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天的考試你怎麽辦?那手還能寫嗎?”徐天縱走前還扒着門框問。

“涼拌,填幾道選擇題還是可以的。”江适說。

“那今晚你還洗澡嗎?你這樣根本脫不了衣服吧?我幫你……”

江适用沒事的手推他,笑罵:“滾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變态。趕緊回家吧。”

打發完徐天縱,江适一轉頭,對上了魚缸裏探出的小黑眼睛。

“你這樣累不累啊?”江适說,白蛇大半個身子都直了起來,保持着一個重心不穩的姿勢。

他這麽一說,也白還真覺得累了,又慢悠悠地滑下去。

“真成精了。”江适嘟囔,去陽臺收衣服,走進浴室。

這實際操作起來,單手洗澡确實不方便,僅是脫衣服,都費了他半條命,氣得他想徒手撕了衣服,他便扭曲着身體想方設法從袖管裏抽出手臂邊痛罵小矮個兒。好不容易把自己扒幹淨了,又得小心着不讓手臂和破口的傷口碰着水,這麽一番折騰下來,江适覺得洗完澡更熱了。

江适還在洗澡的時候,也白就自覺爬上他的床,在他快要睡着時,江适才卷着一身水汽進來了。

也白倦倦的擡起腦袋,然後微愣。

“靠,你怎麽又來了?”江适單手粗糙地擦着頭發,他只穿着寬松的大短褲,上半身光裸,腰肢勁瘦,小腹緊實,隐約窺見六塊整齊的腹肌。沒顧及到的水珠從臉上滑落,淌過下巴,順延而下,從鎖骨中間來到了胸膛,再經過腹肌,最後隐進褲頭。、

也白的視線也跟着停在了他的腰。

江适沒注意也白的目光,他倒真的卸下了顧忌,竟敢露着一大片肉從蛇的面前走過,當他彎下腰艱難地從書包裏翻出筆和紙時,他不知道白蛇心裏在想什麽。

也白在想,沒準它剛好可以圈住他的腰。

于是它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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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适正用左手一筆一畫練習寫字,他的左手雖然不如右手靈活,但放慢了速度還是可以寫字的。

專心時,腰間突然貼上冰涼的觸感。

江适低頭,白蛇貼着他的腰繞了一圈,腦袋剛好夠着了尾巴。

“……”

這也太TM驚悚了吧?!

也白吐着信子,又滑又尖的蛇信蹭過江适的腰,像是觸電一樣讓他渾身顫了幾下,雞皮疙瘩跟着站起。

“你別以為我現在殘了就不能把你怎麽樣。”江适徒手掐住也白的七寸,把它拽下來扔回床上,“人類可是食物鏈頂端的生物。”

也白落到床上,直起身子身體,不滿他這樣的對待。

“爸爸的腹肌可是寶藏,不能吃。”江适拍着肚子教育,“剛才來的那個人,他只有一塊,而我,六塊。”他對自己的身材非常信息,說得洋洋得意。

也白看着他,我也有,比你的多。

江适閑蛋疼的沖着一條蛇秀了下身材後,又坐回去練習左手寫字。

也白盤縮起身子,朝江适嘶嘶吐信。

江适随口答道:“馬上去睡,我再習慣習慣。”說完他又啼笑生非,“這都什麽詭異的對話?方方面面都太詭異了……”

在江适過來睡之前,也白漸漸地昏昏欲睡了,過了不知道多久,它感覺有人提起了它的身體,它以為江适又要把它放回魚缸裏,可這次江适卻小心把外旁邊挪了挪,然後燈滅了,床鋪下陷,黑暗中一片平靜。

直到江适的呼吸聲平和勻稱,一陣瑩白的光亮起,白蛇化作了俊美的白發男人,側卧着撐着臉頰,安靜地看着江适。

片刻,他伸出手戳了戳江适臉上的傷口,又碰了碰石膏,他知道江适受傷了,卻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帶着這個。

修長的手指在石膏上輕輕一劃,石膏便破破成兩半。也白不太溫柔的把江适的手臂解放出來,這動作讓江适皺起眉,喉嚨無意識的溢出疼痛的呻·吟。

也白頓了頓,手繼續摸下去,從小臂摸到手腕。

原來是骨頭裂了,真脆。

也白的手覆蓋在江适的小臂上,半晌,江适的眉頭松開了。

他又解開了繃帶,被劃破的傷口有些什,傷疤還沒有成型,看上去猙獰可怖。

也白盯着這個傷口好一會兒,濃郁的血腥味像是無形的小鈎子,挑起了他靈魂深處莫名的渴望,引誘他靠近。

于是他便靠近了,低下頭,鼻子輕嗅,然後嘴唇印在了上面,将愈合的地方再次咬破,吮吸流出來的血液。

原來結緣者還有這樣的用處,血肉中蘊含的靈力濃厚無比,只吸入了一口,就足以動搖散元草的毒性,讓也白通體舒暢。

暫華沒告訴他喝結緣者的血會有這樣的效果。

江适的身體慢慢變涼,臉色蒼白異常。

也白停下了吮吸。

如果吃掉結緣者,會不會恢複得更快?

