。
“你等等,我什麽時候成為倒黴神的,怎麽我自己都不知道!”張紫川條件反射不想別人接觸到自己,可是躲不過對方迅速拉過來的手。
“給你駝信的千年龜,半路被卷入漩渦溺水了;給你報信的萬年雀,翅膀被飛機砸傷了掉谷底了;給你托夢的夢魇,被革職了......”
“停,你打住吧,那你怎麽沒事。”張紫川居然一時半刻掙脫不開這人的手,“能有什麽危險,那人大不了倒幾次黴,又不會死。”
“你締結了又失信,這次 lucky ghost出手了,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
“你.....你說誰?”張紫川一頭霧水。
“幸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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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4
“這幸運鬼是什麽來路?”張紫川聽到這稱呼,心裏又一次感嘆人類世界真是日新月異。
“之前天地夢境由晝天皇和夜地皇把守。這次夢境資源中心突然關閉,和晝天皇的離職以及夜地皇的革職有關,所以急需其他人手上任,不然人類夢境裏所産生的能量會四處飄散,到時天地人三界的平衡會被打破,不利于萬物的生息。”張學賢邊抓着他走邊說。
“夢境資源中心的關閉,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張紫川還是拉着自己的小攤子不放手。
“你無緣無故被封神了,都沒想是因為什麽嗎?”對方好似有點氣急敗壞,直接一個沖擊波,煎餅攤子震了震,頂棚塌了。
“......是為了......讓我接手這個爛攤子?”
“終于聰明了一回,走吧!”最後這個“吧”張紫川感覺聽起來有點奇怪,像是嘲笑。
“去哪啊!”張紫川這會半信半疑,拉着破破爛爛的煎餅攤子跟着這高馬大的黑影走了。
不遠處還有幾個烤面筋、烤年糕的攤子沒有收攤。
“那家夥在和誰說話?”
“怎麽神神叨叨的。”
“估計在打電話吧。”
............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麽?”張紫川看着他左手放在耳朵上,嘴巴雖然在動卻沒有出聲,架不住好奇心問了一句。
“風傳來了消息,幸運鬼已經出手了。”張學賢腳下速度加快。
張紫川感覺自己快要跟不上了,“你能不能等等我,我這攤子不輕啊!”
“那你就撂下手,自己跟過來。”
“這......”張紫川挺為難的糾結了一會兒,而後慢悠悠地說:“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