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來個人從暗處走出來,将江适圍在圓圈中,封鎖了他的所有退路。
江适不記得自己和這些人打過交道,不過看到為首的小矮個兒很眼熟,他想起來了,對着矮個兒說:“我說是誰那麽中二,原來是你這矮個兒。你還真自己找上門來了,那好,把我們的賬算一算。”
“你一個人,再加一個小孩,有什麽資本在我面前狂?”矮個兒握緊了拳頭咬牙道。
“唔,比你高?”江适還在不知死活的開玩笑。
“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腿!”矮個兒氣急敗壞。
也白看都沒看這一圈的人,不在狀态的打了個呵欠,揉着眼睛說:“我想回去睡覺。”
江适把他放下了,拍拍他的屁股讓他往邊上站,現在的情形還不至于擔心也白的安危,低聲說:“一邊站着,等會看見情況不見幫我喊救命。”
也白就抱着薯片走到邊上,大概是過于精致可愛,那些不良少年都沒忍心刁難他,還給他讓出了路。
“所以你想怎麽樣?閑的沒事找一幫人來揍我?”江适直視着矮個兒。
“你TM自己做了什麽陰事你心裏清楚!”
江适只當他瘋言瘋語,“那你清楚你欠我多少錢嗎?”
“欠你錢?”矮個兒愣了一下。
“上次你們把我的手弄折了,花了我小一千呢。”其實江适也不記得了,亂說的。
說起這個矮個兒就恨,那也是他的恥辱!“我們也有幾個人骨折了啊!”
“哦。”江适雲淡風輕,“那是活該的。”
“CAO!別跟他廢話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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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适的背脊微彎繃緊,如同一只蓄勢待發的猛獸,他的目光泛冷,“你們那麽多人對我一個,惡不惡心?”
“惡心?比你背後陰人的手段高明多了!”矮個兒大喊一聲,撲上去開打。
十來個人圍着一個人揍太擁擠,所以只上了五個,但江适對上五個還不算吃緊,他身手靈敏,攻擊大都能躲過,反擊也迅速有力,一拳能揍翻一個,甚至還能在混戰中抽空追問:“你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
“江适!你TM去陰一個孩子有意思嗎?小孩你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矮個兒吼道。
“我艹你大爺把話說明白!”江适的耐心從來不浪費在閑人身上,他的拳頭伴随着他的聲音揍在矮個兒的臉上,頓時鼻血四溢,矮個兒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矮個兒也狂了,感覺不到疼痛,又沖過去加入戰場,喊道:“你敢說我弟被勸退不是你搗的鬼?你跟一個小學生計較有意思嗎?一碼事對一碼事!你來找我啊!”
江适一腳踹開了撲上來的人,至此第一波只剩矮個兒還在和他打。
“說清楚!”江适狠狠攥住矮個兒的領子把他拉到面前,手勁兒很大,小矮個的臉瞬間紅了,“你語文老師沒教你說話要有頭頭尾,交代時間地點起因經過結果嗎?”
矮個兒冒着鼻血狠聲說:“我弟張前,之前因為找了那個低年級的小孩麻煩,之後被你收拾了一頓,這事本來就應該結了的!你呢你哥孫子!你指使那個小孩去陷害我弟!害他被退學了!我啊!”
江适一拳把他揍飛,居高臨下道:“結你媽。之後再來找事的不是你是狗嗎?你那個垃圾弟弟跟我屁關系沒有,再……”
電光火石間,江适突然想起來那天小蟲媽媽說的一句話:在老師面前還把錯往小蟲身上推,說是小蟲誣陷他。
小蟲?
江适驚了一下。
就這麽一下,讓矮個兒有了可趁之機,他跳起來回擊了一拳,江适的嘴角挨了一下。
全程圍觀的也白目光沉了下來,他手裏捏了個訣,卻遲遲沒有抛出,江适之前明令禁止他對凡人施展妖術。
江适的頭微微偏了一下啊,他用舌頭頂了頂嘴角,嘗到了腥味。他反而笑了,笑容陰翳駭人,“你弟怎麽了不關我的事,不過你今天慘了。”
他出手迅猛,一手扯過矮個兒的衣領,一手拉過他的手腕,一個漂亮利落的過肩摔把矮個兒摔出去兩米,半天起不來。
汗水打濕了江适的頭發,他站直了,眼神冰冷猶如散發着鐵鏽味的刀。
也白的視線無法從他身上離開,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江适,帶着天然的殘暴,野性而迷人。
第二波人也上了,江适沒有退縮半毫,甚至越打越猛,好像不會痛,他的拳頭似乎能錘擊進他們的身體裏,每一次都用盡全力,換來了痛呼與哀嚎。
“江适你給我住手!“
矮個兒一聲暴喝。
江适瞥了一眼過去,他不知什麽時候爬了起來,将也白劫持了!
