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适打了個巨大的呵欠,眼淚糊滿了眼睛,昨天他和也白在外面逛了一天,那條懶蛇一到家就睡,半夜的時候還變回了原型,差點沒把江适勒死,江适把他狠狠訓了一頓,也白沒受什麽影響,反倒他自己沒了睡意。可怕的是今早第一節 還是物理課,天曉得他是怎麽保持着一絲神智沒在課上直接睡倒,下課了他一定要睡死過去,誰來破壞就宰了誰。

下課鈴聲仿佛就是剪斷那根無形的懸梁刺股,江适直愣愣的嗑了下去。

放松的這一刻非常美妙,江适瞬間睡過去。

結果有人不作美,提住江适的後領阻止了他與桌面的親密接觸。

“我有話對你說。”徐天縱面色凝重,他還不懂自己作了什麽死,趁着江适神智不清,像拎小貓一樣把他拎出了教室,來到了人跡罕至的陽臺角落。

江适搖搖欲墜,靠着陽臺才勉強站住,他半阖着眼,聲音飄渺:“徐,徐天縱,你個狗日的混蛋……”

“我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徐天縱痛心地看着他。

江适還在罵:“我CAO你大……爺,你,你已經……死了……”

“你說!你周末幹什麽去了?!”徐天縱質問。

“我給你……三秒,把我放回去,否則……我就弄死……你。”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徐天縱聲情并茂地和他牛頭不對馬嘴,“你居然找個了妞兒?你這個……叛徒!”

“叛……你媽……”

徐天縱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亮給他看,“這就是證據!咱哥倆一起單身,你他媽自己找了個伴!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而且……”他壓低了聲音,“你不是說你非俞老師不可嗎?她才剛走沒多久你怎麽就……嗯?”

手機上的畫面讓江适恢複了些許清明,他拿過來仔細的看,角度和距離都不好,很明顯是偷拍的,但還是能看得出上面有他。這是他和也白在商業廣場休息時的照片,他站着,也白作者簡介,當時也不知道也白抽得什麽風去拉他的手,所以這場景就暧昧了起來。

“誰拍的?”

“奶站裏負責北區的小甲哥的妹妹的同學,說是拍到了一個明星,就流傳到我這了。”徐天縱說,“你說,你是怎麽勾搭上人家明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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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個頭。”江适把手機塞回去給他,揉了把臉,“他是大白。”

江适總喜歡把白發成比一阿這麽個奇怪的音,這是專屬于他家白蛇的名字,徐天縱愣了下,然後笑了,“你又想說你們家大白是白素貞?你又想把我當小孩糊弄。”

“今天中午去我家,我現在不想跟你解釋。”江适面無表情,毫無征兆地出手掄了徐天縱一拳。

“我CAO!”徐天縱臉都皺了,捂着肚子CAO了半天。

江适宛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該,下次再敢擾我睡眠,就閹了你。”

中午放學徐天縱來到了江适的家,依然是在江适的床上把也白提了出來。

“起床了起床了。”江适捏着也白的七寸晃悠着他。

雖然這蛇遠看白乎乎一條,還挺軟萌的樣子,但對蛇天生避諱的普通人類徐天縱還是被這一幕驚悚了一下,“你小心點。”

也白醒了,身體纏上了江适的手臂,很不滿地朝他吐信子。

“我昨晚就睡了不到四個小時我有說什麽嗎?”

說了,你罵了我好久,還要把我放回透明盒子裏去。

也白幽幽看着他。

“你在說單口相聲嗎?”徐天縱問。

也白才注意到着還有一個人,是那個比江适還脆弱的人類,它沖着徐天縱嘶嘶了幾聲,在問他為什麽又來。

徐天縱夾緊屁股,“江适你不管管它,它在恐吓我。”

我沒有。

也白被冤枉了,不開心的露出可怕的尖牙。

“別吓唬他,會把他吓死的。”江适說。

“就算是在大白面前,你也不能抹黑我。”徐天縱為自己的尊嚴提出抗議。

江适把也白向前一伸。

“呀!”徐天縱往後一大蹿,蹿出了房間外。

“聽聽你那呀,娘們兮兮。”江适嘲諷一笑,在他面前關上門,“等會讓你開開眼。”

“什麽嘛。”徐天縱拍了拍受驚的小心髒。

房間內。

“我決定還是把你的存在告訴粽子。”江适說,“我不想瞞着他。”

白蛇直起了身子,卻沒什麽表示。

江适說:“既然你都能控制自己不傷害人了,就沒有再瞞着他的必要,而且他隔三差五也會來這裏住。”

也白的尾巴突然啪的一下打在江适的手臂上。

江适沒察覺出什麽,繼續說:“遲早得看出什麽端倪,還不如現在就給他下劑猛藥,省得他老在我耳邊唠叨,他這人是屬八婆的。”

也白從他的手臂上滑了下來,化成了人形,低聲說:“他不能來這住。”

“啊?”

