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只能上上午的課，下午要和姜博去靶場訓練。

他舉着槍，姿勢不正确，姜博就貼着他站，手握着他的手，讓他看遠處的靶。

按道理來說，應該心無雜念地學習。

可只要姜博一湊近，他腦子裏就亂哄哄一團。

手貼着手握着槍，姜博站在他身側，兩人的體溫彼此交融，耳邊都是他呼出的熱氣，語氣緩和溫柔。

“聽明白了嗎。”

“嗯。”

“打。”

“脫靶。”

……

筱源認為自己沒什麽射擊天賦。

中場休息，筱源喝水，姜博坐在他身邊，抓過他的手，教他怎麽拿槍，舉槍。

“你看，要這樣抓，然後舉起，平齊。”

他示範了一遍，筱源壓根沒心情看。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太對，可是姜博對着他，他沒辦法集中精神。

這他媽都賴姜博，老讓他幫忙，幫的他滿腦子奇怪的東西。

“你他媽給我認真點。”

“？”

“我看你走神一上午了，你到底要做什麽。”

“你急，你他媽嫌我笨是不是。”

筱源生氣了，他把毛巾往地上一扔。

“你找別人去吧，老子不練了！”

筱源氣急敗壞地從靶場走出來，套上了夾克外套，也不知道怎麽的，心情特別差。

姜博居然和他這麽說話。

滾你媽。

你以為我不想好好學嗎。

你他媽跟我站那麽近，我哪有心思學。

姜博坐在椅子上，看着筱源扔在地上的白毛巾，冷靜了幾秒，撿了起來。

把槍放下。

起身就追了出去。

筱源沒走遠，他就想透透氣。

身後腳步逼近，他以為姜博來和他道歉了。

“你回去吧，我找到新的搭檔了。”

……

姜博氣人也他媽真是一絕。

本來筱源都氣消了，這下一把火又從心頭蹿起。

一個長得比筱源矮了半頭，站在姜博身邊就跟小姑娘似的Beta，臉上還泛着興奮的紅光，估計沒想到自己能被姜博選上。

“姜博，你他媽到底什麽意思。”

“我找一個聰明點的，還可以少點負擔。”

行，你他媽很好。

筱源一拳捶在牆上，從指縫間流出血來，他下一秒就把拳揮到姜博的身上——

側身一讓，姜博伸出拳頭直接勾上筱源的下巴，筱源被他打得啐了一口血。

筱源不知道自己眼眶已經紅了，他看着面前的姜博，好像從來不認識他。

筱源轉身就走了，他心裏難受的喘不上氣。

手還在滴血。

他已經很努力了，姜博是不是故意這麽耍他。

“你在我身邊我比較安心。”

騙他。

現在又說他是負擔了。

去你媽，不練就不練，你愛怎麽畢業怎麽畢業，老子不奉陪。

可是為什麽，心口這麽痛。

筱源伸出手捶了捶自己，他這副樣子挺吓人的，操場上還在跑圈。

他也沒征得任何人的同意，加入了跑圈行列。

“筱源，你手怎麽了！”

“喂！筱源，你這樣要出事啊！”

“去醫務室吧。”

“都他媽給我閉嘴。”

手也不處理，跑的虎口發麻，身上的汗和水一樣流，明明已經秋天了。

還有兩個禮拜就是冬天了。

他們警校唯一的冬假。

一開學，就是畢業典禮。

去你媽，什麽畢業典禮，和他一點關系沒有。

姜博這個垃圾，人渣。

一開始他就說了會拖累，他不肯，非要拉着，結果現在又說他是負擔。

又打不過他。

筱源真是太他媽難受了。

“筱源！”

“筱源！”

“老師！這兒有人暈倒了！”

……

太慫了，居然還暈倒了，被送到醫務室。

消毒水的味兒，打架鬥毆那麽多次，還沒被送到醫務室過，頭頂一片白。

他猛地起身，一下又倒下去。

門口走進一個人。

筱源不想看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鬧什麽別扭，媽的。

“吃飯了，瘋狗。”

筱源看着自己手心裹着的紗布，氣不打一處來。

一句話也不想說，本來他也知道是自己注意力不集中，姜博直接說他是負擔了。

“你他媽別碰我。”

姜博伸出手撫在他的肩上，被筱源一下打開。

其實這個下午，姜博也不好過。

他想起筱源泛紅的眼眶，手在流血，自己還給了他一拳，故意帶人氣他。

有個學弟跑過來，告訴他筱源在操場暈倒了。

他把槍都扔了。

姜博只是随便在靶場揪了個學弟，根本沒有要換掉筱源的意思，他也是氣急了，說話說得重了些。

一下午，練了三四個小時，毫無進展，只有不到三個禮拜的訓練時間，他怎麽能不急。

“別餓着自己，飯還得吃，槍也要練。”

“練nmb，我他媽不是負擔麽。”

越說越氣。

“你怎麽會是負擔，你是我的定心丸。”

……

“對不起，下午一時氣頭，話說重了。”

筱源也不是什麽小肚雞腸的人，他轉過頭，伸出手。

姜博笑着把飯放他手裏，遞上筷子。

坐在醫務室的椅子上，看着筱源一口一口吃掉。

“你吃了嗎。”

“沒呢。”

筱源夾了一塊肉遞到姜博面前，姜博愣了片刻，還沒張嘴。

“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吃，我吃。”

他抓着筱源的手，把一塊肉吃了。

兩個人在靶場練到淩晨。

筱源已經比下午的狀态好多了。

全身是汗，跟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兩人對視一笑，那點不愉快煙消雲散，筱源又在練習上膛，他今天最好成績是五環，馬馬虎虎吧。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