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高年級的哥哥?”蕭遠霆眉頭微蹙,“他就是你之前說的,放在心裏的人嗎?”
“是。”白瑞書的神情黯淡下來,滿臉說不出的失落。
他看着蕭遠霆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對這件事情有印象。
所以,果然是他猜錯了,蕭遠霆和幫助他的哥哥只是單純長得像而已,沒有任何關系。
他的情緒低落,被蕭遠霆解讀成為對白月光哥哥的懷念,第一次感受到胸口像是壓了塊石頭,悶悶鈍痛。
休息室安靜下來,半天都沒人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遠霆才緩緩擡起頭:“是那個什麽許知烨嗎?”
白瑞書挑了挑眉:“嗯?你說誰?”
“我是說,你心裏那個人,是許知烨嗎?我應該沒記錯名字吧?”
白瑞書笑起來:“當然不是啊,我們就是好朋友,而且我們同級,他也不能稱作哥哥呀!”
“哦,我還以為只是個昵稱。”蕭遠霆神情緩和些,“那你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嗎?”
“有,打不通,估計換號了吧。”
蕭遠霆揚眉:“那說明你們沒有緣分,不如別找了吧,心裏只放着我一個人就好了。”
白瑞書壓着唇角,看向他,故作神秘:“再說吧,看你表現。”
“我表現肯定很好,倒是你,”蕭遠霆頓了頓,語氣略顯嚴肅,“為什麽每次遇到問題,都不給我打電話,今天要不是憶辰告訴我,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這些。”
“公司這麽多人呢,我還能被欺負嗎?”
“你說呢?你能預料到瘋狗會不會咬你一口嗎?”
“好,”白瑞書擡起蕭遠霆的手,按摩似的揪着他的手指,“我以後有事一定告訴你。”
蕭遠霆這才作罷。他們又在休息室待了一會兒,決定下樓回家。
畢竟白瑞書今天還在帶薪休假,而蕭遠霆下午還有重要工作。
随着他們最近開直播的次數越來越多,公司樓下經常圍着些粉絲。
白瑞書怕被拍到造成不好的影響,特意走了後門出去。
他最近新粉很多,所以有意識地在直播間裏多次強調,要他們多專注自己的生活和身邊的人,不要在他身上多費心。
他的老粉一直是這樣做的,也會幫忙約束新粉,這幾天單位樓下的情況好了不少。
但今天不同,粉絲們最期待和最好奇的總攻大人“小嬌妻”,正好在他身邊。
這要是被發現了,一定是會登上熱搜的程度。
周一淩晨的夜裏,飄了點小雪,地面和樹杈上薄薄蓋了一層。
崇城銀裝素裹,盡顯北國風采。
為了防止吳冬和陳歡年背刺,周五那天晚上,白瑞書用公司的賬號發布了道歉視頻,将自己的真實聲音公布了出去。
不管是粉絲還是路人,都能理解并尊重他曾經的選擇,他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次波瀾。
事情告一段落,生活再次平穩下來。
他接了一部網劇男主的配音工作,忙了幾天之後才知道,他的老搭檔司藍這次的合作夥伴是憶辰。
說起來,司藍從那天他原音暴露之後,好像一直有些悶悶不樂。
這天午飯時,白瑞書難得主動,抱着飯盒坐到了司藍的工位旁。
司藍目光呆滞,正用筷子戳着碗裏的米粒,完全沒注意到他。
白瑞書小心碰了碰他的胳膊,壓低聲音:“小藍藍,你怎麽了?”
他在工作室,還是按照原來的習慣使用攻音,在家跟蕭遠霆說話的時候,才會毫無防備地兩種聲音混着用。
他這不問還好,問起來司藍“哇”的一下,差點沒真的哭出來:“慕霖,你終于想起我了。”
“我當然想着你呢,”白瑞書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最近怎麽了?”
“我最近……”司藍神秘兮兮地低下頭,像是躲誰一樣,抱住白瑞書的手臂,“你難道沒發現憶辰不正常嗎?”
“憶辰?沒有吧?”
“有!”司藍恨鐵不成鋼,“就從那兩個人渣找你麻煩那天開始的!”
“那天,那個高個兒人渣不是推我們嗎,可是憶辰卻扶住了我。”
白瑞書不明所以:“這怎麽了?”
