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腌菜
顧輕舟猶如野獸狠狠瞪了一眼不知深淺的小女人，便拂袖離去了。心中好似有萬般怨氣堵在胸口無處發洩，卻不知道這些怒氣從何而來。
看了半天，居然一個字都沒看下去，顧輕舟用力把書砸在桌子上。
“那個、顧老師，你吃飯了嗎？”小腦袋悄悄從窗外探了出來，沈伶語臉上挂着腼腆讨好的笑容，舉起手中的食盒，歡快道：“我給你帶了吃的，要不要嘗嘗，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
沈伶語腿一邁就要翻過窗子進來送飯，哪知手裏拿着東西沒掌握平衡，身子向左側一歪，已經做好和地面親吻的沈伶語“啊——”了一聲，腰間就纏了一道鋼鐵般的手臂，将她牢牢固定住。
“唔，還好，還好。飯菜都沒事。”沈伶語掀開蓋子瞧了一眼，開心地笑了。
顧輕舟貪婪的看着她的笑容，一時失神，竟然忘記了，自己的手還攬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間。
“那個，顧老師，謝謝你，不過，可以放開了。”饒是沈伶語是從現代穿越而來，也覺得此時此刻兩人的行為越界了。
顧輕舟像觸電一樣瞬間收回了手，“那個，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奇怪，這句話不應該是女子說麽，喂，顧老師，你怎麽搶臺詞。說得你好像很嫌棄，急于撇清關系似的。
顧輕舟雙手背在身後緊緊握拳，雖然只是瞬間，但是指尖依然記住觸感，那麽柔軟，好似輕輕用力就能折斷。
顧輕舟這次極力克制，臉頰非但沒有緋紅，反而顯現出不正常的雪白，他咽了一下口水，自動自發開始吃飯。
沈伶語托腮凝視着古人斯文吃飯的方法，微微感嘆，每一口都能咀嚼十八下啊，這是強迫症啊。
“你不回去？”
沈伶語笑眯眯道：“我來上學啊。昨天不是說好，要叫我寫字，你難道睡一覺反悔了？”
“沒，我以為你忙。”
“忙完了，就可以來這裏了。”沈伶語做出乖寶寶的樣子，安分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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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顧輕舟吃完飯，便開始第一天的授課。
橫平豎直練了一晚上，手指上還被戒尺打了兩個紅印，沈伶語有點委屈，眼中有着瑩光閃爍。
“不服氣，明天可以不用來了。”
“哦——”她拖着長音回道。
哦是什麽意思，來還是不來？
顧輕舟壓下嘴邊的話，自顧自地捧起書，眼睛偷偷瞄着沈伶語離開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被一個人左右心情，是個從來沒有的體驗，新奇、憂傷，又帶着點不知所措。
顧輕舟的雙眼像是蒙了一層霧氣，不再那麽咄咄逼人，“明天，還回來嗎？”
沈伶語來學習寫字之前已經将白菜擺在地上，并且囑咐小紅每隔兩個時辰翻一下，曬了一下午，第二天又曬了一上午。
沈伶語檢查了一下白菜的情況後，決定先挑選一顆白菜做實驗。
沈伶語手裏拎着大菜刀，眼神專注，手起刀落間削掉了最外層的白菜葉，然後在白菜的底部用力一砍，将白菜一分為二。
她揮舞大菜刀的力度太大，讓小紅不自覺捂住了小少爺的雙眼，不讓他看姐姐的暴力行為。
“Duang，Duang，Duang！”
震耳欲聾響聲過後，就連沈伶語也咧開了嘴，“咦，力度沒控制好，刀砍進菜板裏了……”
“小姐，還是我來吧。”小紅對她家小姐不抱任何期待了。
“不用，第一個，我要親自來做。”沈伶語雖然跟着延吉大媽學了一手，可是在這個異世界，不确定當時調配的比例是否合這裏人的口味，所以她要親自來。
沈伶語洗好大白菜，細細的在白菜身上，抹了一層鹽，然後便開始調配醬料。
辣白菜味道的靈魂就是醬料，沈伶語把蒜交給小紅和沈睿，讓他們兩個撥開。
雪白的蒜瓣像是光屁股娃娃，有一種謎之可愛。
沈伶語并未多加欣賞，直接用刀“啪啪”拍在案板上，剁成泥狀，然後又加入了姜末和一些其他的調味料。
當然最重要的當屬辣椒，小紅端着燒開的水，瞪着眼睛問道：“小姐，确定要加水？”
“當然。”沈伶語拎過水壺，手裏拿着攪拌器，一邊倒水一遍攪拌均勻。
辣椒遇到熱水，馬上就釋放它的辛辣，味道彌漫在小屋中，久久不能消散。
沈伶語吸了口氣，咳了兩聲，道：“小紅，把睿兒帶回房裏，這屋子太辣了。”
小紅也忍着咳嗽，“小姐，奴婢撐得下去。”
“你都哭了，出去吧，別揉眼睛啊，小心辣死你。”沈伶語從小就嗜辣，這點程度對她來說沒問題，反觀小紅則是兩眼通紅，沉默不語的流淚。
自己弟弟乖乖坐在那，看起來好像沒事，可是睿兒畢竟太小了，沈伶語不忍心讓他呆在這裏。
調好了辣椒，沈伶語便将所有的原料都倒進辣椒裏面用力攪拌起來，紅豔豔的辣椒看着就讓人有食欲，每一次翻動，都能聞到調料混合在一起的馨香，讓沈伶語心裏開心的都要冒出泡泡了。
“對，就是這個味道。”沈伶語嘗了一下，和她上輩子吃到的相差無幾，現在只要将醬料均勻抹在每一片白菜葉上，前期工作就算完工了。
沈伶語鬥志高昂，迅速将一顆白菜處理好，靜靜等待發酵一兩天，就能吃到第一口了。
沈伶語把辣白菜蓋好紗布，放在小壇子裏，仔細用盤子蓋好。
“大功告成！”沈伶語雙手叉腰仰天長笑，腦中已經腦補了自己坐擁金山銀山的場景，簡直是辣白菜在手天下盡在我掌握的感覺。
小紅一臉納悶看着行為古怪的沈伶語，“小少爺，你說小姐的腦袋是不被薛姨娘給撞壞了，怎麽盡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呢？”
沈睿還沒回答，沈伶語又像一陣風似的進了屋，小臉上焦急的不得了，“小紅，我昨天帶回來的筆墨紙硯呢？”
“都在柴房，小姐昨天不是說要燒掉……”小紅歷歷在目，昨天一回到家的沈伶語，粉色俏臉滿是殺氣，進門都是用腳踹開的，把筆墨紙硯統統扔進柴房，丢下一句話“全部燒掉！”就回屋呼呼大睡去了。
弄得小紅一頭霧水，也不敢動作。
沈伶語勾了一下嘴角，口是心非道：“我那不是在氣頭上，說的都是氣話，你不用在意。”說完，就去柴房把自己丢到的東西又撿了回來，風風火火去學習寫毛筆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