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米爾諾(菲爾茲)
周一開晨會, 數學組都在議論，第一屆丘賽東海中學有一組報告進入最後的決賽了。
康維寧聞言松了一口氣，他雖然對愛徒的報告非常有信心, 但是比賽這種事情總有人看走眼的時候，得知進入了決賽, 他的心也定下來了。
“恭喜馬威老師了, 今年丘賽的指導老師非您莫屬了。”馬威走進會議室, 一堆人走上前去恭維。
“哪裏哪裏，還是學生自己優秀。”說完馬威走到了康維寧面前。
“我們康老師今年也不錯啊, 兩個學生拿了IMO金牌，丘賽也差一步進決賽, 明年再努力就是了。”馬威可算找到機會壓康維寧一頭了, 怎麽能不放過呢？
康維寧覺得自己多說一句話就是自降身份:“馬老師這麽厲害, 明年教材就用您編的，我就不插手了啊。”
別看馬威現在在康維寧面前耀武揚威, 到了換到新高一的時候, 還是要求着用康維寧的教案和習題。這些年東海中學數學競賽的崛起完全靠康維寧的獨家教材。
康維寧沒有管晨會還沒開始, 直接走出會議室殺向教務處。他不覺得葉瑄和陳亦桐的報告不如馬威他的學生。
如果說東海中學一個都沒進決賽，康維寧只會覺得強中自有強中手，如果東海中學有人進了決賽, 但是不是他的學生, 他敢斷定有黑幕。
張子夫剛剛準備去上個廁所，看到康維寧向他辦公室走來, 趕快躲進辦公室鎖上門，假裝沒人。他每次碰到康維寧都不敢惹, 偏偏康維寧又是校長面前的紅人。
“張子夫, 開門, 你這鎖舌明顯是從裏面反鎖的，別耍老子。”康維寧現在火氣正旺，沒心情和張子夫玩躲貓貓的游戲。
張子夫坐在那不吭聲，他是打算等着康維寧自己走。
康維寧可不吃這一套，直接打開了窗戶的卡扣，從窗臺翻了進去。
張子夫聽到動靜的時候，康維寧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了。
張子夫:“康康老師，你怎麽從那進來了？”
康維寧:“別廢話，天天躲我像躲瘟疫一樣。找你沒別的事兒，丘賽名單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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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夫:“出來了。”張子夫從傳真機裏拿出一張A4紙，遞給了康維寧。
《關于丘成桐中學生數學競賽決賽名單的通知》，康維寧仔仔細細掃了一眼，上面東海中學确實只出現了一組名單。
張子夫看着康維寧攥緊拳頭，怕是下一秒就要撕碎這張通知:“康老師，手下留情，你手裏是蓋章的原件。”
康維寧還是想不明白，名單上的決賽報告，無論從新穎性，學術性來說都遠不如葉瑄他們的報告。這種大學課堂作業水平的報告都能進決賽，葉瑄他們博士水平的成果卻無人問津。
第一節 課下課，康維寧又把葉瑄和陳亦桐拎到了辦公室。
“老康，好久不見你辦公室空氣清新了啊，繼續保持啊。”葉瑄一進門就發現康維寧辦公室一點煙味都沒有。
康維寧:“還有心情和我嬉皮笑臉，你倆丘賽沒進決賽知道嗎？”
葉瑄有一瞬間的驚詫，但也預料到了。張叢闵說讓他們丘賽好看，還真讓她們好看了啊。初賽是各賽區自己評審到不了張叢闵手裏，這下複賽可讓他逮到機會了。
康維寧納悶了，這倆小孩竟然沒有一點情緒波動，葉瑄甚至還有一種全在她掌控中的淡定。
康維寧:“你倆怎麽這反應?MD，帶着我家阿池的研究成果跑丘賽丢人去了。”
葉瑄連忙解釋:“老康，不是我倆這反應，是因為我倆得罪人了。這麽明顯的黑幕你看不出來嗎？”
康維寧:“這就斷定是黑幕?萬一就是你倆技不如人呢？”康維寧當然知道葉瑄和陳亦桐不是技不如人，但是他就是看不慣葉瑄得意的樣子。
葉瑄:“老康，你就算瞧不起我和陳亦桐，也要相信你自己和江池師姐報告的加持吧。”
陳亦桐沉默了半天終于開始說話了:“康老師，我們在您之前找了京北大學經濟學院的一位指導老師，他希望我們和他共享成果，我們拒絕之後他就威脅我們了，他就是這次丘賽商業經濟單元的主評審官。”
康維寧:“那老東西叫什麽名字?”康維寧自己也是京北大學畢業的，對校內的老師也有些了解。
葉瑄:“張叢闵。”
康維寧:“是那個老王八蛋啊。”康維寧這下了然了，當時和他一屆本科的同學徐一帆，研究生做了計量方向，去做了張叢闵的研究生。
張叢闵前些年發了一篇《美國經濟評論》後聲名大噪，實際上這篇文章大部分工作都是由康維寧的同學徐一帆完成。而他同學得到的只有每個月350的國家撥款的博士補貼。
葉瑄點點頭:“确實是個王八蛋，想拿陳亦桐的成果還只給個二作。”
康維寧:“以我對這老頭的了解，他應該不止丘賽整你們這麽簡單，估計最終目的還是想要你們的成果。”
葉瑄:“我懷疑他已經拿這個成果在投稿了，他是《經濟研究》、《管理世界》的審稿人，加塞推一篇稿子也不是難事。”
康維寧:“你預料到了，那為什麽這事你不早說?”