“怎麽了?”司藍聲音提高,又被他壓下來,“他喜歡你啊,他扶我幹什麽,應該去扶你才對!”
難怪從那天開始,司藍就變得怪怪的,原來是被吓到了。
白瑞書笑起來:“誰跟你說他喜歡我的?”
“他自己說的啊,”司藍眨眨眼,“而且,我們最近一起工作,他都沒怼我,反而還關心我那天有沒有受傷,你就說吓不吓人?不知道他在憋什麽壞主意。”
“這個……”白瑞書趴過去,跟司藍一起将頭放在桌子上,“你就沒想過,他是喜歡你?”
“哎!你別吓人了!”司藍搖搖頭,“我們倆是情敵,都喜歡你。”
白瑞書笑而不語,看來司藍錄的那些情敵變情人的廣播劇,完全沒讓他增加一點點覺悟。
憶辰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他本來還想陪着司藍聊一會兒,奈何放在座位上的手機響了,他只好又捧着飯盒回去。
來電話的是位稀客,他已經很久沒有跟對方聯系過了。
白瑞書按下接通鍵,聲音中帶着愉悅:“知烨,好久沒見。”
“是好久。”許知烨問了問他最近的生活,又問了問星星,得知他過得不錯,才進入正題。
“小瑞,我本來有些糾結,但這兩天想了想,認為還是應該把決定權交給你。”
他輕嘆了口氣:“你以前一直尋找的那位幫助你的哥哥,我最近得到了些消息。”
“什麽?”白瑞書從工位上站起來,放下筷子走到相對安靜的樓梯間,“你從頭說。”
“是這樣的,我之前不是問遍了我們周邊的高中嗎,都沒有得到那位哥哥的消息,所以我一直猜想,他會不會不是我們那片區的學生。”
許知烨作為一名常年混跡酒吧的花花公子,朋友幾乎遍布整個崇城。
那天他在和新認識的女性朋友聊天時,那人提到高中時有一位很帥的校草,為了舉例說明這位校草到底有多帥,她說自己當時不惜穿過半個崇城,追過去看他打籃球,因為校草的好朋友在那邊上學。
許知烨算了算這位女性朋友的年紀,他們上初中時,她剛好是高中。
很有可能她口中的校草就是白瑞書提到的哥哥,所以他多問了兩句,得知校草好朋友的學校就在他初中的旁邊。
一切都太巧了。
許知烨已經拜托那位女性朋友,幫忙找找那位校草的聯系方式或者照片。
他的來龍去脈講完了,白瑞書還沒出聲:“小瑞,小瑞?你還在聽嗎?”
“嗯,在聽。”
這是白瑞書這些年,唯一一次可能重新跟那位哥哥取得聯系的機會。
可是他完全沒有想象中的激動,甚至過于平靜和理智。
大概就像蕭遠霆說過的那樣,他已經強勢占據了白瑞書的心,狹小的心緒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又或者是因為,白瑞書內心逐漸強大起來了,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将這位哥哥作為心靈寄托,便能夠勇敢地面對一切困難和挑戰。
“你這……也太淡定了吧?”白瑞書的反應給許知烨整不會了,他頓了頓,“那你現在,到底還要不要找他了?”
“找,怎麽不找?”白瑞書淺笑,“我要當面感謝一下他,當做是對過去十年的一個交代。”
許知烨也覺得要找,但他主要是認為白瑞書可以多看多考慮,不要直接就挂在蕭遠霆那棵大樹上。
他後面又勸了白瑞書半天,讓他對待感情不要一腔熱血,最後才說等有消息了再給他打電話。
雖然白瑞書自己已經有了答案,但他還是因為這通電話,一下午都有點心神不定。
他很難理清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只是今天格外期待能夠早些見到蕭遠霆,下班匆匆趕回了別墅。
令他意外的是,蕭遠霆今天下班比他更早,昂貴的皮鞋淩亂散落在門廳,人不知道去了哪裏。
白瑞書在家裏找了一圈,一無所獲,最後才發現一直上鎖的那個房間今天開着門。
他在門口止住腳步,猶豫着自己是不是要推門進去看一眼。
然而,他還沒想好,房門突然被拉開了,滿身酒氣的蕭遠霆站在門內,俯身抱住了他:“瑞瑞,進來陪我坐會兒,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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