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抽成
劉嬸子沒轍了，決定上山和沈伶語商量着辣白菜的供應，“沈小姐？你在家嗎？”
小紅睡在外間，迷迷糊糊聽見門口有人在叫門，她披上衣服問了一聲，便把劉嬸子讓進了屋。
“劉家嬸子，這一大早公雞還沒打鳴，您怎麽上山來找我家小姐了。”小紅揉弄這自己的雙眼，搞不清楚狀況。
劉嬸子抓住小紅的手臂，着急地道：“你家小姐呢？”
“小姐還在睡覺啊。”
“快，麻煩讓小姐起來一下，有要緊事和她商量。”劉嬸子趁着小紅進屋通報，自己兀自瞧了一圈這小小的院落。
山清水秀倒也是一個好地方，沈家原是本地大戶人家，沈家的女婿又有一個嶺南首富的岳丈，想來落魄了也依然能讓兒女住在這麽好的地方，看來這小姑娘的家底不薄。
劉嬸子眼睛尖銳，觀察到家裏有一個蓋着盆子的大水缸，走上前去還沒等瞧上一瞧，沈伶語就披着衣衫從裏屋走了出來。
這姑娘長相是畫中走出來的，還未打理的青絲如瀑披散在肩頭，如雪肌膚上，眉如遠山，眸如秋水，皓齒朱唇，粗布麻衣下更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仙女。
沈伶語朱唇微啓笑道：“劉嬸子，一大早來，找我有事。”她心下已經了然，劉嬸子不看攤子，一早上上山為的應該是昨天的那些辣白菜。
劉嬸子踟蹰了一下道：“姑娘昨日給我的辣白菜，被我用來招待客人了。”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都正中沈伶語的下懷，她的嘴角浮現出一道幾可不見的笑意，然後誇張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水眸微睜驚訝道：“嬸子，這怎麽可以呢，那都是女兒家自己鼓弄出來的，若是讓客人嫌棄，會妨礙你生意的。”
她的舉動雖然做作，奈何她長得太漂亮了，一舉一動都仙氣飄飄的，讓劉嬸子也生不出厭惡來。
沈伶語的得知劉嬸子的來意，便吩咐小紅将辣白菜剁了一顆，滿滿一小盆的辣白菜閃耀着鮮亮的色澤，散發着發酵過後的馨香。
“這錢……”劉嬸子雙眼發光的看着上尖一盆辣白菜，口齒生津。
沈伶語拍着劉嬸子的手道：“嬸子，您先莫提錢，總要看看是否留得住客人，我看這樣吧，如若效果不錯，我們晚上在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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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伶語接過小紅手裏滿滿一盆的辣白菜，語笑盈盈地送到劉嬸子手中，“嬸子您拿好了，快下山吧，這會子應該吃早餐了。”
适才不知哪家的公雞突然抻着脖子，嗓音嘹亮地打起鳴來。
待劉嬸子端着辣白菜下山，沈伶語這才歪歪斜斜癱軟在桌子旁，輕輕打了一個哈欠，“這個劉嬸子怎麽不在晚上來啊，害得我覺都沒睡好。”
小紅有些擔憂，這一顆白菜就三文錢呢，再加上小姐買的那些調味料，林林總總加起來一棵白菜的成本怕是要漲到五文錢，就這樣被劉嬸子白白拿走了，小紅心裏有些心疼。
“小姐，您是在做善事嗎？為何分文不取？”
“小紅，這門手藝是我娘留下來的。”沈伶語随意編扯着瞎話，“也就是說放眼整個太平鎮，沒有人能做出和我一模一樣的辣白菜。”
小紅搖搖頭，希望小姐能把話說明白點。
沈伶語孩童一樣清澈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深意，“小紅，我們的辣白菜就像是藏在深巷子中的老酒，無人知曉，而劉嬸子家的馄饨攤子就是咱們最好的展示舞臺。等到所有人都嘗過了辣白菜的美味，就是我們賺錢的大好時機，現在這點付出叫投資！”
沈伶語雖然聰穎非常，可身子骨還是一個半大孩子，老謀深算的表情乍然出現在稚氣的臉上，和沈伶語純潔的小臉十分不和諧。
小紅似懂非懂，但是明白了，她家小姐似乎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姐姐，姐姐，我要去上學了！”沈睿穿着綢緞衣衫揉着眼睛從屋內走了出來。昨天夜裏睡得不踏實，竟然半夜裏起來背詩，吓壞了沈伶語，生怕他還多添了個夢游的小毛病。
沈伶語昨夜守着沈睿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恍惚間睡去，可沒多久又被劉嬸子吵醒了，一個好覺被攪的稀碎。
小紅見小少爺起床了，趕忙淘米煮粥，這兩日天氣轉冷，食物可以儲存了，小紅蒸了一些饅頭，待米粥快要煮好時，将饅頭放在籠屜上，一會兒米粥和饅頭能一起上鍋。
沈伶語則打了水給弟弟洗臉、用青鹽刷牙，沈伶語看着手中的小團子心裏不禁感嘆，花姨娘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待的。
“姐姐，要上學嗎？”
沈伶語笑道：“吃了早飯再去，不着急。”
陪沈睿用過餐，沈伶語拎着食盒給顧輕舟送飯去了。這地方攏共住着五戶人家，三家是獵戶，靠着打山裏的野味生活。
沈伶語和顧輕舟這種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人住在山裏，感覺像是将小兔子放在了大灰狼的眼皮子地下。
山裏人看不起顧輕舟的羸弱，卻無法看不起他的知識，作為這一代有名的知識分子，顧輕舟籠絡的人下至三歲會走娃娃，上之八十入土老人。
反觀沈伶語的到來，沒有幾個山裏人歡迎，讓她一度誤以為那些屋子裏沒人住。不過今天下山路上和一個年輕的小婦人迎面相撞，那小婦人居然用眼睛深深打量着她，讓沈伶語不明所以。
“喂，你的早飯！”沈伶語把食盒從窗戶遞進去，轉身就回家睡回籠覺去了，沒理會顧輕舟的薄怒。
待小紅叫沈伶語起床時，劉嬸子已經坐在屋裏喝茶聊天了。
沈伶語摸了一把自己下颌，生怕有口水流出，影響她完美形象。“小紅，現在幾點了？小少爺回來了嗎？”
“小姐，小少爺回來好一陣子了，就連劉嬸子都收攤了呢。”小紅趕緊幫沈伶語梳了一個發髻，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糟了，又把那個冤家忘到腦後了。”沈伶語一覺睡到了下午，這是她始料未及的，遙想着顧輕舟兇神惡煞，不自覺頭痛起來。她整理了一下裙角，自覺光彩照人，便伸手推開了門，笑着道：“劉嬸子，怎麽這麽早來？”
劉嬸子的笑容點亮了整張臉盤，所有的紋路都無比舒展，她站起身迎上前去，道：“嬸子給姑娘道喜的，托福，今天的馄饨都賣光了，我可不得收攤子啊。”
沈伶語墨玉般的眼睛流光溢彩，嘴角噙着一絲狐貍般算計的微笑，看來她的辣白菜今日功勞不小。
“劉嬸子，您來是為了跟我談辣白菜的事嗎？”
“自然，這樣，嬸子不虧待你，一顆辣白菜二十文錢，你看怎麽樣？”
沈伶語搖頭，形狀姣好的眼睛微微上挑，笑道：“劉嬸子，我要每日一成的抽成。”