“不能。”也白直勾勾地盯着江适,眼裏難得帶了點力道。

“為什麽?”

“他來了,我就不能在這裏睡了。”也白說。

江适因為他這話愣了一下,他明明是冷這個臉,語氣也沒有起伏,可江适卻莫名看出了 幾分委屈的意味,實在是……讓人動容。

果然上次徐天縱來的時候鬧出的不愉快在這條懶蛇心裏留下了疙瘩,江适心軟了,也不知道是什麽神秘的力量操使着他擡起手,摸了摸也白的頭頂,聲音像在哄小孩:“怎麽會,粽子那個糙漢,睡地板就行了。”

絲滑的觸感讓江适忍不住多摸了幾下。

也白也有些訝異,他呆呆地看着江适,然後也把手放在頭頂,按着江适的手。

氣氛一下微妙了起來。

江适覺得自己應該把手抽回來,摸個腦袋嘛,有什麽大不了。可也白的眼睛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像是要把他的靈魂給吸進去,一時間他竟無法動彈了。

敲門聲響起,徐天縱在外面喊:“阿适,你還要弄多久?我肚子都餓了!”

江适才猛地找回了自己,收回手從床上站起來,“走吧我們出去。”

房門打開,徐天縱首先感受到一陣冷風,不是沁人心脾的冷,而是能讓血涼的那種冷。裏面的人走了出來,江适往旁邊一讓,他便清楚的看到了一個俊美得像是從3D海報裏走出來的白發男人。江适觀察着徐天縱的狀态,見他只是驚呆了,便放心的介紹:“大白,全名也白。”

“你,你好。“徐天縱幹巴巴地說:“我叫徐天縱,全名粽子。”

江适偏過頭笑噴,“傻了已經。”

也白冷淡點頭。

“他,他是?”徐天縱問江适。

江适無語望天,過去晃着他的肩膀,“他是大白啊大白!是妖!是蛇但能變成人!你快刷新的你三觀吧!”

徐天縱眼睛發直,半天才“啊”了一聲。

江适用了十分鐘給他解釋他和也白之間奇怪的關系,以及回答了無數次“蛇怎麽會變成人呢”這樣的問題。

“回去再把白蛇傳看十遍吧。”江适說。

徐天縱雲裏霧裏,但到底還是接受了這個現實,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你現在是在和大白談戀愛?”

“談你大爺。”江适瞪眼,“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談什麽談!”

徐天縱又震驚了,“男的?”

江适一口血都要噴出來給他了,“求你了!轉動你的腦子吧!”

徐天縱尴尬地咳了一聲,對也白說:“不好意思啊。”

也白漠然的偏過臉。

徐天縱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三魂七竅,湊近了江适小聲說:“我說,真的沒事吧?收養這樣來歷不明的……妖,不會惹禍上身嗎?”

“他和你印象中的妖不一樣。”江适說,“他挺無害的。”

“這可不好說。”徐天縱緊張兮兮,“你又沒有接觸妖的經驗,你知道他是什麽本性嗎?要是他想吃了你怎麽辦?你能反抗得了嗎?”

“他不會吃了我……吧?”江适忍不住看向也白,結果發現這家夥一直在看着這邊,那抿緊的嘴唇,顯然是都聽到啦。

徐天縱還在憂心忡忡,“阿适,我覺得和那些未知生物的東西還是少接觸比較好,因為你不知道哪天會出現意外,就算他長得再好看,還是命重要,你說是吧?”

也白驀地站了起來,寒氣四溢,他冷漠地俯視着徐天縱,“你想讓他,丢掉我。”

危險頓時有了實質,江适立刻擋在徐天縱面前,皺着眉說:“大白,不許傷害他。”

也白握緊了拳頭,“你又要丢掉我嗎?”

“什麽叫又?”江适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徐天縱說,“粽子,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真沒事,我相信大白,他不會傷害我。還有,我收養他不是因為他的臉。”

徐天縱看了他半晌,最後嘆了口氣,“行吧,我也不多說什麽了。我先走了。”

“不再我這吃飯了?”

“不了。”他出了門,才露出了慫貨的本質,抽着鼻子說:“你家大白好像要宰了我,嘤嘤嘤。”

“……”

徐天縱走後,也白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垂着眼簾,像一副靜止的畫。

江适坐到他身邊,“你生氣了?”

也白不答話,沒搖頭也沒點頭。

“他就是擔心我,不是說你不好。”江适說,“粽子是我最好的哥們兒,我不希望你對他有敵意。”

也白還是沒反應。

“再說了你幹嘛怕我丢掉你?我有這個本事嗎?”江适無奈,“你還變不成人的時候我就躲不開,現在更別說了。”

也白想了想,好像也是,江适根本就丢不了他。

可就算能再回來,被抛棄似乎依然是不能接受的事。也白想了想,擡眼看着江适,認真的說:“如果你要丢掉我,我就把你吃了。”

吃到肚子裏,就再也分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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