葉瑄白了康維寧一眼:“早說你有辦法嗎？”
康維寧:“在你眼裏我就這麽沒用?吃一塹長一智，以前被這老頭坑過一次，這次就不會了。倒是你，向來機靈，怎麽就任由這老無賴抄呢？”
葉瑄這個時候來了勁:“因為他太蠢了，第一眼他壓根沒看懂陳亦桐的模型，就算他知道我們提取的關鍵因素是什麽，也沒辦法模仿。而且這篇文章要發國際期刊，要有源代碼，他一時半會肯定折騰不出來。”
康維寧:“你就不怕他找別人把你們的源代碼複刻出來，而且你們提交的報告裏沒有源代碼嗎？不怕他抄?”
葉瑄這個時候賣起了關子:“反正我有辦法讓他徹底身敗名裂。”
康維寧就知道這小丫頭鬼主意多:“別賣關子，快點說。”
葉瑄:“其實啊，我也只是考驗一下張叢闵，如果他沒把心思打到這篇成果上，去發文章，那我就放他一馬，如果他真的拿這成果去發文章，我就能讓他原形畢露。丘賽提交的報告的程序裏，陳亦桐有一段個人風格非常明顯的編程，而且我們提交的代碼做了加密處理，演示一次後自動銷毀，可以滿足組委會檢查需要，張叢闵抄不到。”
康維寧心稍微放下了，他打算聯系他的老同學，這下可以新賬舊賬一起算。
葉瑄料的沒錯，就在7.28的經濟學會的年中論壇上，張叢闵放出消息自己在研究股市危機預測模型已有很大進展，并且展示了一部分拟合數據。
張叢闵沒有發出論文，自然是根據那些數據模型沒有摸清楚陳亦桐的源代碼。就算是兼修數學和計算機專業的同學想要弄懂陳亦桐的神來之筆恐怕也不是易事。
不過葉瑄沒想到的是張叢闵還能更無恥，親自來到東海找到兩個小孩，聲稱如果陳亦桐不交出源代碼就會向組委會提出調查申請，讓兩個小孩背上作弊的污點。
葉瑄只能說張叢闵有點聰明，但也只是有點。他知道郵件和電話會留下記錄，但沒有想到現場見面葉瑄會錄音。
不過葉瑄暫時并不打算把錄音交出去，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到時候給張叢闵致命一擊。
葉瑄故意挑釁激怒張叢闵:“張教授，您舉報吧，代碼給您了您也看不懂。”
張叢闵被氣得咬牙切齒:“你們兩個小屁孩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叢闵做慣了占用學生成果的壞事，他沒有想到兩個高中生會這麽剛。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張叢闵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張叢闵立刻向組委會提交了舉報信，提交了自己的文檔證明和會議記錄證明自己的觀點提出在陳亦桐他們提交報告之前，控訴兩個學生抄襲他的觀點。
這可正中了葉瑄下懷，她不怕事情鬧大，就怕事情鬧不大。
作者有話說：
看電影的時候趕稿子在三次元掉馬，然後發生了以下趣事:
同學A:把你小說裏的那個壞蛋教授名字換成我導吧，大年初一我還在幫他改稿，後面是一系列吐槽(我當然沒答應，他導在學界還挺有名的，我怕吃官司)
同學B:你這不是在寫言情小說，你在寫科幻小說。這主角又是諾貝爾又是菲爾茲，中國數學騰飛還得看你的小說。(我也慶幸我還好寫的是幻想言情，不然很多地方确實過分誇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