這想念頭一出現,也白就覺得很可行,雖然這個結緣者挺有趣,但他還有輪回,他是生生不息的,等他輪回了再去找他便是了。

想至此,也白閉上了眼睛,通身亮起白光,将房間照得透亮。

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也白的身後徐徐直起一條巨大無比的白蛇,卻不是一般的白蛇,鱗片閃着細細的銀光,冰冷的眼睛裏跳動着黑金色的火光,帶着森嚴壓抑的氣勢,生靈萬物都無法在它面前站立。

這就是妖王也白的法相。

也白面色如雪,他的眼中不帶絲毫情緒,看着江适猶如看着一堆石頭,皮相是人,卻沒有生氣。

法相蛇王張開了嘴,挾着殺戮之息一口咬向江适。

這時,江适睜開了眼。

江适覺得太冷了,每一次呼吸都想吸進了冰塊,肺都要凍住了,并且空氣在變稀薄。他沒經歷過死亡,但卻意識到他可能要死了。

他睜開眼,模糊地看到了有人站在他的床前,一個雪白的人。

在江适醒來的那一瞬,當他朦胧而痛苦的看過來時,也白突然又不想吃他了。

法相如煙散去,空氣恢複如初,仿佛剛才那森然古奧的一幕只是幻境,也白脫力的攤在江适床前,冷白的頭發擦過江适的臉頰。

“……一下全用完了,好累。”

這一定是在做夢吧?

江适用力呼吸了幾口,強大的疲憊将他往黑暗深處拉,他努力地想睜開眼,想看一眼到底是誰。

那人擡頭了,臉上似乎帶着瑩潤的光,堪堪映出幾分清明,江适眼睛只能開出一條縫,還是看不清他的五官,卻潛意識覺得這是個極好看的人。

好看的人拉過他受傷的右手,低聲嘀咕着“再喝一點吧”,然後低頭伸出舌頭舔幹淨血跡。

就是夢。

江适徹底不省人事。

第二天江适的生物鐘把他叫醒。

醒來他只覺得更累,手腳飄虛無力。

他伸了個懶腰,将肚子上的白蛇拎下去,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他才猛然意識自己還是個殘疾人士。

“嗯?我的手怎麽了?!”江适看着自己被包紮得亂七八糟的手還有地上的石膏,散發着由內而外問號。

“我睡着了不小心蹭成這樣的?”江适緩緩轉動手腕,“還順便把骨裂睡好了?”

怎麽可能!

他揉了揉頭發,想起自己做完好像做了個夢,夢到了什麽?不記得了……

“大白,昨晚我幹嘛了你知道嗎?”江适戳了戳也白。

也白正睡着,頭也不擡,尾巴尖輕輕甩了甩,示意他別來擾蛇清夢。

江适只是這麽一說,他還沒天真到以為一條蛇能告訴他什麽。

收拾好自己後,江适出門工作去了,到了奶站剛好看見徐天縱打着呵欠跨上了他送牛奶時開的小電驢,便喊:“徐少爺,您這是要去視察民情啊?”

徐天縱一個激靈,看到他除了臉上還挂着彩剩下的部件完好無缺的樣子瞪大了眼,差點從車上摔下來,“江适!你你你你你怎麽不聽醫囑?!”

“好了。”江适走過去,活動手臂給他看,“真的好了,我也覺得奇怪。”

“怎麽可能?!醫生說得半個月呢!”

江适聳了聳肩,“這大概就是骨骼驚奇吧。”他摘下徐天縱頭上的帽子戴上,“下來,你連自行車都騎不穩。”

“那是小學的事。”徐天縱讓位給他,有做到後座,還是不可思議,“不是,你這恢複能力可以讓生物學家解刨了吧?以前怎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我真不知道。”江适開動電驢,“就睡了一覺,這一覺還不怎麽好呢。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有個人趴在我床頭,然後……”

“然後怎麽了?”

江适認真用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後好像……舔了我?”

“我靠!”徐天縱一仰身子,“做春夢啊?”

“不是!舔手!你他媽別亂想!”

“做春夢能有這功效?這得多帶勁啊?”

“帶你妹。”

“夢着誰了?”徐天縱淫笑着問,“是不是……嗯?”

“嗯你個頭,我也不知道是誰,白花花的,跟我們家大白似的。”

“我日江适你可以啊。”徐天縱無比驚奇,“這麽變态?”

“徐粽子,請你立刻跳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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