這麽一分神,他的胸口被捶了一下,後退了幾步。
矮個兒大概是警匪片看多了,他的胳膊橫在也白的脖子前,不知輕重地勒着,面目可憎。
“放開他。”江适寒聲說,“想要命的話。”
“哈!”矮個兒得逞冷笑,“放開他可以,你跪下!“
也白平靜道:“放開。”
“小鬼閉嘴!”矮個兒不耐煩。
也白擡手,扣住了矮個兒的手腕往外拉,“我說,放開。”
矮個兒瞪大了眼睛,這小孩不是在做無謂的掙紮,他的手真的被拉開了,那力道他竟不能反抗,
也白側身将矮個兒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拽,他整個人都順着那股力道往下傾,也白再接一個膝頂,只聽一聲咔嚓,矮個兒肋骨斷了,他被着巨大的疼痛襲擊得瞬間昏迷。
所有人都驚呆了。
也白又看向江适,他此刻略顯狼狽的模樣讓他不知怎麽不舒服起來,手一揮,剩下的人被帶着陰森寒意的氣流掀翻,全都失去了意識。
“他們……”江适吓了一跳。
也白馬上說:“我很輕很輕了,不會死的。”
江适:“……”
走之前江适把矮個兒的錢包順走了,他可不是什麽五好良民,講究的就睡有仇必報有債必追。
回到家也白就變回了大人模樣,江适沒顧上他,找出醫藥箱處理身上的傷。
“原來你那麽厲害,怎麽不早點出手,就知道看着我挨揍。”江适說。
“你打得過他們。”也白說。
“屁,我又不是超人。“江适按到了淤青,龇牙咧嘴了一番,“你要是沒動靜我就要自己喊救命了。”
“你不會。”也白低沉地說,“你不會示弱。”
江适挑了下眉,笑了,但又扯裂了嘴角的傷口,倒吸了口涼氣,含糊道:“我初中那會兒,就是三五年前,那時候打架最多,每天都有人來找我麻煩,因為他們知道我家沒人,所以就随心所欲的欺負我,但我從來沒有求饒過,就算打不過也要打回去,因為我家确實沒人啊,一旦我軟弱了,就會無休無止地被欺負下去。然後到現在,已經沒什麽人再敢來惹我了。今天那些也就是仗着人多。”
“以後有人欺負你,我會保護你。”也白認真地說。
江适也看着他,一般男人被人說保護,都會有點不爽,但他現在并不這麽覺得,反而還有種道不明的安心和欣喜。
“哈哈,謝了。”江适說完又捂嘴角,“話說得太多了,血都流進嘴裏了。大白幫我扯幾張紙巾過來。”
也白卻是定定地看着他。
“大白?”
也白向他靠近了,眼睛還是沒離開過他。他坐在江适面前,抓住他的手腕輕輕拉下,露出了淌血的嘴角。
江适搞不明白他現在的作為,一動不動瞪直了眼睛。
也白捧住了他的臉,然後再湊近,冰涼的呼吸與江适的交融,他的嘴唇烙在了江适的嘴角。
江适霎時僵硬了。
也白的嘴唇也是冰涼的,但卻很柔軟,印在傷口上竟沒讓江适感到疼痛。
然而不止那麽簡單,也白在吮吸,甚至還伸出了舌頭,來回的舔舐着。
結緣者的血中濃郁渾厚的靈氣讓也白心馳神往,他不可克制的想要更多,不僅僅是血液,還有唇下的溫熱。他緩緩轉移,吻上了江适的嘴唇。
這時,江适也從晴天霹靂中抽離了。
“!!!”江适用力推開了他,“你在幹嘛?!”
也白也有些怔愣。
江适表情複雜地擦了幾下嘴巴,再看向也白的眼睛裏滿是羞惱和厭棄,“兩個男的這樣做很惡心你知道嗎?!”
也白的嘴巴張了張,他低下了頭,“不知道。”
“……”江适差點岔氣,“現在知道了嗎?!”
好一會兒,也白才輕輕點頭。
他都這樣了江适還能說什麽,只能憤憤地甩一句“不準再有下次“,然後起身回到房間。
也白一個人坐了好久,他知道親嘴巴都含義,就是在妖界,也是要非常親呢都關系才會這麽做。他和江适的關系算親昵嗎?他不知道,他以為自己只想吸那一點血,可在碰到江适嘴唇的那一刻,他就不能控制自己了。
江适洗完澡出來,見也白依然保持着那個坐姿沒有變過,猶豫了半晌,還是沒走過去。
他回房間躺下,他不知道也白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知道他的所做有什麽含義嗎?
……等等!他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有這個可能!人和妖的三觀本就不同,不能用人類的動作規範去要求一只妖!
想至此,江适覺得很有道理,只要也白說他不知道接吻是什麽,或者在他們妖界接吻不算事,那麽剛才發生的就不算事了!
他松了口氣,心裏卸下了一塊重石。
可同時也有一絲快到無法捕捉的黯然一閃而過。
江适起身,打算和也白談談。
打開房門,也白就站在門口。
“呃……”
“我……”
他們同時開口,也同時沉默。
“你先說。”江适說。
也白垂下眼,“剛才我不過是想為你療傷。”
“啊?”江适傻眼,他摸了摸嘴角,還真好了。
“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那樣了。”也白小聲說。
“哦,哦……”
“你還讓我和你睡嗎?”也白問。
看他那帶着惴惴不安的神色,江适哪說得出不?
“讓。”江适嘆了口氣,“我被你吓到了。”
“我又不吃你。”也白擠進房間,想面朝下躺下去,被江适抓住了後領,“洗澡去。”
也白順着他的力道故意踉跄靠了他一下,然後面無表情地拿衣服進浴室。
膽小,遲早會讓你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